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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恐怖灵异 > 我给女鬼堕胎 > 第二十四章 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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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尤日复一日,足足三个月,没有人来苗寨。

但珍尤相信丈夫不会背叛自己,不会忘记自己和孩子,从此一个人带着三个儿子一起艰苦的生活。

时间一年年过去,珍尤老了,病了,但丈夫还是没有回来,珍尤想要继续等丈夫,却发现自己已经时日不多。

九年前,一位黑衣人来到苗寨,见到珍尤,给了珍尤一个续命之法,也就是拿子孙的命来换三年寿命。

珍尤在亲情与感情之间,丈夫与孩子之间挣扎许久,最终选择了丈夫,按照黑衣人的说法做了。

谁能想到,那一晚,写上大儿子生辰八字时,珍尤是何等的心痛。

但一切都不能阻止珍尤思夫的决心,因此也就做了第一次傻事。

可恨,三年过去,丈夫没回来,珍尤借的三年寿命也到头。

俗话说,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

珍尤又一次做出傻事,害死二儿子,隔了三年,又一次做傻事,将孙子害死。

如今,家中只剩三儿子一名男丁,珍尤不敢再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彻底断送丈夫的骨肉血脉。

听完这个故事,慕殊心中并不好过,珍尤对丈夫的爱,并不亚于自己对梦清雪的情。

如果杀掉三个亲人,能换回梦清雪,慕殊真的会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珍尤的经历,慕殊有些同情,但并不代表会彻底的理解。

毕竟血浓于水,虽然想要见丈夫一面无可厚非,但也不至于将两个儿子和一个孙子都害死。

珍尤口中的黑衣人,慕殊却想不通那人到底是何用意,为何要将这等邪法告诉珍尤。

询问之下,珍尤原来也并不了解那人,只是九年前的一次偶然,才使得两人进行了唯一的一次见面。

“小先生,老婆子知道自己罪恶深重,但还有一事恳请小先生务必答应。”珍尤已经泣不成声,很显然,在即将面对彻底的死亡时,人们总会快速的思考自己一生的事情,以及犯下的过错。

慕殊不知珍尤要让自己做什么,所以并不急着答应,先问清楚才是最好的。

珍尤明白慕殊在犹豫,痛苦的咳嗽两声,道:“小先生放心吧,老婆子不会再害人了。”

“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吧。”慕殊依然犹豫着,如果太过麻烦的事,慕殊一样不会答应。

听到慕殊有意听下去,珍尤感激了两句,道:“小先生神通广大,不知能不能…有没有办法让我和丈夫最后再见一面。”

