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4816号房内,薄靳闻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腰间围了一条大毛巾,他擦着头发走进了卧室。
那里,严徇已经躺平等着他了。
锐利的深眸淡淡扫了一眼正大大咧咧躺在他床上补眠的某人,薄靳闻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声色冷沉道:“我要你带的东西呢。”
很霸道的语气,好似他拿不出手就要他负责一样。
懒懒地翻了个身,严徇闭着眼睛,伸手摸索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块玉石,一拿到手就直接丢给了薄靳闻。
包裹着黑色袋子的玉石在半空中抛出了一条优美的抛物线,而后稳稳落在了薄靳闻的手上。
将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乍一看到那块只有手心般大小的紫色翡翠,薄靳闻的脸色黑了黑,拎着那块翡翠瞪了他一眼,道:“不要告诉我你忙活了一个晚上就只拿到这么一块小东西。”
“大哥,你讲讲人情好不好?我在A国出任务呢,您老就一大清早地非要把我叫回来,我时差都还没倒过来呢,就去给你姐姐挑玉石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块,还要被你挑三拣四地,你说我容易吗我?”
从床上猛地蹦跶起来,严徇一扫冷峻的神色,蜷缩在床头一角,朝薄靳闻撇了撇嘴,模样好不委屈。
语罢,还一脸的泫然欲泣。
被严徇给恶心到了,薄靳闻没好气地将东西仍还给了他,道:“姐姐喜欢A国的玉石雕刻师柏来妮,你把这块还未成型的玉石拿去给她雕刻,最好赶在我姐生辰前雕刻好带回来。”
认命地接过,严徇在心里叹气。
在薄靳闻手上,他就是个跑腿的娃。
“对了,我好像听你姐姐说过,你最近……似乎……在拍拖?”不怀好意地眯了眯眸,严徇收好了那块玉石,朝薄靳闻那厮睇过去意味深长的一眼。
“多日不见,你越发像狗仔的方向发展了。”擦了擦尚在滴水的头发,薄靳闻眉眼不抬,满面的从容淡定。
“别这么说嘛,我还不是在关心你?我很好奇啊,到底是哪家的小姑娘给你看上了?怎么样,强了没有?打算几时结婚啊?我有没有机会当孩子的干爹啊?”搓搓手,严徇笑得满面的猥琐。
与他先前在赌石大厅的时候,完全就是两个样子!
闻言,薄靳闻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这个不作就不会死的混球……
白了他一眼,薄靳闻没好气道:“没什么事的话就趁早滚蛋,别在我面前碍眼。”
“哈哈。”严徇笑笑,收起了那副玩笑的嘴脸,顿了顿,神情有些严肃地道:“毒枭最近都没什么动静了,你接下来的那批军火,打算怎么走?”
略略思索了一会儿,薄靳闻才幽幽道:“反正都是从他那里缴纳来的,你要是有空,就帮我跟着宫魅一起,把军火全部拿去郊外销毁了吧。”
“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严徇倒是没有意见。
毒枭是A国最大的贩毒集团首领,每年从他手上流动出去的毒品无可估量,而且他还成立了一个基地组织,专干走私军火的勾当,具体的基地地点在哪里他们目前还无法查到,但他们派有眼线跟在毒枭身边。
目前虽然毒枭失踪,他们跟那些眼线也失去了联系,但不打紧,他是个做大事的人,不可能躲躲藏藏那么久的。
眼下他走私的第二批军火被他们截下,他对买主无法交代,估计是躲起来暂且避避风头了,等新的军火到了,他还会露面继续找新的买主进行交易的。
到那时候,龙门阁再出动,不怕不能将他拿下!
虽然龙门阁一般出现的时候,都会遭到向佑臣的阻拦,但并不影响他们的计划。
只是苦了薄靳闻这个做主子的,老是要被向佑臣派出的爪牙追杀,有好几次都险些命丧他手。
说到向佑臣跟薄靳闻的矛盾,严徇有些叹息。
当年向佑臣的母亲刘玉娴一念之差,也参与了毒枭的贩卖军火勾当,被当时还尚且年轻的薄靳闻查出来后,便将她交到了警察局。
只是他忘了,当一个奸细的身份被曝光,就意味着她已经没有活路可走了!
