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梦中的白玉兰
我道:“你那么凶干吗?”
“如果顾妈妈知道你被人打得走路都不利索了,她该多伤心呐!”曦儿说。
在她的步步紧逼之下,我只好和她去了医院。
在曦儿的陪同下,我们前往医院放射科,拍了一个胸部X线光片。
结果大跌眼镜!我竟然骨折了!第三、四肋骨不完全斜行骨折!通俗地说,就是有两根肋骨开了绿豆大小的裂缝。
曦儿吓坏了!我也挺愕然的!
从放射科出来,她二话没说,就给我办了住院手续。
在这之前,她搀扶我在廊道里的长椅上坐下,不让我走动。
直到她一个人跑上跑下,给我弄完了住院手续,然后娇喘吁吁地跑回来,搀扶我走向住院部的电梯。
靠!角色转换太快了!一下子变成病人了!我一时都有些无法适应!。
我看着娇喘吁吁、满脸绯红的曦儿,笑笑道:“辛苦你了。大小姐。你长这么大,恐怕都没做过这种事儿吧?”
曦儿看着我说:“什么?”
我道:“替人办住院手续呀。”
曦儿看着我说:“别说这个!我一说我就火!你说那些护士的态度怎么那么差劲呀?我真想扇她们几耳光!”
我笑看着她道:“看吧!你还不承认你有暴力倾向?”
曦儿看着我撅撅小嘴说:“那些护士哪有什么白衣天使的影子呀?真是的!要不是急着帮你办住院手续!本小姐就抽死丫的!”
曦儿搀扶着我走近电梯间,从对面走来一对准爸妈,一个男子搀扶着一孕妇也朝电梯间走过来。
我碰了碰曦儿,笑笑道:“我怎么感觉我现在也像个孕妇,还要人来搀扶着我。”
听我这么一说,曦儿眨眨眼睛,尔后突然“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来到住院部,安排好病房。
像这种不完全性骨折,不需要做手术,就是打打活血化瘀的针剂,局部敷些中药,再做一些理疗,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治疗手段。
如果不是曦儿非要逼我住院,我宁愿回家呆着养伤。
曦儿为我要的是套间病房,差不多应该是这家医院最好的病房了。
曦儿搀扶我走进病房,在床上躺好。
“阳阳,现在你欠我的,都已经还了。”曦儿看着我,认真地说。
我道:“怎么突然说这个?”
曦儿说:“你一直都惦记这个。现在你总算不必对我怀有愧疚之心了。”
我道:“曦儿,别说了。”
俩人都低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曦儿从包包里摸出一只手链,应该是佛珠。
我道:“这是什么?”
“送你的。”她说。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笑笑道:“我还没做好出家的心理准备呢。呵呵。”
曦儿不言语,轻轻握住我的手,把佛珠手链戴在我的左手腕上。
“这是我昨天在庙宇里为你求的,请大师开过光的。”曦儿低头看着我手中那串佛珠说。
我看她一眼,笑笑道:“又被那些所谓的大师骗了几百块吧?”
曦儿笑而不答,接着说:“大师说这佛珠可以保佑主人幸福安康。”
我道:“谢谢。”
“阳阳,”曦儿抬脸注视着我说,“现在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知道你也要离开我,回到姐姐身边去了。我会默默地为你们祝福的。”
我没再说什么,也不知道再说什么,点了支烟,轻轻重重地吸着。
曦儿规定我在伤好之前,哪儿都不能去,乖乖呆在病房里养病,她会监视我的。
我说我明天晚上还要去机场接夕儿呢。
曦儿说不准去,肋骨都断了两根,还要去接机,她姐又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女孩!
我皱眉看着曦儿道:“报复心真强啊你!之前我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你现在该轮到你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了是吧?”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曦儿低头为我削平果,头都不抬一下。
下午夕儿给我打来电话。
“阳阳!你吓死我了你!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我都快被你气死了!。”夕儿在手机那头焦急万分地说。
我道:“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
“还好意思问我!你受了重伤怎么不告诉我呀?”夕儿在手机那头说,语气依然焦急万分。
我道:“曦儿告诉你的?”
“如果曦儿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都不告诉我了?”夕儿在手机那头又急又气地说。
我讪讪一笑道:“怎么会?我怕影响你心情!”
