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尸喘
石门嘶裂的声音四处传开,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一下子停止了思考。
林晴拉起了我,小声道:“快走。”
墓室的地道虽然破落尘灰满地堆积,但是确是一个石子也没有,我翻着自己的口袋想找一两件细小的东西,却发现自己身上除了几百块钱和挎包里的一些散碎物件外什么也没剩。
碎裂的冰魄震摄着心魂,我拉着林晴提着夜明烛万分小心的走了进去。我一踏进棺室里,就被里面的阴寒之气冻得身体逐渐僵硬起来,这棺室上面便是热气轰天的副室,可这下面的棺室和外面简直就像是判若两界般的异样感,我在中室里被溅的浑身是油,不得不褪去那恶臭的衣服,从王专家那里拿的衣服也是薄如纸一样,在对付北海螺阵时不知道怎么就脱了去。上半身一直裸露着,这棺室里的温度达到十度之下,我冻得一抖一颤,步子也开始摇曳起来。
林晴见我冷的发抖,把自己登山服脱下披在我身上。
我紧了紧登山服,拉着林晴走在墓室里,夜明烛光照明范围只有几米,但也为我们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我想起老叔等人死里逃生,不知道他们现在活命了没有。想到还拉着自己心爱的人在墓室里游逛,心突然揪了起来。
空荡荡的一片黑暗映入眼帘,幽幽的烛光照亮着方圆几米的范围,不时有凉飕飕的阴邪之气扑身刮来,这棺室里定有些不寻常之物隐于此地,不然四周不会这般寒冷如冰。林晴生性喜欢冒险,但她的生性却跟她的性格判若两人。
林晴拽开我的手,“关上吧,我害怕……”我应了一声,走到石门,发现根本就没有冰尸的踪迹,转过身刚要对林晴说那冰尸没追过来,后面就传来一声冰锥掉地碎裂的声音。
我猛然一惊,不敢转过头去看那张牙裂嘴的冰尸杜晓娟。不是不敢,我听我祖父李意中曾提起过冲了煞的僵尸出现在后面,绝对不能回头看它,倘若转过头去看那尸体,那尸体就会把你啃得脖骨裸露,筋断且血流不止,不久于人世也。
(这并不是谣传来的,我祖父当年在卉帝墓里曾经就栽过一跤。我祖父正巧在山西灵丘那里,因为我祖父的一个什么亲戚在那里卖药,听说我祖父没活儿干,就把他介绍过去了。可没想到我祖父到了那里,发现那个亲戚因为卖假药被抓起来了,这下我祖父左寻右找,终于把那个亲戚找到了,可是找到后又救他出不来,便说了几句话,辞别而行。
也就是这时候,村里的一个瞎子把他找来,对着他胡侃了一通,我祖父那时年少轻狂,便信了那瞎子的话。一同去寻那卉帝墓,瞎子教了他很久倒斗的技术,我祖父终于算是学会了个把招式。先不说怎么进的主棺室,就说遇上的棺椁尸变。眼瞅着那老僵就在瞎子和我祖父后边,四周的空气都要凝固起来,这一刻李意中和瞎子的心紧跳着,随时都要蹦出来。
瞎子小声告诉李意中不要回头,可是李意中心里刺耳挠腮的抓心痒肝,有一股魔力牵引着李意中,最后李意中还是忍受不住魔力。瞎子早就知道李意中忍不了,做好了准备,李意中刚一回头就看见瞎子的头掉在地上,脖子正被老僵狠狠地撕咬着,李意中见状大叫一声,挥起大刀疯狂的砍了几十刀才罢休。其实那瞎子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忍不得将自己一身的好本事埋没在土壤里,临时传授给了一个年轻人,盼望着东山再起,日夕不没。李意中连着砍了四十多刀,才将那老僵的头部砍碎,李意中为报救命之恩,将主棺里的卉帝头割了下来给瞎子陪葬,随后将墓里的明器顺的一件不落。)
我祖父李意中每当提起这一段往事时,心中便是一阵阵的心痛,最后竟然连那瞎子的名字都不知道,这些年四处奔波,各处倒斗,名气逐渐大了起来。但是每当李意中拿着当时瞎子赠予他的摸金传生符,就会想起这一段往事。
那冰尸生性狡猾阴险,绝对不会轻自善罢甘休。这种背后发凉的感觉实在是太不舒服,不知道身后究竟有没有冰尸,我对着前面提着夜明烛的林晴打了个手势,林晴提着夜明烛见我向她求救,指着我身后万般恐惧。
我紧闭双眼,忍住性子不再去想那冰尸,但是我的心就是不听使唤。我浑身发凉,只感到身后的那个丑陋的尸体正朝我的脖颈不断的吹着寒气。
第四十二章外
自古便有鬼吹气之说,我知道那都是谣言幌子,可是这冰尸朝我脖颈吹凉气就是另一种感觉。我的身体僵麻寒身,知道自己快要顶不住了。
这冰尸并不同那油尸相比,冰尸的毒性、耐力、寒气每一样都远胜过油尸,这冰尸不像油尸一样,油尸和丧尸没啥两样,可是这冰尸就不同了。冰乃是寒水凝结所成,人体触碰到麝香草后爆裂身亡,死后体内麝香草的剧毒开始收集四周的寒气,就此凝成寒水,一旦寒水凝结成冰,死掉的人体内的寒毒无法排出,便会结成冰尸。
