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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数到三,寒英你给我放手。”

“不放如何?你再刺我一剑?”

“你……”

寒英把白漾拽回她所住的院落,一松手,白漾立即甩袖,冷声道:“寒英,不要三分颜色开染坊,所有碰了我的清光毫的人都得死!”

寒英握起桌案上的清光毫。

他看向她:“你要我死吗?”

“放下!”她怒喝道,掌风卷去,却是硬生生地停在他鬓前。他眼睛不曾眨过,那般平静地看着她,两人僵持不已。白漾气得一掌劈断了桌案!

“你不过是仗着我找不到第二个替我打理幽山的人!”

寒英将清光毫塞到她的手中,五指包住她的拳头,他的动作极其轻柔,仿若掌心里的纤纤玉手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他说:“阿漾,你虽掌幽山之灵,控冰雪之术,但你老忘记一事,手凉了就要捂暖。”

他仔细摩挲,将葱葱玉指捂得温热。

屋里忽有声响,一个□□胸膛的男人从屏风后走出,声音慵懒:“阿漾,你回来了。”正是前不久白漾新画出的妖王。白漾没由来的有点心虚,她轻咳一声,说:“你出去吧。”

男人应了声。

一离开,屋里便只剩白漾与寒英两人。

白漾想松开寒英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她挣脱不开,恼了,只道:“你引外界的人进来盗取清光毫,我还没跟你算账,你不要得进寸尺。”

寒英说:“此事是我错了,你想如何惩罚我都行。只是现在你先把阿媚放了。你可能不知道,方才与你交手的人是三十三重天的神君,你关的是他的心肝宝贝,要真出了什么事,他会与你拼命。我们二人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白漾说:“我不管多少重天的神君,碰了清光毫就得付出代价!拼命便拼命,我不在乎。”

她甩开他的手。

右肩猛地生疼,令他重重一咳,方才止了的血又重新沁出。

白漾嘴唇微动,似是想说什么,可最后重重合上唇。她转身走入屏风后,薄凉的声音响起:“我不会放了她,你死了这条心吧。除了我,这世间再也没有人能找得到她。”说着,一个小瓷瓶抛出

寒英旋开木塞,是上好的伤药。

.

“阿媚……”明渊迭声唤了几次,依旧没有人应答。

璟流飞至半空,掐诀扫平雪地,露出幽山难得一见的土地。他闭眼感受阿媚的气息。白月光凝聚他的半魂而成,此刻气息是如此地强烈。

他一挥袍袖,炸开□□的地面。

土壤四溅。

然而,土壤之下仍是土壤,并未有任何改变,也不像之前那般出现机关的门面。

明渊问:“你确定阿媚便在这里?”

璟流道:“气息就在此处。”他微微沉吟,道:“她一定在这里的哪个地方,白漾不知使了什么诡计,定是用了什么方法隔开了联系。”

明渊说:“此处乃幽山,不可用五界之法去解。如若寻不到,不如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如今过了这么久,再不过去,怕阿媚撑不住了。”

璟流亦觉得有理,当即放弃凭借白月光寻人的方法,与明渊一道折返白漾所住的院落。

明渊问:“你是在阿媚身上设了禁制?”

璟流道:“并非禁制,只是赠了她一样宝物,唤作白月光,一旦有危险,便立马能所感应。”

明渊说:“此等宝物,我在妖界也曾见过一二,大多用在双修伴侣的身上。”

“并不一样,除此之外,白月光还有一样用处。”

.

阿媚冷得直发抖,明明用了仙术御寒,可在这个鬼地方却半点用都没有。她觉得自己快要蔫了,打从化成人形后,她很少有这样的感觉。可如今,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浮现。

她搓了搓手臂取暖,不停地往掌心里呵着热气。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呼出来的气都是冰的。

她开始在四四方方的冰窖行走,又蹦又跳的,企图能让自己的身体热一些。

“没有用的,你不要挣扎了。”

“谁说没用,我起码觉得比坐着的时候要暖一点了。”话是这么说,可阿媚心里也觉得自己是在安慰自己。这个鬼地方,冷得像是冰块一样,而且冰块还是幽山特制的,五界之术都无法御寒。

最让她心烦的是,在这里,传音密符压根无法使用!

她说:“不行,我一定得离开这里,我父王还等着我去救他,司空还等着我回去,还有云川和之凉。”

“别费劲了。”他有气无力地说:“我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都没人过来救我们,你省点力气吧。”

阿媚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要,要我坐在这里等死我做不到。你……”她停顿了下,说:“你的脚快……快融化了。”

他低头望了眼,说:“在我预料之中。这里湿气重,再待多几日,恐怕我的手手脚脚都要断了。”他伸出手,拍了拍脚底的冰渣子,模样很是平静:“能来这世间一遭,我很高兴。”

阿媚说:“得了,现在不是说遗言的时候,你别这么沮丧,死不了。出去后,我再用清光毫给你画一对脚,有了前车之鉴,我一定给你画得漂漂亮亮的。”

她拍了拍脸蛋,让自己打起精神。

“你好好想想,白漾给你的记忆里有没有跟冰窖有关的?既然能进来,肯定也能出去的,一定有出口的。”

他闭上眼睛。

半晌,阿媚问:“想到了吗?”

