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天象姒
女人头逐渐浮出水面,我正弥留之际,脑海里开始闪现一个女人,杜晓娟。我张开嘴说不出话来,怔了两秒后才察觉到事态不好,单大在倒斗行当里算是个老江湖了,可以在搬山派独挡一面。此时单大的反应最快,拉起我和林晴不管不顾的就向后一阵疯跑,没跑出两步,余光便看见人头被一巨物顶起,最终落进那巨口中。
不用说便知那巨物就是蛊雕,我没来得及多看一眼,就被单大拉着绕到泳池后面,泳池台阶的高度不下一米半,人蹲下可以不被发现。单大捂住林晴的嘴,防止她哭出来。我悄悄向泳池前方瞥了一眼,蛊雕从泳池里一跃而出,宛似一座巨山,在这宽阔的棺室里活动着身体。
虽然眼前黑暗无际,但也能在黑寂之中瞧蛊雕个清楚。蛊雕生有四足,足身多白毛,一足生有六爪,四足共有二十四只爪,正好对应古代所说的天象姒一说。
天象姒是古代人钻研出来的一种类似邪教的信仰,崇尚天象姒的人大多是一些老人或者小孩,就像我们上街上去看到的拍花子一样,但创造天象姒的人是湖南挑选出来的蛊婆,在施完法术后,在一个巨星罗盘上刻上了三个字,永长生。据说加入天象姒的人,心里不能产生邪念,男人不能产生对女人的色念,女人不能产生对男人的恋念。
很多的男男女女都死在这天象姒的神庙里,这座神庙如今坐落在岭南地区,天象姒随着时代逐渐被淹没,传说在天象姒神庙里,死去的亡魂仍然在崇拜着天象姒。
从这里就已经可以知道天象姒为什么会灭绝了,小孩从小崇尚这种邪教信仰,长大后便明白了天象姒不允许对情爱有一分想念,而老人就算再怎么折腾到头来也逃不过一死,所以这邪教天象姒也就没有存活太久,便被当朝的周武王杀光砍净了。
周武王把天象姒的教徒杀光后在一座凹地建了一座庙,把这些死尸装进神庙中,久而久之,尸臭味愈来愈浓,不得不将庙里的尸体搬出,然而就在搬尸的军队去时,尸体不见了。
神庙里的尸体不翼而飞一事在当地迅速蔓延开,周武王为平息百姓的风言风语,用运水车将凹地填成一处汪海。但当我看到这蛊雕的几对足时,便联想到这天象姒来。那蛊雕的嘴似是蛇嘴,浑身披满尖刺,六尾挺立,双目黑洞,头似豹子头,和《山海经》里介绍的有所不同,不知是不是因为蛊毒而化成此状。
我只瞥了一眼,就感觉到那怪物所给人的一种威慑力。正当那怪物寻找三人时,单大拟定了一套逃生方案。单大认为这水池中央就是存放那口棺椁的地方,但我的意见却跟他相反,我猜想这口棺椁并不存在这池底,而是另有别处。
首先那池底倘若要有棺椁,定是早就被那体型如山的蛊雕踩了个粉粹,我判断四周的情况,如果不尽早动身,迟早会被这蛊雕一口吞掉,就像杜晓娟被吞掉时一样。
老道单大却认为这蛊雕是守着棺材的陵兽,是湘西尸王用蛊毒培育出来的,硬是要带着我和林晴跳入这水池中,我跟他拗了很久。
我探出头向泳池前方瞄了几眼,冰尸临死前将整个墓道灌满了寒冰水,使得整个墓道贯穿寒冰。先不说那蛊雕为何长年守在此地,就说那把摇椅。蛊雕身形如山,脾气暴躁,稍有不慎我三人便会命丧此地。可是那把摇椅却偏偏待在那里动也不动,就算这蛊雕常年归在水池中,以睡眠状态苟活于今,可是那蛊雕刚刚明明看见了摇椅,却奈何不得它,这就奇怪了。
可是那把摇椅比这蛊雕还要厉害不成?我苦思冥想之时,那单大用手掌晃了晃我眼前,以为我发了邪疯,我向后一退,身体抵在水池边上。
我道:“你怎么就知道那池底下会有棺椁,你要是空口无凭可不要随意乱说。”
单大明显有些不耐烦,有些焦急的对我说道:“池水遍布水池之顶,恐也故确是有一根源在此,如若下面无棺堵塞住水流通之位,那水池里根本没有那么深。”