“现在我的心思已经被你给扰乱了!”夕儿说。
我笑道:“看吧!所以我才打算暂时不告诉你,等你回来了,再告诉你。”
“顾阳!你想把我活活气死是不是?”夕儿说。
我抬手摸鼻子,笑笑道:“怎么会?呵呵,怎么会?”
夕儿在手机那头说:“唉!都怪我!我原本就应该按原计划返回滨海的,没想到推迟了这么多天,还没回去,如果我早点回去的话。”
“如果你早点回来的话,我该受伤还得受伤,做保镖原本就是为人挡危险的活儿。”我接她的话笑道。
“可我至少可以照顾你呀。”夕儿说。
我道:“曦儿在照顾我。”
“曦儿可以代替我照顾你么?”夕儿说。
我忙接话,笑道:“不可以,不可以。你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
“阳阳。会不会很痛啊?”夕儿说。
我道:“也没有多痛,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肋骨都断了,还嘴硬。”夕儿嗔怪我说。
我道:“其一,我肋骨没有断,只是裂开了两道小细缝。其二,我的痛界很高,所以也没感觉有多痛。因此,你就不必太为我担心了。工作第一,你该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我明天下午就走,大概明天傍晚时分回到滨海。一回去我就去医院看你。我机票都订好了。”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道:“好吧。别忘记了牛肉干和礼物喔。”
“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要乖乖躺床上休息,哪儿都不要去。我下飞机后会第一时间赶去医院看你的。”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怎么跟你妹口径一致?你们是不是串通一气啊?”
“要乖哦。”夕儿说。
我道:“放心。热恋中的孩子都很乖。”
住院的事儿,我和曦儿都没通知其他人,所以我能躺在病房里好好养伤。
曦儿24小时全程陪护我,除了出去给我弄饭的时间。
这天上午曦儿去水房打水时,病房里来了俩警察。
起初我还以为他们是来告诉我关于黑鸭子的事情的呢,没想他们是来找我询问关于黑鸭子的事情的。
我有些烦躁,我道:“前天你们不都问清楚了么?”
警察A看着我道:“我们想知道更多的细节?”
我道:“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呀。”
警察B看着我道:“我们想知道……”
曦儿这个时候拎着暖水瓶从病房外面走了进来。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曦儿盯着两名警察道。
警察A道:“是玫瑰庄园的谢管家告诉我们的。”
曦儿盯着警察道:“你没看到顾阳在养伤么?”
警察B道:“我们只是想进一步了解情况。”
曦儿恼怒地盯着两名警察说:“够了!医院里需要安静,你们不知道么?都给我出去!”
两名警察站着没动,一时拿不定主意。
曦儿二话没说,搁在暖水瓶,伸手直接将两名警察从病房里硬推了出去。
曦儿怒声说:“不要再来了!再来休怪本小姐对你们不客气!”
警察A争辩道:“林小姐,我们这是在办公!”
“都两天过去了,对黑鸭子的审问一点进展都没有!办公办公,办你个西红柿!Fuck!”曦儿冲门外的两名警察竖起中指,尔后“嘭”地一声把他们关在了门外。
我忍不住想笑,我看着曦儿道:“你还能不能再野蛮一点?”
“我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你疗伤。”曦儿说。
我笑笑道:“你的心意我领了。”
曦儿看着我说:“以前你保护我,现在该换我保护你了。”
吃过中午饭,我开始琢磨着怎么混出医院。
我要偷跑出医院,就必须闯过两道关卡,一道就是曦儿,另一道就是那些护士美眉。
也不知道曦儿是怎么笼络了那些护士小姐,她们都成了曦儿的“爪牙”了。
曦儿说我只要离开病房一步,即使她不在病房,她也会在第一时间知道消息!
我问曦儿是用什么方式收买了那些护士小姐替她监视我?
曦儿微微一笑说,这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
但我要去机场接夕儿,我就必须要闯过这两道关卡。
我想给夕儿一个惊喜!
