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你、你们不能走!”庄老人失去了一贯的从容,忙张开双臂拦人。
他直勾勾的盯着风平,激动的道:“在这之前,我与几乎所有的中医学术界都认为,内气在体内川流不息的突破经脉,只是个传说,今有缘得见高人矣!”言此竟弯下腰去深鞠一躬。
风平避之不受,淡淡道:“非我故做神秘,的确是有些东西不能公之于众,还请庄老先生见谅。”
“明白、明白,您快请坐。”庄五把称呼都改成您了。
庄明慧尴尬之余,对风平更加好奇起来,此后三日内,她没事就来这里闲聊。
然而风平却对她很冷淡,非是因为她不够漂亮,实际上庄明慧的柔美并不亚于韩亭,而是他现在无暇它顾每天都把大部分的时间用在思考之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短短数日还真他想起了几个人来叶氏兄妹,唐静、阿琳,阿青等,并能回忆出一些交往的细节。为此他兴奋不已,想绝大部分的事情都在深圳发生,应早些赶过去查个明白。
这日一早便来找庄老,欲感谢人家这些天的殷勤照顾,而后当面告辞。
时庄老正在院中练太极拳,一招一式颇见功力,见他来到,便收式随口问:“小友如何看这陈氏太极?”
风平微笑道:“陈王廷虽创造了太极,但却由杨露禅、杨班候父子发扬光大,不能不说是个讽刺。”
庄五又问:“现在世人大都唤说太极源于武当,你怎么看这事?”
风平稍思,道:“世人大都关注或争论太极的起源以及如何让它服务广大民众,而忽略了它本身的固有价值,诚可悲矣。”
言此看见庄明慧似有心事的走了进来,便住口不言。庄五听他见解别致,忙催促他继续讲下去。
风平遂道:“武当张三丰确有其人,他观龟蛇二山的走势与鹰熊竟志,在道家先天真气的基础上创立了太极玄功,只不过当时不叫太极,称做两仪或无极神功,而其所立的十三势叫做绵掌或绵拳而已。”
“这么说它与太极没啥关系了?”庄五点头。
风平却微笑,连续反问道:“陈王廷是什么时候的人?太极理论与阴阳鱼又为什么借鉴道家?他若无内家基础能开宗派?”
见庄五沉吟不语,风平道:“陈家人急欲标榜独创太极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其理论终究难脱抄袭道家的嫌疑。武当一脉在有明一代如日中天,即便陈王廷独创此拳法,恐怕有傍名家的心思吧。而真要把两者认真比较,太极拳在内功的心法上,则远不及武当的心法。。。”
听此,庄五不服气的问道:“武当内功毕竟是个传说,你又凭什么断定太极拳的内劲不行?敢与我推手较劲吗?”
“不行,绝对不行。”风平怕把老头弄出个好歹来!忙摇手苦笑。
“不行也得比,不然我永远也不信。”庄五不信练了几十年的推手不咋行,坚持要比。
“糟老头子还是个犟脾气!”风平暗自苦笑。
两人站好了姿势后,庄明慧道:“我五爷从未在推手中失败过,你小心了。”
风平知她这话又有让他保全庄老面子的意思,遂点头,对庄老道:“你尽可出手,不要顾忌什么。”
“好,你站稳了。噫?嘿、呀!”庄五边说边出发力。但任凭他连拉带拽又使劲摇晃,人家的身子连动一下也未动一下。
“就到这里吧?”风平适时提醒鼻尖已有汗渍的老头。
庄五不是不识进退的人,当下收势抱拳,诚心诚意道:“小友确让小老儿大开了眼界,佩服之至。”
风平无意炫耀,乘机说了辞意。
“不行,你现在哪也去不成。”庄明慧边说边把一公安的悬赏告示放在他手里。
“既是寻常打架,也不会严重判到这个地步吧!”风平看后惊怒交加,对方太过份了,竟敢出此下策。
细看之后却疑虑大起,不由自言自语道:“他们哪来的我的照片传真?又没说犯了啥罪?只说要广大群众提供他的消息,不似通缉啊!”
