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儿太邪门儿了,脸丢的太大了。所以,就算脸皮奇厚,一向口灿莲花,能将黑的说成白的的雷大市长,面对看了闹剧的同僚,也一时无语。
还好,虽然几位同僚、政敌,对雷大市长如今的惨样幸灾乐祸。但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就算背后下黑手、捅刀子,表面上也要维持一团和气。所以,这个高端的探视团假惺惺的安慰了雷大市长一番后,也不多呆,告辞离去。
当一众同僚离开,一众医生也因为检查无果,祭出‘住院观察’的‘常用辞令’而被自己狼狈斥退后,灰头土脸的雷大市长靠坐在自己的病床上,一脸茫然。
虽然之前被饥饿感所控制,发了疯似的吃东西、咬东西,但事实上雷大市长在那段时间里,是完全清醒的,只不过那种让人欲仙欲死的‘饥饿感’完全摧毁了他的理智而已。甚至仔细回想起来,自己在发疯时的每一分每一秒的感觉,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咆哮,都历历在目,一清二楚。
就像是瘾君子的毒.瘾犯了时一样,明明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但是就是压制不住自己的渴.望。做出违背理智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那两个小时让他记忆犹新,所以他才会对那段记忆恐惧的无法言表,那种完全摧毁理智的‘饥饿感’简直就像是徘徊在地狱。而且更让他感觉到恐惧的是,他有种预感,今天发生过的事儿,并没有过去。这种极致的饥饿感。恐怕很快就会再次来袭!
想到这里,想到以后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出现的恐怖饥饿感,想到这种饥饿感还不知道要折磨自己多久,要折磨自己多少次,一生中见惯大风大浪的雷强。就觉着毛骨悚然。
相对于那段恐惧的记忆,相对于那种令人绝望的饥饿感,如今正绑在隔壁病房病床上,大喊叫的‘我要男人’、‘快给我’的那个女人给自己丢的脸,自己之前在酒会上丢的脸,以及自己同僚们在背后可能的讥笑。似乎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怎么办?怎么办?”
雷强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在床上翻来滚去,他的心已经彻底的乱了,乱的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满脑子只剩下浓浓的恐惧和凌乱的不可整理的思绪。
这就像是一个死循环,越想雷强就越怕,越怕雷强就会越想。
就在雷强的凌乱中。在隔壁董秀芳声嘶力竭的叫春生中,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二十点、二十一点、二十二点……
当时间来到凌晨一点中,隔壁的董秀娟终于熬过了四个小时的煎熬,叫春声戛然而止的时候。那熟悉的、恐怖的饥饿感,再次袭击了仍然没有从恐惧中脱离出来的雷强,于是雷强又开始发疯了。
子时过后就是丑时,又一个土属性的时辰到来了,又一个胃气旺盛的时辰到来了。
还好。今天因为雷大市长及其夫人的诡异表现,因为两人的特殊身份,特护病房这边不但几位院长、副院长留下来了。而且还留下了几倍于往常的医生、护士,还准备好了男女保安若干,随时应对突发事件。
所以,雷强刚刚开始不顾胃出血后的虚弱,疯狂的扫荡自己同僚探视时送来的一系列营养品、水果的时候,就被时刻关注着的护士发现。然后紧接着几个膀大腰圆的保安冲了进来,躲闪着雷大市长的疯狂乱咬。再次将雷强绑在了床上。
于是,你方唱罢我登场。那边董秀娟的叫春刚刚停止,这边雷大市长的嘶吼就粉墨登场。继续闹腾,只是换了一个房间。
时间继续不紧不慢的走着。
当时间来到凌晨三点,雷强又折腾了两个小时,终于捱过了如同地狱般的饥饿后,已经休息了两个小时,恢复了一点体力的董秀娟,穿着一套病号服,来到了雷强的病房。
就如雷强打心里恐惧如今正在承受着的饥饿感一样,董秀娟同样恐惧之前折磨了自己整整四个小时的欲.望勃发。就如雷强因为恐惧和不知已经完全乱了心思一样,董秀娟也同样已经六神无主。
而且,从自己丈夫的身上,董秀娟也有了不好的预感,也许之前自己曾经有过四个小时的那种完全疯了的状态,还会再次降临。丢丑她已经不太在乎了,但是那种失心疯般的欲.望勃发,实在是让她不寒而栗。
所以,董秀娟一俟雷强恢复神智,就急忙跑过来。她需要一个能够明白她感受,能够帮助到她的人做依靠,她希望两个人能够合计出一个主意来!
