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博源“……”
这人还真的把自己当回事啊。
不过,能够有这样的一个给力补刀手在这里,陆博源心里则是感叹着,这金玉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想到会倒打一耙,这陆家伯伯完全就是那种不肯吃一点亏的人,想要这种人对付他,真的是找错人了。
陆军博走到李云中面前,他个子高大,李云中还在坐着叹气,陡然的让人影子给笼罩,不由得一愣“是小军啊。”
“村长,事不过三,前些日子你儿子和晓静推我家小源掉河里这事儿双方不承认也就算了,可悔婚还要彩礼的事儿却是真,就你那判罚的结果可没有一个人信服,怎么,这回还想继续的包庇?”
李云中连连咳嗽,被说的内心狂跳,怎么没几日,这陆家的几个孩子各个都变得牙尖嘴利。
“唉小军啊,你这话怎么说的,我这不也是在琢磨着怎么处理这件事,上次确实是我的不对,不过这事还得有理有据,不能随便冤枉一个好人……”
陆博源发笑“村长,这证据啊,村子人都知道啊,那天可是在村口聚集着不少人堵着我,陆家伯伯你说是不是金玉叫你来摆摊,说很可以赚大钱,村长还是不信的话,大可以去找金玉理论理论。”
陆家伯伯天不怕地不怕,把事情搞得越大越是符合他的心理,因为心里有些小算计,他也不去理会陆博源话里意思,就急急的叫嚷着“村长,走,我们去找金玉理论去,他可不只是找我,那个李家,潘家都是的,这种人太居心叵测了,村长你还留到什么时候?”
“真的是金玉做的啊?”村民小声议论着。
凑热闹围观不管是在哪里,都是非常的受欢迎的,这个点刚吃饭没多久,不少人在家,看到村民都乐颠颠的往村长家里跑,其他人也跟着过来,于是几十个平方米的厅内,乌压压的挤了一堆人。
村长夫夫看到这个,觉得分外的没脸脸,以前每次聚集这么多人,是有重大的事情商议,每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的,可今天倒好,看他就像看到瘟神,还用另类的眼光看着他,这让他格外的难受。
金玉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原本还挺聪明的,怎么最近老是干一些蠢事,干了蠢事还不把屁股擦干净,要不是因为晓静和云海的婚事在近,他也不费心去管这些破事。
就是因为顾忌到陆君心,他们才不好给金玉责罚,哪里想到遇到个姚金树,这人泼皮不要脸几个村子的人都不敢惹,找人办事谁不好找,偏偏找这种人,脑子坏了吗?!
若不是陆家有钱,他才不乐意去结这一家的亲事,他家云海人好,模样好,去了魔都,日后定是找魔都权贵家的哥儿,怎么找陆家这种穷山沟里出来的,没见识,还什么都不会干的哥儿,连续两次闹事,夫君左右为难,让村长夫夫很是后悔结了这门亲事。
一家子都是缺德样,讨债鬼!
“咦,你们这是?”看到夫君百般不情愿的样子往外走,村长夫夫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后面陆陆续续的跟着不少人,那陆家的几个孩子跟防贼一样看着他,让他之后的话吞进肚子里。
一大群人,一同涌入陆君心家。
陆君心在村子是首富,宅子比镇子上有钱人还盖的好,大气,漂亮,那门口都贴了青山板砖,做了花园,还有小亭子,还有一个池塘,池子里养了不少的鱼和植物,看起来很迷人。
进来的,每个人心里都感叹。
陆君心家真有钱啊。
“汪汪汪!”
陆家门是开着,但是门口栓着两条半人高的大黑狗,各个目露凶样,见有人,扯着链子发狂的大叫。
“谁啊?”金玉在里面喊。
端着饭碗走出来,看到一群人堵在门口,脸刷的阴沉下来,正想怒吼几句,可看到村长身边的陆家几个孩子,还有旁边的姚金树,咀嚼饭菜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同时内心深处产生一股极为不详的预感。
金玉表面很镇定,继续扒拉着饭,淡定道“我还在吃饭呢,你们这么多人来我家是来是赶着吃饭……”
“吃你个狗屎啊吃吃吃!金玉你这个贱人可把我害惨了,说什么洋芋片很赚钱,将来带着大家一起发财,我人傻啊就信了,根本就不赚钱,还连累了陆家几个孩子,你说你家有这么有钱,怎么还惦记陆家那点东西,你还要不要脸?”
