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老太太的突然晕倒,让明家人仰马翻,措手不及。
明玉呆愣地看着明家其他人手忙脚乱地扶起老太太,准备把人送往医院。期间,明秀朝她投来的目光,让她感到一丝淡淡的羞愧和后悔。
但随即,她又想到多年前在七里村的贫穷生活,再对比如今的锦衣玉食,她又觉得自己这样做并没有错。
是啊,她有什么错呢?她只不过是想过得好一点罢了!
毕竟,她的长相她的家世她的学识她的内涵,都注定了她不可能永远被桎梏在那个落后闭塞的小山村。
这么一想,明玉又觉得理直气壮。
她看了看满脸红肿的继女苏凌霄,又看了看明老太太,本想上前关心自己母亲的想法突然就消失了。
算了,反正有哥哥姐姐侄女侄子在,她母亲肯定会没事的。再说了,她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抬的弱女子,就算围上去又有什么用呢?说不定只会徒增慌乱而已。
明家老老少少急匆匆地带着老太太赶往医院,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临出院门时,明秀回头看了明玉一眼,说不出的失望和伤心,甚至还带了点愤怒。
明玉的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挪开视线,不敢直视明秀的目光。
小小的四合院中突然静了下来,苏立伟神色莫名地注视着明玉,眼里滑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光,他在分析明岳母晕倒前说的那番话的具体含义,“虎毒不食子”……他隐晦地睨了陆珊一眼,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队长早就在明老太太晕倒时冲了上去,背起人就往外走,陆珊和苏凌霄之间的恩怨,则由他带过来的两个同事负责。
不过,两位警察纷纷表示,陆珊同志和苏小姐之间的事情纯属私事,完全不需要警方干涉。
“没事的话,同志们都请回吧。”陆珊看了看死赖着不走的一家人,不知道他们还想留下来作甚,难道想让她招待一顿?
真是做他令堂的青天白日梦去吧!
苏立伟阴沉着一张脸,与平日里的温和知礼完全不同,他拉着苏凌霄,不顾她的奋力挣扎,直直往门外走。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竟然破天荒地忽略了明玉的存在。换做以前,就算苏凌霄病得再严重,苏立伟最放在心上的人还是明玉。
但是现在,他竟然连眼神都没给明玉一个。
明玉深吸了一口气,眼眶一红,目光潋滟,眼角的泪珠儿要掉不掉,看起来分外楚楚可怜,让人恨不得将她揉在怀里,呵护备至。
“立伟,慢点走,别着急,小心碰到凌霄的伤口。”明玉紧紧拽着手里的皮包,满脸关切地跟了上去。
当事人都走了,剩下的两个警察谢绝了陆珊邀请喝茶的好意,也跟着离开。
目送几人离开,陆珊松了口气,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顿时觉得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她垂眸沉思了一阵,虽说今天苏家人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她看得出来,苏立伟和苏凌霄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再说,她也不相信苏凌霄会为了报复她,宁可让自己变成猪头。
也就是说,苏凌霄确实是被她打了一巴掌之后才变成了猪头,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有人故意伤害苏凌霄,或者说,那人的最终目的是她?
抑或是,有人想要借刀杀人,或者一箭双雕?
