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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安洗完澡出去就看到徐然死死裹着被子睡的天昏地暗,他扯了两下被子,徐然没有任何动静。如果不是有呼吸声,沈从安真以为她死了。

隔壁客房没有收拾,沈从安忍着恶心只能在隔壁客房睡。

第二天一早,电话铃就响了起来,沈从安拿过电话抬手按在眉心上:“说。”

“少爷,今天老爷子生辰……”

沈从安皱眉:“知道,废什么话。”

说着就按了电话,在床头摸了一会儿没找到烟。才看清楚这不是在他的房子,抬腿下床,外面太阳照射进来。沈从安在这边没有放衣服,还裹着浴袍,他趿拉着拖鞋去徐然的房间里找自己的衣服。

推开门进去,徐然的房间里没有人,他的衣服也没在。

沈从安怒不可遏,从床头拿过烟盒和打火机快步出去站在走廊上:“徐然!”

徐然正在健身房锻炼,她是没想到沈从安会在这边过夜。起来看到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都给扔垃圾桶里了,沈从安的毛病特别多,脏了的衣服不穿。

徐然连爬带滚从健身房出来,惊恐的瞪大眼:“沈先生。”

她穿着黑色的运动背心,下面是宽松长裤,头发全部梳上去扎在脑后,十分利索。

沈从安表情很难看,拧眉:“衣服呢?”

徐然一懵,心里瞬间全明白了,衣服还在垃圾桶里躺着。他昨晚在这里过夜了?天哪!这个王八蛋睡在那里?他不嫌弃了?

“什么衣服?不知道啊。”

沈从安深吸一口气,浓眉紧蹙盯着她:“再说一遍。”

徐然手里没拿拐杖,扶着门板站稳,两人对视半响,徐然干巴巴的开口:“我以为你昨晚就回去了,衣服很乱,我就……扔了——”

沈从安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衔在嘴唇上,拨了两下火机都没打着,抬手就把打火机砸在地上。徐然吓得立刻缩回了头,沈从安把烟盒和嘴唇上的烟全部拿掉扔在垃圾桶里,大步往楼下走:“滚下来。”

徐然连忙拿起自己的拐杖,心惊肉跳的下楼站在沈从安面前,说道:“要不我出去给您买衣服?我去您家给你取衣服可以么?”徐然厚着脸皮,靠近一点:“沈先生您别生气了?您吃早餐么?我煮了粥。要不这样,您先吃着早餐,我去拿衣服,肯定不会耽误您的时间。”

沈从安早上气不顺,阴沉沉的目光盯着徐然看了一会儿,哼道:“胆子不小。”

她现在都没胆了,低声下去的说好话有什么胆啊!徐然心里吐槽。

低头抿了下嘴唇,才抬头直视沈从安:“对不起。”

沈从安也没回答,拿出手机按下个号码,说道:“我在丽都,把我的衣服拿过来几套,快一点。”

不需要她去拿衣服了,徐然松一口气。

这个人喜怒无常,徐然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打人,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等他挂了电话,徐然连忙去厨房接了一杯热水端过来放到沈从安面前,迅速的退后几步拉开距离。徐然心中警惕,她不知道沈从安还会不会发脾气。

想下药毒死他,徐然暗戳戳的想。

沈从安喝了半杯水,抬头看过来:“洗漱用品有么?”

徐然点头如捣蒜:“有新的我给您找。”

这位大爷睡了她的人,大清早还骂她,徐然要气死了。

沈从安拿了杯子和牙刷上楼,哼道:“把你自己收拾干净,一会儿要出门。”

尼玛!

徐然还有工作,这个王八蛋要做什么?

徐然脑袋开始疼了,任性还有个底线么?

想毒死他。

上楼换了衣服,化妆,走出来就看到沈从安的司机在一楼。徐然下楼,点了点头,问道:“沈先生呢?”

