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树影斑驳,随风而动。
昏暗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的苏诺紧闭着双眼,呼吸平稳,好似已经睡着。
然而,过了片刻,窗外传来一声鸟叫,苏诺倏然张开双眼,看了看旁边熟睡的景文昊,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慢慢掀开锦被,跨过景文昊的身体,从床上下了来。
他披上一件外袍,来到窗户前,轻轻地打开窗户,便见一只灰扑扑的,比鸽子要小几号的鸟儿飞到苏诺的面前。
苏诺摊开手掌,那鸟儿落在他的手心,用嘴啄了两下翅膀上的羽毛,然后歪着头看向苏诺,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还把自己的一只腿伸到苏诺的眼前,口中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苏诺摸了摸鸟儿的背部,手掌一合,把它轻轻地握在手心,从那只脚上取下一个被绳子绑着的细小竹筒,便松开了手。
鸟儿脱离苏诺的掌控之后,并未飞出窗户,而是在里屋盘旋了几圈,翅膀随之发出轻微的响动,然后便见它钻过帘子,来到外屋,又飞了几圈,才钻进墙角的架子上挂着的一个鸟笼内。
苏诺从竹筒里面取出一张裹成圆筒形的纸条,将它打开,仔细看了起来。
看完过后,他沉思了片刻,眉头渐渐舒展,来到了桌边,把桌上的一本书打开,把纸条塞进了某一页,再把书合上,然后转身来到梳妆台前,把竹筒放进了抽屉,就回到了床上睡下。
一大早起来,白玉带着一张字条,从王府的后门而入,来到景文昊的院子,正好看到他与苏诺走出房门,便连忙迎了上去,对两人行礼道:“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景文昊与苏诺刚梳洗好,正打算去吃早饭,就被白玉拦住,知道是要事,却也没有发脾气,只对旁边的侍婢们吩咐道:“你们都先下去吧!”然后才对白玉说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好在昨晚灵风就告诉了白玉,以后向王爷禀报任何事都不用回避王妃,所以等侍婢们都离开后,白玉便直接把手中的字条递到景文昊的面前,说道:“回王爷,这是睿王爷吩咐属下带给您的字条,说是他要对您说的话都写在了这上面,让您务必打开来看一下。”
景文昊接过字条,打开看了一会儿,才笑着把字条递到苏诺的手中,说道:“原本我还打算今晚去找二哥,没想到他就把消息递了过来。”
苏诺正疑惑着景文昊为何如何高兴,接过字条一看,才知道原来睿亲王说的是梁宏杰遇刺一事。
因为这件事有睿亲王在背后处理,景文昊便不用再担心会被陷害,心情也好了很多,苏诺依旧看不出喜怒。
因为今日是回门省亲的日子,两人吃过早饭,管家按照王爷的吩咐把回门礼也给准备好了,几大车的礼物排成一列,好几匹又高又壮的骏马拉着马车,停在王府大门口,不时打着响鼻,或者撂撂蹄子。
几辆马车旁边,站着两列士兵,带着一身肃杀的气息,普通百姓看到想必都会心生恐慌,绕道而行。
因为景文昊受伤未愈,苏诺便不打算让他陪着自己回门,但景文昊却坚持要跟着他一起去苏府,苏诺无法,只得让他去了。
苏诺和景文昊吃过早饭就重新回房,由下人服侍着梳妆更衣,两人分别着上隆重繁琐的朝服,打扮得容光焕发,等一切都收拾好后,就到了巳时一刻,两人便一同出了大门,坐上马车,带着一大批人马往苏府而去。
白玉和灵风穿着侍卫服,腰间各自配着一把长剑,策马开道,周围来往人群尽皆避让,看到马车里的东西,发出阵阵惊叹。
他们一路行使到了苏府门口,就见一众人等站在大门口等候着他们。
苏云辉和孟莲站在老夫人旁边,身后跟着苏云辉的几个子女与妾室,看到他们下了车,便跪地行礼,孟莲的亲子苏韵也在其中。
老夫人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不知服用了多少汤药,病情才渐渐好转起来,现在不仅能下地,还能多走好几步路,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今日知道自己的大孙子要回门,便不顾众人的阻拦,硬是一同来到大门口守候。
苏诺赶在老夫人还未跪下之时,便连忙把她扶住,让她不必行礼。
老夫人满脸笑容地答道:“您是王妃,老身向您行礼是理所应当的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再说了,还有王爷在旁边呢。”
说着又要跪下去,苏诺却硬是把她扶住了,景文昊也过来劝了几句,她才作罢。
景文昊一身亲王服饰,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一身威严的气息,只是吊在脖子上的绷带有些破坏美感。
他转身虚扶了一把苏云辉,说道:“岳丈大人不用多礼,快快请起。”
苏云辉顺势站了起来,孟莲也被夏青扶了起来后,便赶过去从苏诺手里接过老夫人。
苏诺和景文昊被一行人簇拥着进了大门。
苏云辉的几位妾室只是随便聊了几句,便带着各自的孩子告辞离去,回了各自的院子。
正厅内除了苏诺和景文昊两人,就剩下老夫人还有苏云辉夫妇,加上苏云辉的嫡次子,当然,旁边还站着众多下人随侍。
吃过午饭,苏云辉便带着景文昊在府中随便转了起来,旁边还跟着苏韵。
而苏诺则和孟莲一起扶着老夫人回到了菩提院,因为景文昊不在身边,老夫人和孟莲对苏诺的态度也随意了许多,不似刚才那般拘束。
从菩提院出来,苏诺打听了景文昊的所在,便带着夏青一路往前院走来,正好看到景文昊坐在石凳上,苏韵在不远处武剑,手中的动作无比流畅,奇快无比,看得景文昊目不暇接。
察觉到旁边洒下一片阴影,景文昊抬头望去,便见苏诺来到了身边,连忙让他坐下,并拉着他的手,高兴道:“夫郎这么快就出来了。”
恰在此时,苏韵剑花一挽,手中一个收势,便停了下来,他走到两人身边,叫道:“王爷,大哥。”苏韵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似是在求表扬。
景文昊点头夸奖道:“以后都叫本王哥夫吧,叫王爷太见外了,话说二弟你武功不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的?”
苏韵的神色带着几分骄傲,点头回道:“回哥夫,我从8岁就开始学武,武艺是我师父亲授的,我师父也是父亲的好友,乃武艺高强之人,我纵然学了这么年的武,也及不上我师父的半分武艺,不知道哥夫的武艺如何?要不是你现在有伤在身,我倒是想和你切磋切磋。”说完,苏韵的神情带着些许遗憾,然后拿起桌上的帕子开始擦拭剑身。
景文昊手中端着茶杯,动作一滞,微笑的表情僵硬了半响,才回答道:“本王毕竟比你年长好几岁,武艺当然要比你好得多,若不是我如今伤势未愈,倒是要好好指导你一下。”
他一说完,苏诺就抬眸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笑意,也就是苏韵长年呆在书院,不怎么知道景文昊的名声,若是知道了,定不会这么被景文昊忽悠。
苏韵一听这话,便立马放下剑,眼睛登时亮了起来,看着景文昊说道:“那不如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