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看傻了,一个箭步冲上来,将我的身子翻过来,急迫地喊:“小飞,我日子,打成这样了……小飞,小飞……搞个锤子……”见我爹想哭了,我一下子蹦起来,在岩壁下的草坪上跳来跳去。“哈哈,老爸,怎么样,我这肚皮,弹性如何?”
我爹见我没事,简直就是悲喜交加。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拳头。疑惑地说:“这么说,小飞,到底是你的功力深厚,还是我耍的是假把式?”
我说:“老爸,别悲伤,你练的是硬气功,我练习的是内劲和轻功,咱俩要是真打起来,那不就是,石头打空气,谁也伤不到谁。再说了,咱们怎么可能打起来?”
说话间,白小玲过来了,她指着前面的山峰说:“大叔,小飞,咱们得出发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最近,咱们要去和一个人碰头。”
我爹问:“和一个人碰头?什么样的人?好的还是坏的?”
白小玲抬头看天:“我也不知道,是小李子说的,见到再说!”
把行李收拾好,由猴三和王二背着。我爹和白小玲走在前面,我和小李子跟在后边。看我爹臃肿的身材,我总是觉得很好笑。
小李子呢,自从我爹他们拿我和她当同性恋以后,她干脆和我愈发地亲密,就连走路的时候,她都有意无意地朝我身边靠。我呢,也开始大胆地去牵小李子的手。在牵手的过程中,我感觉她的手比练功时柔软了许多,而且还暖呼呼的。
见我和小李子手牵手地并肩走着,跟在后面的王二和猴三两人表情复杂。我想,若不是看在咱们是朋友的身上,这两人大概会立马吐出来。
翻山越岭,走了几个山头,大伙登上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小李子站在山顶,朝云雾里的山峰观望许久,才回头对大家说:“你们看,东北角的那片云雾,是不是有些奇怪?”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东北角的山峰,果然发现那边雾蒙蒙一片,天地间混沌模糊。
小李子说:“如果我没有记错,那儿就是渔光湖的后山。看样子,咱们要找几匹马过来。要不然,这样走下去,还得一整天的功夫,才能进入渔光湖的范围。”
我爹显得有些疑惑:“找马,这地方荒无人烟,哪里有马?”
“错了,这儿的确有马,只不过,并不是谁都能找到。”
这话,让大家的好奇心都上来了。猴三问:“莫非,你想找几匹野马?”
小李子摇头,答非所问地说:“卢先生有匹飞龙马,你们可记得?”
我爹说:“记得,一路走来,到处都听人说起。真有飞龙马?”
“当然,飞龙马历来都有,只不过因为人们对它的认识不够,所以多数人都把它和鬼神相提并论。事实上,飞龙马只是马群中的一种血统而已,正如汗血宝马一样。大家知道明朝时期的关宁铁骑吗?当年袁崇焕的骑兵当中,就出现过一匹……”
提到关宁铁骑,我想喜欢历史的人,多数都知道。
明朝末年,天下大乱,以努尔哈赤为首的清兵,还有以李自成为首的农民起义军,一路势如破竹,将明朝的皇家部队打得溃不成军。但途中,不管是努尔哈赤,还是李自成,都同时惧怕一个人和他的军队,那便是袁崇焕和他的关宁铁骑。
当时,努尔哈赤的八旗军一听到关宁铁骑四个字,所有的士兵几乎上都会竖起汗毛。
但历史的悲剧,往往就在瞬间发生,事后由于各种原因,关宁铁骑竟然消失了。史学家们多数认为,关宁铁骑因为英勇善战,出尽风头,威胁到了大明皇帝的地位,所以才被解散。当然,民间也有许多人并不相信这样幼稚的说法,他们认为,大概是关宁铁骑内部发生了极为严重的事件,所以才导致这支天兵天将的灭亡……
小李子痛楚地说:“当年要不是关宁铁骑被灭,大明王朝也不会这么快就灭亡。这是一起被历史湮没的惨案,当初,如果我没有见到师傅的飞龙马,我也不会相信这是事实。”
在小李子的讲述下,我们才知道,原来小六子和小李子都是卢先生的徒弟。我们在查找卢先生的路上,就曾听别人说起过他二人。只不过,在人们的描述中,卢先生那匹飞龙马,就是被他的两个徒弟弄走的。现在小李子既然和我们成了同道,成了朋友,那么我们正好可以向他询问,关于卢先生那匹飞龙马的问题。
我们想知道,那匹马究竟去哪里了。
我爹问小李子:“听说,那匹马被你们弄走了,是不是这样?”
