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姐,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你放心吧,我不会靠师父的庇荫而活。进基地是我一个人的事,我相信,凭我自己的能力一定能够得偿所愿。”殷雪轻声说道,清秀的脸上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倨傲,她看向文清影,说,“年前我去了一趟南省,见过你说的那个女人,正如你所猜测,她确实不是普通人,不过……”
她下巴一抬,一字一句地说:“也不足为惧。”
“哦?是吗?看来小雪很有自信嘛!”文清影身子一动,坐直了身体,艳丽精致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小雪,自信固然很好,可一旦自信过了头,将是一场灾难。”
她当然希望殷雪有能力对付陆珊,就算杀不了那贱人,能够重创她也是好事。不过,她也很讨厌看到殷雪脸上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好像在她的眼里,陆珊虽强却强不过她一样。
虽然她不承认自己是陆珊手下败将,但事实如此,她再不愿相信也只能另寻强人帮她对付陆珊。可如果殷雪表现得如此从容淡定,仿佛那个将她打败的陆珊在殷雪眼里只不过是一只可怜卑微的臭虫,她又很不甘心。
连陆珊都被殷雪贬低到了尘埃里,那她又是什么?
比臭虫还不如?
这让她如何忍受?
文清影心中嫉恨,脸上却是不显,愈发温柔良善。
她赞赏地看了殷雪一眼,满意地说道:“不过,小雪既然这么说,想必心中已经有了成算,我就不多过问了。唯有一点,无论你用什么方法,解决掉她,其他的事儿我来担着!”
文清影眼里闪过一道阴狠之色,在她艳丽的脸上平添了一抹狰狞之感。
殷雪神情冷静,脸上不见一丝异样,仿佛文清影嘴里说出的内容只不过是“吃饭睡觉”那般寻常。
“不过是无知村妇而已,清影姐何必大费周章?不出一个星期,我必让她身败名裂,再痛苦死去。”殷雪说这话时,眼里尽是傲然之色。
她早在年前就已经去百里镇摸清楚陆珊的底细,对她的能力和性情再是了解不过。不过是一个空有力气的粗鄙村姑罢了,就算考上了京城医大又有何用?医者千千万,想要凭着医术在卧虎藏龙的京城占据一席之地,无异于徒步登天。
而这样一个小人物,就算有些许能力,可还不到惊才绝艳的地步,消失了也就消失了,根本不可能引起丝毫的注意力。
她原本对于这次乡下之行有些不满,不过这一切都在买到那几十只富含灵气的鸡时消失,看来那地方也并不是一无是处,这让她十分满意,对于文清影想要借她之手除掉陆珊的事也就欣然应允,更加上心。
文清影说要解决掉陆珊,可不单单指让此人消失,以她睚眦必报的个性,想必让那个女人身败名裂更能引起她的好感。这样一来,自己想要进基地,便能万无一失了。
“那我就先祝小雪旗开得胜,到时候我替你开庆功宴!”文清影拿起茶几上晶莹剔透的紫葡萄,剥了一颗轻轻放进嘴里,纤长莹白的手指与鲜艳欲滴的紫交错,说不出的魅惑人心。
凭她这般花容月貌,如果没有陆珊这个阻碍,想必要获得叶钢倾心,也只是时间问题。
和叶钢共事半年,她对他也算了解不少,知道他是一个很有原则的男人,对异性不假辞色,十分冷淡。在他的眼里心里,恐怕任何事都远不及国家重要,家庭和女人于他而言,恐怕也只是责任而已。
虽然对于这一点她有些不满意,不过,相信以她的条件和能力,一定会让这榆木开窍。而他对妻子那种坚贞的责任心,让她心动不已。
对一个毫无感情的女人尚可以做到这一点,如果有感情呢?她只要一想到叶钢有朝一日爱上自己,全心全意地对自己,他的眼里心里除了国家,只余她一人的情景,简直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与狂热。
一想到这里,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死陆珊那贱人,扫清自己情路上的障碍!
文清影冲殷雪招招手,两人开始计划对陆珊的行动。
正往出站口走去的陆珊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某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坐了几天火车,陆珊只觉腰酸背痛。这几天伙食开得也不好,尽管叶钢已经尽可能精细地照顾着她,却也让已经将胃口养刁的陆珊憔悴了不少。
叶钢有些心疼地捏了捏陆珊的脸颊,总觉得她瘦了一些,说什么也不让她拿行李,自己一个人驮着两个硕大的行李包,和陆珊一起下了车。
他在心里寻思着租住的四合院附近哪里卖的菜更丰富,要是能买到一些新鲜肉食就更好了!
火车站离住的地方挺远,叶钢和陆珊坐着公交车,途中还转了一趟车,才风尘仆仆地回到四合院。
“屋里这些东西,都是你年前买的?”看着装扮一新的屋子,叶钢有些诧异。
房子刚租来的时候,屋子里只有几样陈旧的家具,虽然干净,住着却也不舒服。叶钢本想着等他来了后,再去家具市场添几样新的,顺便再将屋子布置一番,尽量让其看起来像一个温馨的家。没想到陆珊动作这么快,早就将一切都收拾好了。
陆珊活动了一下手脚,从衣柜里拿出洗干净的新床单被套,将床铺好。
“叶钢,你去外面把炉子替我升好,我要烧水洗澡。好几天没洗,我感觉自己都快馊了!”陆珊一边收拾从家里带来的东西,一边冲叶钢说道。
等叶钢升好炉子,把水烧上,陆珊跟他打了声招呼,就拿着用布缝的零钱包,出门买菜去。
叶钢叮嘱了她几句,也不闲着,拿起抹布和水桶,里里外外地将屋子打扫了一遍。又将不用的家具和杂物搬到了另一间屋子里,干完力气活儿,他也出了一身汗。
环顾了一下整个院子,见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干净整洁的气息,他决定先洗个澡。
离四合院最近的菜市步行只需要十分钟,以陆珊的脚程,那就更快了。陆珊随便买了两样菜,都不怎么好,回来的时候走到巷子的死角处,见四下无人,从空间里拿出几株鲜嫩欲滴的青菜。
本想着过年那段时间大鱼大肉吃多了,回到京城吃几天素刮刮油的,可没想到在火车上的几天那样难过,连新鲜菜式都吃不上。她想了想,又拿了一整只早已杀好的兔子,中午就做蜜汁烤全兔。
陆珊提着尼龙口袋,脚下生风地往回走,一辆小汽车从她身边开过,将将越过她十来米,又堪堪停了下来。
车窗摇下,一个脑袋探了出来,一脸温和的笑意:“陆珊同志,咱们又见面了!”
