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顺眼?
敢当着皇帝的面,直言看他的宠妃不顺眼,古往今来,怕是只有上官若一人。
皇帝的脸色沉得吓人。
上官若却仿佛没有察觉到皇帝的滔天怒火,身形一转,从女暗卫手中夺过了宝剑,想要给淑妃一点儿颜色瞧瞧,顺便也让皇帝心疼一番,好下定决心放了楚芊芊。
奈何她力气太小,没伤到淑妃,反而把自己的手给划了。
哐啷!
宝剑掉在了地上。
血珠子从她虎口的地方,一点点滴在了剑刃上。
长这么大,她可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虽然这伤对旁人而言,或许没什么,可她是大君的掌上明珠,是草原最尊贵的公主,除了生孩子以外,她就没这么疼过。
“娘娘!”女暗卫叫出了声。
皇帝的面上,一如既往的冷漠。
上官若委屈死了。
曾经她只要随便磕一下,他都会心疼半天,现在她都血流成河了,这个混蛋,一双眼珠子,却只死死地钉在淑妃的脸上!
上官若再次拾起宝剑,冲向淑妃。
伤口磨剑柄,疼得她浑身发抖。
皇帝腾地站起身,几步上前,扣住上官若的皓腕,将剑扔在了地上!而后,牵着淑妃的手,走出了大殿。
看着他们郎情妾意的背影,上官若气得抡起一个杯子砸了过去!
杯子砸在了门框上,嘭的一声摔得粉碎,刚好那时,皇帝与淑妃跨过门槛。
淑妃吓得高声尖叫,皇帝却连停都没停一下,快步消失在了上官若的视线。
“混蛋!”上官若红着眼眶骂了一句。
楚芊芊没料到自己被会皇帝赐毒,更没料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早闻淑妃宠冠后宫,而今亲眼所见,才知他三人的纠葛竟深到了如斯地步。
上官若的手还在流血。
楚芊芊知道崇明殿有个小药房,去取了药与纱布来,给上官若包扎了一番。
“多谢娘娘搭救。”包扎完,她郑重地行了一礼。
上官若“嗯”了一声,又看着楚芊芊道:“你也回吧,不过今日的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可明白?”
楚芊芊的瞳仁动了动,道:“皇上召见奴婢,询问了一些太子的近况,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上官若点了点头,在女暗卫的搀扶下回了凤熙宫。
大家都走了,楚芊芊自然也不能多呆了,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从容地跨出了崇明宫。
走到半路,她忽然被人叫住。
“楚小姐!”
楚芊芊的脚步顿住了。
淑妃从侧边的小路走来,一脸激动地绕到她跟前道:“楚小姐,真的是你!”
楚芊芊神色不变:“淑妃娘娘是不是认错人了?”
淑妃笑着摇头:“你别骗我了,我都猜到了!上次你给我把脉我就该猜到的,但一直没敢往那方面想!可是……可是太子一直很喜欢你,皇上又突然很忌惮你,我猜,除了楚芊芊,没有第二个人了!”
楚芊芊淡淡地看着她:“所以你是来揭发我的?”
淑妃一怔:“揭发?不会啊!楚小姐怎么会这么想?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当然不能恩将仇报了!”
楚芊芊眨了眨眼,不记得自己认识淑妃,听说淑妃入宫前,曾是一名青楼官妓,可她再怎么说也是个良家千金,怎么可能与官妓有牵扯呢?
淑妃看着楚芊芊明显不认识她的样子,尴尬地抿了抿唇:“楚小姐是在怨我吗?”
楚芊芊当然不会把自己失忆的事告诉她,不咸不淡地转过脸。
这副模样,落在任何人眼里,都有一丝不满的意味。
确实,作为太子的女人,不满皇帝的小妾是正常反应。
除此之外,楚芊芊想不到更合适的方式了。
淑妃拢了拢耳旁的秀发,轻声道:“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毕竟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当成恩人,但……但……我那时没想过会进王府的,我以为……”
这几句楚芊芊听懂了,入宫前,她们认识,她那时候已经与诸葛夜订了亲,而淑妃呢,一边与她交好又一边暗地里勾搭摄政王,还瞒得滴水不漏。
楚芊芊很想不通自己是在怎样一种情况下救过淑妃,又是在怎样一种心境下与淑妃做了朋友,但前车之鉴,她对于单方面的说辞已不那么深信不疑了。
她看向淑妃,淡淡说道:“我没你这样的朋友。”
淑妃又是一怔,随即,眼圈一红,落下泪来:“楚小姐,别人怎么看我,我都无所谓,但我不希望连你也误会我!在这个世上,除了皇上,就只有你是我最在乎的人了!”