当时,薄靳闻只是把刘玉娴交到了警察手中,还没能将她的真正身份与犯罪经过告知警察的时候,刘玉娴就已经在警局的牢房里被人枪杀了!
虽然后面抢救了过来,但却成了植物人,到至今都还躺在某家医院里,尚未苏醒过来!
那时候,毒枭派人给了薄靳闻一封信件,若他抖出刘玉娴的身份,就要刘玉娴的命。
于此,他便选择了保密。
而向佑臣却是不知,一度认为是他走私了军火,连累了自己无辜的母亲,才会对他如此深恶痛绝的。
多年来,一直都在跟薄靳闻做对,每次下手,都是狠无再狠!
几次三番地,险些就要了薄靳闻的命!
但薄靳闻这人嘴硬心软,面上总是那副冷漠无情的样子,从未对当年的事情做出任何的解释,也难怪会让向佑臣如此痛恨他了。
“我交代的,你都清楚了?”沉默了半晌,但见严徇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薄靳闻微微挑眉道。
看他的表情,这是要赶他走的节奏?
“人家今晚留下来陪你,我可以给你暖床的。来,快点过来躺下吧,我们今晚好好聊一聊。”身子一个倾斜就软软躺倒在床榻上,单手撑着脑袋,严徇凤眼微睐,轻轻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子,红润的嘴唇努了努,一记媚眼就朝薄靳闻睇了过去。
身形猛地一抖,薄靳闻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这个双性的闷骚男,都这么多年了还依然不改那副变态的本性!
“在我还没有打算对你动粗之前,你最好自觉点从这间房子里给我滚出去。”揉了揉隐隐有些暴跳的神经,薄靳闻浅浅落下一句,满是阴霾遍布的面上无甚表情。
“讨厌,人家不要走嘛,你又没有女人,又不怕被捉奸在床,这么着急赶人家走是要怎样啦?人家不依,不依,不依……”佯装害怕地屈起双腿缩了缩,严徇一副受虐的小媳妇样,一只手撑在床头,一只手颤巍巍地捂着嘴巴,样子妖娆妩媚极了,一双星眸微微泛起水光,好不可怜兮兮的。
语罢,还很作死地在大床上滚了几滚。
没眼再看下去了,薄靳闻黑着一张俊脸,捞起身边的一条毛巾后就招呼都不打一声,径直走向了房门。
咔擦一声,房门开了。
然后,他走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严徇无声地笑笑。
这样就受不了啦?
“小闻闻,你要去哪里呀?人家还在等着你呢?还有,你大半夜地穿成那个样子,是要去哪里呀?小心被别人当成猥琐的色大叔给抓起来哦~!”对着虚空招了招手,严徇唇边的笑意不减,媚着声色对着空气各种娇嗔。
‘哦’之一字,拖长了好几个尾音,震得站在房门外的薄靳闻又是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严徇这厮,节操什么的已经掉光光了!
不跟脑子有病的人为伍,漆黑的眸光一凛,那双深沉得犹如万丈深渊的眼睛微微泛起一缕黠光,薄靳闻唇角微动,缓缓绽开一抹若有似无的倾城笑意。
如果他刚刚没有感觉错的,他好像……是被什么小妖精给偷窥了吧?
嗯,想必如今正在回味?
对自己的身材极具自信的某人如此想着,唇边的笑意便是更甚了。
长腿一迈,竟是循着某个方向,缓缓走了过去。
他想,他也许已经猜到了,这只磨人的小妖精是谁了。
**
那边,郁敏秀正捂着滚烫的脸颊尴尬到不能自主。
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啊!
她居然……居然把薄靳闻那个变态给从头到尾看光光了!
那健硕而英挺的,火辣辣的身材,让她差点就要各种喷鼻血啊喷鼻血了!
惨了惨了惨了……
居然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以后要是再见到他,她应该如何自处啊?
抱着脑袋,郁敏秀只觉脑子都搅成了一团浆糊,心下乱糟糟一片。
“敏敏,我看你脸色不太对啊?是不是练气过度,太累了呀?”仰着萌萌的小脑袋瓜,小哇满面的担忧之色,嘴角微微一撇,便体贴地说道:“你今天打坐练气得也够久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上一觉的话,就没事了。”
“唔,那好吧。”思索再三,郁敏秀也觉得她应该先回去好好睡上一觉,然后把不该存留在脑子里的东西通通都给连根剃除!