小李子说:“那匹马最初的确是落在师兄的手里,但是,后来它却不翼而飞。我们不知道是别人偷走了它,还是它自己意识到了危险,所以才挣脱缰绳跑了出去。”
“你们将它从卢先生身边弄走,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我问。
“这个,这么说吧,飞龙马在某些人的眼中,是一种神器。它是一种图腾,再简单一点说,它就好比丐帮的打狗棒,你想要当帮主,你就必须要有它……”
听到这里,我算是听出了一点眉目。
小李子言下之意,她和小六子,大概是袁崇焕的后代,如果不是袁崇焕的后代,那就是当初拥有飞龙马的,那位将军的后代。这是第一种可能,他们需要找回祖先遗留下来的东西,光明正大的继承。第二种可能,那就是她二人并非飞龙马主人的正宗后代,而是想要借助飞龙马,蛊惑他人,然后篡改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里,我试探性地问小李子:“这么说,你们弄走飞龙马,是另有所图。你不是飞龙马主人的后代,但是你想要成为他们的后代,成为他们的后代,就可以得到一些东西!”
小李子无奈地笑。“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是例外,你这话对我师兄说还差不多。”
“小李子,咱们现在都是这种关系了,为什么你总是隐瞒着我们很多东西。”
小李子的眼眶有些湿了,她说:“呵呵,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好吧!我们都听你的,但是你别干对不起咱们的事。”
“这个你放心,我小李子从不伤及无辜。”
几人从山上下去,跟着小李子在几条阴森的山谷里穿梭。好在进入秋季,山谷中没有洪水,只有一些清澈见底的小溪。小溪的水清凉可口,有时候还可以看到大拇指一般粗细的草鱼在里面游弋。我们都不知道,小李子将带我们去哪里。后来走到一条山谷中央,在一个半弧形的空地上,小李子忽然掏出一支短小的玉笛,握在手上吹奏起来。那笛声在山谷中源源不断地传出去。好一阵子,小李子才停下来,回头对大家说:“我不知道弼马温,还在不在。”
向来痴迷于《西游记》的猴三赶紧问道:“弼马温?有没有搞错哦!”
小李子笑:“猴兄,没错的,关宁铁骑的残部逃到云贵高原以后,还有专门看管马匹的人,人们都称他弼马温。弼马温也和飞龙马一样,世世代代相传下去。老的飞龙马死掉后,弼马温会从马群中培养出新的飞龙马,所以就算几百年过去了,飞龙马依然存在。”
如果真是这样,那小李子身上的玉笛,大概就是用来召唤弼马温用的。
坐在弧形的山崖下面等了很久,周围都没有什么动静。后来眼看着西边有团白色的雾气一直飘过来,远看并不大,等雾气真正飘到咱们身边时,大伙才发现,周围的一切都看不清楚了。也就是在这阵雾气中,我们看见有人从天上掉下来。他一身的黑衣,像个鬼魅一样把大家吓得拔腿就跑。但那人却在大家的身后喊:“朋友请留步!”
我一听声音,才发现那人就是上次将我背到悬崖上的山洞去的黑衣人。我和我爹都没有意料到,会在这样的地方遇见他。可是怎么看,他也不像是管马匹的弼马温啊?
我爹扭头走回来,上下看了看黑衣人,他还是那副冷酷的模样。
王二指着黑衣人问我:“小飞,这个人你们认识,他哪儿来的啊?”
我说:“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人轻功极高,能腾云驾雾!”
黑衣人并不理会我的俏皮话,他径自走到小李子身边:“笛声是你吹的?”
小李子点头:“是我!你……你难道就是弼马温吗?”
黑衣人摇头,沉声说:“我不是,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
“这么说,你是弼马温的后人了?”小李子问。
“不是,我只是和他老人家有缘。你们需要马匹吗?”
“是的,我们要赶往桃花谷。”
黑衣人转身:“你们还不知道,桃花谷已经被人控制了吗?”
众人一惊。小李子问:“是他们吗?”
黑衣人点头:“是的。你们不要进后山,直接去渔光湖,就说是从燕巢来的。”
小李子捏了捏拳头。“好!不过大侠,《伏羲心经》现在有一部分掉进山洞中去了,那山洞深不见底,我不知道下面的地形。如果你有那些隧道的地图,可以去寻找……”
黑衣人的面部忽然扭曲:“你说你见过《伏羲心经》?在哪儿?”
“在一位老先生的身上,但老先生和我师兄一同跌进了妖精山下面的山洞。妖精山下面有很多地道,如果你有哪儿的地图,可以寻找。如果没有地图,我看就无望了。”
“老先生,是当年得到飞龙马的卢先生?”
我插话:“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