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
当密集的枪声在甘登寺周围越来越清晰时,这座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修建起来的富丽豪华、珠光宝气的寺庙内,乔巴山心里也是越来越惊慌。
曾几何时,在乔巴山的心里总有一个坚定的信念,苏联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苏联军队也是这个世界最厉害的军队,绝对没有人敢主动招惹被苏联庇护的自己,当然了,日本这个不知好歹的国家除外。
可是现在,这份自信已经被打破了。别看他刚才在伊勒德面前显得是那么坚定冷静,但其实他的内心却是惊慌的。
“元帅大人……元帅大人,那些汉人打过来了,咱们……咱们……”
提着一把托卡列夫手枪的伊勒德惊恐万状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依旧带坐在蒲团上的乔巴山他不禁有些惊慌失措,原本想从元帅这里得到些指示或是命令的他只能这样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伊勒德,我们的部队现在怎么样了?”乔巴山幽幽的问。
“元帅大人,我们的第一师已经崩溃了,现在扎巴勒正率领第二师阻击那些汉人军队。不过汉人军队的攻势太猛了,他们出动了……出动了许许多多的坦克,眼看着第二师也要挡不住了!大人,您快想想办法吧!”伊勒德带着哭腔的喊了起来。
“我……”
就在乔巴山想要说话的时候,一个女人匆匆跑了进来,只见这个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身材高挑,容貌艳丽,一头银色的头发用丝巾包了起来,充满了一种异域风情的味道,只见这个女人一进来就惊慌失措的喊道:“霍尔洛,不好了,华夏人打过来了!”
看到来人,乔巴山神情就是一紧,站了起来说道:“瓦列里娅,你怎么过来了?”
这个女人名叫瓦列里娅,是苏联人派给乔巴山的联络员兼女秘书,当然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女人的真正任务其实就是监视乔巴山的。
对此乔巴山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过自认为苏联忠心耿耿的他并不在乎,自从这个女人被派到他身边后就跟乔巴山打成了一片,打着打着就打到了床上去。
不仅如此,乔巴山几乎所有事情都没有对瓦列里娅进行隐瞒,而且瓦列里娅也不是什么花瓶,闲暇之时还能帮乔巴山处理一些政务。因此乔巴山对这个秘书兼情妇简直就是疼到了骨子里,对她简直是有求必应,充分做到了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的境界,
只是此时此时穿着一身蒙古长袍的瓦列里娅脸上再也没有的往日地艳媚,所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惊恐。
在瓦列里娅的印象里,华夏人都是一群粗鲁而不知礼仪的野蛮人,而且她也很清楚一旦自己落入那些华夏人的手里,她的身份必然会被揭穿,届时会有什么下场她不用想都可以推测出自己的命运。
“瓦列里娅……”
看着惊慌失措的瓦列里娅闯进来之后,尽管瓦列里娅面色中带着惊恐的表情,但是仍然是那副让自己迷恋着的妖而不媚美而不艳的模样,宽大的蒙古袍掩盖不住地她高高耸起的胸脯和苗条的身材,但是此时的乔巴山完没有一点儿心思注意到这些,此时的他已经完全被前所未有恐惧所笼罩着。
“霍尔洛,华夏人的飞机,我看到华夏人的飞机了,它们就盘旋在乌兰巴托的上空,它们要投弹了!”
瓦列里娅一把抓住了乔巴山的胳膊,俏丽白净的脸上充满了惊恐。太过慌张的他并没有如同往日那般在公共场合称呼乔巴山为元帅,而是叫起了两人私下底的昵称。
要是在往常的时候,看到瓦列里娅这般梨花带雨的神情乔巴山肯定要将她拥在怀里安慰一番,可现在他却完全没有这种心情。是的,别看在另一个时空里乔巴山被吹嘘成了一面旗帜,并且还是蒙古国的大元帅,但事实上他本人从未正儿八经的带过兵打过仗。
不过他本人对于学习苏联搞肃反倒是很有一手,从1932-1933年一年的时间里,硬生生的将四万多人的人民党党员杀得只剩下了七千多人,就连号称蒙古红军之父的格勒克道尔吉·德米德元帅也被他给杀掉了。而这个过程跟苏联进行的肃反几乎是同步进行。
“霍尔洛,我们赶紧逃吧!逃到苏联领事馆去,他们会保护我们的,而且领事馆里还有苏联军队保护,华夏人人绝对不敢打……”
“荒唐!”
