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脉动的声音,就好像是心脏在跳动着,还是在整个结界中跳中。那个属于我却不是我的声音再次在我的脑海中传来:“吃了它!”
艹!鬼匕首里的元神是饿死鬼投胎,什么都吃,绝对的!
我知道它说吃了它是什么意思,就是让我在大嫂的肚皮上扎一刀,让它接触到那鬼气,它就能吸收它的能量了。不过那样的话,大嫂会受伤,甚至很可能会出人命的。
我厉声说道:“凭什么听你的!我才是你的主人,你应该听我的!”
陶静不知道我这句话是跟谁说的,看着我,有点迷茫的样子。我没有跟她解释,这个时候,解释也说不清楚。
几分钟之后,大嫂的惨叫声已经变得有气无力了。这要是不快点解决的话,她就是痛也要被痛死了。而且现在再来看她的肚皮,就已经不是刚才那肥肉的感觉了,肉眼就能看到肚皮下好像有着什么在冲撞着肚皮,让肚皮一鼓一鼓的,甚至都已经变形了。
艾草的烟气开始不正常的漂移着,不是那种在空气中的升腾,而是带着力道在冲撞着八面的黑布。只是黑布上的符咒让它没有办法冲出这个结界。
时机到了!我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开始转动石磨。小小的石磨,因为没有任何润滑的东西,每推动一厘米都很吃力。我几乎是咬着牙一点点的推动。那在四周冲撞着的黑气越来越激烈。黑布剧烈摇晃着,我的心也揪了起来,就怕这八面的结界真被它冲开了。那我也只有伤二楼,用道幡来处理了。真到那地步的话,我师父的道幡说不定就要废了。
我加快了推动石磨的速度。要做到这一点,我必须咬紧牙,下了死力气去推。陶静也焦急的看着我。但是现在她要压在大嫂,不能过来帮忙。
一分钟过去了,那石磨还是那么紧。这种石磨,在使用之前都会倒水来推几圈,让石磨不是那么干涉。但是现在我不能加水,只能这么干推着。
两分钟过去了,八面的黑布,有一边已经出现了松动。我们用绳子绑好的角,已经松开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着,从一数到二十,要是不行,我就冲上楼拿道幡。今晚上我就跟它死扛了。
我对自己说的话,被鬼匕首感应到了。我能感应到它,它同样能感应到我。它哈哈笑着,模仿着我那种夸张笑声:“怕什么,一刀子下去,一切就解决了。你可以轻易做到。”
“哼!”我没有理会它,权当听不到。
手里推动石磨的力道又加了一些,只是我的臂力已经达到极限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加快速度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我在心中数数,“十五,十六,难道真要冲上楼去?十七,十八,妈的!十九。。。”我数数停住了。因为我看到了那空中四周乱窜着的黑气开始被搅入了我的石磨中。石磨的推动越来越容易,那些黑气从入口被搅入,渐渐的有着黑色的水,从出口滴出来。
我眼疾手快的,把一只玻璃瓶子放在了出口那。玻璃瓶子虽然小但是瓶口还是挺大的,而且这黑水就是一滴滴滴下来的,也能接得住。
我越推越快,渐渐的八面黑布安静了下来,也能看清楚那些黑气的路径。它们从床下艾草的烟气那经过大嫂的腹部,腹部冒出黑气,那黑气扭曲搅动着,进入石磨中,经过石磨成为黑水慢慢滴下来。
这个画面让陶静也看惊得嘴都合不上了。大嫂渐渐安静了下来,她的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感觉。但是她也看到了那些从她肚子里出来的黑气。她一头的汗,汗水都湿透了她的头发。
就在这时,陶静低声说道:“大姐下面出血了。”
“恩。”我应着,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快点推磨,早点结束,好把大嫂尽快送到医院里去了。
慢慢的,那些进入石磨的黑气中出现了不一样的成像。有的像被拉长的手臂,有得像腿,有的像头发,还有的像内脏。还有一只手,用手指紧紧扣在石磨的边缘上,不甘心被磨成黑水。那只手的力道跟我抗衡着,让我挪不动石磨。
“滴答”,这个结界中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水滴下来的声音,却不是我这边石磨里出来的黑水声,而是那边小床那传来的声音。我抬头看去,在床下,血滴滴在了燃烧的艾草上。大嫂的出血比我想像的要严重,现在铺着的是黑色的布,如果是白色的话,估计现在已经是一大片的血迹了。
陶静松开了控制着大嫂的手,在她身旁轻声叫道:“大姐?大姐?”
