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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独只有虫的行进速度,比跟人一起时要快得多。所以一天之后,就有和伙伴分道扬镳的虫来到了夏的营地。一开始没人发现,毕竟虫们来来去去是很普通的事情,而大多数虫又长得很相似。但渐渐的有一些花纹特殊的虫,被熟人认出来。在这些认出来的人提醒下,更多的人去观察和寻找,也就找到了更多归来的虫。

营区每隔一定区域有一个大篝火,晚上的时候,很多人吃过饭会在睡觉前到篝火边上聊天。

甲:“好像很多离开的虫战士回来了?”

乙:“虫战士没回来,只有虫回来了。”

甲:“怎么会只有虫回来了?”

丙压低声音凑了过来:“我知道,听说是大巫把那些背叛者和虫之间的联系都切断了。”

不止甲和乙,其他早就把注意力转过来的人也都惊呼了起来。

“沙齐,你真聪明。”谷多一脸崇敬的看着沙齐。

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沙齐竟然被他看得有些脸红,抬手揉了揉谷多的脑袋,沙齐说:“谷多,你有空的时候就多去虫多的地方看看,找一找愿意和你亲近的虫。”

谷多眼珠一转,明白沙齐的意思了。大巫既然处罚了背叛者,那是不是该奖赏忠诚者了?

“嗯!”

夏的人心彻底安稳下来了,每个人都喜气洋洋且挺胸抬头的。他们是忠诚的,并且是明智的,他们的未来只会更加的美好。

长老们的脸上也没有了凝重,现在他们聚集在一起,主要商量的是明年对洛卡国的拜访,以及新城的建设。

白锐各种任性,顶着来自果爸和黑爸的压力,给自己和猎星弄到了两个外出的名额。既然他们俩要走,果爸和黑爸就只能留下了。

白锐无视了自家俩爹的黑脸,脑海中想的只有一件事——~\(≧▽≦)/~啦啦啦!度蜜月!度蜜月!

他和猎星就算外出游玩,也都是为了公事。好吧,这次一样是为公事,像是比较下来,没那么“公”,两人可以开开心心的敞开的玩一场。

“蜜月是什么?”因为白锐说漏嘴了,猎星好奇的问。

“蜜月是我们那里的习俗,一开始是新婚的第一个月新婚夫妇要喝蜜水,以示庆祝。后来逐渐演变成了,新婚的第一个月新婚夫妇放下工作,彻底放松身心的外出游玩,沉浸在两个人的世界里。”

“我们不是新婚。”

“但我们一直没有假期,所以这是我们补办的蜜月。”白锐腻乎到猎星的身上,用牙齿轻轻的啃咬他的肩膀。猎星笑着倒了下去,虽然他还是不太理解蜜月的意思,但他已经感觉到了一股甜美从心口满溢到全身……

正当他们俩要继续“干”点什么的时候,白锐忽然抬起了头,傻白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了他们俩的头顶,正在着急的绕着圈圈:“唉……时间到了。”白锐郁闷的说,抬手用指尖在猎星的唇上抹了一下,“晚上,约不?”

猎星咬了咬他的指尖:“约。”

(~ ̄▽ ̄)~白锐是飘着离开家的,真没想到猎星和他那么心有灵犀啊。

他们的家现在依然在整个营地的最外围,一方面是为了方便白龙它们,另外也是为了躲避他人的热情——看见白锐就喜欢扔东西的习惯,就算从茅变成了夏,大家还是没改。

至于让傻白这么匆忙把白锐叫出来的原因,是虫巢。

茅城崩溃的时候,虫巢当然被安全的抢救出来了,现在它暂时被挂在一棵大树上。不过没能像过去那样找到一个全封闭的环境也有好处,就是白锐能够用蛊雾更全面的滋润里边的卵,所以白锐都得离开营地一两个小时。

等白锐按照惯例给虫巢里的卵吃了小灶之后,刚回到部落就在家门口看见了诺丽丝。

“茅收回来了,族长说他会处理,大巫可以在家里休息。”诺丽丝的神情复杂,当然不是对白锐的,而是对那些在部落最需要的时候离开,被剥夺了力量又回来的人的。毕竟大家都是从最艰难的时候一起走过来的,感情是有的,但是他们的背叛又是这么真实。

“诺丽丝,你觉得应该重新接受他们吗?”

“我觉得……”诺丽丝抿了抿嘴唇,“不应该。”

“可是,在他们了解到蛊虫的力量我可以给予也能拿回来后,必定不会再有其它的歪心思,他们会重新献出真正的忠诚。”

“大巫,如果这些背叛者还能够被你重新接纳,那么那些从始至终都对部落忠诚信任的人,你又要怎么奖励他们呢?”

