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大家的疑问眼神,风平心念急转,沉吟着对方姝道:“昨天晚上从你家回来送她回这里的路上,她非走小路不可说是近了许多,结果一下子掉进兔子坑里。。。”
“你才是兔子呢。”左雅兰哭笑不得的骂了句走了。
在众人的哄堂大笑中风平大腿上被方姝拧了记,她嗔道:“你竟敢跟小姨开这种玩笑?”
玩笑?差一点点都弄进去了!风平忙道:“口误丶口误,她本身就爱开玩笑,自己摔了一跤怎怨得别人!”
这解释其它人能接受,但方姝岂会满意,“哼”了声,恨恨地道:“等回去后再讲!”
“就是,回去后让平哥跪搓衣板。”石垒与众人心照不宣地大笑。
“石头,你小子哄事是不是?”风平咬牙。
“我哪敢呢!”石垒边说边还与其它人挤眉弄眼。
他是众兄弟中唯一不咋服气风平的,从小到大成绩一直优秀且自认长相英俊玉树临风的他,眼见自己将要拿到重点大学的文凭,心里也就对这帮前途不大的伙伴不那么亲密了。
另外还有个原因让他对风平极度不满,甚至到了敌视的地步。
风平不知原因啊,但也只淡淡一笑,没多加理会,本来他与方姝的关系人尽皆知嘛。
转而问朱海棠道:“有把握考上大学没有?”
“一点希望也没有。”朱海棠快人快语。
石垒笑道:“那更好,不然你该把立新一脚踹了。”
朱海棠闻言即不悦,道:“你以为大家都象你一样势利眼?”
一顿转对单红梅道:“你可小心点,这货就是个当代陈世美。”
“就是。”赵立新亲热的揽住朱海棠的肩膀帮腔道:“我们海棠有情有义,谁会象你一样!”
言罢和众人大笑,但没笑一半就戛然而止,原是人家朱海棠嫌他毛手毛脚一肘拐在肚子上。
石垒被人抢白本来不爽,心下又怯劲有暴力倾向的朱海棠而敢怒不敢言,转见赵立新吃瘪,大笑道:“活该,但海棠别再打脸了。”
其它人却无一随之,只是相顾苦笑,原来这里面有个故事:赵立新小学时文弱怕事,而同班的朱海棠作风巾帼不让须眉,两人喜欢在一起却常因意见不合而争执得面红耳赤,一次性急的海棠照脸打了他一巴掌。
而立新不敢还手,只跳起大骂:“x你娘,你打人。”
言未了左右脸再遭重击,“叫你骂。”朱海棠女汉子也!
“x你姐,你等着。”被搧得眼前尽是小星星的立新想到了去搬兵,未料头晕目眩的没跑两步便被人家追上按倒,又被骑着暴打一顿。
风平见赵立新变脸,忙笑道:“他俩算是打出来的姻缘,等同比武招亲。”
言此扫了眼众人又道:“我敢断言在座的情侣都没人家小俩口感情牢固!”
此言又引来方姝及陆玲的不满,异口同声地“哼”了声。
五大三粗的熊玉大叹道:“你们都成双成对,就我一人形单影支,想起来就让人不想活了,老天不公平啊!”
方姝即道:“你一见女孩子找你说话就脸红脖子粗,结结巴巴地答不上话怨谁啊?”
石垒不以为然地接口道:“我们都还是好好学生,谁敢象风老大那样谁的屁股都敢摸!”
说完大笑,但这次却无一人随之,且方姝柳眉倒竖的直问他:“他还摸过谁的?你说清楚。”
石垒登时语塞,尴尬不已。
尚志宏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对大家道:“小石头常自命不凡,看不起我等,他哪知大家都是看在风老大的面子上才跟他不一般见识,不然哪个小舅子愿跟这种心眼小又自作聪明爱取笑他人的货交往。”
“你说谁呢?”石垒当即变脸,两人早就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了。
“吼什么吼?哪个皮痒痒的举手,我免费为他松松。”
风平不得不压茬,都是一起长大的伙伴,他自然知两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如任其吵下去,真有动手的可能!
他多年的积威仍在,两人始低头无语。这时服务员陆续送了几个菜来,众人便开始倒酒动筷。
三杯过后,石垒建议风平“打通关”,并且是不限制的那种。他理由很充分:“半年多没聚在一起了,作为老大理应多喝点。”
风平还在犹豫间,尚志宏向他丢了个眼色,大声道:“平哥甭怕,好过。”
风平遂点头,便先从左边捱着的方姝开始,两人用小酒盅碰饮一杯算是过了。
接下来是赵立新,而不等他开口,人家已道:“我满饮一大杯,平哥随意。”言罢即自饮。
朱海棠丶陆玲丶尚志宏纷纷效仿,让石垒很是不悦。对熊玉道:“你再这样让他轻松过关,别怪我不帮你补习功课。”
“噫,你他姨的今天专门找茬来的?”风平不乐意了。
石垒微笑,不急不慢地道:“风老大误会了,咱这地方的风俗你不是不知道,不让你脸上带点色彩大家都认为是不敬。另外哥几个还从来没见过你醉酒后的样子呢。”这话确有道理,本地的风俗就是这样。
风平遂笑道:“好,我喝醉了由你小子去结账。”
石垒不为所动,他知风平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主,说归说,绝不会做。
熊玉心里矛盾的很,他虽敬重风老大,但亦需要学习成绩优秀的石垒的帮助,尤其现在临近高考,前途为大啊!