想来想去,我想到了郝建,我得请他“友情客串”一下才行。
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须想办法先支走曦儿。
我对曦儿说我想看弗洛伊德的那本《关于梦的解析》。
曦儿说好呀,我去给你买。
我道不用买,我家里有一本,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帮我回去取一下。
曦儿说好呀,我乐意帮你做任何事情。
我道谢谢你能这么说。
曦儿说那你不要乱跑喔,要严守医嘱卧床休息。
我道好啊,一定。
曦儿乐颠颠地走了。
我在“爱琴海的阳光”的寓所里根本找不到那本书,可能是上次搬家的时候搞丢了。以曦儿的劲头,她一定会把我在爱琴海的阳光的寓所翻个底朝天。
有这个时间,我已经把夕儿从机场接回来了。
我叫郝建来是对付那帮护士小姐的。
郝建在曦儿离开后不一会儿就出现在我的病房门口。
“咋啦?我的英勇无敌的保镖先生!”郝建一脸嬉笑地看着我道。
我笑笑道:“没什么大事儿。肋骨断了两根而已。”
郝建睁大眼睛盯着我道:“**!肋骨断了两根而已!你特么以为你是超人啊!”
我笑道:“凡事都有代价!你以为保镖那么好当?”
郝建奔过来,围着我的病床绕来绕去。
一边绕,一边道:“你说你做什么不好,偏要给林家千金做保镖!保镖是什么,保镖就是人肉盾牌!”
我道:“你能坐下吗?绕得老子头都晕了!”
郝建看着我道:“你不会死吧?”
我道:“暂时还不会。”
郝建叹声道:“那就好,那就好。大难必有后福。”
我道:“总算还有句人话。”
“说吧!要我为你做什么?要我移植一根肋骨给你吗?”郝建在病床边坐下,看着我嬉笑道。
我道:“你留着自己用吧。”
“那我放心了。”郝建贱笑道。
我道:“不过,需要你友情客串一下。”
接着我把“瞒天过海”之计对郝建讲了。
“**!这么艰巨的任务!你真看得起我!。”郝建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把烟盒丢给我。
我接过烟盒,看着他笑道:“你权当在这里睡一觉呗。今天周末,反正你成天都闲的蛋疼。”
郝建喷出一口烟雾,看着我贱笑道:“万一护士美眉要来给我打辟谷针呢?”
我抽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看着他喷出一口烟雾道:“简单。你可以让护士美眉先给你做个打辟谷针的示范。”
郝建一脸淫相地看着我道:“高见啊!”
林夕儿从出了机舱,拖着一只小巧的行李箱从出舱口快步走出来。
她目不斜视,步履匆匆,顾阳那张阳光的笑脸始终在她脑海里闪回。
她恨不能插上一对翅膀,立刻飞到他的病床前。
曦儿说他为了保护她,断了两根肋骨,那一定很痛吧?
她真想为顾阳分担一些痛苦。
在候机大厅门口,一个手捧红玫瑰的小男孩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看到他怀里娇艳的红玫瑰,夕儿的唇角不由地微微牵扯了一下。
任谁见了这么娇艳的红玫瑰,都会不由地产生许多美好的遐想。
哪个女孩会这么幸运?哪个男孩会这么浪漫?
抱红玫瑰的小男孩走近了,且径直走向了她。
林夕儿愣住了。
“姐姐,给你玫瑰花。”小男孩仰脸看着她说,同时把怀里的花束双手举到她胸前。
林夕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疑惑地环顾左右,并未看见有她认识的人。
她低头对那小男孩微微一笑说:“小朋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小男孩用力摇头说:“不会的。姐姐。”
林夕儿看着他问:“那是?”
“是一个哥哥叫我送你的。”小男孩说。
林夕儿说:“那么……他人呢?”
小男孩回头朝候机大厅门口的大理石廊柱一指。
我躲在廊柱后面,探头瞄着夕儿偷笑,见到那我日夜想念的倩影,我心里甭提有多幸福了。
夕儿上身穿一件深驼色的涤纶材质的斗篷型上衫,韩版,中长款,POLO领,单排扣。下身是一条紧身牛仔裤,膝前磨白比较明显。
看上去既漂亮又时尚。
那一头乌黑亮泽的披肩秀发,那双水样的眼眸,秀气的鼻子,还有丰盈的唇瓣。
怎么看怎么让我欢喜!