陆家伯伯连发的追问,可把金玉问的糊涂了,前面他还听的清楚,可后面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我惦记陆家那点东西,姚金树你把嘴巴放干净点,乱嚼舌根子小心遭报应!”金玉气势汹汹,可心里有点没底,难道是陆家把那玉佩的事情说出来了,应该不可能啊,就柳云那在乎劲儿,应该不至于。
跟人干架就没有输过的陆家伯伯,丝毫不惧金玉的威胁,不屑道“惦记着陆家吃食的方子呗,谁不知道你是个什么心,自家赚钱了,就整天没事做,还想掏自家人的钱财,也不害臊,自己不好意思,还把我往前头推,金玉你是把我当柿子捏是吧,就因为你的龌蹉心思,害得我被村子人嘲笑,金玉今天你得给我个说法,好好补偿补偿我!”
金玉气的胸口直抖,之前找这人他还给了不少的紫币,这人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能够办成,绝对不会反悔,也不会张扬,这才多大会儿时间,翻脸就不认人了。
现在找姚金树算账这贱人就越嘚瑟,金玉心想暂时放过他一马,等事儿完了他就弄死这个不知好歹的,转身把视线落在陆博源身上,金玉身上的气焰有腾升起来“小源你可别诬陷我,我家你也看到了,就一块砖都比你家值钱,我没事做去要你家方子干什么,你家大伯的钱都够我几辈子花了。”
陆晓静这会儿也出来了,垂拉着脑袋,眼眉之间楚楚可怜,心酸和难过挂满了清秀的小脸,哀声细语哀求着“小源我知道你还在埋怨我,心里觉得不公平不舒服,你要是生气一切都朝着我身上发,不要迁怒我亚父好吗?我亚父是个好人,他不会做出那样不道德的事情来的,各位乡亲你们也看到了,我家虽然比不上那些官宦家里,可到底不差,怎么会惦记别人家的方子,何况还是自家人,何苦做出那种缺德的事……”
“切!说的真好听,敢不说,叫人堵住村口不是金玉的注意?!”陆博源瞪眼怒骂!
陆晓静一僵,害怕的退了一步“小源,你别这样,是我的不对……”
“在村子里散播谣言不是金玉的盘算?”
“叫人去摆摊挤垮我的生意不是金玉的诡计?”
“我还记得前天你们两个,去我摊子要吃的不给钱,被人泼了脏水回来!”
连续的几个发问,把陆晓静呛的无法言语,他原本还打算像以前那样,以柔克刚,先是假装可怜,博取大家的同情,再混乱事情原委,拨乱反正,把陆博源堵死的无话可说,可愣是没料到还没等他博取同情,陆博源嘴巴就霹雳啪啦的一通控诉下来,震得他演不下去。
求助的看向未来的公公,可惜李云中也有自己的私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庇已经让不少村民对他抱有很大的意见,还有半年时间就到了过年,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名声搞臭。
所以,陆晓静的求助他就权当没看到。
“我没有夺取他家的方子!”金玉把手里的碗一摔!
前面几个他没有去争辩,因为心虚,心里有鬼,但是要说他要陆家吃食的方子,那真的是冤枉他了,金玉觉得自己受侮辱了,人格受到了践踏,他向来把白的说黑的,熟练无比,村子人也看他几分,各个说好话,奉承着他,可到底没有人诬陷他,金玉觉得特别难受,他冲上去就想甩陆博源几个巴掌。
“看我不把你嘴巴撕烂,你空口无凭,说什么我夺你家方子,今天就让我给你长点记性……”他扬起手,就准备下手,陆博源防备着呢,而陆军博下手更快,在他动手之前,一个耳光先下去,金玉一个踉跄摔在地上,眼冒金星,脑袋发晕,半天没起来。
“亚父,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怎么可以打我的亚父,小军哥你,你个个男人啊……”陆晓静哭哭啼啼的去搀扶还发蒙的金玉。
“大家可没有瞎眼呢,晓静你这话就不讲理,当着这么多人面打我就行,我还不能法抗一下?”