在董秀娟看来,雷强显然就是能够明白自己感受的人。虽然一个煎熬的是饥饿,一个煎熬的是欲.望,但到极致的时候,想必应该是差不多的,都是欲仙欲死。
“老雷,你好点了么?”
几个小时内,已经被那种可怕的饥饿感袭击两次的雷强,再看董秀娟时,已经没有了之前见董秀娟在众多人面前脱光衣服、发春时的愤怒。甚至没有了感情破裂后,与董秀娟相对时的冷漠。反而多了些同病相怜的亲切。
所以,面对董秀娟的问候,雷强虽然因为再次两个小时的挣扎,已经精疲力尽,但还是勉强振作起精神道:
“还好,总算是又挺过来了!”
面对雷强无力、心有余悸的样子,董秀娟想到了刚刚结束四小时煎熬后的自己。感同身受的难过。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顿了一下,才目光空洞着,干巴巴的附和道:
“哦,还好,还好,挺过来了!”
“好?呵呵……好?哪儿好?”
雷强的声音有些凄厉,表情有些狰狞的反问了一句后,也不等董秀娟回答,就继续道:
“挺过来一次,只不过是等着下次再来罢了!这一次隔了四个小时,谁知道下一次还会多久?”
雷强的怒声,让董秀娟再次无语。想到雷强的疯狂的饥饿会再来,自己恐怕也逃不掉,更是心下惶恐战栗的不能自己。
两人相对沉默了好半晌,雷强才再次脸上带着希冀的开口问道:
“你之前有问医生么?医生怎么说?有没有什么进展?”
董秀娟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
“李院长说,怀疑咱俩应该是感染了某种神经性病毒。只不过因为病毒伤害到脑部神经的不同,所以表现出不同的症状罢了。至于治疗方法……”
董秀娟说到这儿,摇了摇头,继续道:
“他说还要继续观察!”
雷强的心,在听到董秀娟的话后,瞬间沉向谷底。
还要再观察?雷强对于那种痛苦已经恐惧的近乎绝望,甚至他怀疑,如果再有这么一次自己能不能挺过来。就算挺过来,自己会不会因为恐惧下一次,而自寻短见。
又是一阵沉默后,董秀娟才终于露出这次过来的真正目的:
“老雷,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咱俩这样,这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怪病,就算是让出院,敢么?只能暂时留在这里,让人家当条狗似的绑在这里了。明天我让人查一下京都或是国外有没有更好的这方面专家。到时候走一步看一部吧!
能治好最好,治不好就挺着,能挺过去就扛着,扛不住就死。”
雷强的声音中,泛出无限的凄凉和落寞。
当年为了一路晋升,为了屁股下的椅子和头顶的帽子,构陷政敌、污蔑对手、行贿上级、搭建人脉、夸大政绩、杀人灭口、收买记者、装腔作势、无中生有……能够想出无处妙计的雷强,面对如今的状况,却无计可施。
当年为了公司发展,能够灵活使用以权压人、以势压人、强占公用、雇佣流氓、收买官员、恐吓威胁……各种手段,俨然一个商场铁娘子的董秀娟,现在也六神无主了。
在恐怖的巫门咒术面前,在这种诡异的怪病袭击下,什么高官、什么巨贾,都是凡人,比丧家犬也好不了多少。
所以,曾经风光无限,曾经在官场、商场呼风唤雨的两人,如今也只能坐在病房中茫然对视着,不知如何是好。
就当夫妻二人心中盛满了惶恐,茫然相对的时候,病房门被敲响了。然后,整晚始终兢兢业业的守在门外的市长大秘探进头来,一脸小心翼翼的表情道:
“市长,小军出事儿了!”
听到秘书的话,雷强和董秀娟不约而同的心里咯噔一下。
这些年来,对两人来说,除了官帽子、商场的利润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儿子了。
就因为这份溺爱,虽然儿子从小到大没少闯祸,打人、伤人、强.奸、勒索……各种祸惹了一大堆,但是无论多麻烦、多大的事儿,夫妻两人都会竭尽全力去帮着擦屁股。
事情过后,顶多也就是训斥两句,连重话都不会多说一句,更别说动手打了。
如果要是往常夫妻两人听到自己秘书这么说,顶多也就惊一下,就像往常一样,不紧不慢的问清楚,然后帮忙摆平就是。
但是,今天,因为夫妻二人接连发疯,已经有些杯弓蛇影。所以,在听到秘书话后第一时间,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儿子该不会像我们一样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