在夕儿顺着小男孩手指的方向放眼朝我藏身的廊柱看过来时,我才咧嘴笑着闪身走出来。
夕儿看见我的时候,惊讶得抬手捂住了嘴巴,仿佛生怕自己会叫出声来似的。
她一手抱着玫瑰花,一手拖着行李箱,踩着深驼色的雪地靴,快步朝我奔过来。
我也拔腿朝她快步奔过去。
俩人的身体就像被一股巨大的磁力相互吸引着。
在一步远的距离,俩人都顿住脚步,面对面站着。
四目相对,像初次见面时的那种悸动。
“能允许我先把玫瑰花搁在行李箱上么?”夕儿凝视着我的眼睛轻声说。
我抬手摸着鼻子,笑笑道:“当然。”
夕儿放下行李箱,又弯腰把怀里的玫瑰花轻轻搁在行李箱上,尔后直起身,再次凝视着我的眼睛。
此刻无语胜千言,无声胜有声。
在夕儿扑向我怀里的同时,我张开了双臂。
一个轻微的撞击,但撞击在一起的绝非身体,而是彼此那颗热烈的心。
夕儿伸手环抱着我的腰,在她用力的瞬间。
我禁不住“啊”了一声。
夕儿似乎这才想起我腰部受伤了,她松开我,握住我的手,仰脸看着我迭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忘乎所以了……”
我伸手在她秀气的鼻子上轻刮一下,笑笑道:“没事。只是这个时候不能给你一个完全的拥抱,我表示很遗憾。哈哈。”
夕儿蓦地严肃起来,蹙眉看着我说:“谁让你来接我了?”
“想给你个惊喜。”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看着她笑笑道。
“怎么那么皮实呀?断了两根肋骨,还来接机,我都说了不让你来接我。”夕儿那眼睛嗔着我说。眸子里盛满了疼爱。
我笑看着她道:“我在纠正一遍,我没断肋骨,只是肋骨稍微裂开了一点。你别听你妹在那夸大其词。我好得很呢!一见到你,我的伤口就自动愈合了。呵呵。”
“讨厌的家伙!”夕儿抬手在我胸前轻轻捶打了一下,勾下脸轻声说。
我抬手捉住她温软的小手坏笑道:“来!快抬起脸,让爷好好瞧瞧!哈哈哈。”
回到医院,走进病房,见曦儿正在狂揍郝建,追着郝建在病房套间里乱碰乱撞的。
曦儿举着手中的输液架,一边追一边怒声道:“臭郝建!死郝建!你给我站住!。阳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像切黄瓜一样把你切成片儿!”
郝建抱头鼠窜,边跑边喊“饶命”。
见了我,曦儿才住手,丢下输液架,奔过拉住我。
她仰脸看着我,急声说:“阳阳!你去哪儿了呀?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
在看到夕儿从我身后笑着走出来时,曦儿后半句话像是被掐掉了似的。
曦儿有些不自然地松开我,看着夕儿笑笑说:“姐,你回来了……”
夕儿点点头,看了我一眼,对曦儿说:“阳阳去机场接我了。”
曦儿“喔”了一声说:“爱情的魔力真是可怕,断了两根肋骨还能去机场接人。”
夕儿看着她妹笑笑说:“阳阳不听话!姐待会再收拾他!”
“姐,你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曦儿哼声说。
夕儿呡唇一笑说:“我会的。”
大家在病房里坐下聊了一会儿天,曦儿和郝建就站起身要走。
我拍拍郝建的肩膀,讪讪一笑道:“辛苦了,伙计。改天请你喝酒。”
郝建看着我道:“下次这种差事我死也不干了。我差点遭人下狠手,没命等你回来了!”
曦儿怒视着他说:“郝建!你说什么?”
郝建忙朝曦儿讨好一笑道:“没、没什么。那个,顾阳,没事我就先走了。再联系啊!”
说着他就溜出了病房。
病房里就剩下我和林氏姐妹了,三个人立在原地,气氛微微有些尴尬。
“姐,那我也走了。”曦儿抬眼看了我和夕儿一眼说。
夕儿朝她妹呡唇一笑说:“那路上开车小心点。”
曦儿点了下头,抬眼看着我说:“阳阳,我姐现在回来了,她比我会照顾人。医生说你要多卧床休息,别再到处乱跑了。”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看着她笑笑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这两天辛苦你了,你感冒还好彻底呢。”
曦儿转脸看着她姐说:“姐,我有个请求,你能答应我么?”