陆珊听着这声音,连眼皮也未抬,径直往前走,就像没听到似的。
“喂!你这人咋这么没家教,我爸跟你打招呼你没听见啊!什么玩……”坐在后座的苏凌霄见陆珊这样不给她爸面子,顿时就火了,不过她好歹还知道看场合,没有把那句“什么玩意儿”给说出口。
这附近住的都是高知家庭,虽然不比她爸地位高,但也不排除有牛人的存在。苏凌霄没看清陆珊的长相,不知道她究竟是哪家孩子,但仅凭陆珊走路的气势就能看出,她家世不差。
苏凌霄也不敢贸然得罪人。
但也仅限于此,她苏大小姐本来就是金枝玉叶,根本就没人敢给她脸色看。一个骄横惯了的人,也不指望她能说出什么人话来。
陆珊早已领教过苏凌霄的骄横跋扈,听到她的声音,就更不想搭理这一家子了,想想都烦。
可惜她不想理会别人,别人却偏要招惹她!
苏凌霄见陆珊还是不理人,心中的怒火更甚,她不顾苏立伟和明玉的劝阻,风风火火地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冲到陆珊的面前,想也不想地劈头盖面就骂了下去:“你这人咋回事,是哑巴还是瞎子?我们这一大家人不信你没看见?我爸刚跟你说话你凭啥不回答?”
等她骂完才发现,这个陆珊看着有些眼熟。
“你,你是那个……护工!贱人,总算找到你了,竟敢放狗咬我!”苏凌霄一认出陆珊后,脸色骤变,眼里迸发出恶毒的神情。
她至今都忘不了,那次去L市,她被这个贱人养的狗咬得满脸是血,现在脸上都还留着疤,不管用多贵的药都消除不了,每次出门都要涂厚厚的粉,才能勉强遮掩。
每次看到自己娇嫩白皙的脸上布满的几个牙印痕迹,她就恨不得拿刀砍了那个贱人!可惜爸爸说这个女人暂时不能动,让她忍耐,可她根本就忍不了!
今天,终于让她找着机会了,既然这个女人自动送上门来,就别怪她不客气!
苏凌霄狞笑两声,脸上露出阴狠之色,抬起手重重的向陆珊挥去。
“凌霄!”
“住手!”
“啪!”
“啊!”
四个声音齐齐发出,根本分不出谁在说什么。只能看见原本要打人的苏凌霄捂着脸摔倒在地,喷出了一口带着牙齿的血沫。
苏立伟心中一跳,赶紧下车飞奔过来,抱起苏凌霄大叫道:“凌霄,宝贝,不要怕,爸爸马上带你去医院,不要怕!”
随即,他倏地转过头看向陆珊,目光冷冽犀利,“陆珊同志,我刚才只不过是出于礼貌和你打招呼,你不理会我能理解,可你不该对凌霄动手!你伤了她,不管你是谁,这事儿我决不罢休!”
“凌霄,凌霄你怎么样了?疼不疼?妈妈帮你吹吹好不好?别怕别怕,妈妈帮你吹吹……”落后一步的明玉不顾地上脏不脏,跪坐在苏立伟面前,看着半边脸都肿了的苏凌霄,心疼得不得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苏立伟眼神一闪,伸手拦住明玉想要替苏凌霄吹气的动作,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小玉,外面冷,你先进去。”
“不,不,立伟,我不进去,我要陪着女儿!”明玉哭得梨花带雨,苏立伟原本心里还有些怀疑,见她连看都没看陆珊一眼,只关心他怀里的苏凌霄,眼神顿时柔了下来。
“乖,你今天穿得有些少,先去车上,别让我担心。”苏立伟柔声劝道。
陆珊冷眼看着这“一家人”恩恩爱爱,只觉牙酸胃酸,差点吐了出来。
她自诩是个善良的女人,当然不能留在这里影响一家人的心情,抬脚就走。
“陆珊同志,打完了人就想走,这就是你的家教?”苏立伟毕竟在部队混了恁多年,五感敏锐,陆珊一有动作,他立刻就察觉到。
陆珊顿了顿,扭头朝他笑了笑,目光从一直不敢抬头看她的明玉身上略过,说:“我一直听苏先生一家人提到‘家教’这个话题,有些不明白,一个张嘴闭嘴就骂人‘贱人’、大庭广众之下就要伸手打人的人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谈家教?怎么,苏先生认为我不该打人,认为我就该站在那让你女儿打才对?”
“哈哈,什么狗屁逻辑?好歹苏先生还是人民子弟兵吧,你扪心自问,就你这样的觉悟,对得起国家的栽培,对得起人民的期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