没有在空间里逗留太久,郁敏秀很快就晕晕乎乎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大抵是刚经历过灵气洗髓,精神有些受累了吧,想着这是自己的房间,自己也已经上锁了,应该不会有人能够潜进来,也就没有去开灯,伸了个懒腰后,就直接往那张舒适的大床上一躺。
砰——
大床上猛地传来了一声闷哼。
咦,这床……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啊?
软软的,温温的,肉肉的……
难道是这酒店,新推出的什么高级床垫?
还是其他什么另类服务?
入住这间房之前,张建耀就告诉过她,这家酒店服务很周全的,时常会带给顾客一些‘不一样’的惊喜活动,让她有些心理准备,莫要被吓到了。
起初她还不信的,但现在……
莫非,是‘惊喜’上门了?
狐疑地探出手去一阵摸索,郁敏秀当下只觉脑子晕晕乎乎的,虽然已经进阶达到了炼气期,但是被薄靳闻那个妖孽的身材那么一吓……
她已经超级不淡定了,哪里还知道什么东南西北呢!
“你可是已经摸够了?”
身底下,猛地传来一道夹杂着隐忍的闷哼声。
被那道突如其来的声音陡然一吓,郁敏秀的脑子顿时猛地一抽,一下就弹床而起,方才要摸索着去打开床头柜的水晶灯,却是被身上那只异物给拉扯着跌了回去!
唔——
闷哼一声,郁敏秀重重地磕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触手,是一片火热的胸膛,与坚实的肌理。
妈妈咪呀,她的房间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男人呀?
她居然都没发现?
难道真的是被薄靳闻的躶体给喷得晕头转向了吗?
“别乱动。”咬着牙关,身下那人语气沉沉地落下了一句。
那变了音色的话语,有些扭曲。
他的鼻息有些粗重,有些急促,浑身滚烫得不像话,像是生病了一般!
闻言,正在挣扎着起身的郁敏秀忽地不动了。
这个声音,怎么听着……怎么那么像某个人呢?
但是,不应该啊,他不是在他的帝王大厦待得好好的吗?
怎么会来这种五星不到的酒店呢?
眉头陡然凝起,她忽地感觉到,眼前之人,他的身子滚烫得越来越厉害。
以为这是酒店的什么恶趣味,郁敏秀手中一个翻转,就取了几根银针,准备给他扎上几针。
银针邃冷,在黑暗中散发着一抹冷戾的光华。
“又想谋杀亲夫吗?”戏谑的话语带起胸膛一阵微微的起伏,薄靳闻只淡淡一笑,便一个翻身将郁敏秀给放在了身边,让她轻轻躺下,自己则是将她手上的银针给扔掉,然后将她的手给握在自己的掌心。
王者一般,他眉眼含笑地睇着她。
一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股让她再熟悉不过的痞子气度了。
到了这会儿,郁敏秀才恍然回过神来,此时此刻,这个正霸道地欺负着她的臭男人,不是薄靳闻那厮还能是谁?
“薄靳闻,你流氓!”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骂人的话语来,郁敏秀的面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特别是,被他紧紧握着手,怎么都挣扎不开,他温热的呼吸又近在耳畔,让他的心口仿若被好几只猫给狠狠抓过一般,堵塞得她几乎就要抓狂。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还需要强调?”好笑地睨她一眼,薄靳闻的唇角邪肆一扬。
虽然在黑暗中她面上的神色他看得不真切,但是从她的反应上来看……
嗯,不是什么坏事。
好歹已经进入了炼气期,身体的筋脉又被彻底地洗练过,此时的郁敏秀力劲还是有的,一个灵巧的挣扎就踢了他一脚,差点将他给踢下床去。
但见他顽固地就是赖在床上不下去,郁敏秀心一横,屈了膝盖,就要再给他一脚。
识破了她的意图,薄靳闻只微不可觉地哼声淡笑,长腿一伸就轻而易举地逮住了她屈起的膝盖,身子往前一个倾斜便让她稳稳地躺着,再也动弹不得。
薄靳闻轻声笑笑,一手拉过她的双手并拢到一起,再牢牢扣住她双手的手腕,另一只手落在她的腰间,将她紧紧地贴向自己,任她再如何挣扎,都无法脱离他霸道的掌控!
