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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摄像头视野附近,毕竟知道凶多吉少,也不那么着急进去,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往前走。

很快,大门打开,门卫也出来了,说:“太太。”

车子很快便开过来,门卫扶着我上了车,汽车开动后,我问司机:“先生在吗?”

“在的。”他一边回答,一边扫了一眼后视镜。

我这才看清他的脸,心里不由得一沉。

曹副管家。

他不是死了么?

许是我脸上的表情太惊悚,他看到了,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想问,又没能问出口,曹副管家是繁音忠心耿耿的部下,所以繁音才把家里的安保让他全权负责,他只听命于繁音,有时会经繁音授权听其他人的,但也很难变通,这才是我杀他的原因。至此,我心里完全确定这次的事绝对是套子,凉到了底。

“太太怎么不说话了?”他心里铁定挺恨我,幽幽地说:“好久不见您了。”

我说:“没什么想说得了。”

“先生在家。”他说:“半小时前,他就知道您回来了,特意放下重要的工作在家等您。”

我说:“我知道了。”

他依然不满:“您最好想想怎么对他解释。”

“那是我的事。”我说:“不需要您关心。”

他又看了一眼后视镜,目光意味深长。

汽车很快开到别墅门口,我下了车,女佣跟上来搀扶我,还推了轮椅。

我摆手表示不需要轮椅,也不用人扶,她们便松了手。

一路把我带到客厅,繁音正坐在里面,林准易站在他旁边,见到我时,脚步动了动,像是想来扶我,但繁音没发话,他便没有动。

我见繁音阴沉着脸,便不再抱希望了,想找个地方坐,但离得比较远,虽然我腿脚不利落,但还是离门近些得好,便没有再往前。

繁音在沙发上靠着,的确如念念所说很虚弱,脸上没有血色,嘴唇也泛白。他的表情倒不像是累,而是有些惫懒。

就这样僵了许久,他才抬起手,挥了挥手。林准易便出去了,经过我时抬了抬眼睛, 望了望我,又迅速地低头走了出去。

其他人跟着他鱼贯而出。

待到最后一个将门关上时,繁音才出了声:“怎么舍得回来了?”

我没说话。

还能为什么?傻呗?送死呗?看他这表情,这姿态,已经证明了我这个决定的愚蠢。

他抬了抬眼睛,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命令:“说话。”

我没吭声。

他腾地站起身,几步便跨至我面前,一把便捏住了我的下颚。

我不得已抬起头,看向他的脸。

“说话。”他的神态很平静:“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我虽吃痛,但还能开口:“你没事。”

他松了手,问:“担心我有事?”

我听他语气温柔,便点了点头。哪知点完一秒钟不到,左半边脑袋便传来剧痛,剧痛以脸颊为中心,扩散至眼眶、耳膜、脖颈、脑髓……我的眼前陷入短暂的黑暗,拼命地攥着拐杖才没有摔倒。

半晌,他出了声:“撒谎。担心我还躺到他床上去?你是有多贱?”

我便没说话。

他又问,语气依然很温柔:“跟他睡了?”

我觉得他很矛盾,垂下头,看到他紧攥的拳头,肯定随时都会向我砸来。

他沉默下来,许久,再度开口:“睡了几次?”

我感觉他已经开始无聊了,更不想说话。

但不说话也不对,大约过了二十秒,剧痛再次传到了我脸上,伴随着他的怒喝:“说话!”

我并没有机会说话,因为他的手随后便伸了过来,捏住了我的喉咙。

熟悉的窒息感顷刻间扑了上来,我的喉咙也在第一时间开始发痛。我望向他,眼眶疼,眼珠也在疼,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但心里无比期待他就此把我掐死。

我也半点都不想解释这件事,因为这只是饮鸩止渴,我跟他的矛盾并不在这件事上,从来都不是。

但他是不会如我所愿的,大约过了一分钟,他松了手。

空气重新回到了我的气管中,我依然看不清他,只感觉手臂被他拽起来了。我没力气再拿拐杖,听到它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也没理。

我也不知自己被拖到了哪里,像是个房间。被推倒时感觉身下硬邦邦的,直到冰冷刺骨的液体冲刷下来,我才在激灵中清醒过来。

是浴室。

我的腿上还有石膏,但冷水已经快速地渗透了我的全身,当然也包括伤处。我感觉自己的衣领正被拽起,撕开,却失去了所有应变能力,只能任凭他折磨、羞辱。

水面很快便越升越高,也越来越冷,倒是令我的伤口不那么痛了。不知合时,水停了,我用手抹了抹脸,低头看到自己被撕得衣不蔽体的裙子,再抬头看到繁音站在我面前,面色呈现着病态的潮红,气喘吁吁,目光依然像盯着杀父仇人一般。

我裹了裹**的衣服,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做什么。只是觉得可笑。这就是我回来得到的答案,跟他夫妻一场所享受的待遇。

半晌,他又捏起了我的下颚,看着我的眼睛问:“你到底想怎样?”

