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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一个人。能活着谁愿意去死?

张保保知道自己这二百来斤若是不反抗,绝对小命不保,这么多年攒下的万贯家财充入国库——当然,也有可能落入方回的口袋,老婆改嫁,娃娃送人,当真是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这个时候不反抗更待何时?

不得不说,张保保这家伙还没蠢到家,还知道用利诱这招,两千两白银,按照一两等于一千个铜子来算,两千两白银就是二百万个,李世民还没挂的时候国富民强,物价低廉,一斗米才要四五个铜子,将近十三斤米。现在武则天在位,物价涨了不少,一斗米要二十多个铜子,一个普通的酒楼小伙计,一年能赚二两银子,算下来便能买一百斗米,一千三百斤,饿是绝对饿不死了。

试想一下,一年赚而两银子都能养活至少一家三口,两千两能养活多少人?这十几二十个衙役,每人两千两,足够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当你做的事情能给你带来百分之五十的回报,便会铤而走险。有百分之一百的回报,违反法律也不是个事,若是有百分之三百的回报,小命都给你。

在巨额金钱的诱惑下,这些衙役一个个眼珠子都红的跟兔子似的,一个个撸胳膊挽袖子,双眼充满杀气的向方回靠近。在他们眼里,方回就是个会移动的金元宝,只要把他干掉,距离发家致富就不远了。

后果?这个时候没人还去考虑后果。他们有二三十人,对方连十人都不到。整个蚌山县经过张保保的几年“治理”,只要这几人消失,别说是驸马,就是皇上,消息也绝对穿不出县城的城门。

不是说人越胖胆子就越小么?都他娘是骗人的。

方回也没想到张保保会突然翻脸,愣了一下后,嗖的一下,动作利落无比的藏到了秦歌身后,同时,童虎也把秋玲交给了方回,与秦歌并肩而立。两个侍卫则是一左一右护在方回和秋玲身边,警惕的盯着衙役们的一举一动。

“傻子,拿着。”秦歌从腰间抽出她那两把短刀,丢给手无寸铁的童虎。

童虎一愣,接过短刀,哼道:“我不是傻子。你为什么要叫我傻子?”

“拿着棍子拦路告状,不是傻子是什么?”秦歌斜睨了他一眼,娇喝一声,人已经冲了出去。童虎稍慢了半拍,等他也加入战场,最前面的两个衙役已经被秦歌割伤了腿,倒在地上惨叫不止。

秦歌外号毒罗刹,事实证明,这个外号配她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只见她不不断在人群中如蝴蝶戏花般的穿梭,每一刀出手,必伤敌人腿筋,一击制敌,动作干脆利落。

相对秦歌的出手狠辣,童虎就文明多了,手中虽然也有武器,却只用来格挡。右手持刀挡住衙役们手中的棍子,左手握成拳头直奔对方鼻梁,也算是一招制敌。一般被砸中鼻梁的人都是先发出一声惨叫,然后扔掉棍子捂着鼻子涕泪横流,指缝间还往外渗着血。

这乱子来的快去的也快,甚至张保保脸上还保持着那抹要跟人拼命的狠劲儿,战斗已经结束了——连一分钟都没用,衙门外围观的百姓都没顾得上跑。

然后,很喜感又充满怪异的一幕出现了。这些衙役们有一多办是躺在地上打滚痛呼,另外一小半则是弯着腰捂着鼻子,呜呜呜的发出怪声,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疼的在哭。泾渭分明,很容易就看的出是谁的杰作。

等张保保回过神来的时候,脸色霎时间就白了,接着,只感觉腿弯处一疼,便咚的一声跪了下来,脖子上那把短刀阴森冰冷,寒气直贯全身。

“你说你是不是傻?”方回在两个侍卫的保护下走了出来,指着倒了一地的衙役,一边鄙视:“脑袋这么大,里面装的都是大粪吗?就这一群小猫小狗你还想跟六扇门的四大神捕死磕?——张大人,说说吧,刚才闹的是哪一出啊?”

张保保脸色千变万化,嘴唇都咬出血了也没开口。方回倒是不急,转个身,把目光落在已经吓瘫在椅子上的主簿和师爷身上,咧着嘴笑道:“两位,本官出来的时候,皇上就说了——方回啊,你此次南巡,遇到贪官污吏可千万别手软。朕的江山可不能毁在这些人手中,抓到贪官该杀的就杀,不该杀的审问过后再杀——你们俩是贪官吗?”

