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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瑞定脑袋里纷纷扰扰,闪过许多念头。

皇后跟太子一派的目的其实很是简单,就是不遗余力的打压他,把他打到抬不起头,把他打死。

那么这个王爷来江南选美女的消息会给他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

最主要的是传回京城会给他父皇造成什么影响。

皇帝爹的心腹费啸威还在他身边跟着,他出门十次有八次是让他跟着的,况且他这次下江南,完全是奉了父皇的旨意。

不过……若是他在江南传出个好女色的名声来,又或者有心之人借着这个,说他名为选妃,实则敛财……三人成虎的故事,他可是从小听到大的。

瑞定想了想,决定来个一石两鸟的计策。

“安和,你去请费大人过来。”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直接去普陀山,二来则是躲到林如海家里去。

普陀山不用说是上上策,而且皇帝爹派了三个心腹出来,一个是明面上的费大人,另外两个则混在侍卫队里。

他们三个人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费大人他自己盯着,剩下两人让安和去看着,但是转眼他们下了江南已有近十日,这些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瑞定可不相信他父皇临走的时候将江南几大城池都点了个遍,真的是让他来玩的,那他父皇也太闲了。

能在皇后跟太子宫里布下十几口密探的皇帝,绝对不会是个做事如此随性的人。

躲到林如海家里,虽然对他跟林黛玉的亲事有帮助,但是平白又要惹出一大堆事情来,一旦等到他走了,人人只知道当日王爷来江南,在林家住了一个月。

到时候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林如海身上,他岂不是给自己岳父找麻烦。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王爷,费大人来了。”安和通报。

“进来。”

安和带了费大人进屋,费大人行了礼便垂首站在瑞定面前,道:“王爷唤下官前来,不知有合适吩咐。”

瑞定神色镇定,淡淡吩咐道:“当日父皇让我来江南,不过是想着我若是在普陀山住上两月,难免气闷,便让我现在江南散散心,哪知却惹出这些事情来。我想着不如这就离去,我们直接去普陀山住着,那里是佛门清净地,多住一阵子也好修身养性。”

费啸威这些日子也听了不少传闻,跟瑞定不一样,他是皇帝的心腹,虽然不敢说知晓皇帝在江南的所有布置,但是传出消息的人,他也去打听了一二。

怎么说,都是日渐衰败的家族。

“王爷。”费大人有点为难,他是皇帝的心腹不假,可是表面上只是个礼部的正六品小官,是断然管不到王爷身上的。

若是王爷有点犹豫,他都好说话,但是这一路走来,王爷极有主见,甚至这件事情也已经想好了应对措施,招他来不过是通知一声而已。

但是他们三个来江南,的确是借着跟王爷一起上路不引人注意,混在王爷身边又能掩人耳目,若是现在跟着去了普陀山,那皇帝派下来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下官觉得此事必有蹊跷。”费大人道:“王爷来江南只是连下官都是临走前两天才知道的,消息却如何传的这样快?”

费大人咬咬牙道:“不如下官明里跟着王爷去普陀山,中途悄悄的隐藏行踪,带着两个侍卫去打探消息,一来有所防备,二来回京之后若是陛下问起,也有所交待。”

听见这话,瑞定面露犹豫之色,道:“费大人倒是给我出了个难题,你随我出来,却要独自离去。”

“王爷,下官也是为了王爷着想,若是回了京城,陛下问起来我们如何回呢?总得说出来个一二三吧。”

瑞定像是被说动了,他低头沉思,费啸威也不打扰他。

半响,瑞定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接下来,瑞定将这几日跟他推销过家里“秀外慧中,待字闺中”的闺女的人家跟费大人都说了一遍。

主要也就一个意思,我也不是好糊弄的,谁说过我我门儿清,你若是去查,最好也能查出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来。

费大人道:“王爷放心,下官这两日跟王爷一通出门,自然是知道的。”

瑞定点头,道:“既如此,你去找安和,让他陪你挑上两个侍卫去。”

费大人点头要走,瑞定又道:“慢着,挑两个长相身材都普通的侍卫,别露了马脚。”

能当上密探的,都是扔人堆里找不出来的主儿,费啸威放心了,道:“王爷说的是。”

送走了费啸威,瑞定又叫了异雀过来。

“过两日我变启程去普陀山,那里是和尚庙,你去不太方便,我差人将你送到林大人家里,等到我返程再来接你。”

异雀应了声是,瑞定又道:“你给林大人带句话,就说……”瑞定望着窗外沉思片刻,突然一震,心神不定道:“你先下去!”

他又想起一件事儿来。

父皇说要给他和林如海做媒,是他从林如海的行动还有言语里看出来,还有林如海也曾说过父皇来了一封信。

但是现在看着,这件事情怕是还有内情。

手能伸这么长,能调动江南这么多功勋人家的,除了皇后跟太子一脉不做他想。

但是皇后不可能不知道皇帝想让他娶林如海的女儿。

毕竟宫里有权能过问他婚事的,一个是皇帝,一个就是皇后了,他自己的意愿,吴妃的意愿,都要往后排。

所以为了防止宫里两大巨头在他的婚事意见上不统一,皇帝必定是要给皇后打招呼的。而且才出了贾元春这一档子事……若是瑞定猜的不错,皇后多半已经不能管他的婚事了。

皇后能不能管他的婚事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后如果知道了他要娶林如海的女儿,皇后会不利用这个消息兴风作浪吗?

肯定不可能。

那么只能是皇帝没告诉皇后了。

皇帝又为什么不告诉皇后呢?

