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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做好了心里准备,宁荣两府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也让永瑢叹为观止,果然是天下第一藏污纳垢的地方,真真只有门口两个石狮子是干净。待看了下面关于林如海之女林黛玉这一段,永瑢只觉得怒火上扬,惊鸿一瞥中,对她总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就如同江南三月的烟雨细细地蒙在心上,只是他没想到她过得竟是这样的日子。

想那林家四世袭爵,既是钟鼎之家,又是书香之族,这些年来一直一脉相传,林如海又是在盐政的肥缺上,粗粗算来家财二三百万不止。林家无子继承,这份绝户财,林黛玉起码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三分之一,结果官府一分没落到,林黛玉也一分没落到,贾家真是胆大包天了。永瑢一掌狠狠击在书案上,不过是皇阿玛吃过那老太婆几年奶,就可以自己真的是人上人了。

“六爷,那贾宝玉时时总借了六爷的名号,总要注意一二。”心腹待他发过了这阵邪火,又说道。

永瑢眉头一皱,又拿了消息细细看下去,待看到那句“六阿哥的一个妾没了,哭得伤心”,再也忍不住将案上的茶盏扫到了地上。

“真真可恨!”永瑢狠声道,他只当贾宝玉是个傻子,没想到自个倒被人先做了傻子。

心腹低着头不敢说话了,永瑢见着心烦,干脆挥挥手让他自去了,平复了半天心情,方才拿起消息继续看下去。

不得不说永瑢的心腹办事的确周到,宁荣二府上到贾老太太,下到一个小丫头,上面都细细列了,林黛玉自是重中之重。永瑢一字一句看了,林黛玉平日所做的诗词自然也在上面,永瑢不由得停住了,用手指轻轻抚过这一行行诗词。他诗词歌赋无一不精,里面的字字泪水,看得他心都微微疼了起来。

原以为只是寻常,却没料到越来越深,不过了微微一笑的擦肩而过,怎么就一直郁结于心了,而看她的遭遇,为她愤怒心疼,看的她的才华,又心悦于她的灵性。原来喜欢是如此吗,永瑢抬头看向窗外新冒出来的嫩枝,也许就像额娘说的那样,有一天会遇见一个人,没有任何理由的,就是你人生的一个劫难。

只是,永瑢回眸,深深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厚厚的一叠放下。绵绵与福康安总能修成正果,而他,不过是妄自相思罢了。想起额娘日日憔悴下去的身子,永瑢又叹了一口气,压住心口,眸中的清亮渐渐黯淡下去。

半响之后,永瑢猛地站起,将椅子推开,向外大步走去,这件事得好好与皇阿玛说说了,贾家太过了。

乾隆只以为贾家吞了林家的财产,却不知道贾家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由得消下去的怒火又腾起来。

“皇阿玛,林家之事,贾家实在过了些,林如海死在任上,恐朝中内外以为皇阿玛寒了老臣之心。”永瑢在旁说道,耐下满腹的紧张。

乾隆却没有多想,听了只以为永瑢为他考虑,不由叹道:“朕哪里不知道,这林如海是个能吏又是才子,朕哪里不伤心,只是昔年朕一个人入宫侍奉皇玛法,几次多亏了史嬷嬷照看,到底不忍。”

永瑢听了,心里虽然不以为然,面上到底勉强自己路出同戚戚的表情了,不敢再多说了。

“罢了罢了,到时给他女儿指个好人家,朕添她一副嫁妆,让贾家厚厚的备上一副,到底全了君臣之义。”乾隆复又说道,面上复杂万分,“至于这贾政夫妇就不必再住正堂,徒惹人笑话。”

永瑢心一跳,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她的幸福终究不是他所能给予得起的,复听了乾隆接下来的话,倒是好受了些,看来他皇阿玛只对贾老太太一人不忍,其余之人恐怕也是恨之欲死。永瑢在心头冷笑,还有他那位九叔公,被除了宗籍就能创个红花会出来的人物,贾家杀了他女儿,恐怕也不会善了了,他何不推波助澜一番,正好心头那一股火正愁无处发泄。