村民这会儿很给力,一个个的给陆博源指证。
“是金玉先动手的。”
“我也看到了,小源没有胡说。”
“小军这是打的好,不然你阿弟就被打了。”
“就是。”
见金玉还没反应过来,陆博源趁胜追击,厉声发问“金玉你要不是想要我家方子,怎么老是和我家过不去,在村子里散播谣言,叫人挤垮我们摊子,还跑去砸我们摊子?”
村民的目光里都带着谴责和不可思议,方子可是人家的财产,这不等于是窥觊抢夺吗?金玉心里发苦,他就是见陆家好过他心里不乐意,不平衡,他真的就只想要那块玉佩,什么狗屁方子,他真的一点都不想要!
可是,他要怎么解释?
解释他看不起陆家?想要压垮陆家交出玉佩?见不得他家好过?害他们出丑想要报复?还是说夫君交代他,务必把柳云整死?
这些都是不能说的啊。
夺取方子,那也是大罪啊。
不管是药材,还是吃食,那些方子那个不是贵重的东西,只有本家自己可以知晓,夺取跟偷到没啥区别,金玉这下终于明白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了,焦急的看向卿家,希望能帮忙说说话。
“先把金玉押到祠堂里关个半个月吧……”
“等等!”
“不行!”
村长的判罚下落,几乎有两个声音同时发出抗拒。
金玉眼睛里喷火,半个月就难以忍受,就不知道陆博源和姚金树这两个贱人还有什么不满的,还大声咋呼咋呼的。
陆博源觉得太短了,才半个月,这村子祠堂有一间小黑屋,就是给村子人犯事面壁思过的,那段时间吃喝拉撒都在里头,若是事情闹大了,直接送到镇子上,给司法部门看管,蹲真的大牢,那日子更是苦逼。
半个月太轻,金玉这人太烦了,出来还不知道又闹出什么蛾子来。
“起码得三个月,村长你千万别徇私啊,人家虽然是你得卿家,可到底还没结成不是,他在村子里到处散播谣言,说我收购很贵,坑村民的事,还好稻香村的村民都是心肠好的,各自脑子清楚明白,没去我家闹事,可要是一旦去了,我亚父那个情况肯定受不了,前些日子还吊着一口气,要是人多闹事,我亚父一命呜呼谁陪的起?金玉的心思太恶毒,太险恶了,他这是利用善良无辜的村民当刽子手啊,是在借用村民的手去杀我的亚父啊,可怜的村民差点就上当了……”陆博源一边说,飞快的挤出眼泪,声音也凄苦的不行。
“啊可不是,那些天,柳云还病着呢。”
“太恶毒了,这人心肠怎么那么坏?”
“还好,我当时没去,这是在作孽啊。”
“我也差点上当了,还是被我就男人拉住,叫我不要为了这点小事扯皮了,现在想想真是后怕啊。”
“我就说没那么好的事,没那个本事就想着赚钱,眼红发疯了吧,我就不信,小源收购就比镇子上的高,我还觉得赚了呢,就你们缺心眼。”
…………
陆博源继续哭诉,博取同情心谁不会,暗暗瞥了陆晓静一眼,瞪他恨他也没用“这样就算了,可去挤垮我们摊子,这不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吗?我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每天赚了一点钱都去还给村民了,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还这样对我们,我们就算是活活饿死,也不能不把村民的血汗钱坑了不还啊,那样的话不说良心过意不去,亚父也会自责,羞愧而死……”
“阿哥,别哭了。”陆晓晓抹着眼泪,他也被阿哥说的感动死了。
“……我知道。”没看到我在使劲的掐大腿吗?
“所以村长,你真的不能徇私啊,看看我家都被他糟蹋成什么样了,难道真的要我一家子都被整死了,村长你也不眨一下眼睛,还是要等到镇子上的人过来抓人,村长才觉得……”
李云中脑仁炸炸的响。
金玉,陆博源,姚金树,这三人见缝插针,各自叽里呱啦的,声音又大,各个都是个嘴巴厉害的,他倒是很想说上几句,可每次嘴角还没打开其他人就接上来了。
“我会做出公正的裁决,绝对不会让村民寒心,我在这个村,当村长已经十五年了,连续三次被当选,公正不公正大家都看在眼里……”
“村长,等下我还有话要说,就是金玉把我的名声搞臭了,得给我赔偿!”姚金树看事情落空,心里不爽,想要捞取一点好处。
金玉翻白眼,狠狠唾了一口“我呸!你有什么名声?就你,隔壁村都知道你嘴巴贱,人破野,还有什么好名声,想要赔偿,不就是想从我身上捞一些钱财吗?我家就算是家财万贯,也不会给你一个晶币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贱人!!!给我滚!!!”
