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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滩涂上,身下是河水沁的湿润的土地,鼻翼里充斥着芦花淡淡的清香,不远处一艘破破烂烂的独木舟斜斜的系在木桩上,随着水波起伏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少女抬起头,用力拧了拧身上*的衣裳,墨绿色泡泡袖的蕾丝长裙沾了水黏在身上,裙子上白色的装饰花边也变得灰扑扑,即使不用照镜子阿芙拉也明白此时此刻自己是怎样的狼狈,所有的勇气仿佛从选择离家出走那一刻就消失了,她想回家想扑到母亲的怀中大哭一场,但是从河面吹到身上的冷风却提醒她若是不找寻一个落脚点,只怕她会生病,而从来都对生病吃药深恶痛绝的少女再次鼓起勇气握紧手中的手提包,她狼狈的起身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滩涂,想要寻找路人求救。

沿着河流旁的一条小路往前走,深一脚浅一脚,全身淋淋漓漓滴着水,脚下时兴的高跟鞋歪歪扭扭断了一边,她走的从未如此艰难,往日里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咖啡色长发此时一揪一揪贴在脸上,清晨气温比较低,阿芙拉不由打了个哆嗦,行李被河水冲的一干二净,只剩下虽然带着的一个装些小饰品的珍珠包,深蓝色天鹅绒的质地,用纯金包边,开口处镶嵌着上好的黑珍珠,被水泡过之后虽然金边和黑珍珠仍旧光彩照人,但整个天鹅绒黏在一起,再看不出之前奢华的感觉。

她在一旁的沙地上坐下来,打开一看,胭脂泡水了冲的整个包都是,那些口红、梳子、挽头发的珠花黏糊糊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阿芙拉站起身走了几步,脚下一个趔趄,刚才断了根还苟延残喘着的高跟鞋彻底断成两半,少女索性哭着将鞋子丢一边,抓着*的手绢擦着头上的水,一边往前走一边掉眼泪,这个可怜的姑娘还不知道前面还有更悲惨的等着她。

阿宅从黑猫哪里得了提示当即慢悠悠的找人在底比斯周围的滩涂边上盯着,左右就是这么几天,尤其是现在是农闲时候,并不会耽搁农田里的工作,尤其是他还让人在河面上划着独木舟看着还能顺便割下芦苇变成席子,也因此几乎在阿芙拉在水面一露头就被人盯着报给他了。

“你说的就是她?”伊莫顿虽然也承认这个从水里爬出来的姑娘仔细看五官的确生的精致美貌,但是就这样一副娇小姐的模样,他还真的没有看出她跟贵族家的娇小姐有什么区别来,要知道虽然小法老年纪比较小,但是在他身边围绕的女孩儿还真不少,更别说被称为皇室玫瑰的安荷森纳蒙。

“我之前不是让你安排内侍说动我们尊敬的小法老五日后从皇宫里出来么?先安排人将她抓起来,等到差不多再给她换身衣裳丢出去,来一场英雄救美。”阿宅任由伊莫顿把玩儿自己的手指,笑眯眯的盯着女孩儿前进的道路,这么一瞬间他其实觉得自己很像故事里的反派boss,不断的为故事里的男女主角感情升温添砖加码,可是转念又一想,这两人也真的是天生的恋人,不论那个世界即使是重生而来的安荷森纳蒙都无法拆散这对小情人。

“你在想什么?”看到爱人走神,伊莫顿有几分好奇,其实爱人今天出来是没有带着他的,因为领地上大部分的政务也交道了他的手中,虽然作为命定的王者,他并不要求百事通,但是最基本的一些东西还是要知道,总不能让手下人糊弄过去,虽然很少有人这样做。但是当他看到自家小楚带着一众侍从往外走他也就丢下了手中日常的事务跟上去。

#全能书记官,你值得拥有#

#论拥有一个任性上司的后果#

#每天被统帅大人秀恩爱#

“也许她和法老王就像我们一样也是命中注定的爱人呢!”阿宅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套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侧过头轻轻吻了吻爱人的面颊,此时此刻他们并排坐在一艘小船上,来自彼岸的晨风带着芦花的清香,远处天空呈现出令人惊艳的蓝,阿宅不由伸手握住对方的手。

“他们如何比的上我们。”伊莫顿不得不承认自己还真的就被这句话给愉悦到了,不过在他心里也真的没有其他人比得上自己和爱人,毕竟不是每对恋人在每一次轮回之后都能碰上,更没有人像他们一样携手度过好几个世界,甚至还有能够重新回忆起过去的一天。

#我家爱人点亮了情话技能#

#哎呀呀,早上起来嘴上涂上蜂蜜啦#

#论命中注定的cp#

那是一间破旧的屋子,用茅草搭成,风沙大一点儿都可以直接淹没,而就在这个小屋子里却关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儿。