“贾家还需敲打一二,那个贾宝玉什么东西,居然敢拿你做筏子,让你五叔去。”乾隆又冷哼一声。

“皇阿玛,何必为了儿子兴师动众呢,不过说几句。”永瑢眼睛闪了闪,劝道。

“你哪里知道这些人的心肠,今儿只说一些男女之事,明儿就敢说更不堪之事。”乾隆既念着贾母旧情又念着林如海的凄凉,左右为难,把那一腔怒火全发在贾家最宝贝的凤凰蛋上。

永瑢正中心怀,低下头,自然不再劝了。

乾隆话刚落下,弘昼就开始行动,实在是贾家平日里自视甚高得罪了不少人,就算是一向来好性子的弘昼也不例外。有了乾隆发话,对付贾家那一屋子的废物,不过是一个指头的事。原先和亲王府家养戏班里有个唱旦角的琪官,不知怎么的就跑了,据说是被贾宝玉给勾引去了,弘昼也没往心里去,跑了就跑了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如今正好拿了做筏子。

于是许久没派上用场的王府长史打扮得分外威严,在弘昼的一番鼓励下去往贾府耀武扬威去了。长史秉承着自家王爷的指示,怎么嚣张怎么来,怎么刁难怎么来,果然将贾府一众欺软怕硬的人吓得够呛,尤其是贾政一张老脸惨白惨白的,当着长史的面儿就抡起板子打贾宝玉。

长史面上依然板着,心里看得很高兴,同时点点滴滴记下来准备回去给自己王爷说书听。谁知这贾家也太不讲究,板子才下去一下,贾政的夫人就冲了出来扑在贾宝玉身上,这前院的事居然后院的女人大咧咧跑出来了,长史眼一瞪,贾政就气得面红耳赤大声斥责起来。

这贾政关键时刻还顶得住,长史正要点头,一个颤巍巍的老太太被一群人簇拥了出来,贾政的板子“咣当”一声掉地上,然后就在老太太的连胜呵斥下请罪不已了,而贾宝玉则被匆匆抬走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长史还来不及反应,就见贾老太太颤巍巍地过来和颜悦色地道歉,顺便还塞了一盘子银两,这可是皇帝的奶娘,连自家王爷都要避讳一二,长史只能认了,狠狠瞪一眼贾政,拂袖而去。

“母亲。”待长史走了,贾政才敢爬起来,心惊胆颤地唤道。

贾母却是眉头紧皱,这和亲王怎么突然间得理不饶人了,按理说不应该啊,元春在宫中正得宠,家里该清的也都清干净了,宝玉又是那么人见人爱的孩子。想来半天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贾母只能将此归咎于和亲王又犯疯病了,便放下了,又呵斥了贾政一番,准备回去后院好好安抚安抚自己的宝贝孙子。

正在这时,和亲王到了,难得上身的亲王服饰一丝不乱,衬得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弘昼分外威严。他板着一张脸宣旨来了,乾隆的圣旨是自己执笔的,花园锦簇的文章下将贾政骂得狗血淋头,直接将他打成了白身,严令其一家限时搬出正堂。

这对贾母和贾政来说简直是天旋地转,脸色惨白地接过弘昼手里的圣旨,弘昼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心里别提多痛快了,掸掸衣裳,准备离开,贾赦和贾琏父子虽然被这巨大的惊喜给弄懵了,但是人情来往方面他们还是比贾政强上不止一点,急急忙忙拉了弘昼好一阵的拍马,又贴心地送上厚礼。弘昼一律来者不拒,被他父子拍得舒舒坦坦地回了王府。

“母亲,二弟,圣旨不可违啊。”贾赦回头唉声叹气地说道,但脸上的喜意遮也遮不住。

贾母直接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整个荣国府乱成一团。

待消息传到宫里元春那里,已是几天之后的事,还是王夫人拖了王家的路子千方百计递进话来,要元春吹吹枕头风,务必让她爹起码能脱离白身吧,不然她在宫中也不好看。

贾元春直接就哭了一场,于抱琴抱怨道:“别人家里不说增光的,起码不惹祸吧,家里本来就没个有本事的爷们,就指望宝玉一个,如今好好的又惹出事来。”

“娘娘,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抱琴也为元春着急,元春若是倒了,他们这些跟着的人也不好了。

贾元春也认为其中有误会,皇帝定是听了别人的谗言才如此的,毕竟他们家刚为皇帝做了这么一件大事,皇帝怎么就偏向了她那个百无一用的大伯呢,怔怔地出来会神,最后叹道:“只能拿我的脸面去丢了。”

“娘娘。”抱琴与贾元春两人执手相对泪眼,真是各叹各的苦命。

这时一阵笑声从正殿传来,贾元春抬头,咬牙切齿地说道:“又是什么事了?”