“可你想过没有,如果这池底有棺椁,早就被泡凿了。这么多年我看怕是连个棺材渣子都了然无存,这水面平静的有些瘆人,我认为这池底下面是有东西堵住了水流通的洞口,然而我猜测这洞口流通的方向就是那棺椁隐藏的位置。”
“你说那棺椁藏在洞口?”老道说着。
“其实你们可以想一下,这世上所有的生命都是不喜欢被束缚住的,人也是一样。那蛊雕庞然巨兽,可能会任人在此隐没?显然是不可能的。只有一种观点,我曾在一些野史中见过,只要是庞然巨兽,大多是藏在深海中或是隐没在深山中,从未露过面。这些怪物都有一个特点,你们或许已经想到了。”
“什么特点?”他们俩异口同声,老道单大看了看四周。
“不可见光。因为光乃是正义之物,相对来说太阳是一个火种,火是喜光之物,因此光才可以生万物,也是人类文明的开端。就像倒斗一样,张三链子和曹操是盗墓的祖师爷一般。通过这点我们就可想到,那怪物是不可能听人话受人训的,也就是说这怪物是在洞口里生长的,也就是那湘西尸王所创,一开始它可能只是个蝼蚁,逐渐长成巨兽。由于洞口太小,而且洞里越走越没有它喜爱的水,才从洞口处退到这棺室来。而那主棺肯定是在洞穴里,我们一开始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才导致这一系列的事故产生。”我道。
林晴有所领悟,道:“我知道了,你想说的莫非是那口棺材一直在鬼倒洞内?”
我不解,但猛然想到之前陈四爷曾对我说过鬼倒洞。便向单大询问一二,单大说道:“鬼倒洞是这苗岩山上的禁地之一,靠近者必不得好死,可那毕竟是村民们对这座山的恐惧与不解。但我没想到这口主棺会藏在鬼倒洞中,那鬼倒洞里邪魂颇多,共有两个洞口,其一就是连接这间棺室的水池,其二便是通往一层瀑布,直到下面的河里。”
单大一时激动,竟然发出了声响,我拉着单大把他拖到水池边处,防止蛊雕来袭。许久过后,并没有听见蛊雕的咆哮声,而恰恰相反的是,我们三人竟听见从棺室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在这种环境下听去,十分的恐怖,我心说莫不是招来了“鬼婴”不成?
第四十九章插叙
鬼婴的民间传闻颇广,有的说这鬼婴是怀孕六月的女人被残害后,肚子里的死孩子悲愤成鬼。然而还有另外一种说法,相对于这种说法来说,第二种略微恶心。相传东末年间有一位姓霍的女人,在当地颇受百姓的青睐。至于这位姓霍的女人凭什么受到百姓的青睐,当时的说法是,那姓霍的女人因为做了一场驱鬼的法术,成了当地赫赫有名的仙姑。
这位姓霍的仙姑性格黑白无常,有时喜闹,有时喜静。但是她的一手妙招可是救了不少百姓,那时正在闹“鬼婴子时哭索人命”的诡事,传说在午夜子时,正当夜深人静虫草难鸣之时,一些处在穷乡僻壤的老百姓在此时总会听到,窗户纸外面有半大的孩子在哭泣,听得十分真实,感觉就在自己的耳边啼哭似的。有些妇人之仁便跑到外面救那孩子,可谁能料到这一救便出了事。那一对夫妻也是有子之人,听到这婴儿啼哭也是动了善心。夫妇走到门外时,阵阵阴风相继刮来,年轻的妇人受了风寒,打了个喷嚏。两人见四处并没有孩子在哭,认为是听差音了,可是这两个人一同听错了声音,未免也有些巧合。