“有多在乎?”楚芊芊不动声色地问。
淑妃哽咽道:“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只要你一句话,我什么都可以做!”
楚芊芊就道:“包括让你离开皇上吗?”
淑妃呆住了。
……
被淑妃这么一打岔,楚芊芊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想法,已经到东宫的她,又脚步一转,去了永巷。
有别于往日的热络,今日的桂嬷嬷见到楚芊芊,明显多了好几丝敬畏,而这敬畏中,也暗暗藏着一丝警惕。
“欧阳才人怎么有空过来了?”她笑着问。
永巷才是欧阳诺的栖息之所,她说“过来”,而不是“回来”,显然,已经从心里认定欧阳诺是东宫的人了。
但这很奇怪,不是吗?
楚芊芊定定地看着她,犀利的眸光,如锥子一样,戳进了她内心最深的地方。
桂嬷嬷低下头,不敢再与楚芊芊对视。
楚芊芊却道:“桂嬷嬷,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桂嬷嬷眼神猛地一闪,干笑道:“欧阳才人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我知道什么了呀?欧阳才人指的哪方面?”
楚芊芊掐住她下巴,声线低沉道:“我被皇上赐毒酒,是不是跟你有关?”
“啊?”桂嬷嬷惊得朝后一仰,跌在了地上。
楚芊芊眉心一蹙:“你不知道?”
桂嬷嬷的冷汗哗啦一下冒了出来:“皇上……皇上……赐你毒酒了?怎么会呢?我明明……”
楚芊芊按住她肩膀,力道之大,好似要捏穿了一样:“你明明什么?”
桂嬷嬷疼得倒抽凉气:“我明明没说啊!”
“所以你知道了?”楚芊芊随手操起柜子上的剪刀,将刀尖对准了她喉咙,“你怎么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敢有半句假话,我就剪断你喉咙!”
“欧……欧阳才人……”桂嬷嬷大惊失色,“不……不是,太子妃!饶命!饶命啊!”
楚芊芊冷声道:“别以为我不敢。”
你敢,你当然敢,你就算杀光永巷,也有太子给你撑腰哇!
桂嬷嬷当即将事发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讲了出来。
原来,是她在精心照顾姚梦时,听到姚梦说梦话,知道了欧阳诺就是楚芊芊。
“太子妃!奴婢发誓,奴婢真的没有找皇上告密!奴婢……奴婢虽然……虽然很想让姚梦重拾太子殿下的宠爱,但奴婢在知道您就是太子妃的那一霎,已经明白不可能了!就算给奴婢吃了雄心豹子胆,奴婢也不敢和您作对啊!”
她声泪俱下、信誓旦旦。
楚芊芊眯了眯眼:“姚梦呢?”
桂嬷嬷战战兢兢道:“她?她就更不可能了,奴婢一直守在她房里,怕她又说梦话,让秘密被旁人听到,奴婢连窗子和门都关了!太子妃!太子妃您相信奴婢啊!您是奴婢手下的才人,若您的身份有问题,奴婢也难逃失察的罪名,奴婢没那么傻,拿自己的命去博啊!”
这点,倒是没错。
楚芊芊松开了她。
桂嬷嬷看着银光闪耀的剪刀,后怕得站都站不起来。
楚芊芊把玩着手中的剪刀,陷入了沉思。
如果不是姚梦,也不是桂嬷嬷,那么,只能是别的从门口经过,恰好听到了这一秘辛的人。
“她什么时候说的梦话?”楚芊芊问。
桂嬷嬷想了想,道:“那时候刚吃完饭,具体时辰不记得了。”
刚吃过饭?那不就是……
楚芊芊眸光一闪:“隔壁是谁的屋子?”