“是舒妃娘娘与紫薇格格在说笑,似乎在说一个什么典故。”有机灵的小太监忙献媚道。

谁知马屁拍在马蹄上,贾元春直接一个杯子砸了过去,恨声道:“自个娘死了还有脸说笑,还有那舒妃,真真是个佛口蛇心。”皇上明明是为了她才来的咸福宫,居然好几次被舒妃这半老徐娘截了胡,真是不要脸至极。还有那个紫薇,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出身,在那里调三调四的。

“娘娘。”听贾元春的怨言越来越多,抱琴心一惊,忙提醒道。

贾元春方才噤声,只是面上仍是愤愤,她也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却偏偏居于人下,怎能不恨。

贾元春自以为将偏殿把持得滴水不漏,但声响怎么瞒得过主殿的舒妃,不由得冷笑一声,却也没再提了,这般喜形于色,不足为虑,再说贾家不是开始倒霉了吗,从她嫂子传递进来的消息来看,贾家那个死老太婆疑似,估摸也就差不多了。

“娘娘,这是金锁的拿手小点,您尝尝?”她这点变幻的脸色被紫薇看在眼里,忙劝慰道。

舒妃抬头看去,紫薇眼中的担忧是哄不来人的,不由得心头泛起暖意,拿手捻了一个吃了,道:“果然是别有滋味,齿有留香。”

紫薇见状方才放心,她本来就是一个非常知恩图报的人,书里小燕子如此折腾她依然是不离不弃的,那如今舒妃对她十分尽心,她更是恨不得十倍返回去。见舒妃不再郁郁,又拿来其他典故来将话岔开。

舒妃就算在宫中那么些年练就的铁石心肠也不由得软了软,若是这个紫薇一直如此,她倒可以用心为她筹谋一份前程来,眼看贾元春是不中用来,儿子更是没影了,这个身边的必须得好好拢住,真有这么个女儿也是不错。

“娘娘,皇上今儿过来。”正与紫薇说着,便有人来通报。

舒妃看着紫薇越发和蔼,真是别人都没有的好处,将皇帝的一份愧疚勾成了十分,她冷眼看着,皇上对紫薇虽比不上宁楚格,却已在不声不响的四公主之上了。

但是紫薇的好处只舒妃一个人沾了,就是住在她偏殿的贾元春也没沾上多少光,后宫的女人们越发恨恨,除了那等心如死水的,全都将怨气归在紫薇头上。

“娘娘,若是太后她老人家还不回来,这宫里实在是乱了套了。“容嬷嬷愤愤跟皇后告状。

“已派人送来信过去。“皇后脸色也不好看,“五台山离这里到底路远些。”

“娘娘,如今如何是好?”容嬷嬷也叹了口气,愤愤地指着咸福宫方向说道。

皇后听了心中一动,寻思着是不是寻了紫薇教导几句,这时兰馨掀了帘子进来,闻言忙劝道:“皇额娘你何必与她们一般见识,待皇玛嬷回来了有多少事计较不回来。”

“可就让她们如此嚣张着,听说皇上今儿又去了那里,又是弹琴又是唱歌的,一点守孝的样子都没有。”容嬷嬷仍是不平。

“皇玛嬷最厌的就是这般人,咱们就看着吧。”兰馨挑挑眉,意有所指,“比咱们坐不住的人多了去了。”

皇后顺着兰馨的话想了一回,觉得倒是这个理,重新又躺了下来,横竖坤宁宫从来不是热灶,真真坐不住的不该是她。只是,皇后抬头看了看越发淡淡然的兰馨,这孩子怎生是好啊。皇上没了丁点怜爱,她又说不上话,难道在宫里守一辈子。

兰馨不知皇后心思已想到自己这里,只安安静静地陪在皇后旁边做针线。

皇后心底叹了口气,早知道就先弄好兰馨的事再与皇上说规矩也好啊。

不过皇后想得也没错,真真坐不住的人成了令妃。要说令妃自从慧贤皇贵妃去后崛起,就俨然是后宫第一宠妃,就算后来经历了降位风波,她也从来没把舒妃之类的同位嫔妃放在眼里,她从头到尾都是奔着皇后去的。可是如今这以往看不上眼的舒妃借来真格格的势成了热灶,而她却被禁了足,还守着个假格格。