瑞定猜想以他父皇的脾气,定是狠狠的教训了皇后一通,然后勒令她不许插手。

但是皇后为什么不知道呢?除非皇帝没跟她说……除非皇帝拿他当幌子骗了林如海,这事儿根本就是只针对林如海一个人的。

瑞定恨不得立即飞到扬州去,去问一问当日皇帝写信前来,是真的在信里提及此事,还是略有暗示,或者根本连字据都没留,只是差了信使说了两句。

那可就死无对证了。

瑞定又想起一件事来。

本朝虽无明文规定,但是皇子的外家官位不得超过三品,林如海刚刚好好卡在这个三品上。

只是按照林如海的升迁速度,他只要回京,官位还是能朝上升的,除非他回不了京城。

瑞定当初没觉察出不对来,是因为他潜意识里有个林如海活不过两三年的概念,但是现在想想,若是林如海欣然接受了这么亲事,他是不是也知道自己活不过两三年了呢?

真的是身体不好吗?

瑞定摇了摇头,皇帝若是知道林如海身体不好,肯定早早就要派了副手来熟悉盐政日常事务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托孤似的,给林黛玉找一门好亲事。

况且这托孤也托的不是那么名正言顺。

所以最后的结论。

皇帝要去派林如海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危险到林如海可能活不过两年。

瑞定坐立难安,生怕是自己哪里钻了牛角尖。

可是找来纸笔写了一通,也还是这个结论。

他的皇帝爹究竟想干什么呢?

瑞定不由自主往下想,就算是他今日答应了这门婚事,但是林如海的意思,还有皇帝的意思,甚至为了林黛玉的名声着想,都是得等到她过了十六岁才能公之于众。

十六岁……还有两年,若是在这两年林如海死了呢?

等林如海死了,想想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在哪儿都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况且说实话,林如海死了,林黛玉得守孝三年,三年的时间……林黛玉十九,瑞定已经二十五岁了。

皇帝随便找个理由,这婚事多半是作罢了。

然后林黛玉就可以悄无声息的去死了。

瑞定猛然站起身来,道:“异雀!”

异雀听见瑞定的声音有些焦急,急忙进屋道,“王爷有何吩咐。”

“你去林大人府上,问他两句话:当日的婚约,男方家长是有字据还是只派了人来说话?第二句:江南是不是要有什么变化?”

异雀一震,道:“王爷放心,这两句话奴婢记得牢牢的,只说给林大人一个人听!”

可是异雀刚转过身去,还没走出屋门,瑞定又把她叫住了。

“不行!你去了什么都不能说,你只要安安生生的住着便是,一句话都没有!”

异雀丝毫不觉得瑞定反复,道:“一切都听主子吩咐。”

等到异雀除了房门,瑞定倒在椅子上,他想起林如海头顶上超高的忠心值,又想起若是他猜对了,林如海便是毫不犹豫奔着死去了,若是……若是稍有不慎,林如海将他卖给皇帝了呢?

瑞定倒是相信林如海对林黛玉好,毕竟就这么一个闺女,但是如果将忠君爱国跟林黛玉摆在一起,林如海会选哪个,瑞定一点都不想看见。

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说,什么都得等他从普陀山回来,亲自见了林如海才行!

瑞定这般辗转反侧,那边林黛玉也失眠。

三月初三是探春的生日,跟林黛玉不一样,王夫人以她小姑娘家家为由,只在家里请了几个小姐妹来热闹热闹,没叫搭戏台子,也没让请戏班子,连个说书的女先生都没请。

探春表面上毫不在意,但是心里呢?

正日子那天还叫了史湘云,她一来,找了个没贾母也没王夫人在的时候,大不咧咧又若无其事来了一句,“怎么探春姐姐过生日不像林姐姐那样请个戏班子呢?我就盼着来听戏热闹热闹呢。”

宝钗将她一拉,笑道:“又想戏班子,整日就知道玩乐,你的绣工怎么样了?”

史湘云撇了撇嘴,“还不就那样。”说着她又看了看已经有点面冷的几人,拉着探春道:“探春姐姐别生气,上回老祖宗不是说了吗?林姐姐是两年的生日攒到一起过了。”

惜春站起身来走了,迎春追了上去。

只是这事儿还没完。

晚上,赵姨娘在院子里指桑骂槐。

“让她天天去太太跟前凑!凑啊?凑出什么来了?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爱搭理!”赵姨娘往地上啐了一口,“连个戏班子都没捞上!太太也不傻,知道——”

“我劝姨娘还是洗洗睡了吧!”探春出来道:“太太准许姨娘养了环哥儿,已是格外的恩典了,姨娘可别辜负了太太的心意!”

探春眉眼里本就露出点冷意来,这下瞪着眼竖着眉,赵姨娘也被吓到了,她拉着环哥儿进了屋,小声道:“这就是我肠子里头爬出来的亲闺女!我还不是为了她,我要不这么骂一场,太太如何能记住她受了委屈!”

说着,赵姨娘看了环哥儿一眼,道:“还好我们环儿跟姨娘亲。”

惜春屋里,入画看着依旧淡然,手捧佛经在看的惜春,为难道:“姑娘,您要去劝劝吗?听那边的动静,三姑娘又哭了。”

惜春扫她一眼,“二姐姐都没去,要是你那么想去,你自己去好了。”惜春转个身,“横竖我不是这府里的人,吃穿用度都有我哥哥,不然——还不如绞了头发做姑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