瓦列里娅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伊勒德就再也忍不住叱喝道:“华夏人已经跟苏联打起来了,前两天139师和洛普舍夫师长的下场你难道忘了么,真要跑到苏联大领事馆里去我们就真成瓮中之鳖了。大人,我们还是赶紧逃吧,至少现在我们还有一个骑兵旅在手,逃走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伊勒德,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被伊勒德打断了话的瓦列里娅气得娇躯直颤,一直以来无论是政务大事还是生活琐事乔巴山都毫不隐瞒瓦列里娅。不仅如此,瓦列里娅还经常为他出谋划策,所以在不少时候每逢有政务要事瓦列里娅都要跟瓦列里娅一同商量,所以瓦列里娅相信乔巴山绝对会同意自己的意见。
“你闭嘴,我们是伟大的成吉思汗的子孙,按照我们蒙古人的规矩男人在商量事情的时候女人是不可以靠近聆听的,你现在马上给我们出去!”都到了这个时候,伊勒德也拉下了脸,不用估计什么了。
“霍尔洛,你看……这个伊勒德竟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也不管管他!”瓦列里娅一把拉住了乔巴山的手哭得是梨花带雨。
如果是平常,乔巴山自然会搂住瓦列里娅安慰一番,甚至还会拉着她进房间深入的交流一下长短和深浅的问题,可现在乔巴山只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瓦列里娅,这事伊勒德说得对,我们现在确实不能去苏联领事馆,真要去的话我们就真成瓮中之鳖了。”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枪声,而且听着枪声就在寺院的附近。
“不好了,那些汉人打过来了!”乍一听枪声,伊勒德几乎是跳了起来,“大人,我们赶紧走吧,从秘道走,去跟骑兵旅会和,然后马上到苏赫巴尔托跟苏联军队会和,只要跟苏联人会和我们就什么也不怕了”
“好!”乔巴山也咬了咬牙道:“走,我们从密道走!”
很快,乔巴山一行人便匆匆进了密道随后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哒……哒……哒!”
正当乔巴山等人忙着逃命的时候,行动最快的一队士兵已经冲到了这座由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才修禅好的寺庙前。几乎是他们刚一出现,坐落在寺庙两侧塔楼上的重机枪也响了起来,原本一路杀过来如入无人之地的第一装甲师机步一团二营六连瞬间就被塔楼上的机枪阻拦了下来,两座塔楼上的两座m1910型重机枪尺余长的火舌几乎像雨水一般倾倒下来,呈散兵队形冲锋在前的好几名士兵还没来得及隐蔽,瞬间就被子弹击穿了身体,而在开阔的寺庙前根本除了几座小型的佛塔外完全没有什么可能隐蔽地地方,一时间原本气势如虹的冲锋竟然被两挺机枪给压了下来。
看到战友们纷纷倒在血泊里,六连连长孙远良又惊又怒,大大吼道:“火力掩护!”
“哒哒哒……”
“砰砰砰……”
士兵们纷纷架起枪朝着那两挺重机枪射击,但是由于m1910型重机枪的位置设置得很好,加之机枪还有厚厚的钢板做护盾,所以虽然无数的子弹打在钢板上火星四溅,但一时间却却奈何不了对方。
孙远良死死的瞪着塔楼上倾吐着火舌的重机枪,眼睛的余光还可以看到几名倒在塔台前的广场上倒下的几名士兵身下那腥红的血液已经淌到了石块上顺着石缝不住的流淌着,他的眼睛几乎要喷出了火焰,都是那两挺该死的机枪。
他一把抓过旁边一名上等兵的衣襟指着两百多米开外的塔台说道:“郑酉,我们连就属你的枪法最好,你能不能想办法把那两挺机枪干掉?”