不等两人说话,方回话锋一转,幽幽道:“不过皇上也说了,只究首恶——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皇上说了,那些个小喽啰要是有立功的表现,重者轻判,轻者不判,懂吗?”

方回话音刚落,师爷便扑在方回脚边,带着哭腔叫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人招了,小人全招了。”

“好好说话,别哭,听不清,还有——松手。”方回一脸厌恶的踢踢腿,这王八蛋,把鼻涕眼泪往自己裤子上抹。

“大人,小人这些年跟随张——跟随这张保保,好处确实没少得——一共得了白银三千五百两,在赌档输掉了一千八百两,剩下的一千七八两没敢花,藏在家中灶台底下。”说到这,师爷脸色突然一变,刚才还如泣如诉,此时却满脸悲愤,指着张保保道:“都是这张保保,他拉小人下水不说,还以小人家中妻儿老小相威胁,小人若是不拿这银子,便杀我全家——大人,您要为小人做主啊。”

主簿脸都绿了,这混蛋玩意儿,怎么这么快?怎么就这么快呐?居然让他抢先一步——彼其娘之。

你吃肉,我也得喝口汤啊。

主簿脸色一变,跪在方回面前,声泪俱下道:“大人明鉴,小人也是被这张保保所威胁——有些事情师爷还不知道,但小人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方回哦了一声,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回大人的话,小人不但知道这张保保收银子的事,还知道他手中有命案。”主簿指着张保保道:“两年前,他看上了凤迎楼的清倌人怜星姑娘,奈何怜星姑娘只卖艺不卖身,他就让人给那怜星姑娘下了药绑进府中,欲行龌龊之事时,那怜星姑娘醒了过来,抵死不从,最后跑了出来,却是被他推进了井中。”

胖子好色,这句话倒是没说错。

摆了摆手,方回道:“好了,这些就足够了——张保保,张大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张保保没什么要说的——事实上是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狗急跳墙,这墙没跳过去,好不容易变大的胆子又变了回去,而且还缩水不少,地上那一滩黄褐色的液体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同时,也证明丫还上火了。

“多大人了还尿裤子?”方回捂着鼻子满脸嫌弃,童虎二话不说,不知道从哪翻出一副镣铐,喀嚓喀嚓,业务及其熟练的给张保保锁了个结实,拽着衣领子便拖了出去。

“你们俩——”方回看向主簿和师爷。两眼满脸期盼,跪在地上仰着头,期待能从轻发落。

“蛇鼠一窝啊——你们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方回咂咂嘴,道:“大牢在哪你们比我清楚。去,自己进去把门锁上,等本官查清再说。”

一句话让人升上天堂,又一句话让人坠入冰窟。

两人心都凉了,师爷一声嚎啕,玩命的在地上磕起头来:“大人饶命啊,小人都招了啊——您不是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重者轻判轻者不判吗?”

方回一脸迷茫,翻着眼睛做思考状:“我说过吗?没有吧?”

“——您明明说过。”

“没有呀,你们不要冤枉好人啊。”方回一脸严肃,道:“那话是皇上说的,皇上原创,我只负责传话。”

“那皇上的话——”

“管我什么事?”方回不耐烦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没听过吗?”

“可您不是将军啊——”

“放屁,谁说我不是?”方回急赤白脸的辩解着,一把拉开衣领,指着胸口处那碗底大小的疤痕道:“看见了吗?都看见了吗?老子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突厥人厉害吧?老子带着五千人敢跟他们五万人死磕,还让我磕赢了,这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啧啧,你们是不知道啊,那突厥人老鼻子厉害了,乌泱乌泱的就冲过来了,一个个就跟不要命似的。我那刀都砍的卷刃了也没见人少,要不是老子比他们更厉害,这回还真回不来了——咦?我跟你们说这个做什么?”

把领口的纽扣系好,咳嗽了一声,看着围观的百姓道:“今天就到这吧,大家请回,从明日起,本官每天升堂四个——三,两个时辰,有冤有仇的都可以来,至于怎么处理张保保,等本官审讯过后再让人贴告示告知——散了散了,快中午了,该做饭的都回家做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