(这冰尸又可以分为好几种,我听祖父李意中念叨过几句:冰尸的种类有七种,一种是寒毒冰尸,就是体内受了冰寒之毒暴病身亡的人会变成此物;第二种是卅妖,这种冰尸极其罕见,据说只有在昆仑山脉一处才能发现,那里的寒冰硬而尖脆,有一种叫做狗头狼的生物常在昆仑山脉出现,狗头狼利齿上布满了寒毒,那卅妖就是被狗头狼咬了一口才会变成这样,模样十分可憎。
第三种叫做血裂,这种冰尸就更不用说了,遇到的概率微乎其微,几百年也不会出现一次。传说是女子临产时留下的血,让肥耗子舔了去,肥耗子咬过柜台上的馒头,但却没留下痕迹。那吃馒头的人也没太在意,饿的抓心,狼吞虎咽就给吃了进胃里,那汉子吃完后拉了三天的肚子,硬是活活死在了茅厕里。
几个时辰后人们发现了他,觉得此人死的太过冤屈,找了个坟岗,草草埋了他,当时挖土的人只挖几尺深,就将汉子埋进土中。几天后一个女子羊水破裂,村民抬着女子去找接生婆子,恰巧从此坟岗经过,坟里的血裂生来就有闻血气之术,闻到那女子的血尸性大发,从坟里爬了出来将那女子活活啃烂,就连村民也没能辛免于难。
村子里人烟稀少,但夏季闷热如火,那几个村民没有变成冰尸,血裂咬光了整存几十个人,便就地暴亡。这也是听我祖父说的,至于那冰尸究竟死没死谁知道。接着说这第四种,第四种是芽磨,这种冰尸我也是不太记得了,只知道这种冰尸生长在北美一带的冰山里,这种冰尸不会害人,除非你自己惹它,来历是冰山上的细菌滋生到死尸里,北美细菌科学家见这种细菌可以让人身上长出嫩芽,觉得好奇就去将冰块凿开,一碰那嫩芽浑身就长满了刺,毒爆身亡,这种芽磨据说这个地球就只有那么几具,所以也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了,我祖父也是道听途说来的。
第五种是寒水骨尸,这种冰尸生性凶猛,你不找它它还来找你。这种寒水骨尸数量不少,在中国的珠穆朗玛峰一带曾经活动频繁,寒水骨尸可以化成一个绝美的女人,试图勾引你,倘若你要是中计了,就会遍体无骨血肉模糊,可谓是寒水炼尸天下匹敌。
第六种冰尸没有名字,我也记不太清了。这种冰尸遍体皆是鱼鳞,传说是东海鲤鱼精所变,我一听就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太神话了,不再多作解释,只是这种冰尸有一个特点,常年待在极热的热带,和怕热的其他几种冰尸大相径庭。
第七种就是我们现在遇到的麝香冰尸了,也叫邪毒。这种邪毒生性异常凶猛,是这七种里较为凶残的冰尸,杀人更是阴险狡诈。我知道自己没了退路,也无暇再去想怎么逃出古墓一事。)
我故作镇定但身体寒冷如水,估计我现在的体温不到三十四度,身上的鸡皮疙瘩密密麻麻,我一插口袋摸到了一个黑咕噜咚的角状物,顿时心生妙计。我手里握着是黑驴蹄子,此物最是辟邪,尤其克制发生尸变的僵尸之类妖怪。“粽子”怕黑驴蹄子其中的原理,应该是黑驴蹄子中有某种绝缘的物质,与僵尸体内的生物电相冲,将黑驴蹄子塞进僵尸口中,好似在僵尸口中加了一个屏蔽器,所以进行克制。
生物电和黑驴蹄子互相冲击,达到克制僵尸的效果。邪毒属于冰尸的一种,其毒性无尸能敌,这冰尸又是属于僵尸的一种,我暗道倘若将这黑驴蹄子扔进身后那老毒物的口中,想必也是可以镇住它。
我把我的想法全盘托出,林晴点了点头,我紧紧拳头,猛的向下一蹲,只见黑暗中一道黑线快速划过,撕裂开头顶的空气。我不敢多停留一秒钟,无心顾及黑驴蹄子是否进到冰尸嘴里,就向前林晴那里拼命地跑去。
脚下的步子愈加发快,只听见身后的邪毒发出一声凄惨的叫,我拿起林晴挎包里的折叠式工兵铲,向前一冲把工兵铲稳牢的抵在冰尸身上。霎时就感觉到那冰尸身上的阴寒之气所威力,工兵铲迅速结成了一层冰霜,那冰霜蔓延的速度很快,我见冰霜即将移动到我手指上,立刻松开了工兵铲。那工兵铲扎在冰尸上牢不可分,我赶紧挪动石门,听说那黑驴蹄子镇住僵尸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这石门又是如此沉重,得抓紧关上石门。林晴赶过来帮忙,二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石门关上一半多,这工兵铲卡住了石门,时间似乎过去了七八分钟,我又急又火,一方面怪自己为什么用工兵铲扎它,一方面想着怎么将这工兵铲挪走开。
林晴见我着急上火的乱跺着脚,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两发窜着火苗的子弹早已喷射出去,带着一股火风奔着工兵铲就射了过去。工兵铲被打飞在地上,门外的冰块哗啦一声散落在地,我一脚踢开结冰的工兵铲,将石门推上。
我们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拉着林晴倚坐在墙角处,我重新点燃了夜明烛,刚想提着去环视一下墓室,就被石门外的一声燥吼给无情的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