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蔓的死完全超出了秦崇聿的预料,所以他才会无措,才会不安和惶恐。
敌在暗处,他在明处,最关键他不知道敌的目的。
陆蔓死了,张院长死了,所有的一切看似即将拨开云雾见月明,实际却是乌云密布,阴暗重重。
A国,古李西蒙想跟余生来一次促膝长谈,他需要知道,他孙女的体内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连说这毒根深蒂固了,没有二十八年也有二十七年。
“下毒的是谁?”古李西蒙问。
余生说:“我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纵然是外公,那也比不过父亲,更何况,有些事情连她自己都没有弄清楚。
古李西蒙很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目光锁视着她,似是要将她给看个透彻。
余生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她知道这时候,她必须要沉下来,稳下来。
“你不说我也会知道,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古李西蒙笃定。
随便,余生站起身,“没什么事我要回去了。”
“回去?J州?”
“如果你同意。”
古李西蒙当然不会同意,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会让这个身上流着他血液的孙女留在这里,即便她恨她,可她又何尝知道,这样是在救她。
J州,随着陆蔓的死亡一切线索中断之后,秦崇聿整个人也看起来憔悴不堪。
中午他去了医院,秦成看到他有些惊讶,才多久的时间,他怎么就这副模样?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安安和念念呢?”秦崇聿问。
“在房间里玩。”今天原本秦念已经在去学校的路上,可秦崇聿却打来电话,让他去医院,这段时间可以暂且不用上学,对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来说,不用上学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哥哥,你能教我折飞机吗?”秦念问。
余平安这时候正趴在移动桌上埋头画着什么,听到他说话头也不抬,“我这会儿很忙。”
“你在忙什么?”秦念凑过去,看也看不懂,一抬头看到秦崇聿,立马丢掉手里的白纸跑向他,“爸爸!”
余平安抬头看了一眼,继续低头忙碌,但却用一种很冷清的语调问了一句:“秦先生,请问余生女士什么时候回来?”
秦念一听也连忙问:“对啊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我好几天都没看都妈妈了。”
“过几天就回来了。”秦崇聿试图搪塞过去,可是,在这么聪明的儿子面前,这个理由显然太过于苍白无力。
“几天?”余平安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一张太过于成熟的脸上尽是不悦,“秦先生,你以为我还是三岁的孩子吗?”他已经四岁了,所以休想再糊弄他!
“……”秦崇聿扶额,正欲开口,却又听余平安说:“秦先生,麻烦你在开口前想好了再说。”
秦崇聿彻底的凌乱,索性缄口不言,果真是他亲儿子,连丝毫的面子都不给。
秦成眼神溺爱地看着余平安,有时候他会有一种错觉,崇聿跟安安真的是亲生父子。
“阿盛去哪儿了?”秦成问,他知道,秦崇聿一定有事瞒着他,只是是什么事呢?
秦崇聿看他一眼,那眼神深得令他难以捉摸,“都跟你们说了,出差。”
出差?秦成轻勾唇角,都没有工作,何来出差?骗孩子还可以,他不是孩子。
这话秦成没说,不代表别人也不说。
“妈妈没有工作,去哪儿出差?”说话的人是余平安,他总是令人很尴尬,不给丝毫的情面。
秦崇聿的脸色确实僵了僵,很难看,嘴唇蠕动着老半天找不上应对的话。
他一点都不擅于撒谎,因为他总是难圆其谎。
秦成看着他,脸上透着讥嘲,有时候大人说不出口的话,孩子却能,却往往令人有怒却无处发泄。
就像此时的秦崇聿,一张脸涨得通红,最后成了暗紫色。
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的巧合,秦崇聿的手机响了,是余生打来的电话。
“阿盛。”
“咦?怎么了啊?听起来声音怪怪的?是不是安安惹你生气了?”余生的声音带着揶揄,房间里的人都听到了,因为秦崇聿在看到电话是她打来的时候,按下了免提。
秦崇聿扫了房间里的三人一眼,微扬着下巴,傲慢而又得意,他走到沙发前坐下,“你儿子惹我生气了,我很难过,你不在家,我受委屈了,心里委屈,怎么办?”
“哦……”电话里一阵沉默。
秦崇聿不乐意了,就这样了?“你难道不应该再说点什么吗?”
那边传出余生悠悠然的声音,“那你说怎么办呢?打他一顿吧,我又够不着,让你替我打吧,你肯定又舍不得,所以你说怎么办?”