“说呀。”夕儿笑看着她妹说。
曦儿说:“我想亲一下阳阳可以么?”
我和夕儿同时愣住,夕儿看看她妹,又看看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神态不自然地勾下脸去。
“姐,你别误解。我只是想亲一下顾阳,不是你担心的那种情况。”曦儿看着她姐勉强笑了笑说。
夕儿犹疑地点了点头。
曦儿走到我面前,仰脸看着我。
我的身体是僵硬的。
曦儿踮起脚尖,把她的吻印在了我的额头上,停留了两三秒钟才移开她烫热的唇瓣,退后一步,仰脸看着我轻轻笑了笑说:“谢谢你。阳阳。”
我抬头摸着鼻子,摇头道:“别这么客气。曦儿。”
曦儿看着我说:“谢谢你在我生命中最无助的时候解救我。”
我安慰她道:“黑鸭子早晚都会交代,这事儿结束了。”
曦儿呡了呡唇,吁了一口气,朝我有些凄惨地笑笑说:“是呀,一切都结束了。以前我救了你一命,现在你救了我一命。我们现在真地谁也不欠谁了。这样挺好的,真地挺好的。再见了,顾阳。再见。”
曦儿离开后,我和夕儿轻轻拥抱在一起。
“阳阳,我妹亲你是什么感觉?”夕儿把脸伏在我怀里说。
我笑笑道:“你介意了?曦儿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我没介意。”夕儿仰脸看着我的眼睛说,“我对自己有信心。最重要的是,这次我绝不会再放开你。”
我低头在她雪山似地前额上亲了一下,笑看着她道:“以前你对自己没信心么?”
夕儿看着我,轻轻摇头说:“以前不是我没信心,而是我不够坚定。太多外在的干扰,使我不能忠于自己的内心。可现在我很清楚,再多外在的干扰,也无法妨碍我忠于自己的内心。”
我呡唇看着她如同仕女图中的眉眼,若有所思。
夕儿仰脸看着我,接着说:“以前我总是觉得,曦儿是我亲妹妹,我不能跟她抢夺任何东西,因为我是姐姐,打小我就让着她。我还会考虑爸爸的意愿,因为爸爸对我寄予了那么高的希望,我不忍心令他伤心失望。这些都是以前的我无法抛却的羁绊。”
“那么现在呢?”我低头笑看着她道。
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现在我的内心无比简单,当然,也无比坚定。”
我低头看着她笑笑道:“我理解力很差劲,你最好把话说得更通俗一些。”
夕儿嗔我一眼说:“我的意思就是说,我想跟你在一起,我要跟你一起,我们要一生一世在一起,要生生世世在一起。因为,我真地爱你。”
我一把将她拉入怀里,低头在她耳畔轻声道:“我也很爱你。”
没有言语,紧拥,耳鬓厮磨。
好一会儿后,我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们上床吧?”
夕儿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紧紧搂住我的脖子,腮部发烫,又急又羞地说:“你要……”
“爱,不光要口头说,有时候还需要去做!”我淫笑一声道。
夕儿把脸拱进我胸膛上,羞涩难当地说:“你……大坏人……”
见她这幅可爱相,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笑看着她道:“我腰不好,这事儿改天吧?改天!哈哈哈。”
“坏人!坏人!大坏人!哼!”
夕儿又气又羞地抬手不停地捶打着我的肩膀。
我和夕儿难分难舍地缠绵一会儿。
夕儿轻轻推开我,仰脸看着我难为情地一笑说:“阳阳,我身上是不是不好闻?”
“什么?”我眨着眼睛看着她,一时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夕儿打我一下说:“我身上是不是有汗味?”
我呵呵一笑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闻过你身子。”
夕儿又打我一下,嗔我说:“你抱我还闻不到么?”
我坏笑道:“我只闻得到你的脖子,闻不到你藏在衣服里的身子,所以我怎么知道你身子有没有味道?”
夕儿羞涩地勾下脸去说:“就是汗味呀……”
我道:“汗也是香汗呀。嘿嘿。”
“讨厌!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夕儿在我胸膛上捶打了一下说。
我笑道:“难道我不正经么?”