若是以往,令妃也不担心,这后宫能小意奉承到皇上每每格外舒坦的人就她一个,只要使些手段将皇上勾来,这禁足令便是一纸空文。可偏偏舒妃宫里来了个比她更会小意奉承的,而且还是皇上的亲生女儿,偏殿里还藏着一个颜色鲜亮的年轻女人,简直打得令妃措手不及。

“令妃娘娘,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宫去玩啊。”小燕子也被禁了足,虽然永琪几乎每天都来宫门口与她两两相望,令妃也时不时哄着,小燕子的性子又哪会只满足于此,没几天就无聊了。阿哥所是不敢去了,便来闹令妃。

令妃本来就心烦,听了越发心烦,只是自己的十四还小,还得指着五阿哥,不能得罪人家心头上的女人,只能耐着性子劝道:“小燕子,再忍几天,皇上下来命令不许我们出去。”

“皇阿玛不疼我了。”不得不说小燕子真是没神经,马上又理直气壮地叫上皇阿玛了。

令妃纠正了几次也懒得纠正了,横竖皇上现在也不在这,恐怕又在咸福宫了,她酸酸地想到,突然间心头一动,看看小燕子,又想了想,脸上露出哀戚的表情了来。

“令妃娘娘,你怎么了?”小燕子见了,疑惑地问道。

“皇上几天不来,我这心里难受。”令妃的眼泪掉了下来,“如今十四病了,也没人来看看。”

“皇阿玛去哪儿了,我去找他!“果然小燕子的正义感爆棚,愤愤然地说道。

“还不是在咸福宫。”在令妃的阻止不及下,彩霞就脱口而出,小燕子如箭般冲了出去。

“彩霞,上回家里拿了的药煎了与十四喂下。”令妃看着小燕子的背景,露出一个微笑,吩咐道。彩霞心一惊,但令妃积威已深,她并不敢多说,忙应了。

“明月,将这个消息悄悄地告诉五阿哥。”令妃拿起茶盏,又说道。明月点点头,偷偷往阿哥所方向去了。

而此时的咸福宫一派的温馨宁静,紫薇正拿了自己绣的诗经献宝,舒妃在一旁帮腔,让乾隆被前朝万千事物烦透了的心得了十足的慰藉。

“紫薇这孩子果然是心灵手巧。”乾隆拿着紫薇敬上的诗经爱不释手。

“可不是说,这孩子为了这样东西每天没少折腾。”舒妃在旁笑道。

“皇阿玛,都是女儿应该的。”紫薇羞红了脸,在灯火下分外好看。

“好孩子。”乾隆见状叹道,又想起在五台山另一个女儿,“若是绵绵也在,可是圆满了。“

紫薇听了心酸了酸,但她早得了和亲王福晋与舒妃的告诫,并不敢表现出来,只说道:“听舒妃娘娘说,六公主再有才不过,紫薇真是想当面见一见。”

乾隆听了这话,更加高兴,说道:“你有着心很好,绵绵再美好不过了,你们两人定是相投的。”顿了顿,又说道:“永溶前几天倒是回来了,到底是兄妹,正该见一见。”

“六阿哥前儿已经来请过安,送来不少东西于紫薇,只是碍于规矩,两兄妹倒是没见,有皇上这句话臣妾也就放心了。”舒妃听了,忙解释道。

“那孩子从来都是如此妥帖。”乾隆听了又赞道,对紫薇说道,“永溶是你哥哥,你们很该亲近亲近。”

紫薇低头应了,心里对有哥哥这件事有了微微的雀跃。

“皇上,看天色不早,是不是传来晚膳,紫薇身边的金锁的手艺很是不错,几道点心做得极好的,皇上倒可以尝尝。”舒妃对此情形很满意,又笑着说道。

“传吧。”乾隆本来只是来咸福宫转转,只是这里的气氛实在太有家的感觉,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下算了。

三人正温情脉脉,突然就见吴书来进来,声音平平地说道:“皇上,娘娘,贾嫔娘娘求见,说是亲手做了拿手小点要奉上来。”

舒妃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只是碍着乾隆不敢说什么,紫薇也不大舒服,但也不敢说什么,都拿眼去偷瞧乾隆。乾隆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他原先捧着贾元春,是为了稳住贾家,怕是他们鬼迷心窍与那位九爷合作,谁知贾家鬼迷心窍得更厉害了,直接送来秦可卿上来西天,贾元春就成了废子。原来乾隆还是有点喜欢她的温柔体贴,但一想起这些个糟心事,那一点点喜欢早被抛到脑后去了,只冷声道:“让她回吧。“