“我舍得。”秦崇聿抬头看着正跟他四目相对的儿子,“我打他,替你狠狠的打他。”
“好……”
秦崇聿果然站起了身,只是还没走到*边,手机里就有这样的一个声音传出来,“打吧,打完后我让人把他接过来,以后你就自己过吧。”
秦崇聿不满地大声叫道:“老婆!”
余平安得意了,挑着眉头,而后大声喊道:“妈妈,你不在家这两天,秦先生总是对我凶巴巴的,中午他还不让我吃饭!”不让他吃饭?那么此刻那圆鼓鼓的肚子里难道是空气吗?
秦成略显无奈地摇着头,这孩子,坏了,坏得透顶。
“秦崇聿!”电话里果不其然传出余生怒不可遏的声音,几乎要将某人的耳膜给震碎,他生气地盯着撒谎却又理直气壮的孩子,上前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屁股上。
“哇--”
伴随着孩子脆亮的哭叫声,那端余生乱了。
“秦崇聿,你果真打我儿子了!秦崇聿,我不要你了!秦崇聿--”
“啪--”又是一巴掌,这一次余平安的哭喊声更大了。
那端,余生的眼睛红了,她说:“秦崇聿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打完人后,秦崇聿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有片刻的失神,然后重新走到沙发上坐下。
此时秦成在*边安慰余平安,秦念也在安慰,可小家伙却哭得异常的凶残,放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秦崇聿不知道余生是怎么说服的古李西蒙,总之在打完儿子之后的十几个小时后,他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妻子,她盛气凌人,周身带着怒气。
“妈妈!”看到余生,余平安更委屈了,抱着她眼泪哗啦啦直流。
“安安不哭,你跟妈妈说,他打了你哪儿?打了几下?”
余平安摸着小屁股,委屈地撇着嘴巴说:“这里,好多下,可疼了!”
好多下?秦念和秦成都不由得蹙眉,倒是秦崇聿一脸的坦然。
才两巴掌而已,能用好多来形容吗?
余生安慰完儿子,扭头看着沙发上闭目养神做了错事却不知悔改的男人,上前伸出手已经揪住了他的耳朵却又松手,“你跟我出来!”
隔壁无人的房间,秦崇聿终于露出了笑脸,再也不是刚才那副漠然,一下子将余生抱在了怀里,欣喜若狂,“老婆,你回来了!想死你了!”
余生揪住他的耳朵,咬牙切齿,“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儿子的吗?”
“疼--”
“你还知道疼?”余生又扯紧了一下,“你竟敢动手打我儿子!”
秦崇聿含笑着看着盛怒的女人,双手圈着她,“我不打他,你会舍得回来吗?”
“……”狗屁理论!余生的脸色僵了僵,“少强词夺理!”
“我有吗?事实就摆在面前,倘若我不打他,你就安于了现状。”秦崇聿一阵见血,这个问题在余生回来的时候也曾考虑过,她的脸一瞬间涨红,嘴唇动了动却又不愿承认,索性又揪住他的另一个耳朵,“我看你越来越会耍嘴皮子了!”
“有吗?我只是太想你了而已。”秦崇聿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这一刻余生忽然觉得他似乎有心事,她松开手,欲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却听到从脖颈传出他低低的声音,带着自责,更带着惶恐与不安,“陆蔓昨天早上跳楼自杀了……我就去了趟卫生间。”
“崇聿……”
余生轻轻唤他,手落下最终抱住了他的脖子,他动了下,没有抬头,这一刻眼睛酸胀得难受,“我害怕……”他说,当看到陆蔓就那么凄惨地趴在地上,周围满是鲜血,他那一刻是真的害怕,他甚至出现了幻觉,觉得躺着的那个人是她。
余生的泪就那么缓缓地流了下来,他明白这一刻他的不安来自于何处,“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好好的活着,跟你在一起。”顿了顿,她补充了两个字,“永远。”
“记住你说的话。”他在她的颈窝蹭了蹭,湿热的呼吸挠得她有些痒,暗哑的声音无比温柔。
有些话不能轻易说出口,说出来就要负责。余生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她就要为自己的话语负责,为他负责。
不管未来还会发生什么事,也不管未来究竟是多么的风雨黑暗,她都会好好的活着,跟他在一起,因为她怎舍得让他后半生在痛苦中煎熬?