风平也不让他为难,拿好酒杯满上后直问:“怎么喝法?”
“瓶压酒。”石垒看着那瓶刚倒不过三两的张公高度酒,竟替人家作了主。
“来哑枚,用大杯。”熊玉的话更让风平有点意外。
这种压指头的游戏风平因反应极快而输少赢多,待看见熊玉的忧郁眼神,便明白了他真实的想法:以这种自己吃亏的方式来两不得罪。好兄弟!
结果亦没什么悬念,一比五,熊玉第五杯没下完就趴在桌面上叫不醒了!
“该咱俩了。”风平看石垒的表情就如狐狸瞅鸡那般不怀好意,敢挑衅就让你被人抬回家。
又谑笑道:“今个宁肯再让林姨(石垒他妈)再找上门一回,也要让你小子知道什么叫老大两字的概念。”
言刚落地,赵立新大笑起来,且笑得浑身乱颤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朱海棠拧了他一把,斥道:“你发什么神经?”
赵立新仍难止住,喘着气道:“这有个故事,大家听吗?”
“快说。”没人理会石垒要杀死赵立新的眼神。
赵立新开始叙述道:“我们几个家都不远,上学前都在一起玩耍。那次是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而石头从小就比常人机灵,让大家费了好大的劲才从麦结垛里拎出来,大家都很不满,决定给这个‘走资派’上刑。
平哥出了个好主意,用从家里偷来的红毛线,先用中间缠手,上头挂在脖梗上,下边拴住石头的小鸡鸡游街示众。。。”
“立新,你他娘的作死啊。”石垒即红脸咬牙怒视而斥。
其它人则都捂着肚子大笑。
“我还没说完呢。”
赵立新根本不理石垒,又绘声绘色地向大家讲道:“谁知毛线有毒,不大一会他那玩意就肿起来了。。。”
“我弄死你个玩意。”恼羞成怒的石垒隔着人就抓赵立新。
但赵立新非但不怕,而且躲到风平身后后又继续道:“结果他妈找上平哥家大闹,说是后果严重,长大了还不一定管使呢。”
言此又直问气得嘴唇哆嗦的石垒:“到底有后遗症没有?”
“好了,适可而止。”风平想沉下脸来,但自己亦忍俊不禁地又笑出声。
“都是你干的好事!”方姝笑得直不起腰,索性躺进风平怀里拿粉拳轻捶。
“我还挨了几鞋底子呢!”
熊玉此时抬头委屈地又道:“都是风老大出的主意且亲自动的手。”
“风伯父打了你几下?”方姝直问风平,但哪里会得到他回答!
“到此为止,这事谁也不准再提。热菜上来了,吃阵子再说。”风平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小平平小时候顽皮的很,许多招式连大人都想不出来,他爸妈都拿他没办法!”亲自送菜的左雅兰笑吟吟地向大家介绍。
“再胡说下不给饭钱。”风平威胁。
“我还怕你不成!”左雅兰向他丢个只有他两人才能读懂的眼神,扭着腰走了。
“平哥,说说你在部队里的故事吧?立新他爸说今年十月份也让立新去当兵锻炼去。”朱海棠对部队的事很感兴趣。
风平苦笑,道:“一帮子精力无处发泄的年轻人长时间的吃住在一起,能有什么好说的!只要你放心任立新在部队被人打来揍去,倒可让他去锻炼几年。不过也说不准他到时真能长点本事,揍老婆的本事。”
闻说,海棠小脸木木的!
“言归正传,该咱俩了。”风平向石垒伸出个猜枚的手势。
“别急。”石垒指着单红梅对他道:“还有一个才能轮到我呢。”
“抱歉。”风平对这个自坐下就除了笑而未发一言的老同学表达歉意。
单红梅微笑不语,却做了个让大家都震惊的动作,直接打开一瓶酒,而后启齿道:“跟熊同学一样,瓶压酒。”
风平有点懵,看似文弱的单红梅想干什么?
思绪不由自主的飞到一年多前那个晚自习,当时他因左凤兰骂他把方姝灌醉图谋不轨等等,而刻意不理方姝一年多了,让许多人都以为他俩真断了关系似的。
单红梅鼓足勇气约他见面,而他为让方姝死心,便接受了邀请,在学校操场边天南地北的谈了一个多小时,彼此印象都不错,但还谈不上感情之类的。
次日听说方姝找她谈了阵后,两人又恢复了往日正常的同学关系,虽也见面招呼,但从此再也不提约会的话。
“没必要喝这么多吧?”风平有商量之意。
单红梅不语,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风平知那里面有讥嘲之意。
旁边的方姝看不下去了,直向她喊道:“男对男,女对女,咱俩喝。”
单红梅点头,道:“可以,但要等风老大过完关后。”
“早闻有女善饮者,就是单同学这种人吗?”风平谑笑,又看了眼得意洋洋的石垒,心知今天绝不会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