我没说话。

“你要说了算,我让你说了算,你要关我,我也让你关我,你叫我吃药,我不是也答应了么?”他捏紧了我的下巴,痛得我几近飙泪。他问,“你还想要什么?跟我离婚?”

我没说话。

他松了手,转而攥住了我的手腕,狠狠地叫人觉得生疼。他的语气已经失控了:“说话啊!你既然跟他跑了,还回来干什么!叫律师去起诉离婚啊!回来挨打吗?你傻吗?”

我说:“我回来跟你商量离婚。”

他像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愣愣地看着我。

我说:“虽然要起诉你,但我还是不想在法庭上说你有这样的病,让警察把你关到精神病院去,那样念念会恨我的。还想跟你商量抚养权,如果你愿意,我愿意把孩子都带走,让你定期看她们。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但我想至少带走怜茵。”

他还是那样看着我,神色有些呆滞。

我说:“我跟他睡了。”

他还是没说话。

“至于睡了多少次,抱歉,我记不清了。”我说:“你还想问什么?”

他慢慢地松了手。

我很想从水里爬出来,但我的腿痛得厉害,更加没有力气。于是我伸手去拿不远处的遥控器想要放水,手腕却被他握住了。

他握了一下我的手腕,又弯腰过来抱住了我。我没有力气挣扎,就像个死人似的被抱出了浴缸,放到了椅子上。

他拿来浴巾披在我身上,单膝跪到地上擦我身上的水,又伸手想要撕我的衣服。我本能地用手护,他便停了下来,抬起眼看向我。

我捂紧胸口,没错,我一下子都不想被他碰。

我不爱他了。

他又握住了我的手腕,轻轻拉了拉,没有拉开,便松了手,问:“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答应?”

“我没这么以为。”

他不说话了,半晌,站起身来,又弯腰抱住我,出去把我扔到了床上。

我正拼命缩,他已经转身出去了。

暂时算是挺过去了,我松了一口气。

腿还在疼,而且水钻进了石膏里,很是难受。我的头也有些晕,眼眶胀痛,耳朵也疼得很,便不想动弹,拿床上的被子裹了裹自己,靠在床头休息。

但很快,耳边又传来开门和走路的声音,我强撑着看过去,见林准易带着几位女医生来了,说:“太太,先生让医生来帮您看看。”

我没说话。

他又说:“太太睡着了,直接去帮她看吧。”

我只得睁开眼,说:“不用看了,出去吧。”

林准易没理我,而是对医生说:“先生说了,如果她不配合,就把她绑起来。”

我自知打不过,便没再说话了。

医生过来处理,说我在发烧,腿上的伤口着了水,已经开始发炎,但不严重。说完这些便要用剪刀剪我的内衣,又按住我的手臂,作势就要绑皮带抽我的血。

我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使劲挣扎,却还是被七手八脚地按住,因为听到林准易就在门外,连忙大叫:“林准易!你要干什么!”

他没进来,医生也照干不误,把我的内衣剪掉,按住我的腿,带上手套开始翻看。也剪掉我身上残留的衣服,在我身上仔细检查寻找。血当然也被抽了,我觉得屈辱极了,却毫无反击之力。

终于,她们弄完了,一一出去了。

女佣拿着衣服进来,说是帮我穿,我当然是要穿的,便配合着穿了。然后林准易又进来了,带着端着餐盘的男佣,说:“太太,吃点东西吧。”

我说:“我没胃口。”

他说:“先生说了,如果您不吃,就绑着您,强灌进去。”

我抬头看向他,说:“你爸爸可不会这样做事。”

他微微低头,回避了我的目光,说:“那天我发现您跳了楼,告诉先生后,他很担忧,我也很自责。但很快,蒲先生就派人来,说您已经决定起诉离婚,希望先生能友好分手,孩子的抚养权归繁家。如果先生不答应,那您会直接起诉,并且在法庭上供述,将先生的病情告诉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