庄老却不这样理解,愤愤的道:“这马家人简直是无法无天,欺人太甚。”
又转对庄明慧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五爷建议你跟那纨绔子弟一刀两断,以免陪着丢人现眼。”
庄明慧点头,道:“自那日就断了来往,而马家人之所以下此恶毒的手段,怕亦有因我而迁怒风平的元素在内。”
“他家在什么地方住?”风平起了“拜访”的心思。
庄五老而成精,忙道:“狗咬人不算不正常,人若咬回去就是新闻了!这事交给我来处理吧。”
“五爷有好办法?”庄明慧不解。
庄五沉吟着道:“市刘副书记的宝贝孙子正在你二叔那治疗呢,他应能让马家收敛一下吧。”
“当然能。”庄明慧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风平遂不再坚持己见,能用其它有效办法眸解决胜过施用暴力。
平日里从容恬淡的市委副书记刘方林心里最近很是不舒服,不是因为将要领导岗位上退下来,而是独子独孙的病情危重揪人心肺。
近六十的年龄已无多大期望,只求个妻顺子孝家庭美满。此时他在重症监护病房外,隔着透明玻璃瞅着床上日见消瘦的小孙子,暗自流泪。
他失态的抓住中医专家庄元的手道:“你是我们家最后的希望了,他才九岁啊。。。”言此哽咽,再难说下去。
四十多岁,外表就精明强干的庄元强挤笑容,道:“刘书记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心里却叹道:“多少大医院都束手无策的先天心脏病,怎能完全指望我呢!”
拍着刘方林的手背,他又安慰道:“刚才我父亲打来电话,说要亲自为您孙子医治,以他六十多年的行医经验,应有些办法的。噢,对了,跟他一齐来的还有一位莫测高深的年青大师呢。”
“庄大师来了?我还担心什么。”刘方林及一旁在市公安处任职的儿媳妇余红霞都面露喜色。
其实他们都明白小宝贝的病情不容乐观,在遍求包括北京的名院无果后,才求助总能创造奇迹的中医的,所谓:尽人事,听天命。
庄五绝非江湖郎中,在中医上造诣深厚,更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行医实践经验。但今天却感到了棘手在他和风平被专车接来后即为小病人诊断过后两条寿眉锁在了一起。
风平亦在旁用神识观察小孩的病情感觉到了他心脏衰弱的很历害望着他惨白无血色的小脸油然而生侧隐之心。
他附在庄五耳边道:“让其它人都出去,我来试试看。”
庄老先惊后喜,虽然不知他凭什么敢说这种大话,但自己已确信这个不可思议的年轻人一定有让小病人起死回生的能力。
待其它人走后,风平对庄老道:“以前我曾用内气救好过两个朋友,但这孩子太小,且心衰得太历害,是以把握不大。你得在旁认真观察,一旦有事,立即提醒我收功。。。”
言未了,庄老叹息一声后,断然道:“你也看到了他危在旦夕,医院现在的医疗办法已挽救不了他的生命,你肯出手,已具大爱情怀了。别再犹豫了,即便有什么意外,一切后果都有我负全责。”
风平点头,稍思便把小孩的左手拿在手中,用大拇指摁在他的脉门之上催出一股柔和的真气。时他体内的内息已非单纯的九劫,先天真气和玄一阴气及少量的阴煞潜能,都未能完全炼化,遮蔽他灵智的同时,又中和了九劫真气的暴烈,是以早能发出柔和的内劲来。
真气一触病灶即刻有了反应,小孩的眼皮及手腕明显的动了一下,让风平和庄老信心大增。
三分钟过后,心电监护仪上的数据开始改变,尤其低血压和心率已从之前的:35、27,缓缓上升到:52、46了。庄五激动起来,以前包括他自己都认为真气疏通经脉是个传说,然而这次亲眼目睹了!