闻言,慕殊转过头去,不与珍尤对视,显然是间接的拒绝。

“小先生,求您了!”思夫心切,年迈的老妪哭泣着,哽咽着。

慕殊心中一软,实在不忍心让她这样带着遗憾死去,当下把小伊叫进来,让小伊去准备一碗米,一根银制筷子,以及大量的蜡烛和清香,外加一只活着的公鸡和一些开坛用的道具。

“至于能不能成,我也没太多把握,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慕殊冷淡的对珍尤道。

慕殊肯出手帮忙,不管成不成,珍尤都已经从心底非常感激慕殊了,就算真的没法见丈夫最后一面,珍尤也只能认为是天意。

夜晚,当星星高挂上空,如黑布上的萤火虫,格外醒目。

小伊家里,珍尤的房间内,慕殊让小伊和小伊的父母都退下去,整间房内就只有慕殊与床上的珍尤。

所有的道具都摆在地上,慕殊首先将一根红绳系在自己和珍尤的右手腕上,然后将十余根白烛点燃,摆出一个圆形,慕殊则坐在其中。

紧接着,慕殊将准备好的公鸡一刀割破鸡脖,不顾公鸡的惨叫,鸡血瞬间喷出,慕殊赶紧将鸡血滴在盛有生米的碗内,生米被鸡血染红。

“开始吧!”慕殊对着珍尤说了一声,珍尤从枕边拿起一个铜钱,用松牙咬住。

慕殊将一张画有白虎吞兽的黄符贴在碗边,双手中指无名指弯曲,大拇指与食指按住碗边,快速的便换手法。

当手法结束,慕殊用右手食指插入碗中,直接插到碗底,从碗底取出一粒被鸡血染红的生米。

用食指指背在面前燃烧着的蜡烛火苗上一晃,食指上的那粒生米没有接触烛火,却忽然燃烧起来,被一点蓝色火苗所包裹。

四周寂静,房间内,只有一名披头散发的少年坐在蜡烛中间,床上躺着一名早已死去,但马上将会彻底死去的死人。

慕殊右手食指上,蓝色的火苗还在燃烧,慕殊用指背贴着碗边转了一圈,往上一掷,嘴一张,将带着火苗的生米吞入腹中。

略微蓝色的光芒从慕殊的嘴里滑落,停在丹田位置。

这种火苗其实没有温度,并不会灼伤人的皮肤和内脏。

慕殊吞下带着火苗的生米后,不敢怠慢,拿起银制筷子,敲击着摆放在地上的碗边,每敲一次,就要换一个位置再敲,口中还念着珍尤丈夫的生辰八字和召唤亡魂的口诀。

如果珍尤的丈夫已经去世,并且还未投胎,那么就有可能让其重返阳间,暂时借慕殊的身体,与珍尤再见一面。

这种巫术叫“问米”,一般来说,只有问米婆才会做,端公是很少做这种事的,但这并不代表端公不会此法。

实际上,这与民间的观落阴之法有些相似,只不过观落阴是以巫师作媒介,引活人的灵魂去地府,而问米则恰恰相反,同样是以巫师为媒介,但却是将地府的亡魂招回阳间。

而往往一些亡魂被招上来后,依附在问米婆或巫师身体里,有可能会侵食两者的魂魄,想要占据他们的身体,因此才需要一些特殊的东西。

慕殊先前吞下去的那粒带着蓝色火苗的生米,能短时间护住慕殊的魂魄,让亡魂无法残害慕殊的三魂七魄。

又或者亡魂不想离开慕殊的身体,慕殊就可以控制火苗,将亡魂强行驱赶出体。

当然,若是会扶乩术那就得另当别论,比如梦清雪便是想请就请,想送就送,属于典型的霸道主义。

想着扶乩,便想起梦清雪,慕殊赶紧摇头,此刻不能分神,不然腹中的火苗熄灭,就大事不妙了。

慕殊闭上眼,嘴唇不断张合,一遍遍的念着珍尤丈夫的生辰八字和口咒。

时间一点点过去,当午夜十二点一到,坐着的慕殊身体一震剧烈颤抖,当再次睁眼时,黑色的眼珠依旧没有变化,但奇怪的是,慕殊眼珠上方的眼白里,有一条细小的红色直线。

常人都知道,眼中的血丝,是不会呈直线的。

若是有人眼白里出现异状,有直线或者一些小色点,大家就得注意了。

黑色直线代表中降头,灰色直线是中符咒,黑色小点是中蛊,灰色小点则是中邪,而红色直线,则是鬼缠身或者鬼上身。

慕殊此时的眼白上,便是红色的直线。

慕殊的嘴唇慢慢张开,房间中没有产生任何声音,但床上的尤珍却突然泪如雨下,将口中的铜钱取下,道:“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

(对话过程省略三千字,无非就是一些家长里短和相思的话语)

三刻钟后,慕殊的头垂下,周围的蜡烛也忽然熄灭,慕殊腹中的蓝色火苗也已经消失,黑暗的房中清净极了。

再过一刻钟,慕殊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一下,随之慢慢抬起手掌,揉着额头,脑袋一阵眩晕。

“看来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慕殊站起身,走到床边,尤珍已经闭上双眼,早该停止的气息与心跳,此刻总算彻底的停止了。

但,那张苍老的脸庞,却带着安详的笑容。

慕殊将尤珍头下的枕头取出,让尤珍遗体平躺,然后用一块白布,盖在尤珍的脸上。

老人,最终还是得偿所愿,安心的去了。

第二日,一场丧事在苗寨中举办着,三天后,又请抬尸人将尤珍的棺椁搬进远方的一个山洞中。

这是苗族的洞葬,六十年一次,六十年内死去的人,都将棺椁抬进山洞中,直到六十年时间到,方才烧一次。

小伊失去奶奶,终日闷闷不乐,慕殊带着她去苗寨外游玩一番,方才令其稍微好转一点。

而慕殊,也没有将尤珍红布借命的事告诉小伊父母,毕竟尤珍的做法太残忍,慕殊并不想将世界黑暗的一面,让淳朴的苗人知道。

在尤珍棺椁抬进山洞不久,慕殊在苗寨中的一棵柳木树旁,抚摸着被利器砍掉一截的柳木树,在柳木树东南位置十三寸的泥土下,挖出柳木盒,取出三块写有三人生辰八字的红布,慕殊当场用火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