“在换衣服。”司机指了指楼上,沉默了一会儿,提醒道:“今天沈先生心情不太好,注意点。”

她心情也不好,徐然说道:“您先坐,要喝水么?”

“不用了。”司机抬手看了眼时间,再看向对面的徐然:“今天董事长七十大寿,沈先生应该会带你过去。可能……老爷子不会太待见你,自己心里要有个数,别冲撞了老爷子。”

老爷子大寿沈从安心情不好?徐然抿了抿嘴唇,司机面冷心底还算不错,第一次有人提点她,徐然连忙点头:“谢谢你了。”

转念一想,徐然开口道:“沈先生多大啊?董事长是他爷爷?他爸妈呢?”

司机嘴角抽了抽,刚要说话就听到脚步声,立刻闭嘴。

徐然好歹也跟沈从安这么久了,这点事都不知道,早晚要吃亏。

看她那个迷糊蛋样,这以后吃亏的地方多了去。

徐然也听到了脚步声,连忙回头看过去,沈从安难得穿了件白衬衣,没有系领带。他边走边穿西装外套,徐然觉得能把西装穿的好看的男人很少。穿不好就成了业务员,沈从安就是属于少数的那波。

如果不开口说话,那真是太完美了。

“你穿的是什么东西?”沈从安皱眉表情难看,看着徐然:“换条裙子。”

徐然穿着针织衫搭配牛仔裤,她抿了下嘴唇,你大爷!

转身上楼,沈从安扣上手表,抬眸看向司机:“如果觉得现在这个工作不适合你,我给你安排别的岗位。”

司机心中一凛,立刻摇头。

“那废话什么?”沈从安整理了袖口,嗤的哼了一声,抬手点了点司机,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连这个都搞不明白,我建议你换份工作。”

“对不起沈先生。”

沈从安没有回答,他走到客厅端起桌子上还剩的半杯凉水仰头一饮而尽。

这个天气穿裙子徐然怕冷,她在柜子里翻了一遍,衬衣搭配半身裙,下楼沈从安在客厅抽烟,看了一眼,淡淡道:“穿成这样,你觉得记者会怎么写?”

徐然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脸刷的一下通红,转身上楼。

膝盖大腿都有摔伤,青青紫紫十分难看。

徐然上去换了一件黑色针织长裙,取出一条红色披肩就下楼了。她的裙子本来就没几条,沈从安还要求她穿裙子,什么病

黑色永远不会出错,沈从安按灭烟头站起来,徐然开口道:“要去什么地方?”

“我家。”沈从安大步在前面走,徐然拿起包跟着出去。

上车后,徐然问道:“中午能结束么?”

“有什么事?”

徐然从沈从安脸上观察不出什么来,就开口:“我中午要去见个广告商,谈个广告代言,前几天经纪人就安排好了。”

“哪家公司?”

徐然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需要我打电话到你们公司问么?”沈从安冷了声音,转头看着徐然,黑眸深沉

徐然脑筋转的飞快,沈从安什么意思。

“是个果冻广告。”

沈从安:“……”

徐然连忙说道:“我现在咖位能接到这样的广告已经很不错了。”

沈从安移开眼没影说话,徐然已经差不多知道了答案,发信息给刘静:“中午的饭局可能去不了,有关系么?”

很快刘静就把电话打了过来,徐然连忙接通:“刘姐?”

“为什么不能来,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徐然看了看旁边的沈从安,又看了眼前面的司机。沈从安闭着眼表情沉静,徐然咬了咬牙,压低声音:“陪沈总见家长。”

沈从安睁开了眼,电话那头刘静噎了一下:“这个代言你是不要了?沈少奶奶?”

徐然握着电话的手指紧了紧,笑道:“刘姐您别笑我。”

“徐然!我不和你开玩笑,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广告我可以安排别的艺人上。现在搞这样的事,你让我怎么做?这不是让我为难?”