又过了五分钟,血压和心率虽再无明显的上升,但已稳定了下来,而小孩又有了苏醒的迹象。风平欣慰,但知这病非一日之功,绝不能急于求成,又过了两分钟,见小孩睁开了双眼后,便收功。
“我饿了。”小孩发出了声音。虽然还很虚弱,但听在庄老耳里不啻如仙音妙乐。
老人立即振臂高呼:“奇迹,医学史上的奇迹!”叫声惊动了外面忐忑等待的众人,纷纷冲了进来。不描大家激动的场面,只言风平拭了把脸上的汗后,就要悄然退出。
“大师留步。”刘方林用颤抖的双手扯住了欲走的风平的手臂。
“是啊,不能让恩人离开。”余红霞脸上的泪水都顾不得擦拭,飞快的拦在风平的前面。
庄老却喊道:“别拦他,找一间静室让他调息。”
其实风平的内力损耗并不太大,现在他的境界比为田放或叶莹雪发功时高出不只一个档次,只想洗个热水澡而已,因为他的廉价衣服被汗水浸透了。
洗了近一个小时后,他出来穿衣,却发现除了手表外,自己的那套行头不见了,代之的是一套从内衣、鞋袜,到羊毛衫再到外套的名牌服装,而且尺寸大小几乎合适。
正在犹豫间,门外庄五笑道:“这是余科长叫来明慧一同为你置买的,而你那身破烂,被人家扔到垃圾堆里去了,别再客气啦。”
人是衣服马是鞍,换上新衣的风平的卓尔不群的风度,让大家看了都是一呆。
“已在附近的酒店备下宴席,请风大师务必赏光。”刘方林按古礼拱手相请。
在得知他的小孙子的一些数据稳定了后风平亦不故作矜持答应了下来。
略过酒席上琐碎的细节,风平就小孩的病情道:“他的病不宜下猛药,我准备分三次为他疏通,应能管些作用。”
庄元微笑道:“许多外国专家都质疑真气的效用,而我们却提供不了实证,今天风大师让大家大开了眼界了。”
其父庄五接着问道:“我练习太极拳三十多年了,为何就发不出外气来?”
风平淡淡答道:“因为内功和内家拳本就是两个概念,前者以功修内,由内而外,后者注重以形修内,追求的只是所谓的强身健体,自然事倍功半。且你方法掌握的又不一定准确,是以难以奏功。”
庄老随即大声道:“达者为师,风老弟能收我这个徒弟吗?”
一众又惊又想笑,尤其是庄元更是大为尴尬,暗怨老父老糊涂了,若对方冒然答应,自己岂非得称这个还小他十几岁的为师爷!
幸听人家道:“路子不对,反会伤了身体,你还是靠太极延年益寿吧。”
庄老不甘心,嚷道:“那你让我见识一下真气的样子,不然真的是平生一大遗憾!”众人无不点头,纷纷请求风大师表演一下。
风平少年心性,禁不起众人的央求,遂把右掌托在桌面儿上,只见一小刀形状的透明气体浮现在掌心上方,众人的惊骇难以言表。
“这么好玩!”庄明慧边说边忽然伸出手来欲抚小刀。
“不可。”风平急阻止的同时,忙甩向墙角的角柜,“咔嚓”一声,角柜从中裂开两失半,切面处比刀切利的还光滑。一时间众人除风平外全都呆若木鸡,气氛静得落针可闻。
“神人也!”刘方林先打破了寂静。
“天啊,太神奇了!”“大师。”“神仙。”众人不吝赞美之词。
风平暗悔,忙道:“这事只能烂在心里,一旦泄露秘密,恐是祸不是福。”
大家见他说的认真,忙纷纷保证不乱讲。刘方林转开话题道:“庄老和明慧已经把马家迫害你的事对我讲了,而且我刚才已和书记通过了电话,他十分愤怒,下决心要严查此事,不论涉及到谁,一律从严处理,还你以及广大受过他们迫害的人民群众一个公道。”
有这句就行了,风平也不要求太多。
余红霞似想起一件事来,蹙眉道:“恐非这么简单,这让我想前不久省厅曾发下的一个传真来。。。”
言未了,又道:“我去打个电话,请人查一查。”说罢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