桂嬷嬷道:“是宁才人和海才人的。”
果然是她们两个!
昨晚,她正是在东宫用过晚膳不久,宁婉婉与海如月便来了,她不乐意她们多呆,直接让她们走了,算算时辰,刚好对的上呢!
上次,被她们中的谁暗算了一把,这回,她们不知悔改地,又来了!
真当她是软柿子,捏了一次又一次吗?
楚芊芊眸光暗了暗,慢悠悠地道:“桂嬷嬷,宁才人与海才人最近比较劳累?”
桂嬷嬷心中咦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道:“是啊,天天学规矩,太累了,奴婢会安排她们好生歇息,不叫人打扰的。”
御书房内,皇帝面色沉沉地翻着手中的奏折,听完多内侍的禀报,漫不经心地问:“她去过永巷了?”
多内侍摸了摸绑着纱布的脑袋,说道:“是,去了,叫桂嬷嬷将宁才人与海才人软禁起来了。”
皇帝望了望无边的夜色,埋头,继续批阅奏折。
而另一边,诸葛夜从楚家回来,一入府,没看到楚芊芊,倒是那宫女哭着扑了出来:“殿下!殿下!欧阳才人被多公公带走了!奴婢去请了皇后娘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诸葛夜连袍子都来不及换,便怒气冲冲地赶往了崇明宫,崇明宫的战况已经结束,但空气里浮动的丝丝血腥味,还是令他整个心都吊了起来。
他找到上官若,上官若原本想要瞒着他,奈何上官若那点道行,在诸葛夜面前完全不够看,半盏茶的功夫,诸葛夜便将事情了解得七七八八了。但上官若并不知晓欧阳诺是楚芊芊,还愤愤不平地骂摄政王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逮住人就杀。
诸葛夜猜到,十有*是皇帝知晓了楚芊芊的身份,他杀气腾腾地冲进了御书房。
“父皇!你要是逼死儿臣吗?”他怒不可遏地说。
皇帝放下折子,面色平静地朝他看了过来:“朕,怎么逼你了?”
“给她赐毒酒,父皇是要儿臣回来,只看到她的一具尸体?”诸葛夜咬牙,愤愤地问。
皇帝不紧不慢地道:“朕提醒过你了,不要再调查欧阳珏与诸葛琰。”
诸葛夜浓眉一蹙,眯了眯眼:“所以父皇是在用她的命来威胁儿臣?因为儿臣不听话,所以父皇要杀了儿臣最心爱的人?”
皇帝不语。
诸葛夜一口气没顺过上来,猛地咳嗽了一阵,随即喘息着望向皇帝道:“好,父皇不愿意承认,儿臣也不逼父皇了!但儿臣今天把话撂在这里,父皇若是再敢动她一根汗毛,儿臣就带着她和小宝远走高飞!这太子,谁爱做,给谁做去!”
说着,他掏出太子印鉴,砸在了皇帝的桌上!
随即,看也不看皇帝一眼,转身走出了御书房。
望着儿子决然的背影,皇帝的脸,黑成了炭!
新月如钩。
浸在冰冷的空气里,诸葛夜的思绪,却如滚烫的开水,沸腾个不停。
听皇帝的口气,分明是知道欧阳诺是楚芊芊了。
但诸葛夜把不准皇帝这么做,究竟是为了顾全皇家颜面,还是为了威胁他不再调查欧阳珏与诸葛琰。
不过不管是出于哪种可能,诸葛夜都无法忽略一个事实,那就是,楚芊芊的身边已经不够安全了。
为了防止一系列或许意想不到的意外,诸葛夜将阿远安排在了楚芊芊的身边。
阿远是诸葛夜一手训练出来的暗卫,身手没得挑,更重要的是,绝对衷心。
布置完这些,诸葛夜归心似箭,但他还是忍住了,阔步去了永巷。
他的到来,差点儿令永巷沸腾了。
他不耐烦地扫了众人一眼,众人花痴一般地看着他,看得他头疼!