“不正经的东西……”夕儿说,掩嘴扑哧笑了。
我再次把她拉到怀里,亲吻着她的秀发,笑道:“夕儿,我真幸福。夜里躺在床上,我常常想,我前世烧了什么香,今生老天会把你带到我身边,走进我的生命。自从有了你,我感觉我整个生命都灿烂起来了。”
夕儿仰脸看着我,满足地笑了。
“中文系的大才子,就是会讨女人欢心。”夕儿笑说。
我大声道:“冤枉啊!夕儿,你不知道,当一个男人真正爱上一个女人时,他雄辩口才就失效了。他除了真实的表达,再没有别的办法。”
“这么说,你刚才说的情话是真的啰?”夕儿看着我俏皮一笑说。
我看着她的眼睛,真诚地道:“夕儿,我真希望有一天,我能把你带到教堂,带到牧师的面前,当着全世界,宣布你是我顾阳的妻子,你是我顾阳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夕儿看我的眸子溽润了,密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阳阳,我要做你的妻子,我要做你的女人。一生一世。”夕儿含泪仰看着我,扑进我怀里。
我温柔地揽住她,心被甜蜜盈满了,拥住夕儿,仿佛拥住了整个世界。
“一生一世。夕儿。”我深情地重复,低头吻着她的秀发。
深爱着的俩个人,简直可以不需要外界的任何一切,只要彼此似乎就足够了。
怎么也看不够,怎么抱不够,怎么也亲不够。
又缠缠绵绵了一阵,夕儿才又轻轻推开我,朝我挤挤眼睛说:“认真地说,我真要去洗澡了。”
我低头笑看着她道:“洗澡是可以。不过卫生间的门坏了,医院保障科的人还没来得及过来修理。”
“你把病房的门反锁上。”夕儿说。
我道:“医生和护士随时都可能进来,我今天还有一些治疗没做。”
“那怎么办?”夕儿眨眨眼睛说。
我笑看着她道:“如果你不怕危险的话,你就去洗好了。”
“阳阳,你就不能帮我看着门么?”夕儿看着我,撅撅嘴说。
我道:“你把我当看门人了?”
“哼。你可以为我妹出生入死,就不能暂时给我当一下贴身保镖么?”夕儿撅嘴看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哈哈一笑,然后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不可以。”
“为什么?”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坏坏一笑道:“这个责任太重大了。万一我老婆被坏人非礼了,那我可怎么活?”
夕儿伸手轻轻捏我一下说:“怎么是你怎么活呢?”
我讪讪一笑道:“我把主语弄错了。呵呵。”
“好不好嘛。阳阳。帮我看一会儿嘛。”夕儿拉住我的手,轻轻摇晃着说。
我讪笑道:“为什么不行?你洗澡,我帮你看嘛!天下再也没有这么美的事儿了。哈哈哈。”
“哼!我不理你了。”夕儿白了我一眼,佯怒地背过身去。
我呵呵笑着,轻轻扳过她的身子,低头笑看着她道:“我逗你的。老婆。你放心去洗澡,我会帮你看门的。”
我狗啊我?
夕儿莞尔一笑说:“谢谢阳阳。”
“为什么不叫我老公,我都叫你老婆了。”我笑看着她道。
夕儿说:“不要。”
她搬出旅行箱,在里头找换洗的衣服。
我在边吸烟笑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这是一种享受。
乖乖!女人的衣服怎么就那么性感美观呢?那雷丝丝到底是谁的发明?真是个天才!雷丝之于女人,用“锦上添花”这个成语来形容是在合适不过了!
夕儿拉着换洗的衣服,起身朝卫生间门口走去。
我喷出一口烟雾,在身后看着她道:“嗳!老婆!你还说为什么不叫我老公呢?”
夕儿回头,手扶在卫生间的门框上,嗔我一眼说:“让我酝酿几天,现在还叫不出口……”
说着她害臊地赶紧钻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也是,一个正经的女人,一辈子或许只会叫一个男人为老公,这是一辈子的大事,怎能轻易就叫出口的?
夕儿能跟别的女人作比较吗?有些女人在结婚之前,都不知道叫了多少男人老公了?很显然,“老公”这个称谓在她们心中或许跟“伙伴”已经是同义词了。性伙伴嘛!
