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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不说话。

我更着急了,催促道:“老……爸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像是突然回神,说:“需要的手续我都已经带来了,派人来取走查验吧。”顿了顿又补充:“另外,资料都是非常关键的,要找靠得住的人来查。”

我问:“这件事不方便告诉我吗?”

他叹了口气,说:“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完全不清楚,但再多说,只会显得我时至今日还看不懂形势,担一个挑拨离间的嫌疑。你快派人吧,我要回去整理整理。”

我便没说话了,让女佣去叫我来带的保镖过来,取了东西拿过来。那是一个A5纸大小的金属盒子,我用手摸了摸,似乎触到了密码盘一类的东西,盒子开始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像是在识别。过了一会儿,响动结束,盒子吧嗒一声打开了。

我摸索着打开盒子,感觉到它里面是绒内衬,里面分着小格子,有带钢印的纸质文件,还有内存盘等物。我大约过了一下数,便合上盒子说:“谢谢您送这些来。”

繁老头立刻说:“不验一下吗?”

“我还有事,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我这么做是不仅因为身边没带有分量替我检查这些东西的人,这些资料无一不是涉嫌重大犯罪,稍有不慎立刻会糟来灭顶之灾。也因为如果繁老头有心诳我,那我现在即便是查,也不会查得出任何问题,毕竟在来之前,他就清楚自己是瓮中的鳖。

繁老头便说:“那好吧,我这就动身回去再做些整理,毕竟繁家的生意不比苏家小,你本人要回来呆些日子。”

我说:“我最近没有时间,还在住院呢。”

“嗯……”繁老头就像急着抛弃烫手山芋似的说:“那你就派一个可靠的人好了。”

我说:“这件事我会考虑,但您不要着急,我想,您也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

繁老头没答应也没拒绝,而是换了话题,说:“虽然都是皮外伤,但音音毕竟中了九枪,我想他在你身边肯定没事,但心里还是想见他一面。”

我没说话,繁老头又强调:“我自己去,接受搜身,你的人可以全程盯着。我是真的只想看看他。”

我说:“可以。”

接下来,我与繁老头没有再聊什么。事实上,直到告辞后,我的脑子都有点乱: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而且很严重。我心里也有猜测,又不敢相信。

上车后,我又发了一会儿呆,猛然听到有人对我说话,反应过来时,发觉是孟简聪。

他问:“怎么了?那位老人家对你说了什么?谈得不顺利?”

“很顺利。”我抚摸着手里的盒子,说:“繁家的所有,都给我了。”

大约是因为我的语气有点古怪,他没有说话。

我问:“孟先生。”

“嗯?”

“我爸爸真的没有醒么?”

他说:“没有。”依旧那么干脆。

我说:“哦。”

他问:“怎么了?”仅凭他的语气,我听不出任何心虚或其他不对劲的成分。

“那老头刚刚跟我说了很多,坦白说,他很可恶,我很讨厌他。”我说。

他像是看出我还有后话,没吭声。

我继续说:“但有时,他也很可爱,至少对于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我来说,他让我有了一种生活在家里的感觉。我知道他当时也不是出于真诚,但我依然没办法太恨他。”

他说:“你真是一个心软的人。”

“我从小生活的环境虽然衣食无忧,但非常冷酷,人与人之间没有感情联系,令我觉得非常孤独。”我说:“你去过那边的。”

“我知道。”他说:“那处庄园很美。”

“很多墓葬的地宫也很美。”我说:“我没那种超然物外的境界,有时会想,虽然这么说很贱,我却还是爱尘世。虽然繁家对我这么糟,我却也因此感觉自己的血液仍在流动。”

他说:“我大概明白你想问什么了。”

“也没想问什么。”我现在反而很想好好睡一觉,或者说,好好睡上几天,因为我觉得好累。我甚至不想去检查这些资料的真伪:“突然想要感慨一下而已。活到现在,我见过我爸爸的次数,甚至没有一个外人多,更不及繁家那位老头,其实对他没有什么感情。”

孟简聪的语气不自在起来:“其实,他一直都很关心你的事。”

“我知道。”我说:“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应该‘关心’。”