吴书来应了,回去原声传与贾元春。贾元春不可置信,一张本来就涂得雪白的脸变成了惨白,手里的托盘几乎就托不住了,只说道:“这不可能,皇上不会这么对我的。“不得不说贾元春有贾家一贯来的通病,自恃甚高。

“贾嫔娘娘的意思是奴才假传圣旨了。”吴书来的声音彻底冷下来。

“我要见皇上,求吴公公再传个话吧。“贾元春依然不肯相信也不肯放弃,毕竟家里那一大家子都在她身上,她是停也停不下来了,一面哀求着一面脱了手上的镯子于吴书来。

吴书来推脱了几下,实在抵不住贾元春的厚脸皮,又想着皇上还在里面,只得又走回去说一趟,将镯子也递上。

乾隆有些恼了吴书来的办事不力,只是见了这镯子脸色更沉了,这镯子他有印象,当年内务府上好的翡翠,出了个极好的镯子,孝贤也想要,慧贤也想要,他左右为难之下,正巧那个时候林如海大婚,他索性一并赐给了林如海,怎么会在这贾元春手里。乾隆捏紧了镯子,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舒妃却以为乾隆又念上来贾元春的旧情,只能忍着酸意说道:“不若让贾嫔进来吧,难得她亲自下厨。”

“吴书来,贾嫔冲撞圣驾,降位贵人。”乾隆却突然降了贾元春的位份,惊得舒妃与紫薇齐齐变了脸色。

吴书来这回再不敢托大了,忙应了,将这个噩耗告知了在门口殷殷等待的贾元春。

“不可能!”贾元春身子颤了颤,手上的托盘掉在了地上,响起好大的响声,自个儿要不是抱琴扶着也站立不住了。

“快将贾贵人带回去,也将这里快收拾了。”吴书来这回是不管了,直接叫了几个力大的嬷嬷将贾元春拖走,又让人好好收拾一遍。

贾元春可说创了后宫降位最快的记录,弄得舒妃也有些兔死狐悲,一餐饭吃得有些恍恍然,全靠了紫薇在饭桌上妙语连珠,才让乾隆的脸色好了起来。

只是今日里老天爷明显要与舒妃做对,好容易气氛好些,舒妃的心也定下来,有心开始说话,外面又喧闹起来。

“这又是怎么了?”乾隆不耐烦了,高声喝道。

“皇上,那小燕子来了。”吴书来对小燕子有了阴影,连滚带爬地跑来。

“还不赶快拖走。”乾隆是听都不想听到这个名字,一旁的紫薇却脸白了,一双手死死地攥着帕子不放,她以为她再也不会见到小燕子了。

“皇阿玛,你怎么可以这样!”应该说小燕子是无敌的,在众人的阻挡下,她还是冲了进来,大声指责道。

“拖走!”乾隆的怒火又腾了起来,指着小燕子狠骂,“还有谁允许你叫皇阿玛的。”

“不是一直叫皇阿玛吗?”小燕子疑惑地抬头,见乾隆一脸愤慨,不由更疑惑了,但转头又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不由大惊,“紫薇,你怎么会在这里。”

紫薇低下头,整个人都藏在舒妃的身后,并不想回答小燕子的话,不管为了什么理由,她的确想冒名顶替,光这一点,她不想原谅她。

“紫薇,你怎么进来了,我跟你说,这宫里一点都不好,不仅不让出门,还打板子呢。”小燕子犹自想冲上去跟紫薇说话,幸好被冲进来的太监宫女们拉住。

此时金锁挡在了紫薇前面,正要开骂,被紫薇拉住,听小燕子的那番话,她越发不想与她说一句话来。

“拖不出去,就打出去!“乾隆喊道,”你们一个个都死人啊!“

“还不快来人!”舒妃在一旁帮腔道。

在外面的护卫总算冲了进来,扯着小燕子就往外走,这时永琪匆匆地跑了进来,一面推护卫一面高声道:“皇阿玛,您饶了小燕子吧,她不是故意的。”

“朕还没问罪呢,你倒有脸来求情,朕记得朕当时说得很清楚,让小燕子禁足,你得好好看着!”乾隆见了永琪这副样子,怒火更加翻腾。

“我不知道什么禁足不禁足的,我只知道十四阿哥病了,令妃娘娘哭得可伤心了,皇阿玛在这里就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怎么对得起令妃娘娘!”小燕子也顾不得紫薇,直接与乾隆对吼,永琪拉也拉不住。