桂嬷嬷瞧出他的厌恶,叫才人们退下了,自己则给他倒了一杯凉水:“殿下。”
诸葛夜喝了一口,蹙眉问:“姚梦呢?她醒了没?”
“若太子来问你,你只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了,答话时,别看太子的眼睛。”
脑海里闪过楚芊芊叮嘱,桂嬷嬷垂眸道:“回殿下的话,一直病着,不见好,也不醒。”
“她没说什么?比如,思念孤之类的话?”诸葛夜试探地问。
桂嬷嬷低垂着眉眼,笑道:“奴婢理解太子殿下对姚才人的心意,可姚才人一时半会儿好不起来,奴婢也没办法。”
诸葛夜“嗯”了一声,不知信还是没信,反正就那么起身走掉了。
但走了没多久,他又折回来,将一碗汤药,放在了桌上:“喂姚才人喝下,一滴都不许剩!”
桂嬷嬷看着那碗汤药,勃然变了脸色。
……
诸葛夜回到东宫,楚芊芊正在教小宝下棋,小宝注意力不集中,一会儿就玩别的去了。
楚芊芊拽着他胳膊,将他扯回怀里:“小宝学一学啊,下次可以跟你二叔一起下。”
二叔,二皇子。
小宝歪着脑袋道:“他不喜欢下棋,他喜欢摆。”
“是你每次都弄乱了,他不得不摆吧!”楚芊芊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
小宝没听懂,爬到一边玩弹珠去了。
楚芊芊失笑,摇了摇头,抱住他,一顿狂亲。
小宝想玩,不想亲亲,从楚芊芊怀里挣扎出来。
楚芊芊不让,还挠他痒痒。
小宝哈哈哈哈笑得满地打滚。
一肚子的郁闷,在妻儿的笑声里,一点点地消散了。
诸葛夜眼底含着淡淡笑意,推开了房门。
看到他来,母子二人停下嬉闹,小宝跳起来奔进他怀里:“父王!”
诸葛夜抱起他,一天不见,想得有些厉害。
“今天有没有听皇后的话?”
“有啊!我很乖的!”
“跟二叔玩得开心吗?”
“开心!明天还要跟二叔玩!”
……
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笑容满满地交谈着。
楚芊芊站起身,知晓了自己曾经嫁过诸葛夜后,再见诸葛夜时便有些尴尬了。她不清楚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嫁给诸葛夜的,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但她怀上了小宝,貌似……不会是后者吧。
她将鬓角的秀发拢到耳后,清了清嗓子道:“你饿不饿?”
诸葛夜点头:“有点。”
“我去做饭。”楚芊芊低头,从他身旁走过。
与他擦肩而过时,楚芊芊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轻轻握了一下。
楚芊芊呼吸一乱,加快了步子。
她做完宵夜出来,诸葛夜已经给小宝洗完澡,正抱小宝抱在腿上讲故事。
小宝听着听着,困意来袭,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诸葛夜宠溺地摸了摸儿子的小胳膊小腿儿,并抓着他的小脚丫亲了一口。
楚芊芊看着,心中有暖流淌过,他对小宝的好,远胜于对她好,更让她来得感动。
……
诸葛夜的确饿了,一桌子菜,扫了大半。
楚芊芊不由地问:“你去哪儿了,没人留你吃饭吗?”
诸葛夜就道:“去了一趟楚家。”
提到楚家,楚芊芊不吱声了。
诸葛夜握住她的手:“不要紧,慢慢来。”
楚芊芊的手指蜷了蜷,要是一辈子想不起来怎么办?当然这话,她没说出口。
沐浴过后,诸葛夜躺在床上看书,一抬眸,就见楚芊芊慢慢地朝他走来,她的脸上,没了人皮面具。
诸葛夜的眸子微眯了一下,但没说什么。
楚芊芊看了他一眼,对于他如此平静的表现,也没说什么。
躺下后。
“那个……”
“那个……”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打住。
诸葛夜咳嗽了两声。
楚芊芊觉着喉咙发痒,也咳嗽了两声。
气氛,就变得有些尴尬和紧张了。
诸葛夜心中想着什么,楚芊芊不清楚,而楚芊芊的脑子里装了什么,诸葛夜也不大确定。
这一路的误会与狗血,谁伤了谁的身子,谁伤了谁的心,一时半会儿,又哪里说得清呢?