大嫂睁开眼睛,有种很虚弱的样子。她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陶静急着叫道:“宝!大姐必须马上送医院!这个出血量会死人的!”
我也急了,我不能跟这个鬼手在这里僵持着。我空出一只手来,拔出了匕首,就说道:“跟我杠,不放手,我就一个个指头给你剁下来!”
我也不是什么手软的人。大活人的指头我都剁过,何况现在是一只已经被搅了手臂进石磨里,只剩下五个指头扣着石磨边缘的黑气鬼手呢?
我的匕首直接剁下去,没有一点的迟疑。就那么一下,那黑气被分开了,匕首快速吸收着被剁下来的几个指头,可是我另一只手也快速转动石磨,那手大部分还是被石磨搅成了黑水。
黑气已经到了尽头,最后卡在入口的是一团黑气形状的人头。那是一个变形的,被拉长的人头,看着有点像几个月的胎儿的头。五官还没有长开,但是它已经能睁开眼睛了。它的眼睛恶毒地看着我。不会说话,但是它的眼神已经告诉我,它不会放过我的。
那颗脑袋,完全卡在了石磨的入口,而陶静那边也看明白了,知道大姐这已经没事了,就等着送医院。她帮大姐整理好衣服,掏出手机,就急着说道:“宝,没有信号,我不能打电话叫救护车。大姐这真撑不住了。她都已经昏迷了,叫不醒了。”
我再次抽出了匕首,对着那双看着我的恶毒眼睛说道:“怎么个死法你决定。”我话已经这么说了,但是我根本就没有给它回答的机会,匕首就对着它那卡主的脑袋的百会穴,就扎了下去。鬼匕首强大的气息,只用一秒钟就把那卡住的脑袋给化解了。我没有让鬼匕首完全吸食掉那鬼脑袋,而是直接推动石磨,让已经被打散成浆糊,但是还是勉强能看出被剁成糊糊状的嘴唇,耳朵,眼睛珠子的黑色,搅进了石磨中。
在我心中,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来了:“很强的能量,你错过了。”
“我一样很强大,不需要运用这些能量!”我回答着它。
石磨飞快转动着,最后的黑水也滴了下来。我松开了石磨的把手,才发现自己的双手都在颤抖着,那完全就是脱力的不自主的颤抖。我就是用这样颤抖着的手,把之前就准备好的木塞把玻璃瓶塞好,在递上红腊,刷上鸡血朱砂,贴上封印符。
我很努力的让自己的双手不要抖动,要不黑水撒出来就前功尽弃了。终于做完了这些。我对陶静说道:“你推开黑布,然后去开门,这个结界就破掉了。就能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陶静点点头,把大嫂放开,直接推倒了那些黑布,打开门,站在门口给医院打电话,说是有人小产大出血。
而我就坐在地上,把那小玻璃瓶放在了石磨上,有种脱力地朝后倒去。我的背靠在了黑布上。那黑布固定得也不是很好,禁不住我全身的力道靠过去。只听着“撕拉”一声,黑布就掉下来,把我整个人盖住了。
我的手已经累得抽筋,痛得我咬着牙,手臂异样扭曲着,根本就拉不开盖在我身上的那些黑布。
陶静挂了电话,一边走进来一边说道:“不能让医生进来接人看到这情景。我要收拾好。”她应该是看到了我的异样,蹲在我身旁,拉开了盖在我身上的黑布:“宝,你怎么样?你没事吧?”她眼中的焦急和担忧都是那么真切,我已经坐不起来了,但是我知道,我没事,就是累的。别小看推磨这点事。尽在在准备这场手术的时候,我们就搬了很多东西。本来就已经很累了,还在这里推磨。推不惯石磨的人,根本就不能承受这样的劳动量。而且我刚才可是下了死力气去推磨的,还是跟那鬼死扛着去推的,现在真的有种虚脱的感觉。特别是已经累到抽筋的双手。
“我没事,你去照顾大嫂吧。我。。。我就休息会就好。”
“宝,我送你去医院。”
“没事,去照顾大嫂。”
“我把你们两都送去医院!”
“别这么不理智了,我困得要死了,我就像,就像这么躺会。你先送她去医院,我,我自己去沙发上躺会。”我用手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却根本就使不出一点力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