郑酉摇了摇头:“连长,这两挺机枪的位置布置得太刁钻了,根本就没有死角,而且那挺机枪中间只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瞭望空,我很难打中那名机枪手!”
“你……”
孙远良眉头一扬正待发怒,但随即又轻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名连里枪法最好的士兵说的是实话,在两百多米的距离子弹想要从一个不断移动的拳头大小的洞口,然后再击中被保护得严严实实的机枪手确实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一般碰到这种情况要么调一门步兵炮或是迫击炮过来轰掉它,要么直接调集坦克过来直接一炮干掉了事,根本就没有现在这么麻烦,可现在由于他们穿插的速度太快,坦克还没跟上来,而且由于他们机步团隶属于装甲部队,根本几没有装备火炮这种移动速度缓慢的家伙,一时间只能干瞪眼。
就在孙远良一筹莫展的时候,天空中传来一阵轰鸣声,孙远良抬头一看,原来是两架形状有些圆溜溜的p47正在自己头顶上掠过。
“连长,飞机……是我们自己的飞机!”眼尖的郑酉指着天空兴奋的喊了起来。
“快,步话机!”
很快,一名通讯兵就爬到了孙远良的旁边。孙远良一把抢过话筒,迅速调整了一下频道后大声呼叫道:“秃鹰……秃鹰,我是金钱豹,我是金钱豹,听到请回答!重复一遍……”
很快一个声音就在话筒里响了起来,“金钱豹,我是秃鹰小队,有话请讲!”
“秃鹰秃鹰,我们被敌人的火力压制在甘登寺的大门口,敌人在塔楼上设置了机枪阵地,对我进攻部队威胁太大,请求立刻端掉它们,请求立刻端掉它们!”
“秃鹰收到,请你们立即后撤至目标两百米开外,我们将在一分钟后行动!”
“金钱豹明白!”
孙远良一把随手将话筒插进了步话机套筒里,对着正在射击的士兵高声喊道:“所有人听我命令,马上后撤两百米,后撤两百米!”
一分钟后,只见两架p-47飞机冲两千多米的空中俯冲下来,很快就从机腹下脱离出了两枚各重一百公斤的炸弹。
“轰……轰……”
只听见两声剧烈的爆炸声,伴随着两股浓烟升腾而起,两座塔楼就象被踢了一脚的积木一般哄然倒塌。
“兄弟们,冲上去!”
随着孙远良的吼声,一百多名士兵纷纷从各处朝着甘登寺冲了过去……
十多分钟后,甘登寺的战斗结束了,六连士兵们找遍了整个甘登寺却依旧没有发现乔巴山一行人的身影,孙远良的额头立刻急出了一身冷汗,他们连的任务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拿下甘登寺,抓获甚至击毙乔巴山这个蒙古国的最高领袖,可现在却扑了个空,这下可把孙远良给急坏了。
“快走……”
就在这时,几名士兵压着十多名蒙古国的士兵走了过来。
“等等……”
孙远良喊住了这一行人,只见他走到这些俘虏的面前,用满是杀气的目光瞪着他们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们谁来告诉我,乔巴山到哪去了?”
十多名蒙古士兵齐齐看着孙远良没有说话,其中一名满是络腮胡的士兵冷笑着对着孙远良吐了一口唾沫。浓浓的唾沫就这么牢牢的粘在了孙远良的军靴上。
“很好!”孙远良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右手在腰间一摸,一把m1911a1手枪立刻出现在他的手中。
“砰……”
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声响起,这名先前还在冷笑的蒙古士兵的脑袋就象一个西瓜一般爆裂开来,红白相间的鲜血和脑浆飞溅了一地。
“你们还有谁知道乔巴山的下落吗?”杀了一个人的孙远良脸上沾了好几滴鲜血,但依旧面不改色的问道:“再问一句,有人知道吗?”
依旧是一阵沉默。
“砰……”
“还没人知道吗?”
“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