正当这对夫妇要回到屋中时,从房顶跳下一个浑身长满白毛的侏儒形状生物,身长不超过三十公分,一把采住了妇人的头发,骑在妇人头上,那怪物的两只爪子极为尖锐。酷似猴子的鬼婴将两只爪子竖直的插进妇人的头中,顿时一股股的鲜血和脑浆顺着被撕裂的头皮涌出来,妇人竟连叫都没来得及,就被鬼婴杀死了。那男人也没能幸免,一同死在鬼孩子的利爪下。这传闻迅速的在当地传开,如同花粉一样,飘到了镇里每个居民的耳中。整个镇子一时间人心惶惶,这时一位姓霍的姑婆子被一些长舌妇推到风口浪尖上,说是能够祛除鬼婴,被传得神乎其神,于是当地的上到高官,下到黎民,都给她封了个法号:霍仙姑。
这个霍仙姑布好了局,在一个深夜,和几百号村民一同守在荒山牯岭中,在一间破草屋里放好了熟睡中的孩子。风月无清,魑魅魍魉。漫天的黑云遮盖住繁衍的星辰,皎洁的弯刀月悬挂在寂寞的夜空之上,显得落寞无限。茅草屋的月影逐渐被乌云掩盖,众人的心一直没敢放下。渐渐地,一声声婴儿的啼哭惊醒了众人的思绪,鬼孩子从房顶上钻到门前,打算推门进去吃掉熟睡的孩童,此时霍仙姑早已准备好,就在鬼孩子推门那一刻,从天上掉下一张猎鬼网,将鬼孩子套住,任凭鬼孩子怎么折腾,都逃不出那天罗地网。
两日后,在镇子里举办了一场追悼会,鬼孩子除了杀掉那对夫妇之外,还猎杀了几十对新婚夫妇。而且等到老百姓赶到时,那些个夫妇的头都已经被撕得粉碎了。头颅里的脑浆和看不到的脑细胞早都被那鬼孩子舔得一毫不剩。
还有,这些被鬼婴吃掉的夫妇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在这些人里,十个人里有七个都信仰过天象姒,但都是为日不多。这鬼孩子只是吃掉人的脑浆,并不啃食其他部位的皮肉。在追悼会上,百姓高举霍仙姑的旗帜,霍仙姑十分崇尚天象姒,因为早在数年前,天象姒就已经灭绝了,不得不重新建起来。在政府的支持下,霍仙姑建起了类似佛教的天象姒,在浙江一带修起了十二座庙宇。霍仙姑用亲自熬制的汤把那鬼孩子当街杀死,足足用高汤烹煮了四十几个小时,那鬼孩子才命丧黄泉。
这鬼婴虽然已经被除掉了,那霍仙姑也得了好彩头,从此是风光无限好。可这事情要是就这么结束了,那还有个啥意思?我听四合院里的老太太说起这些故事,那老太太说这事到最后是这样的。霍仙姑在当朝的支持下重新创立天象姒,并改名为虺虺教,自从创立了这个虺虺教后,霍仙姑的名气便瞬间降了下来。一开始虺虺教有很多的老百姓来烧香拜仙姑,后来由于霍仙姑的丑事被扒光了,这虺虺教才开始落没起来。
在正史里面有过相应的记载:霍仙姑乃浙之水人也,创之邪教起东末中,以为人阴狠手辣竟上猎杀。临终抱鬼儿死在湘西一山,名山不知其何名故。注意第二句话和第一句话的开头,说到霍仙姑是浙江鬼水人,还有那霍仙姑最终抱着鬼孩子死在湘西的一座山内,我心里不禁生出一阵狐疑,莫非那霍仙姑就在这苗岩山不成?我稍加思索,便知这绝对不可能。明显这座古墓是尸王子越的,就算那霍仙姑再怎么能耐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里我已经能够猜出来了,原来霍仙姑一直都是在自导自演一出戏,那鬼孩子就是她所创造。在刑场上煮的汤并没有烫死鬼孩子,反倒是救了鬼孩子一命,那霍仙姑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我觉得这霍仙姑很可能和这尸王墓有关联,但又担心自己是胡乱猜测别无证据。也就没有对单大说,可那蛊雕的一些形态的确是和天象姒有些联系。
我们三人商定了口号,准备一探诡异的水池。待那单大悄声说完三个数字后,三人迅速的探出头去,眼睛盯着前方的黑暗。我本以为水里会有鬼婴,但水面平静无常,而那蛊雕也早不见了踪影,我心说真是该着我李天犯太岁,倘若现在不进去,更待几时。