白锐笑了:“如果所有人都和你有着同样的想法那就好了。”

从白锐问的时候,诺丽丝就知道白锐其实也无意让那些人回来,所以此刻她也笑了起来:“我会在劝解他人上面,尽我所能。大巫,你要去哪?”

“找族长去,我知道他是怕我难受,但是我如果不出面,会让那些人心存侥幸吧。”

***

确实有人心存侥幸,很多人。

白锐从外边买人回来,不让他们做奴隶,反让他们成为自由人。白锐研究各种能作为食物的植物,总是折腾出一些口感好的美食。白锐给人治病,疗伤。白锐明明是更强的那个,部落里做决定的却是族长。他做的种种事情,都给人一种他心很善良,很软,很好说话的感觉。

所以,他们虽然被拒绝进入营地,但因为出来说话的只有猎星,所以赶来的人依旧守在营地外不愿离开。直到白锐出现,以茅收为首的人们立刻跪直了身体。白锐看见了他们,却如同没有看见他们,他径自走向猎星,揽住他的脖子轻轻耳语,就那样和猎星嬉笑着离开。

有些人摊到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今天来的都是青年男女,但被剥夺蛊虫伙伴的同样有老人、孩子和比较柔弱的男女,因为除了孩子的状况还好,其他成年人在同心蛊离开后,体力大幅度下降,别说是强化后的身体,就是强化前的身体也大有不如。如果夏不能原谅和接纳他们,那不但原先称王称霸的美梦破碎了,甚至身为叛徒和背叛者,他们连自己是否能活下去都不知道。

——其实现在已经有很多人死在外边了吧?那些没有附城可以居住,带着七、八个同伴,跑去占据别人部落的人,当他们突然之间失去力量,会有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茅收整个摊在了地上,他的脑袋里嗡嗡作响,甚至他都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的。一双腿站在了他面前,茅收呆滞的抬起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他的眼睛重新恢复了光芒。

“茅巫!茅巫!你救救我!救救茅吧!”

“我叫衰叶。”衰叶一脚踢开了茅收,“而且,早就没有茅了。我会劝族长和大巫,重新接纳五岁以下的孩子。”

话说完,衰叶干脆利落的转身走了。

“衰叶!衰叶——!”茅收看着他的背影,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可是对方根本没有回头。

看着地面,茅收悔恨的嚎啕大哭了起来,可一切都迟了。

即使知道大巫和族长铁了心,但只要来了,无论是失去力量的前虫战士,还是陪伴和保护这些人来的普通人,依旧不见有人离开。

有的人是真的绝望了,走又能走到哪里去?还不如死在这里。

有的人很清楚,没有了虫战士的保护,即便战兽可以顶上,但同时也代表着动乱年代的到来,刚粘合没两年的附城中的各个部落谁都不会服谁。即便最后大家没有散伙,附城的势力也会大受打击,要是再有趁火打劫的外来人,被人吞并都有可能。在这里打动不了大巫、首领和长老们,可要是能打动普通的夏人,说不定还能重新拥有一席之地的

另外,还有的人是想回去也没地方回去了。

背叛的虫战士身上发生变故后,其实其他人也知道,大巫和族长是绝对不会原谅他们了。这事换他们,他们也不会原谅。那这些人也就没用了,偏偏这些人声望还一个比一个高,留着他们是跟自己争抢权力,干脆就送过来来请罪。一些在斗争中最先败下来的普通战士,也连带着一块送出去了。

对呀,大家都是这么干的。把老朽的,病弱的,年纪大的,和部落的领袖们对着干人抛弃掉,因为他们没用了,石部落的阻碍。只有夏不会抛弃这样他们,反而会为他们安排力所能及的事情,让他们能够养活自己。很多虫战士都是因为夏的这种不抛弃,才选择了离开。

现在这种结果,可以说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了。

在这件事之后,有两座附城表示已经驱逐了叛逆的虫战士,重归夏的统治。

过去长老们在茅城都有自己的工作,比如黑爸和果爸是筑路队,诺丽丝和伊博尔带队是护路队,猎羊和猎满是放牧队,土硬和溪石是耕种队,另外还有交易队、清洁队、采摘队等等不同大队。

比起管理附城,大家都更喜欢在茅城生活,茅收之前表示他可以都包了,众人当然高兴——所以,茅收出事其实也和白锐他们撒手不管的行为有一定的关系,野心都是被养出来的。

原来具体管事的虫战士现在已经跟着茅收一块倒霉了,背叛的附城现在管事的都是新上来的普通战士。

不过,真说他们只是迫于形势?就算最傻白甜的白锐也不信,但不把他们收下来又不行。因为这些附城的普通民众真有不少是迫于形势的,虽然在部分忠诚的虫战士跑回来的时候,也带了不少普通人出来,但毕竟只是少数。

