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萌儿耸耸肩,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
看着苏萌儿离去的背影,苏怜烟死死地咬住下唇,心里腹诽,还不都是因为你?
如果不是因为你,本宫又怎么会需要权力?
夜晚的慈宁宫格外的安静,带队的禁卫军如实向太后禀告了所有的事情,太后的脸越来越沉。
苏怜玉很聪明,从娇梁殿回来之后,就一直跪在太后寝宫门口,不肯起身。
太后虽然知道,但是也没说什么,也没让她进去,毕竟假传她的懿旨,可不是什么小事,给她写教训也好。
揉了揉发痛的额际,太后招了下手,伺候她的宫女赶忙过来。
“玉姑娘怎么样了?”
一听太后问到了苏怜玉,宫女为难地咬了下唇:“这——”
“怎么了?”太后蹙眉有些不耐烦。
“玉姑娘从娇梁殿回来,就一直穿着一件单衣跪在门口,刚刚奴婢进来的时候,玉姑娘满脸通红,应该是发了高烧,奴婢怎么劝,她都不肯起身。”
宫女一脸心疼地说道。
“发烧了?”太后神色一凛:“快把她请进来!”
宫女点点头,出去不一会儿,搀扶着苏怜玉进来。
太后看着苏怜玉惨白如纸的小脸,登时一股心疼涌上心头。
“太后——”苏怜玉的声音暗哑,眼神飘忽,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一般。
“快过来——”赶忙摆摆手。
苏怜玉咬着牙,还未走到床边,便一头倒了下去。
太后一惊:“传太医,快传太医!”
太医很快就来了,诊断了一下,就说苏怜玉就旧疾复发,需要静养。
太后一听旧疾复发,心里的懊恼更浓,看着床上那苍白如纸的小脸,太后的心狠狠抽搐。
自从上次在“法青寺”,玉儿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了那致命的一剑之后,玉儿的身子就一直不太好。
一想起那个惊魂的夜晚,太后仍然心有余悸。
那几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拿着长剑来取她性命,幸好玉儿冲上来,挡在了她的面前,当那个为首的黑衣人的长剑穿透苏怜玉肚子那一刻,太后的心都惊了。
她不知道这个跟她只有几面之缘的小姑娘,为何会有如此勇气,不顾生命危险,替她裆下了那一剑,她更没想到,这一剑,给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带来了怎样的后果。
她拿出了所有的珍贵药材,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把玉儿从鬼门关抢了回来,虽然救了过来,但是玉儿的身子就一直不太好,随行的太医说,因为那断断续续地发烧,再加上冷剑刺穿了她的子宫,所以以后玉儿都没有做母亲的权力了。
一想到这里,太后就心如刀绞。
事后,她动用了所有她的暗卫,誓要把那些人五马分尸,满门抄斩。
但是奈何无论她怎么查,也没查到那些黑衣人的来历,更不知道他们要杀她的目的。
“水——”苏怜玉微弱的声音打断了太后的思绪,太后赶忙坐到床边:“玉儿,怎么了?”
“水——”
宫女匆忙端来一杯水,太后接过,亲自喂苏怜玉喝了几口。
苏怜玉迷茫的双眼慢慢聚焦,当看到慈爱的脸的那一刻,她慌忙要起身。
“玉儿,别动,好好躺着!”
苏怜玉眨眨眼,氤氲的雾气瞬间充满了双眼,声音哽咽着:“太后,玉儿错了,玉儿对不起您!”
太后的老脸上闪过一抹动容:“那也不能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明明身子骨就若,哪里还能这么折腾?”
“太后,玉儿自责,一想到让太后伤心,玉儿真恨不得自己就死了算了!”苏怜玉说着,两滴清泪已经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说什么傻话呢?只要有哀家在,就没人敢动你,只要有哀家在的一天,就一定有你的地位!”太后收紧双拳,像是做着某种承诺。
苏怜玉“感动”地点点头,但是脸色还仍然挂着委屈之色。
“玉儿,你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你跟哀家说说,今日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原有?”太后忽然想起了最重要的问题。
苏怜玉一听终于问道要问的了,于是满脸的委屈,一边流着泪,一边添油加醋地说着,她如何被苏萌儿算计,如何被顾楼宁修理,如何差点被皇上五马分尸,如何又去了“法青寺”等等。
太后越听越起气,义愤填膺地咬着牙承诺要替她报仇,却完全忘记苏萌儿所说让她问皇上一事。
之后苏怜玉和太后又闲聊了一阵,苏怜玉越说把自己说的越可怜,太后越来越觉得,苏怜玉即使假传了懿旨,也是情有可原。
人是自私的动物,但是在面对自己在乎的人的时候,智商总会降低很多。
此时的太后就对苏怜玉的话深信不疑,愈发的后悔自己明知道苏怜玉身子不好,还让她在门外跪了几个时辰这个事,并且暗暗下决心,以后要加倍补偿她。
她们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苏怜玉脸露倦意,太后叮嘱她好好休息,就起身离开。
静静地看着太后的背影:“虚弱”的苏怜玉唇瓣扬起了一个好看的笑容,如果当初不是她下了血本找人故意行刺太后,她又用命相博,她哪里有机会从“法青寺”出来?
今日的事儿,虽然不大,但是也不小,她不能让太后对她失望,从而失去了对她的信任,所以她只好再重施“苦肉计”,只要她这副“半死不活”的身子一直不好,太后就会一直愧疚,一直对护她下去!
苏怜玉因为这件事在宫里消停了一阵,苏怜烟依旧受宠,仿佛那日的“意外”没有发生过一样,礼部尚书陈大人又开始为陈子琪寻觅婚事,弄得大张旗鼓,人尽皆知,也不知他是何用心。
一日夜话,苏怜烟在皇帝面前又帮苏东原讨了个职位——兼监察御督使,这下苏东原忙的不可开交,当然他去苏怜烟的娇梁殿走动的更是频繁了。
苏萌儿的造纸终于有了新的突破,最难攻克的原料一关,已经彻底分离出来了,其他几个步骤更是不在话下,她把老太太让她和大夫人经营的两间铺子人员重新整合了一下,多余的人员全部用于纸张的装订和售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