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只想嫁入顾家,其他再好的人家,女儿都看不上眼。”苏怜香赶忙上前环住二夫人的手臂,小脸靠住二夫人的肩,撒娇道。
二夫人皱了皱鼻子,收起刚刚凌厉的气势,轻轻刮了一下苏怜香的鼻子。“你倒是会挑,放眼咱们北国,哪里还有比顾家更显赫的家族了?无论是皇后还是太后,哪个不是顾家人?但是你一个女儿家的,到底害不害臊,人家顾家还没有提亲,你就迫不及待嫁过去了!”
“母亲,你竟取笑人家!”苏怜香的脸颊泛上一抹红色,有些忸怩地别过脸去。
“其实,我们苏府虽然没有顾府显耀,但也能搭上些亲戚,勉强算是门当户对,只不过……”二夫人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苏怜香皱着眉,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只不过,就我们长房这边而言,你上面还有你三姐姐、六姐姐两个是嫡女,在她们未婚配之前,你的婚事不好定。至于你四姐姐和五姐姐,这都好说,毕竟都是庶女,身份和地位远不能跟你比的,只不过我们苏府的女儿家年龄相差不大,这个婚配问题,着实让人头疼,如果婚配人家和嫁妆这些差别太大,难免落人口实,说我私心偏己……”
“母亲何必管那么多,我才是你肚子里出来的,我倒要看看谁敢嚼舌根。”苏怜香直了直腰板,一脸的不屑。
“你又开始说浑话了!你三姐姐难道就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吗?”二夫人眼眉一扬,一脸的不悦。
“三姐姐她是个病秧子嘛,说不定哪天就……”
“放肆!这话要是被你父亲或者老太太听到,定然罚你一个月禁足!”二夫人有些生气,虽然她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自私嘴毒,但是没想到她连自己嫡亲姐姐都咒。
“这不是在母亲面前嘛,怜香就知道母亲最疼怜香了。”说着苏怜香环住二夫人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
二夫人无奈的摇摇头,苏怜香确实是她的心头肉。
“对了母亲,苏萌儿那边……”
一听到苏萌儿,二夫人登时皱起眉头,按照苏怜香的说法,她实在找不出来苏萌儿在其中动过什么手脚。
一切都是那么“巧合”,如果这些“巧合”都是舒安夏制造的,那么前提是,苏萌儿必须知道她已经布置好的陷阱。
想想那个怯懦的面孔,二夫人摇摇头,那么蠢笨胆小的人,怎么可能猜到她的想法?
想到这里,二夫人摇了摇头,她真是太过谨慎,有些草木皆兵了。
“母亲,你一会儿摇头一会点头的,到底是何意思?”苏怜香在一旁看着二夫人丰富多彩的表情,一头雾水。
“记住,这个家,除了娘以外,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不能相信你祖母!”苏怜香半懵半懂地点点头。
“至于苏萌儿,以后少跟她接触,我会找机会试试她,看到她到底是螳螂还是黄雀!”
自娱自乐下棋的苏萌儿忽然打了几个喷嚏,抻了个懒腰,又看了看窗外越来越大的雨滴,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这个时候,二夫人正头疼呢吧,她苦心安排的好戏,本来打算今晚上演的,可惜让她抢了个头彩。
二夫人今天正眼审视她四次,侧眼探究她两次,不过每次她都是一副胆小怯懦的样子,基本上应该可以暂时让她打消疑……
不过以二夫人的行事风格,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定然少不了一系列的试探,她得加倍小心才行。
“轰”、“轰”。闪电过后连续几声雷鸣,……缓缓走到窗边,轻轻一推,借着风力,半掩的窗子霍地一下敞开,打在窗沿上的雨水在风的帮助下跨过窗棱,打在她脸上,凉凉的。
外面的空气夹着雨水的味道清凉了很多。她最喜欢这雷电交加的夜晚,雷鸣的声音可以掩盖外界的嘈杂,清冷的雨水有助于她思考。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长空,忽然,一个白色的身影对面的树丛中闪过。
苏萌儿心里咯噔一下,秀眉紧蹙。
雷声响起,四周又恢复了黑暗,苏萌儿眯起眼,树丛的枝干微微有些晃动,这也就是说……
苏萌儿快速地关上窗,转身吹熄了三盏油灯,只留了床头那盏最昏暗的夜灯,随手拿起柜子里的雨伞,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向着树丛方向走去。
瓢泼的大雨让人听不到一丝一毫的脚步声,苏萌儿屏住呼吸,树丛后,那个攒动的身影越来越近了。
苏萌儿从袖口中掏出匕首,又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两步。
她有随身携带匕首的习惯,前世的她能逃过数次追杀,都得益于匕首。
又一道闪电闪过,树丛后的白色动了一下,就在下一秒的雷声响起之前,苏萌儿霍地拨开了树丛。
那是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一身白袍沾满了泥污和星星点点的血渍,他的四肢瘫软,仿佛受了什么重创,他的右腿内侧,插了一支箭,伤口处略微发黑,青紫的脸上也有两处刀伤,他的头发散乱不堪,雨水顺着头发流得满脸都是,除了‘惨不忍睹’这四个字,苏萌儿真的无法形容她眼前这个男人。
“你还活着么?”苏萌儿弯下腰,将雨伞遮到他的头顶,大声问道。
与此同时,她的纤纤玉指附上了男子的手腕脉搏处。硕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到伞上,发出阵阵回声。
“嗯。”男子的声音极弱,气若游丝。
苏萌儿蹙起眉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男人,咬了一下唇。
下一秒,她立刻做了决定,将雨伞放下,抓起男子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肩膀,她的双手紧紧抱住男子的腰,缓缓地站起来。
大雨瞬间打湿了苏萌儿的衣衫,雨水顺着她的秀发迷了她的眼,她咬着牙,艰难地扶着男子走进了她的卧房。
救人之前,她头脑一热,并没有想太多,然而,当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男子放到她床上的那一刻,她想起来,现在她最应该做的事就是把他满是血污的湿衣服脱下来。
她虽然是现代人,尤其是从一个医者的角度,对于男女授受不亲这些鬼话不屑一顾,但是将一个男人扒得精光,她还是有些打怵。
思索半响,她咬着牙,开始脱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