徐然也想去啊,千载难逢的机会。

代言赚钱最快,无论什么代言。

“不接。”沈从安拿过徐然的电话,徐然一愣迅速转头看过去,沈从安对刘静说道:“回头我安排几个一线品牌的代言给她。”

“沈……沈总?”

沈从安挂了电话把手机仍在座位上,皱眉闭上眼。

徐然惶惶然抬头去看他,沈从安再没有一句话。

到了沈家老宅,沈从安伸手接住徐然带她进了别墅。

他的掌心温热,徐然有些紧张,深吸一口气。

进门后中年女人迎了上来:“少爷回来了。”

视线一转落到徐然身上,表情一僵,随即笑道:“赶快都进来。”

徐然坐下,沈从安在她旁边坐,女人很快就端过来汤,说道:“早上吃饭了么?先喝点汤。”

“爷爷呢?”

“医生正在量血压。”

沈从安端起汤盅喝了两口,放下对徐然说道:“尝尝这个汤,张阿姨的手艺很不错。”

徐然笑着点了点头,她喝了两口汤,很鲜比外面餐厅做的要好很多。徐然旁边坐着这么大一活人,她是如坐针毡。还没喝完汤,张阿姨就送过来了水果。

来祝寿徐然什么都没带合适么?她也不好问沈从安,毕竟两个人也不算真正的男女朋友关系。

坐了一会儿老爷子没下来,刘臻就过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个年轻男人。徐然连忙站起来,刘臻看到徐然明显意外了一下,随即笑道:“好久不见。”

徐然笑着点头:“刘总。”

“可别这么叫,我可担不起。”

“刘威。”沈从安介绍:“刘臻大哥。”抬手揽过徐然的肩膀,道:“徐然。”

姿态意思分明,刘威是个稳重的青年,他和刘臻没有一点相像之处。身材高大,面目温和:“你好。”

“你好。”

沈从安身上有烟草味道,淡淡的飘进鼻息,胳膊上的手温热。

徐然脑袋里莫名其妙涌现出沈从安这双手滑过她肌肤的触感,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幸亏沈从安很快就松开,几个人坐下聊天。

“外公呢?”

沈从安和刘臻是表兄弟?徐然在心里猜测。

说话间,楼上就响起了咳嗽声,他们几个都站了起来,刘臻先上了楼。

片刻后就听到刘臻的声音:“这段时间公司忙,一直没时间来看您。”

老爷子下楼,刘臻走在老爷子身边。他扫了一眼客厅,视线触及到徐然,顿时就变了脸。

“爷爷。”沈从安开口:“生日快乐。”

老爷子哼了一声,明知道今天是他的七十大寿还带这么个玩意来气他。

徐然一直处于尴尬的境地,连忙让开位置让老爷子坐:“您好。”

之后他们几个说话,徐然坐在旁边只当自己不存在。

沈从安父母呢?在老家老人七十大寿要大过,摆酒席。沈家这么有钱,怎么过的如此简陋?沈老爷子没有儿女么?刘臻叫他外公,刘威却叫的是爷爷。都是小一辈,儿女呢?

“从安,来书房。”

老爷子聊了两句就怒气冲冲的上楼了,沈从安回头看徐然一眼,也跟着上了楼。

书房里,老爷子咳嗽了一阵儿,沈从安皱眉:“怎么又咳嗽了?最近没好好吃药?”

老爷子抬手就把茶杯扔了过去,沈从安偏头躲开,杯子砸在地上,巨大的声响杯子碎了一地。沈从安转身就走,老爷子碰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住!”

沈从安眯了眼睛,转头看着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半响笑了起来:“爷爷,为了性-交而找女人那和动物有什么区别?我不是动物,你别逼我。”

“混账!”老爷子胸口起伏,手指颤抖指着沈从安:“我不管那个女人是谁,我不同意!”

“对,你不同意。”沈从安笑了起来,他嗓音沉下去:“您的不同意让我三岁就失去了父母,我就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您的不同意,我爱了七年的女人没了。我三十三了,我是成年人,我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我是人,不是你手里的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