“不走了,好不好?”秦崇聿抬起头的时候眼中无泪,只是红红的眼眶却表明了他刚刚曾流过泪。
余生没有说“好”,因为她虽然说服了古李西蒙回来,但却是付出代价的。
“从今天开始你不叫余生,冠以母姓,古李。”古李西蒙的办公室里,余生与他面对而坐。
余生点头,“好。”
“一年之约,无论你到时候是否同意,你都必须回到A国,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你不要再讨价还价。”
“好。”
“这一年之中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但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不要试图逃离我的视线,因为你逃不掉。”
“好。”
“你母亲的仇我必须报,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的。”余生清楚地记得当时古李西蒙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冰冷可怕的眼神有多么的骇人。
“母亲是生我和小存难产而死,那你把我和小存都杀了吧。”
“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真正的真相。”古李西蒙的话让余生琢磨了很久,她不知道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难道母亲之死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这个,她不得而知。
一年的时间,三百六十五天,一眨眼的工夫。
但什么都比不上她现在站在J州的土地上,在她丈夫温暖的怀抱里。
余生说:“崇聿,要是有可能,我们再要个孩子吧。”她想要多给他生几个孩子,这样等有一天他们在天涯的两端,不能见面的时候至少可以一人抱一个孩子。
她总喜欢把事情考虑得最糟糕,因为这一旦发生,没有预期的糟糕她会感谢苍天。
“好,只要你肯生,一年一个都行。”他又开始坏了,一双大手不老实的在她后背油走。
已是深夜,房间里一片漆黑,走廊里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那消瘦的轮廓,让她一阵心酸:“你当我是猪啊,一年一个。”才几日不见,他都瘦了这么多,这张脸现在真是越来越苍老了,人还是胖一些好,胖一些脸上有肉,看起来年轻,“崇聿,你以后多吃点,吃胖点。”
“为什么?怕我抱不动你?”秦崇聿低低的笑着,缠绕的呼吸 在她的颈窝里油走。
“不怕。”她笑他,同时将他推开,“打我儿子的事,晚上跟你算账,现在去准备夜宵,我饿了。”
多云的夜,乌云散开,星星眨着眼睛,光芒微弱。
秦崇聿去准备夜宵了,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
两个孩子熬不住,睡了。
余生跟秦成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均选择了沉默。
夜,静寂无比,可心,却波澜微动。
“发生什么事了?”秦成打破沉默。
余生侧脸看他,“叔叔还是那么喜欢胡思乱想,没有事。”
“又骗我。”秦成好一会儿不说话,后来说:“不管什么事,都不要忘了,一转身叔叔就在你身后。”
“你恶不恶心?”秦崇聿端着红枣银耳粥从临时厨房走出来,冷冰冰的扫了秦成一眼,在余生身边坐下,用勺子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吹凉,送到她嘴边,“尝一下甜不甜?”
余生蹙眉,“医生说我不能再吃甜食了,有两颗龋齿。”她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着,“两个呢,到时候会掉牙齿的,我才这么年轻就掉牙齿,多难看。”
秦崇聿听后有些讶然,然后将这一勺银耳粥放进自己嘴里,品了下,“不甜。”他又尝了一口,说:“我忘了放糖。”
余生笑他,“年纪大了,难免记性不好,原谅你了。”
这话让一旁的秦成脸色沉了又沉,她是变着法子在说他老吗?
“秀恩爱,死得快。”秦成站起身的时候余生正舀了一勺银耳粥送到秦崇聿的嘴边,这话有些毒。
余生没说话,秦崇聿却说:“叔叔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如果我想吃也不是吃不到,只是懒得去吃了,小子--”秦成的话语拉得很长,“你永远要记住,我是你叔叔,,一个长辈是不屑于跟一个晚辈抢葡萄吃的。”
“等等!”余生不悦了,“我像葡萄吗?嗯?”
两个男人的脸都僵了僵,一个进了自己的房间,一个拿过勺子,自顾自地吃着。
几天不见秦成走路已经快跟正常人差不多了,这倒是让余生欣慰的。
“明天中午我要去机场接个人。”门没关,秦成的声音传出来。
去机场接人?余生的脑子转了几圈,“是婶婶吗?”
回应她的是一声不大但也不小的关门声,她知道,一定是。
“我再跟你说一遍,不许盯着除了我之外的男人看。”秦崇聿扳过余生的脸,十分不悦,目送就算了,门都关了,还望眼欲穿?
“专横!”余生嗔他一眼,夺过他手里的银耳粥,大口吃了起来,可眼中尽是无奈。
爱情,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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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没有想到余建勇会给她打来电话,这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身体有没有好点?”余建勇问。
“嗯。”
“药不能间断,每天必须按时吃,吃够六十天我会让小存再给你一种药,再吃一段时间你的身体就会完全康复。”电话里,余建勇像个慈祥的父亲,可余生却在听到他的声音时,满心的悲凉。
仇恨,他为了仇恨活了这么多年,快乐吗?