女孩儿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双手被捆住背后,她长着一头亚麻色的长发,一双眼睛沉静忧郁,她已经哭了很久了,一双深蓝色的眼睛里氤氲着雾气,她紧紧抿着嘴唇,想要挣脱被捆绑着双手,但是很快她发现自己这样做的后果则是她的手腕都被粗糙的草绳给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疼,后来被看守她的人发现,对方给她抹上了一种难闻的草药,但是却让她觉得很舒服。

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被关了有多久,虽然她猜测可能也没有几天,但是看守着他的人已经让她绝望的意识到这不是自己所处的二十世纪,这是一块对自己而言彻底陌生的土地,她甚至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只能从对方交谈的姿势中隐约猜出对方的意思,但更令她觉得绝望的是自己所处的环境,这一切都让她忽然意识到曾经在科幻小说中看到过的穿越时空。

天气越来越炎热,她被关着闷着茅草屋里,窗户紧紧的关着,这让她觉得很闷,有那么一阵子她以为自己快要晕过去了,但是少女最后却惊讶的发现自己仍旧咬牙坚持着,即使真的很不舒服。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看守着她的人大概会每天送给她两顿饭和少量的水,最开始她其实想过通过绝食的方式来寻找逃脱的机会,但是当对方意识到他的行为,他们扳着她的嘴将食物灌进去,结果就是汤汁呛到气管里,令她痛不欲生。在那之后她学会了顺从,最起码是表面上的顺从。

但是渐渐地她也找到了一个机会,她庆幸这些人虽然让两个粗壮的女人给她换了一声粗麻的衣裳却没有动她的头发,上帝知道在他们的庄园里就连最低等的仆人也不会穿这样劣质的衣裳,但是她却学会的沉默着接受,而她慢慢的将戴在头上的一个水晶发夹取下来夹在手中,只要没有人就不停的摩擦,时间久了手上的绳子越来越松,而她也趁着这段时间跟对方简单的学几句话。

可是越呆下去她就越对自己的处境有了清晰的认识,如果没有猜错,自己应该是回到了三千年前的古埃及,虽然她一直都对埃及有着莫名的期盼,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跟父母和弟弟分开,而现在他们之间隔了整整三千多年的时光,说是沧海桑田都不为过,但是她却不会再哭,她从来没有如同现在这样清晰的意识到,纵然父母更看重体弱的弟弟,但是他们却依旧疼爱自己,即使是被宠爱着长大的弟弟对自己仍旧很亲昵,曾经有多想要逃婚如今就有多痛苦,她终于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是这个世上大概最能够给自己最无私的爱的家人,亦是上帝赐给每个人最珍贵却又最廉价的宝物。

有那么一瞬间,其实阿芙拉是庆幸的,庆幸来到这个时代的是身体健康的自己而不是体弱多病的弟弟,而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双亲有着弟弟陪伴在他们身边他们也会好过吧,毕竟自己从来性子安静甚至阴郁,并不能带给他们更多的荣光。

虽然想清楚自己只能在这个时代活下去,但是阿芙拉并没有放弃逃跑的机会,即使她从前几日开始就将手上的绳子磨破了,她却选择了暂时留下等待更好的逃跑的机会,也因此这几日她吃饭非常的积极。

而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终于在这一日外面传来一阵一阵的呼喊,女人的尖叫声,兵器交戈的声音……阿芙拉顿时意识到自己等待了许久的机会终于到来,她迅速挣开绳子,将长裙绑了一个疙瘩,而后推开门逃出去。

出了院子她发现不远处正有两拨人在交手,慌不择路的少女选择了一条人少的路,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好了,都停下来吧。”确定少女跑出足够远,为首的男子拍了拍手,正是伊莫顿,而刚才还散乱开的人群迅速集合,“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的训练并没有落下。”

“将军可是小瞧我们啦。”站在伊莫顿跟前的小个子青年脸上汗津津的笑的异常灿烂。

“跟在靳身边才多久你就这么油嘴滑舌。”伊莫顿撇撇嘴,其实最开始他和靳并没有想把这个女孩儿关多久,但是因为图坦卡蒙那边一直没有进展,所以这边也就只能按兵不动,但是也就是这短短半个多月的时光让他再次佩服爱人的眼光,这个少女身上有着一种超乎年龄的坚韧,她对环境的适应令人惊叹,而且当这个女孩儿独处的时候她身上总是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忧伤,这让她身上有着一种有别于旁人的气质,能够轻易将她与其他姑娘区别开。

“那是因为夫人教得好。”小个子青年嘻嘻一笑。

“我看是他太纵容你们了。”伊莫顿抬手给了青年一个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