陆珊“嘶”了一声,顿觉自己的猜想至少有八分准确,不然,她着实想不到苏家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单单是为了对付她,又何必大动干戈?毕竟她在苏家人眼里,只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村姑罢了。
陆珊想不到究竟有谁想要害自己,竟然要借用苏家人的手,她想了想,既然这人已经出手,那肯定还有后招,她只需要安心等待就行了。
这么一想,陆珊便将今天发生的糟心事全部抛之脑后,开始在四合院附近寻找流浪猫狗。
“喵……喵呜……喵呜……”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喵……喵……喵……”
这一天的晚上,周围的住户都听到了从各个地方传来的猫狗惨叫,在黑沉沉的夜晚,如同鬼片现场,极其可怖,让人毛骨悚然。
整个晚上,居住在这一片四合院的住户几乎彻夜未眠,有几户家里还有小娃娃的,更是难熬。
罪魁祸首却并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她并没有想到猫狗叫春的声音也能把人吓到,这种声音她前世听得实在太多,早已免疫,也就不会联想到鬼哭狼嚎。
陆珊辛苦了大半夜,在附近几条巷子里逮了十几条流浪猫和流浪狗,亏得这些动物们机灵,否则以现代这个生活水平,就算它们拖着身无二两肉的躯体,也难逃盘中餐的下场。
本来她是打算逮住了猫狗就直接扔进空间,这样省时省事省力,但玄芒却拼了老命不让她带进空间。陆珊心想,玄芒定是联想到它当初落魄的窘样,因而触景伤情,才会这么在意。
她对动物向来仁慈,因此便随了玄芒的意,费了一番功夫才将这群流氓动物们带到四合院,注射了麻醉药后,将它们分批放置在厨房后面的小杂间。
休息了小半夜,陆珊趁天还未大亮,赶紧穿衣起床,匆匆解决了民生大事后,便站在院子里忙碌了起来。
后天就要开学,她要趁这最后一天假期,将狗窝猫窝给做出来。所幸她早在六里村的时候就已经做过木工活儿,现在也算是熟手,做起来得心应手,一点也不生涩。
一上午的功夫,陆珊在院子里敲敲打打,不停地找废木头拼拼凑凑,总算做出了一个硕大的木头房子。
这木头房子类似农村的兔子笼,长约五米,宽高约两米,房顶被陆珊做成了倾斜状,这样就算住个人进去也是绰绰有余。
她数了数动物的数量,用剩余的木头将房子隔出来,最后又在每个小隔间开了小窗口,一个简陋又宽敞的狗舍便算完成了。
鉴于春天的京城温度还有些低,但空气干燥,只需要把风挡住,就比南方还暖和。于是,陆珊又去其他没人住的房间里找了些不要的旧布,把狗舍布置好。
陆珊劳累大半天,总算完成任务,看着坐落在厨房旁边的狗舍,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自己的手艺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解决了人类和动物们的吃食问题,陆珊拿出手术刀,刀身闪过一道锐光,印出陆珊清冷的眼眸,里面尽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汪汪汪!”
“喵呜喵呜!”
将动物们撵进了新家后,陆珊也对它们的性别有了一个确切的认识。
雌雄有别,她按照性别将动物们分别关在不同的隔间里,然后才从空间里拿出手术工具。
一切准备就绪,陆珊迈着沉着冷静的步伐走进狗舍,魔掌伸向一条正在发情期的公狗,脸上带着慈祥而温和的笑容:“放心,我会很温柔的,你绝对不会有痛感的。”
不知是不是陆珊眼里的兴奋实在太过炙烈,让这条公狗本能地察觉到一丝危险,没有公狗想要做太监狗,这条也不例外。
长久流浪的经历让这条公狗比一般家养的狗更加桀骜疯狂,在看到陆珊拿出麻醉药准备注射时,这条公狗激发了临危前的潜能,疯狂大叫,挣脱了套绳,冲出了狗舍。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公狗跟疯了似的在院子里乱窜,幸好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否则要被它给糟蹋不少。
陆珊想这条狗也许是误会了,她这个人其实还是很有爱心的,就算做了兽医,给雄性动物们做结扎手术,但也不会真的伤害到它们的雄性自尊。
顶多,在昨晚手术后,雄性动物们的攻击性会降低,无论是对人,还是对雌性动物。
所谓骟狗,其实并非一刀下去,给狗处以宫刑。骟狗也是需要技术的,既不能伤害到公狗的雄性特征,又要从根本上解决它们繁殖过快的本能。
陆珊叹了口气,拿出麻醉枪,抬手扣动扳机,一声轻微的响动后,那条跟狂犬病发作的公狗便瘫倒在地上。
陆珊赶紧上前,将公狗拖到简易的手术台上,有条不紊地开始了她的结扎行动。
这只不过是一个小手术而已,即使是很久没动过刀子,陆珊也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有些生疏。十分钟后,一条不具有生育功能的公狗新鲜出炉。
陆珊摸了摸还在沉睡中的狗头,对它表示同情。
她一丝不苟地将手术工具清洗消毒,顺便将目光放在狗舍,开始选择下一个手术目标。
这时,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惊悸的颤抖,她有些不明所以,随即便听到小蛇抖着声音说道:“陆,陆,陆珊,你,你,你要做什么?”
“给狗做结扎。”陆珊如实回答。
她对于小蛇此时的状态有些疑惑不解,她给狗做结扎,这条蠢蛇在害怕什么?
“陆,陆陆珊你会不会,会不会给,给玄芒哥哥做这个手术?”小蛇的声音都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