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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县尊,俺们也来辞行……”
在刘老头他们正在愤慨的向朱平安辞行的时候,又来了两个新近入职的差役,他们都是抗倭有功的青壮,同样来向朱平安辞行。
“县尊,连目不识丁的差役都耻于与为伍,不觉得羞愧吗?”
刘老头等人哼了一声,用斜眼扫了朱平安一眼,言语既愤慨又讽刺。
朱平安苦笑着揉了揉脑门,自从靖南连阴雨开始,这一个月以来,朱平安每日都是早出晚归、加班熬夜,还没好好休息过一天呢,现在乏累的厉害。
“嗯,这是我的过错,是我急于求成了,政令出台前未能提前征求众人意见,让大家产生了误解。这样吧,请县衙内所有胥吏、差役在大堂集合,我统一为大家解释。之后,诸位若是还决定辞行的话,我也不拦着大家。”
朱平安揉了揉脑门后,打起了精神,对刘老头等前来辞行的人苦道。
“误解?哼,我等就且看县尊如何颠倒黑白。只是县尊可不要忘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大堂解释过后,我等再辞行,还望县尊爽快放行。”
刘老头等人冷哼了一声,他们以前对朱平安有多信任,现在对朱平安成见就有多深。
很快,此刻在县衙办公的胥吏和差役都被召集在了县衙大堂内。
朱平安站在大堂上扫视众人,将堂下一众胥吏、差役的微表情尽都收入眼底。
“诸位,我知道自从上午公布界定‘靖南粮价每石两千五百文’的公文后,诸位对我意见很大。相信大家私底下没少骂我狗官、贪官、奸官......不瞒诸位,已经有很多人要与我这个贪官、狗官、奸官划清界限,向我提出辞呈了。”
朱平安待所有人都来齐后,扯了扯嘴角,一脸自嘲的笑着对众人说道。
“县尊,还请收回成命啊,其他各地的粮价最高也不过每石一千三百五十文,您界定靖南粮价每时两千五百文,这不是将我们靖南百姓逼上绝路吗?!”
“县尊,俺们大字不识,可是也分得清好歹。县尊将俺们靖南粮价定的这么高,从中赚黑心钱,俺是没有脸在县尊手下办差了,不然回去,村里人会戳俺脊梁骨哩......”
“县尊,知道外面百姓怎么骂吗,大家都骂是黑了心的蛆.......”
“县尊,这是要把我们靖南父老逼上绝路啊,每斤粮食17文,这在洪灾前都够买一斤肉了。粮价这么贵,大家饭都吃不起,只能喝粥了。”
“县尊,我们今日当差,亲眼见咱们县的粮商陆陆续续都来给送谢礼,听说您一个也没拒绝。县尊,变了,再也不是我们心中那个为民请命、两袖清风的青天大老爷了。”
......
堂下一众胥吏和差役意见很大,一时间大堂下乱哄哄的,像菜市场一样。
“诸位,这是我的过错,是我急于求成了,政令出台前未能提前征求众人意见,让大家产生了误解。”朱平安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一下,对众人说道。
“误解?呵呵,县尊说我们误解?!难不成县尊高抬我靖南粮价,定价每石两千五百文,还是为了救灾,为了我靖南的百姓不成?”
堂下响起了一片冷笑声。
“是的,确实如此。”朱平安点了点头,一脸的认真。
“哈?”
“呵呵......谁信啊?!”
朱平安话音刚落,堂下便响起了一阵哄堂讥笑。
“我信!”
“我信!”
“我信我们公子!”
在众人一阵讥笑声中,刘牧、刘大刀、刘大锤等五人站了起来,斩钉截铁的答道,声音洪亮,目光坚定,他们对朱平安的话没有一丝怀疑。
什么?竟然还有人相信县尊的鬼话?!
众人闻言,先是怔了一下,待看到说话的是刘牧、刘大刀等人后,便毫不意外了,讥笑道,“们是县尊的亲信,跟着朱平安捞足了好处,们当然相信了。呵,别说县尊说他抬高粮价是为了救灾了,就是县尊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们也定然眼睛眨也不眨的说今儿太阳打西边升起的!哼,这次县尊收的黑心钱,们指不定也跟着分了一杯羹汤呢!”
“们胡说什么!”刘大刀等人对他们怒目而视,“县尊不是那样的人!”
众人回他们以冷笑。
“好了,诸位听我说。”朱平安摆了摆手,控制住了即将失控的局势。
“诸位,们觉得是银子重要,还是性命重要?”朱平安向众人问道。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性命重要了。钱财乃身外之物,银子永远都赚不完,赚得多赚的少都有各自活法,可是性命只有一条。”众人毫不思索的回道。
“只是县尊这个问题,跟抬高粮价有关系吗?!不用再狡辩了。现在洪灾还未退去,老百姓已经损失惨重,对于大家来说,当然是粮价越低,对大家越好。粮价低了的话,大家还能买的起粮,吃的起饭。粮价从灾前每石400文涨到1350文,老百姓都已经苦不堪言了,现在您又将粮价抬高至2500文,普通老百姓连饭都吃不起了,只能举家喝粥了。家境贫穷的老百姓,连粥都喝不起,只能等着饿死了。”
“县尊,府城为了控制降低粮价,当街砍了两个奸商的脑袋,临海县、太平县等郡县为了控制降低粮价,也都抓了好几个哄抬粮价的奸商下大狱!靠着这种雷霆手段,府城和其他郡县的粮价已经降下来了,稳定在了每石500文左右。现在各地官府都在用雷霆手段,降低粮价!您为了一己私利,倒行逆施,将我们靖南的粮价以公文界定为每石2500文。如果,您这样做这也是为了救灾,也是为了我们靖南百姓好的话,那这世道可就黑白颠倒、苍天无眼了!我们也无话可说,只能恕不奉陪了!”
众人觉的朱平安提出银子和性命哪个重要的问题,不过是强词夺理、混淆视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