自己明明与他成了亲,一转头,带着他的孩子跟四爷做了夫妻,他会暴走,是情理之中的吧?楚芊芊如是想着。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会被四爷坑蒙拐骗,也是人之常情吧?诸葛夜如是想着。
半晌,还是诸葛夜开了口:“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嗯。”关于你的,关于楚家的,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诸葛夜握住了她的手。
楚芊芊又问:“我以前……喜欢你吗?”
关于这个问题,诸葛夜自己也没有答案。说她喜欢他吧,她又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热络。说她不喜欢他,她又愿意嫁给他。
诸葛夜凝思片刻后,还是点头道:“喜欢。”
楚芊芊侧过身子,看向了平躺在自己身侧的他。
冷峻的轮廓,精致的眉眼,浑身上下,完美得连刀疤都盖不住他的风华。
加上,性情孤傲,不随便沾花惹草,的确是女人梦寐以求的对象。
但……这明明不是她的菜啊!
她喜欢温柔爱笑的男人。
他这么冷,冰块似的,她怎么就看上他了?
诸葛夜轻声道:“你说,你也期待我们的大婚,你还说,你想跟我生个孩子。”
前面一句是真的,后面一句是自我揣测的。诸葛夜忽然有些明白年四爷为何要欺骗楚芊芊了,太在乎一个人,怕她的记忆中没有自己的一席之位时,就恨不得让她相信她曾经是离开他就活不下去的了。
楚芊芊望着帐顶的彩玉穗子,与四爷大婚四年,都没与四爷行房,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诸葛夜,她很难说服自己小宝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但……
她完全没有印象了啊。
“那我们两个……婚后……和谐吗?”这似乎,也是判定一段关系好坏的一项指标。
你每次都很疼。
“挺好。”
大婚两月,我们一共行房两晚。
“我们每天都很亲密。”
他语气如常地说着。
想起这家伙强悍的*与精力,楚芊芊自动将挺好与亲密理解成了*,楚芊芊捂住脸,所以死过一次之后,她是换了口味?
“我……有没有不许你纳妾?”她继续试探地问。
诸葛夜道:“有,你说,不管妻还是妾,只能有你一个。”
这话,的确是她的风格。
楚芊芊又信了几分,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道:“你答应我了吗?”
“答应了。”
楚芊芊眉梢一挑:“那你为什么还是纳妾了呢?你背叛我了吗?”
楚芊芊到现在为止,还不清楚丈夫的侧妃,就是那个在庄子里与她生活了四年的灵儿。
而诸葛夜的心里,从没把上官灵当女人看待过,听了楚芊芊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哦”了一声,道:“她过门的时候才十岁,是喀什庆那边送来的,我事先不知情。我跟她没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
在东宫住了那么久,连灵侧妃的面都没见过,要说诸葛夜很宠爱她,楚芊芊自是不信的。但……但当年十岁,现在不就十四了吗?到了能开枝散叶的年纪了。楚芊芊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得找个机会,见见那个侧妃才是!
诸葛夜转头看着她,唇角动了动,似乎还想问些什么,楚芊芊猜,他是想问她与四爷的关系,以及四爷的真实身份。她很害怕他真的问她,因为那样,她就不得不对他撒谎。
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楚芊芊的纠结,诸葛夜的眸光暗了许久,最终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睡吧。”他说。
楚芊芊悄然松了一口气,以为真的可以睡了,谁料诸葛夜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两刻钟后,她又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了。
诸葛夜咬着她耳垂,低低地笑:“这是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的,你还嫌弃?乖,我还没完。”
……
翌日,一家三口坐在一块儿用早膳。
宫女一边插花,一边笑着打趣小宝:“长孙殿下,你都三岁多了哦,怎么还尿床呢?”
“啊?我尿床了?”小宝瞪大眸子,又无辜又自责地道,“父王,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诸葛夜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摸着小宝的脑袋,余光却瞟向楚芊芊道:“没关系,父王很喜欢。”
楚芊芊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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