“你在哪儿?我想见你。”
“有一天我们父女会见面的,但现在不是时候。”
“何时?”
“替我照顾好你妹妹,我欠了她太多。”
“难道你欠我的还少吗?”余生说的很慢,但每一个字却都寒意逼人,她从不曾这样跟自己的父亲说过话,但今天她说了,那是积压在心中早已无法再推挤愤恨,她怨他,恨他。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然后是“嘟嘟嘟--”的提示音。
余生放下手机,凝着窗外,今天果真不是个好天气。
秦崇聿去公司了,临走的时候他对余生说:“别担心,小事。”可他的匆忙的步履和慌张的神色已将他的谎言拆穿。
秦氏欧洲地区总经理出事,牵动了整个秦氏。
再加上从秦崇聿上任董事长以来秦氏一直就风雨飘摇,所以如今的秦氏,百年的耸天大楼竟有些摇摇欲坠。
下午,余生又接到赵兰的电话,约她在医院外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我陪你一起去。”秦成不放心。
余生给他一个安定的笑,“我没事,你留下来照看安安和念念。”
下午三点,余生到了约定的咖啡馆,赵兰已经等候多时。
“我以为你不会来。”赵兰说。
余生含笑,却笑中夹着寒意,“为什么不来?”
赵兰嘴角带着一抹苦笑,“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余生反问:“你觉得我想见你吗?”
一时间,周围是死一般的沉默。
“我想求你一件事。”赵兰说。
余生看她一眼,端起桌上的咖啡尝了一口,她是对的,咖啡真难喝。
赵兰说:“你能让我见见念念吗?我好久都没见到他了。”
“这个你应该问你儿子,抑或你丈夫,反正不应该是我。”
儿子?丈夫?赵兰凄凉地笑了,如今儿子跟她断了母子情谊,丈夫跟他离婚,父亲又将她赶出家门,她现在一无所有,除了还有一个孙子。
“我就见一见他,不把他带走。”赵兰的眼神语气里全是恳求。
余生不是狠毒之人,至少在目前来说,赵兰的眼神确实让她无法无视,良久,她站起身。
“阿盛,求求你……”
“明天上午我带他医院后的凤兰公园。”
“这件事不能让聿儿知道,不然他会不让我见念念的。”赵兰说。
余生微顿,但并未说什么,似是同意了她的条件。
余生走后,赵兰靠坐在椅子上,名贵的手提包里,她的手机响起,还没掏出手机,她已经表现出了极度的不耐烦。
电话接起,她问:“什么事?”
“明天上午,凤兰公园。”
余生离开后赵兰去了趟秦宅,此时的秦宅已经面目全非,尘土飞扬,但相信不久后这里将是一片繁花似锦。
后来赵兰又去了秦氏总部,没有让任何人惊扰秦崇聿,她去了会议室,隔着窗帘的缝隙,她看到他的儿子正坐在会议室董事长的位置上,他眉头拧着,脸色深沉。
儿子,妈妈知道从多年前开始,妈妈就已经错了,但有些错是无法弥补的,只能一步步的错下去。
傍晚会议终于结束,前台将电话打到董事长秘书处,秘书又转给秦崇聿。
母亲来过公司?然后又走了?
秦崇聿眯起眼睛,想着大概是她想他了吧,母亲想儿子,很正常,他也总是如此的善良,所以这件事他并未深想。
晚上七点,秦崇聿回到医院,却不见余生的踪影。
他去了秦成的房间也没见秦成,最后是在临时厨房找到的他,“阿盛呢?”
秦成似是无奈,也有些愤愤然,“阿盛跟唐乙宁出去了,说是去逛街,真搞不懂,大晚上去逛街。”
“逛街?”秦崇聿蹙眉,竟然都不给他打个电话,而且还是晚上,他转身走出厨房,手机拨通了,传出的却是余平安的声音,他大步去了房间,“手机在?”
“妈妈出去忘带手机了,不过你可以给漂亮阿姨打电话。”余平安说。
秦念也在一旁说:“对哦,我知道漂亮阿姨的电话。”
漂亮阿姨?秦崇聿蹙眉,唐乙宁吗?
他提醒,“儿子,记住,你们应该叫奶奶。”
谁料余平安却小脸一甩,哼了一声,“哪有那么年轻的奶奶,就是漂亮阿姨!”
这时候秦成却神色慌张地走进来,看了眼余平安和秦念,压低声音说:“崇聿,你出来一下。”
秦崇聿下意识的蹙眉,“怎么了?”见秦成已经转身出去,他对两个儿子说:“你们先玩着,不许乱跑。”
来到门外,他问:“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