想他还在这人花费了十个紫币,连同那几个人也是,花了这么多钱,心痛不说,还反咬他一口!
还想要钱!
还要不要脸?!
当下怒火攻心,内府剧痛,喉咙发痒,险些吐血,当下更是口不择言,扑打上去撕人,可惜他对上的是个子高大,打架能手的陆家伯伯,两人跟疯狗一样在地上滚打,撕扯彼此的头发,揪抓对方的胳膊大腿,挠抓彼此的脸,可谓是凶残的很,但是金玉到底是打不过陆家伯伯,很快被对方压垮坐在身下,惨兮兮的哀叫,满脸都是血。
“亚父,亚父!求求你,别再打我亚父了,要钱我去拿,我去拿……”陆晓静吓坏了,这下真的是被吓哭了,他从来没有看到亚父被人打那么惨,想也不想就跟陆家伯伯求情。
村民各自看着,没人上前劝架。
这是两人的私事,除非真的打出人命了,他们才去拉开,而李云中,拳头握的死死的,第一次发现,他这个村长一点威严都没有。
“咳咳,陆家的,你起来,就算赔偿也不是这样的……”他好声劝着。
陆君心就快要回来了,等回家看到自家夫夫被欺负,他还没帮忙,就不是个事儿。
可别把两个孩子的婚事搅黄了。
“我呸!没看到是他先动手的,大家都是长眼睛的,村子你可别睁眼谁瞎话啊,尽是帮自己人,看到我个外人就说没良心的话,好了,晓静真是个好孩子,真乖,快去拿晶币吧……”
金玉大喊“晓静别给!”
“快去拿!不拿我继续揍,想坏我名声不给钱,想的倒是美,起码也得十个,不,三十个紫币!好来弥补我受伤的心灵。”
陆晓静一顿,看向陆家伯伯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议。
三十个紫币,这是敲诈啊。
“不要给!把我打死了也不要给!晓静,不要给这个贱人,不要给他,这个乌龟王八蛋……”
一直围观着,瞧着看戏的村民里有几人心思活跃了,彼此看了看对方,都看出了心动和贪念,这几人正是和姚金树一同去摆摊的,他们没有姚金树那么大脸来讨要说法,可看到还有钱拿,彼此把脸丢到一边,纷纷站出来“晓静,还有我们的啊,你亚父也找了我们,唆使我们去,把我们的名声也搞臭了,不给点赔偿说不过去……”
陆晓静“……”
他就知道,这些乡下的农民,没素质,没文化,都是一群刁民,欺善怕恶的小人,等他跟云海哥结婚就再也不在这种地方呆了。
糟心透了。
“你们!你们,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我,我就算死也不会给你们的!”金玉彻底陷入疯狂了,眼睛涨红,眼珠子都是血,瞪着几人凶狠的模样十分吓人。
这几人就是来捡便宜的,胆子没姚金树大,被瞪的有些不自然,往后一退,就看到被压在身下的金玉哇的吐了一口鲜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亚父!亚父!你快点让开,我亚父怎么了?”陆晓静趴在地上,摇晃着金玉的胳膊,陆家伯伯去探了探对方的鼻子,还有气,满不在乎的道“没死,气晕了而已,快去拿钱,晓静给我一人就行啊,其他的你不用在意啊。”那几人,叫他们来不来,嫌丢人,分钱倒是快,他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金玉还是被关押在祠堂三个月,这段时间除了陆晓静可以探望,其他人都不可以去,其实村民也不想去,就那个德行,沾了身一身腥。
而陆家伯伯得了三十个紫币,其余几人什么也没有捞到。
这样的结果,大家虽然还是有那么点不舒服,总体上还满意,特别是陆博源那些话,每日省吃俭用还钱,可说到了好几个人的心坎里去了。
可不是,才借钱没几天,陆家小哥儿就换了几家的钱,每次还带了吃食,在李云中判决的时候,还给说了几句:必须给判三个月!
陆晓静眼泪含着泪,看着父亚被拖进祠堂,关进只有可以送饭的小窗户的小黑屋,跑回家飞快的书写家信给远在魔都的陆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