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为四大古国,五千年的历史底蕴,造就了其博大精深的文化内涵,比如说语言。
有些话,说着没问题,比如两个人在某风景区见面,说“你也来玩啊”、在某饭店见面。说“你也来吃饭啊”一样,可是,在不同的场合说同样的话,效果自然也是不同的,你说你在窑子里跟一个女人说“你也来玩啊”,这得多变态啊?
方回尴尬的不得了,不管怎么说,慕容嫣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第一个认识的女人,这个女人冷酷,无情,而且暴力,长得虽然漂亮,但我们方公子也没打算泡她,只是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种嘴比脑子快的话,换谁谁都得尴尬,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女人拉着他的衣摆几乎贴在他身上。
屋里的气氛有些怪异,短暂的冷场过后,张公子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敢打我?你敢打我的随从?”前半句是对方回说的,后半句是在质问慕容嫣。
张公子一脸肥肉抖啊抖的,叉着腰挺着肚子,说了一句嚣张的不可一世的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方回正琢磨这死胖子的身份,就听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爹是金陵府尹。”
拼爹!拼的不只是爹的身份地位,还有说这句话时候的气势。
张公子做到了,那嚣张的不可一世的表情,那满脸肥肉如浪花似的涌动,再加上说话时得意嚣张的语气,仿佛他爹已经站在了人生巅峰,一统大唐,高手寂寞的高度。
金陵府尹?方回摸着下巴琢磨了一阵,这是南京市市长啊?呀,还真是官二代。
方回脑袋瓜里百转千回,搜肠刮肚的想着该怎么解决眼前的事。别人穿越,打个府尹公子都是屁大点的小事,人家都是打太子打小公爷,而且打完了还得打成朋友,这辈子荣华富贵加官进爵前途坦荡。可那是小说啊,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什么?方回胆小?有虐主嫌疑?呸,来来来,别说市长儿子,师爷——秘书的儿子你打一巴掌试试。
方回心里花花肠子多,慕容嫣可没那么多忌惮,冷眼看着张公子,推开已经吓瘫在门框上的老鸨,丹凤眼眯的又细又长,也不说话,从腰间摸出一块牌子扔给张公子。
“六扇门的人?”张公子接过腰牌后愣了一下,接着不屑的撇撇嘴:“六扇门的人怎么了?你们总捕头胡天奎天了少爷我也得嘘着,你算个什么东西?”
张公子把玩着腰牌,见慕容嫣不说话,表情就更得意了,只是把腰牌翻过来后,脸色一下就变的煞白煞白的,肥硕如两条腊肠一般的嘴唇哆嗦着,惊疑不定道:“你——你是六扇门四大名捕的无情鞭慕容嫣慕容捕头?”
慕容嫣还是不说话,伸手拿过张公子手里的腰牌。
“那什么——哈哈——”张公子眼珠子在小眼眶里转了半天,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深底深处带着无尽的恨意看了方回一眼,转头对慕容嫣干笑道:“慕容捕头,天色不早了,我家里锅灶上还炖着汤,我娘让我回家喝汤,告辞告辞。”说罢,也不管他带来的那俩门神了,火烧屁股似的掉头就跑,肥硕的身躯像只胖鸭子一样左摇右摆,踩的地板咚咚咚直响。
“把人抬走。”慕容嫣头也不回的说道。老鸨自然知道是在跟自己说话,声音打颤的叫来两个穿着粗布衫,估计是打手的家伙,一人抗着一个把俩门神给抗了出去,然后很识相的关上了门。
屋里的气氛又开始尴尬了,方回心里把谭三元那傻货骂的祖坟都裂了,这边这么大的动静,他倒好,在隔壁玩的不亦乐乎。
方回抬起眼皮,做贼似的瞄了瞄慕容嫣,心想,这娘们儿不是来抓嫖的吧?
在方回琢磨着该怎么说开场白的时候,素云姑娘却是走到方回身前,提裙微微一福,泪眼婆娑道:“小女子冯素云,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此生若得自由身,素云做牛做马必报公子恩情。”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夸张,对冯素云来说,方回确实救了她的命。她沦落风尘,却是卖艺不卖身,若是今日被那张公子强行逼迫,怕是以后也不想活了。
“没事没事,顺手的事。”方回笑呵呵的挠了挠后脑勺,他还真有点不习惯,不过倒是很满意冯素云的态度。相比之下,慕容嫣那张讨债脸就更不让他待见了。你瞧瞧你瞧瞧,瞧瞧人家,再看看你,帮你那么大的忙你连句谢谢都不说,一点礼貌都不懂。
这话方回只敢心里想不敢嘴上说,他又不傻,人家猪公子——哦,错了,是人家张公子连总捕头的帐都不买,偏偏对这娘们儿如此忌惮,可见她在江湖上的名声已经臭成什么样了。
“那什么,慕容大人,你这是干嘛来了?”方回小心翼翼的看着慕容嫣的脸色问道。
“你跟我走。”慕容嫣面无表情道。
“不走。”方回很坚决,说不走就不走,不管她准备带自己去做什么,总之就是不能答应她。
见慕容嫣脸色微变,方回梗着脖子说道:“你别威胁我,我不怕!——咱们已经两清了,我没犯法,你管不着我。”
被方回顶撞,慕容嫣微微皱眉,却是不怒反笑。
方回呆住了,笑了,她又对我笑了。
不等方回寻思过来慕容嫣这一笑的含义,只见冯素云走到他身前,眼神犹豫,脸色惨然的对他笑了笑。
完啦,她也对我笑了——
还是那句话,除了老妈和老婆,女人对你笑,那一定是有所图谋。
果不其然,下一秒,之间冯素云神情颇为惴惴道:“公子,奴家有一事相求,还忘公子成全——奴家望公子能替奴家赎身,这辈子奴家愿为公子当牛做马,报公子救命之恩。”说完,手提裙摆,对方回盈盈跪了下去。
方回小心肝颤呀颤的,哆哆嗦嗦道:“我——我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