“放手!”双瞳陡然一缩,郁敏秀感受到了一股迎面而来的,危险的浓郁气息,顿时就惊得有些无措起来。
奈何自己的行动又被他给牵制住,根本不得动弹,这样靠得贴近的距离让她很是百爪挠心,顿觉不妙!
掌心轻轻落在她的腰间,带起一股微酥的感觉。
那一瞬间,两具身体都微妙地紧张起来。
郁敏秀脑子空空的,有种短暂地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的错觉,感觉到自己的大脑神经再敏感不过了,全身的肌肉也绷得僵硬。
也能感觉到那股喷薄在脸上,脖颈间的温热气息,这气息切实地告诉她,眼前的男人,他是那么清晰地存在……
渐渐地,吞吐而来的气息渐渐变得粗重,带起一股灼热的发烫。
一抹异样的感觉,触电般在她的心里流淌而过,让她的大脑神经猛地抽起来。
“喂,薄靳闻,你……你别乱来啊!”眸色一凝,郁敏秀浑身一怔,一抬头便对上了黑暗中一双深若寒潭的幽眸。
那眸里的光华,邃亮而灼人,带着一股足以让一切都燃烧殆尽的火热!
两人离得极近,近到她几乎都要贴着他的脸颊了。
好在是黑夜,薄靳闻的眼力不若她的好,看不到她白皙无暇的脸上已经是一片醉人醉己的酡红,迷蒙的黑眸更是染上了一层细碎的波光潋滟。
房内,微妙的气息渐渐弥漫,升温……
“你,你快点给我下去!”一个挣扎,却发现他扣住自己手腕的力劲大了些,这样一个微弱的细节让她脑海里的警铃大作,双手很快就挣脱了他的禁锢,放到了他的胸前,想要去将他给推开。
“别动!”薄靳闻从鼻腔里微微哼了一声,粗哑而压抑的声音,带着几丝哼哼,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病痛的折磨。
闻言,郁敏秀顿时就不敢再动个分毫,这个人太过危险,她反抗不了啊!
“我,我警告你啊薄靳闻……你,你最好快点放开我!不然,不然你真对我做了什么,我一定……唔……”身子哆嗦着,郁敏秀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只是她的话还尚未说完呢,就已经被他的薄唇给堵上了。
在黑暗中,薄靳闻只能够看到她星眸里的璨亮,感受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栗,渐渐失去反抗力,一抹异样的神采划过他的眼底,英俊的面上满是邪魅的神色。
只一瞬间,他的理智就已经被征服了。
头颅一低,便已经无比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唇,缓缓覆上,慢慢辗转。
于此,郁敏秀再顾不上什么了,一双手猛地攀到了他肩胛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去推开他。
但奈何,她居然渐渐地失去了想要去将他推开的心理……
反而,有些惯上了他的亲吻,不再抗拒。
她虽不再反抗,但却是牙关紧闭,让他好生无奈。
眸光微睐,他终是缓缓松开了她。
“薄靳……唔……”就在他松开自己的空挡,郁敏秀方要出声训斥他,却是再度被他低下了头颅,吻住了自己。
牙关被撬开……
顿时,昏天暗地。
疯了,疯了,要疯了!
郁敏秀的脑子此时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他的手,不再放在她的腰间,缓缓游离。
像是被电流触到了一般,浑身陡然一怵,郁敏秀赶紧伸手去阻止,但她的浴袍还是被扯落了一块,露出了肩膀。
房内,冷气开得足。
那股游离在空气中,突如其来的冷气猛地喷薄到了她露在外头的肌肤,惊得她的大脑猛地就清明了起来。
要死了,她沐浴完后就直接穿了浴袍,虽然里头穿了衣物,但是浴袍是绑带式的,只要被人轻轻一扯便会缓缓掉落下来!
眼下,他的手却还在游离。
而且,他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清香气息,像是刚沐浴完不久的样子。
莫非,他也住在这间酒店里?
他是刚沐浴完,只围了一条浴巾就来找她了?
思及此,郁敏秀只觉脑子有一瞬间的当机。
擦!
这个猥琐的登徒子!
是打算要将她吃干抹尽的节奏吗?
------题外话------
这一章改了很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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