他说:“我有点困了。”

阿媚急得就差抓耳挠腮了!她深刻地意识到此时不能靠这个与她爹生得一模一样的画中人。平坦的冰面寒气层层渗透,何为遍体生寒,连骨子里都是冰渣子的感觉,她是感受到了。

她忽问:“如果你掉进水里了,会怎么样?”

他说:“没试过。”

“你的脑袋能保持住吗?”

“应该可以保持久一点……进水了倒掉就好。”

她咬牙道:“好!等出去了,我再给你画个新的身体!”

她足底的冰面在慢慢融化。

一股热浪倏然抖开,白狐斗篷无风自舞,乌发飘扬,一声轻喝:“起!”

火苗自掌心而出。

轰地成焰,卷向硕大晶莹的冰块。

.

璟流心口倏然一疼。

他清楚地明白是白月光传递过来的痛感,那是阿媚有危险的表示。

他面色微变,整个人宛如一阵风消失在明渊的身前。人影一闪,他已经来到白漾的院落,他没走正门,也没爬墙,直接轰倒了一面铺满雪颜花的高墙。

烟尘雪絮顿起,漫天遍地。

烟尘未散,一抹明艳的人影渐现。白漾曼声道:“我白漾从不食言,幽山的清光毫岂是你们外人能碰的?我管你们是哪一重天的神仙,我们幽山从不吃这一套。进了我们幽山,就得守幽山的规矩……”

话还未说完,她倏然僵住。

他的速度快得令人反应不过来,宛如烙铁一般的手正紧紧地箍住她的脖颈。

“啊……”她顿时失声。

他一字一句地道:“立马放了她。”

她唇边扬起一抹冷笑,做了个嘴型——不放。

她决不允许有任何女人碰她的清光毫,还用她的清光毫画出世梵!那是她的心结!尚未解开之前,谁也不许碰!她袖下滑出一个冰石,她轻轻地捏碎。

一股寒气自璟流掌心而生,逼迫他松开了五指。

白漾趁机逃脱,大笑:“你别想救她!我要让天下人都尝尝心上人死去的滋味!”

.

就在此时,忽然出现的寒英道:“丹华,我知道她在哪里。”

白漾面露震惊之色,随后震怒:“寒英,你背叛我!”

他道:“我不会背叛你,你若杀了阿媚,你会后悔一生。在寒英心里,阿漾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在我心里,你什么都不是!”

寒英面无表情地说:“丹华,接住。”一颗拳头大小的圆润白珠落在璟流掌心。寒英又道:“破山主结界的宝珠,她在东边的冰棺里。”

“多谢。”

白漾龇牙裂目:“不!”

万丈高雪拔地而起!

寒英闪身挡在璟流身前,道:“你快走,我挡着。”璟流道:“我欠你一个人情。”说罢,他迅速离去,明渊也紧跟其后。

雪浪重重扑来。

寒英施展仙术,耗尽修为化了万丈高雪。

白漾的发髻散开,乌发宛若缎面在雪中飞舞,她怒目道:“寒英,你我恩断义绝!”她欲要追上,却被寒英拦腰截住。他紧紧地抱住她,不愿放手:“恩未断,义又怎能绝……”

白漾怒火中烧,什么也听不进。

左手一扬,雪剑刺入他的身体他喷出一口血,染红了白雪。

他松开了手,如同破败的风筝跌落在地,脸如雪色,分明是命数将尽的模样。白漾惊呆了,她说:“寒英,你……”他朝她轻笑:“自你从蛮荒救了我,你便是寒英的恩人,你怎能和我说恩断义绝四字。”

她探上他的脉搏,开始慌了。

“你的修为……”

“你修为比我高这么多,不耗尽修为又如何能抵挡?”

“他们不过是外人!”

他说:“对,他们是外人。可你若真的杀了阿媚,那人会用整个幽山给她陪葬。你所爱的幽山,我答应过你的,要替你守护。你不在乎你的命,可我在乎。你忘不了世梵,我便等你忘记,可惜如今……我等不了了……”

他说:“阿漾,尽管你是被我算计,可我最快乐的时光是你我拜堂成亲的那一刻……那时的你眉目如画,红唇如火,是我此生见过最美好的姑娘……”

寒英的手缓缓垂落。

白漾心肝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