老道率先钻了进去,我拉着林晴也相继进入泳池内,由于这泳池水深和水池平顶相立,三人的重量占据了泳池内浑水的体积,导致哗啦啦的落水声四处传开,我尽量做到悄无声息却还是出了声响。林晴的水性并不是特别好,刚下去没两秒就探出头,费力的呼吸一阵,老道从水中探出头来,打了个手语告诉三人泳池很深。
我刚才看了看水下的情况,虽然浑浊一片,但也能够感受到水池的深浅,这水池少说也得深有十米,所以我尽量闭住自己的气息,跟他往下游去。
我不敢松开林晴和老道的手,因为怕一松开,就再也握不到了。可我怎么总是感觉着浑水里有些奇怪,这奇怪里还掺杂着一些诡秘,我把这些强压给心理作祟,跟老道一同往水池底部游去。
不时可以看见有一些浮游生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不知怎么了,我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感觉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直到我落入湖底时,这种感觉才肃然逝去。由于水里的能见度过低,我递给老道萤火虫手电筒,萤火虫斑斑驳驳的绿光透过浑浊不清的死水直射到鬼倒洞的洞口,可以在迷乱中看到水池底部有一口铜箱堵塞在此。
眼前的情景另三人诧异不已,之前做的所有推测都被这浑水清刷的踪觅杳无。老道冲我笑了笑,露出一嘴的槽牙,伸手就要去搬那铜箱。这铜箱本应该受到地下水的侵蚀,早就镶嵌在洞口上了。
我心道不好,这铜箱没准也是个机关,可我想要告诉老道,却被一股不知名的引力卷上了水池顶端,其他二人也被卷入水池顶部。随着上升水流的卷冲力,我缓缓的被水下的力量顶到水面。
此刻我拉着单大和林晴浮到水面处,我刚一把头露出来,便在溅起的水花中看见一双黯淡无光的巨大眼球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三人。几乎是脸贴着脸,那蛊雕的眼睛就像一双黑煞一般,只和我的脸相毫约一公分的距离。
我即使浑身是胆也被那张豹子脸吓得心脏都要和我的身体分离,人的本能促使三人张开嘴不晓得要做些什么,这时候还是老道,老道在水中松开了我的手。
我想将自己的头潜入水中,却发现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这东西似乎是一条长蛇,我想起蛊雕的六条尾巴来,便知晓其中的鬼异。原来那怪物是用身体将我们托举了起来,蛊雕可能早就发现了我们,便潜入水中打算顺手牵羊。
这蛊雕动作起来丝毫声响没有,又怎么会惧怕我三人。我顺着蛊雕的豹子头看去,只见蛊雕身体前部上插着一把刀,正是那老道之前插在蛊雕身上的裂月刀。
只见老道身体一挺,刀光一闪,老道拿着步走刃破水而出,溅起的水花在空中飞落,步走刃弧光一过,便插在了蛊雕的左眼中,那蛊雕发出惨痛的啼哭声,向后一退,我见脚下没了缠绕体,赶紧游到泳池边跑了出去。
我拉着林晴跟在老道身后,那蛊雕怒气狂傲,接连冒出婴儿的哭喊声。扭动着身躯向三人追来,我被脖子上的挎包链搞得奔跑时一直喘不上来气,便索性将里面的捷克手枪拿出来,将挎包用力砸向蛊雕。那蛊雕移动速度极快,分秒便追上了三人,张开蛇嘴正要咬死三人时,我虽枪法不好,但也能够在数十米间大众一个目标。我冲蛊雕开了一枪,却怎么也没想到,这枪喷出的子弹竟然拐着弯奔墓室的顶端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