“不高兴?”猎星一进门,就看白锐面对墙躺着,走进了一看,人没睡着,睁着眼呢。

“嗯,不高兴。”白锐转过了身子,“总觉得太便宜他们了。”

猎星抬手摸了两把白锐的脸颊,他手上是一层又厚又硬的茧子,两下就把白锐的脸摸出了好几条红道子,一看这情况,猎星赶紧把手收回来了:“不用这么生气,他们根本没来得及尝到多少好处,以后也更不会有机会了。”

白锐抓住猎星要退走的手,伸出舌头舔着猎星的掌心,茧子摩擦过舌苔的感觉,让白锐的心情不知不觉好了许多:“我也明、白,已经杀鸡、儆猴过了,没必要、再为难主动回来的人。”他断断续续的说着,已经把猎星的整个手舔得都湿漉漉的了。

猎星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手:“杀鸡儆猴是什么?”突然他低下头,原来白锐的手已经解开了他的裹腰布。

“杀鸡儆猴就是为了吓唬猴子,杀一只鸡给它们看看血。”白锐跪起来双手按着猎星的肩膀,猎星顺着他的力量,很顺从的躺倒了下去——就算没有兽皮的地方,也铺着席子。

“为什么要吓猴子?”

“因为猴子还有用,要留下来干活。”白锐说完,竟然没扑上去再接再厉,反而放开了。

“?”

“猎星,你‘放松’自己给我看。”白锐的手摸着猎星的脚踝,提出要求的时候,一个劲的舔着嘴唇,眼睛也亮晶晶的,那垂涎劲儿……猎星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不过,他好像还真是第一次自己弄啊。

***

一天又一天,夏没有接纳背叛的虫战士们。终于有一天,恢复了一些体力的茅收,带着这些无处可去的人离开了,他们在夏向北的第二个的驿站处建立了一个小小的部落,部落的名字叫赎。

有人嘀咕族长和大巫还是太心软了,这种人就该干脆的杀掉,现在还是被这些人腻上了。但嘀咕归嘀咕。夏城的人去打猎、放牧或者例行巡视的时候,偶尔会遇见他们。一开始夏这边看见他们就反感,后来发现对方则是看见他们就躲,显然不是故意朝前凑的。

一来二去,渐渐的两边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许多,虽然不可能回到曾经一家人的从前了,但也不会再有你吐唾沫,我躲树后边的场景了。

秋天到了的时候,道路恢复了一成,驿站也随着道路一起恢复了一部分,没想到,交易者竟然来了不少。

“怎么这么多人啊?”谷多是跟着沙齐来买东西的,虽然明年开始就就要建造新城,现在的房子最后都要拆毁,但这是独属于他们俩的第一个家,不只是谷多,就连年纪更大的沙齐,也是各种想着法的添置家用。

“人多了不是更好吗?那里的皮子不错,我们去看看。”两个人挤到了摊位前,讨价还价的买了两张灰色的兽皮。刚心满意足的从摊位上站起来,谷多忽然大叫一声:“我叔叔!”

“什么?”

“那!我叔叔!沙齐,跟我过去!”沙齐看着谷多一脸的兴奋和得意,笑着道了一声“好”。

“叔叔!”

“谷多!”

“叔叔,这是我男人!”谷多一条胳膊拦着沙齐的肩膀,兴奋的介绍给谷粒。

谷粒看了看谷多,再看看沙齐,对方的年纪大了点,但是那条盘在沙齐脖子上的小蛇,让谷粒顿时把年龄歧视扔到了一边,只是一个劲点头,念叨着“好!好!”

“谷粒叔叔,你怎么瘦了这么多?部落今年的收成不好吗?”高兴之余,谷多也发现了谷粒的不对劲。

谷粒何止是瘦了,他还老了很多,一脸的愁苦。

听到侄子的问询,谷粒露出一丝苦笑,不过倒是没隐瞒。

事情坏就坏在他们去年向茅城买了建路上,他们刚欢欢喜喜的买好了,后脚茅城就和角头城开战了,茅城战胜,但是把大巫给丢了,接着茅城整个都没了。

原来谷粒是最赞同建路的人,他想的也挺好,这样部落来去茅城的速度就快多了,他们部落也不用那么辛劳的种粮食了,茅城很繁华有很多货物,只要交易货物从中赚取差价,就能让他们部落很好的生存。

可是现在,别说是赚差价了,付给茅城的买路钱都打水漂了。阳谷部落的交易队领队可是个肥差,肥到让很多人忽略了交易队在谷粒负责之前可没有这么肥的。总之,这件当时所有人都同意的事情,现在成了扣在谷粒一个人头顶上的屎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