我盘腿坐在床上,面朝卫生间的门,听着卫生间里传出来的哗哗哗的水声。
我一边吃“风干牛肉”,一边邪恶地想象中卫生间里春意盎然的景象。
这“风干牛肉”要八十多块一斤,是夕儿从内蒙古给我买的,她还给我带了一件礼物,是一把内蒙古小刀,造型别致,刻画精美,据说是内蒙古刀跟新疆的英吉沙的小刀一样,都是纯手工制造,值得珍藏。
可以削水果,同时也可以做防身用。
女人洗澡是一个精细的活儿,不比男人,湿身后抹上香皂,搓一搓,再用水一冲就好了。女人得洗澡就像作画,要用沐浴露细细临摹。
我着嚼牛肉干,翻看着夕儿在内蒙古洗出来的小影集。
风景里的夕儿,旅行途中的夕儿,有一种平常我见不到的不一样的美丽。我越看越喜欢,同时无比幸福。
这个美丽性感、清新淡雅的女人,就是我顾阳未来的妻子!
窗外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我这个人很敏感,拥有一颗作家的心,能敏感地感知周围的世界。
冬天的夜晚,缺失了夏夜那种甜蜜的气息。
我喜欢春夏之交那段短暂而甜蜜的时光,不喜欢冬天,除了白皑皑的大雪。
可当夕儿身着一袭白棉睡裙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时,我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仿佛时光倒错,初夏之夜已经提前到来了。
仿佛窗外碧空如洗,天上的那轮圆月羞涩着在若纱的薄云间穿梭着,星星在不远处默默地眨着亮的眼睛。天上是一片的祥和,人间处灯火辉映还正是车流穿梭。
各种昆虫在绿油油的草丛里谱着甜蜜的曲子,白玉兰的清香在暗夜里幽幽地浮动着。
夕儿真美好,美好得令时光倒错,美好得令时光在一年中最甜蜜的时节驻足停留。
夕儿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熟练地梳理着一头微湿的披肩秀发。
我走上前,从她手中接着一把精巧的桃木梳。
我温柔地捉住她的双肩道:“夕儿,我为你梳头。”
夕儿轻笑说:“好呀。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男人给我梳头呢。”
我道:“只要你愿意,我天天为你梳头。”
“那怎么行?男人不能老干这事儿。”夕儿嗔我说。
我笑:“我就愿意为你天天干这事儿。”
“贫嘴。”夕儿说。
我拿着桃木梳,一下一下顺着头发自然垂落的方向轻柔地梳理着夕儿那一头柔顺黑亮的秀发。
“阳阳。我唱歌给你听吧。”夕儿背对着我,轻轻一笑说。
我道:“那敢情好。我喜欢听你唱歌,你唱歌的样子很迷人。”
夕儿说:“阳阳,你想听我唱哪首?”
我道:“唱什么都行。你唱《两只老虎都行》,我也爱听。”
“小孩子呀你!”夕儿嗔我说。
我道:“恋爱中的人都是孩子。”
夕儿想了想,半回头朝我一笑说:“那我给你唱一首《梦中的白玉兰》吧?”
我道:“好呀。有这首歌么?”
“有的。”夕儿说,“唱得不好听的话,你可不要打击我呢。”
我道:“这可说不定。要看我心情了。”
夕儿开口一唱,我才知道原来还有我不知道而又这么好听的歌呢!
怎么说呢?夕儿有一副可以跟千百惠相媲美的好嗓音,就是唱《当我想你的时候》那个女歌手。
听夕儿唱歌,我能想到的就是千百惠。
只是,只是这首《梦中的白玉兰》的曲调好伤感,准确地说,是一种凄美。
一边为夕儿梳头,一边听夕儿清唱,我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场景。
月亮好奇地望着那拉着绣花窗纱的窗户,在房中有一位像玉兰花般明艳的姑娘,她正陶醉在自己的歌声中,长长的青丝柔柔的垂在她的肩上。微笑着一双凤眼闪着醉人的光,玉指敲打在琴键上。
她的神态那么安静,她的眼神那么笃定,她宛如青黛的细眉间隐藏着令人心疼的伤感。
一首歌弹唱完,她起身慢慢走到窗前,仰起头望着墨蓝色的天空想自己的心事,发出一声轻轻地叹息,她在沉思什么呢?她的心在被什么羁绊呢?她在思念远方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