舒妃见状,忙让金锁等人扶了紫薇进去,这里实在太乱了。

“好啊好啊!”乾隆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直接指着小燕子,显然是气狠了。

“皇阿玛。”永琪急得眼泪都下来了,只磕头不知,看得众人都不由得带出来点不屑来。

“将小燕子扔回延禧宫,朕倒要问问令妃了。”乾隆扔下这句话,咸福宫也不待了,直接带人回来养心殿。

永琪看着远去的乾隆还待说话,舒妃是狠毒了他们,只冷笑道:“五阿哥,你还是好好顾着小燕子吧。”

永琪却没听出其中的讽刺,只一心扑在小燕子身上,看着小燕子被带得越来越远,忙跟了上去。

“娘娘,您别生气,皇上心里明白的。”待到所有人都退了,侍女忙扶了气狠了的舒妃坐下,倒了杯茶水劝道。

“真当我这里是人人可欺了!”舒妃一口咽下所有的茶水,直接将杯子摔地上,侍女不敢劝了。

好一会,舒妃才缓过气来,神情稍稍平静下来,直接起身说道:“于我去看看紫薇,可怜见的,肯定吓坏了。“

进来紫薇的屋子,果然她在垂泪,金锁在旁急得不行,见了舒妃如同见了大救星。

“你也别难受了,皇上不过是为了五阿哥才忍着,你且看这吧,有一天肯定不可收拾。”舒妃坐到了紫薇旁边,说道,这一点上他倒看得分外明白,五阿哥算是废了。

“我只恨我自己,当初怎么瞎了眼睛,相信了这等人,不然也不会给皇阿玛还有娘娘您惹下这等麻烦。”紫薇犹自忧心忡忡,擦了擦眼泪哭道。

“既知道了,就改了就好了。”舒妃听了,拍拍紫薇,劝道,金锁也在一旁帮腔,好容易紫薇才点点头止住了哭声,同时心里决定,在小燕子离开宫里之前她都不要出门了,撞上了又是一场是非,她本来就出身与宫里人不同,到时候不知又传成什么样了。

其实此时令妃更比舒妃伤心十倍不止,她本来打算得好好的,无论小燕子惹恼皇帝也好感动皇帝也好,皇帝总要来延禧宫,她到时扮一扮心急如焚的慈母,再勾一勾皇帝,总能翻身,因此她还特地喂药给十四吃了,谁知道小燕子将皇帝惹得太怒,直接就回来养心殿,令妃的媚眼全抛给了瞎子看,还要面对五阿哥的埋怨。

好容易将五阿哥安抚好劝走,又将小燕子安顿好,彩霞急匆匆地过来告诉她,十四阿哥的热退不下去了。这回令妃惊呆了,她只想十四生点小病让皇帝心疼心疼,可不想十四有事,那可是她的命根子

“快去请太医!”一向镇定的令妃也乱了阵脚,急急喊道,又跟着彩霞去看十四。

只见十四一张小脸通红通红,全身上下滚烫滚烫的,令妃急得直哭,又骂周围的人不经心。她骂完之后低下头,拿手去摸十四,谁知十四突然痉挛了起来,不停地抽抽。

“这怎么是好,快去看看太医来了没!”令妃大声地骂道,手足无措起来。

没一会,十四不抽了,却一动也不动,令妃眼都直了,一动也不敢去动,太医总算气喘吁吁地到了,上前一看一探,身子软了,十四阿哥分明是没气了。

“令妃娘娘,十四阿哥去了。”太医检查了好几遍都是同一结论,只得硬着头皮实话实说。

“不!”令妃尖叫一声,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眼一翻晕了过去。

“看来宫里是乱得不行啊。”太后拿着皇后的书信,与桂嬷嬷叹道。

“没有太后您坐镇哪里行啊。”桂嬷嬷跟了太后这么些年,哪里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也罢,总要我辛苦。”太后又叹了口气,“你吩咐下去,收拾收拾咱们回去了。”

桂嬷嬷应了,复皱起眉头:“太后娘娘,六公主怎么办?”不是说要礼佛半年吗。

“她不是要陪我礼佛吗,我都回去了,放她这里,皇帝第一个于我难看。“太后却冷笑道,”罢了罢了,是她总比外面的什么鸟儿花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