他又不说话了。

我也没有再说下去,闭上了眼睛。令人诧异的是,此刻我并没有想起任何事,坦白说,此刻我的内心也没有兴奋或是怨气,只觉得累。因为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工具,任人使用的工具,毫无任何作为人类的尊严。

我没有第一时间回医院,而是去了一间世界级银行,它有一项特殊服务,就是可以储存贵重疲,很多银行都有这项服务,但这件银行之所以特殊,是因为它在圈子里的名声太响亮了,保险能力堪称BUG级存在。医院虽然有保险箱,显然不够安全,住所都与我爸爸同气连枝,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这间银行是最好的地方。

我把盒子存进去,对方确定里面没有危险物品后,说:“一旦存进去,就只有本人才能再取出来了。”

“嗯。”

“如果本人去世,继承遗产的亲人就必须所持相关文件才可以取,请不要忘记,这些文件必须在遗嘱上体现。”

“我知道。”条款上都有写,我问:“真的能保证不会出问题吧?”

银行经理自负一笑:“我们的银行开办了两百年以上,这项服务从未出过任何差错。您把东西拿到我们这里,足以证明您是有见识的,我们服务的对象里不乏有总统首脑国王。”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来意,顿了顿,又补充:“任何东西,只要锁进了我们的保险箱,就没有人可以强制打开它,包括任何势力甚至执政党。要想暴力打开它,除非世界末日。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不要忘记它的存在,尤其是户主本人的遗嘱,一旦他本人去世,他的有效遗嘱就是唯一可以取出这些东西的途径了。”

他的话毫不夸张。

我说:“那我就放心了。”

这笔单子自然花了我不少钱,虽然他们并没有开箱查验,只是从外面检验。他们得知我不会盲文后,又进行了一系列繁琐但非常可靠的程序,最终让我弄懂了所有条款,搞定出来时,天色已经转向黄昏。

我上车时,孟简聪正讲电话,也已说到了结束语。

我坐定正摸安全带,听到孟简聪的声音:“存好了?”

“嗯。”我说:“我怕放在医院被繁音偷走。”

他说:“想法很对。回去吧?”

“嗯。”

这一晚,我睡得很不安稳,醒来时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四肢也疲倦得很,就像是跑了一整夜。

护士见我醒了,对我说:“有位老先生来了,说和您约好今天见面。我们不准他进来,现在他正在楼下,孟先生说要听您的意见。”

是繁老头,我答应过他,要他来看繁音。

我说:“你先去看看我老公醒了没有。”

“醒了。”她笑着说:“现在已经早上九点,繁先生每天六点钟就醒了。”

繁音平时的生物钟都是四点,六点算是睡懒觉了,毕竟现在在养病。我说:“那我去看看他。”

“他现在不在。”护士的语气有些古怪。

“不在?”

“对,他在楼下散步。”她说。

“什么?”我们不是不能去散步,而是散步暴露在外几乎是在送命。当然,现在我明白我们应该不会在医院被狙击,但他明白吗?

我问:“这家伙每天六点钟醒来都做什么?”

“我只知道他今天去散步了,需要我找照料他的护士过来吗?”

“问她之前先悄悄搜搜他的病房。”

照料繁音的护士是一个很机灵的女孩子,听声音,年纪似乎在二十三四岁左右。我问她繁音每天的行为,她从善如流地告诉我繁音六点钟起床,然后吃早饭,在医院大楼里散步,之后吃午餐、睡午觉、喝下午茶……等行为与来养病的老年人无异。我问了她三遍,她均回答没有吸烟,没有去室外。

自信的语气惹得我怒火飚起,顺手抓起桌上的一样什么东西便砸了过去,大概是打中了,因为护士惊叫一声。我拉开抽屉,把刚刚搜到的东西摔出来:“立刻去查这个女人!我要看看她是什么来头!”

话音刚落,一个懒洋洋地声音传了过来:“不用查,不是杀手。”

我竖起耳朵听了听:“不是杀手给你这种重伤患香烟?不是杀手明知你每天偷偷跑出去还骗我?”

“我叫她骗的。”繁音一边说,一边来到了我身边,把一样东西“咚”地一下放到了我的床头柜上,听声音像是我刚刚盛怒之下砸出去的茶杯。他的声音平平静静:“你搜我的病房。”

“不搜我还不知道你在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