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这么想着,但是,自己总归要和秦双正面交锋的。说到底,石锤就是没有在其中参合一脚,今天,她还是会站在这里。
因此,柳月倒是很淡定的站在原处,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丹鼎派的各位修士都密切的盯着山峰之上的一切,虽然距离很远,又有阵法相隔,但是,却不妨碍他们关注这些。
柳月,他们是认识的。一度,大部分丹鼎派修士在心里都把她恨得牙痒痒的,如果不是她,那年,丹鼎派的那个秘境中真神庆布的至宝也不会落在紫山派手中了。
丹鼎派心心念念的忙了那么久,费尽心机,最后声名大噪的是紫山派,这怎么能不让丹鼎派的修士心怀怨恨呢。
如今,他们的心情更加的复杂,他们没有想到,最终丹鼎派幸存的他们,却是要让他们曾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来救。这让他们内心百感交集,各种情绪充斥心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站在峰顶之巅的秦双和柳月依然相对而战,秦双见自己无论说什么话,柳月都是不理不睬的态度,脸色越发的狰狞起来。
其实,这个时候的他的内心已经完全扭曲了。于柳月来说,这时候,没什么好说的了,秦双一句句话尽是挑衅,自己难不成还能和他对骂不成,索性不听不言,也就罢了!
可是,她这样的态度看在秦双的眼里,却是看不起他的表现。他知道如今自己的外在一看就不是正统的道修,也和瀚渺大陆之上众所周知的魔修有所区别,因此,于别人而言。他其实如今就是一个不人不魔的怪物,这使他内心极度的自卑,当然,这种自卑是隐晦的,是藏在他极其自负和极其残暴的外表之下的。
可是,如今的柳月却是引起了他深藏的自卑,让他觊觎毁灭一切。
他眼中黑色的瞳孔逐渐变红。逐渐的变成了红色的漩涡。和天空中那一直流动的漩涡如出一辙,几乎二致,交相辉映!
周围连流动的风似乎都变得凌厉起来。
柳月依旧没有出手。可是,没有人能够看到她收在身侧的双手中已经冷汗涔涔,她虽然和冷谦说了那么多,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也知道不是说大话。给承诺,自己就能成功的。
她忽然觉得,也许,这会是自己在瀚渺大陆之上最高规格的一场战役!
身侧的风逐渐旋转起来。轻轻地,轻轻地,仿佛只是普通的微风。甚至微微的卷动着地上颓败的树叶,逐渐的往远方而去!
明明看上去是那么的微小的风。就像平日里,大家熟悉的那样。可是,这风中却是隐隐隐含着让人不安的气息。
一种仿佛从最幽暗的深渊,散发出的腐朽到极致的那种死亡气息。
毫不掩饰的扑面而来,天上的漩涡更加飞快的旋转起来。一直悬浮在秦双身前的土灵精忽然光芒大放,再次迸发出万千的黑丝往柳月涌来。
秦双桀桀的笑着,看着这一幕道:“本座早就猜测那妖族的蠢货手上的金灵精到了你的手上,只不过,你也伪装的太好了。本座筹谋多年,最后却让你得到了最大的好处。只不过,这好处是这么好拿的吗?金灵精之上早就被我下了‘子母魂祭大法’!子魂早就被本座神不知鬼不觉的下在了金灵精之上,而母魂就是下在了我拥有的土灵精上。你有本事破得了这失传万年的魔族大法吗?”
子母魂祭大法,是当年魔族兴盛之时,一直存在的一种魔族大法,后因为魔族的逐渐式微,再加上这中邪法过于的血腥残忍,以及条件苛刻,而逐渐失传。
据传,子母魂祭大法是要以一对修为相当,且在金丹期以上的母子,无论是人还是精怪的魂魄为引子,在他们还未完全死亡之际,活生生的拘出魂魄,禁锢起来,用魔族的炼狱之火生生锻炼七七四十九天,使之受尽火炼之苦,逐渐魔化,最后以强大的法宝为灵气依托,达到他们邪恶的目的。
这种办法异常的邪恶,不把母魂给打散,使之灰飞烟灭,那么一切都是徒劳的。子魂即使有办法将之拘出,只要母魂存在,那么就有死而复生的可能。
柳月心下震惊,想不到,自己还有幸见到这失传了万年的魔族大法,简直是太抬举她了。
风势逐渐增强,渐渐形成合围之势,往柳月的方向围剿了过去。
在快要接近柳月,还剩四五厘米距离之际,刚才微微拂动的微风终于撕掉了它们伪善的外衣,露出了它们狰狞的本面目。
只见那无色的微风忽然从无色变成了血红色,风力合围过来之际,整个风圈之中,忽然出现了无数张脸,无一不是满目的狰狞,嘴角边还插着一把把锋利的刀刃,这风势一旦合拢,没有人会怀疑,柳月会被活活肢解了,变成一滩碎肉!
紫山派最外面的那层周围的护山大阵还在剧烈的颤动,连带着里面的那层隐阵都微微的颤动着。外面那层护山大阵似乎就要在下一刻,完全的破解开来
丹鼎派的人毫无所觉,峰顶之上的秦双和柳月那是无暇顾及这些,他们都将对方视为目前最大的对手!
风势变强,即将全部涌来,只是在涌上来的一刹那,如同那砌墙的砖瓦一般,化为片片碎屑,随风而去了。
周围的风势一顿,一下子倒退开去,虽然并没有距离柳月多远,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分离下来,一下子被推开了一射之地。
秦双眯起眼睛一看,发现柳月周围一圈厚厚的接近无色的保护膜,虽然无形,但是,却不容小觑。
嘴角再次凝出狰狞的笑意,狞笑道:“有点意思。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将‘势’给发展到了如此地步,证明你并非浪得虚名,本座倒是小看你了。”
柳月身上那层无形的保护层,随着风势的逐渐退去,也渐渐消散了下去。不再那么剑拔弩张了!
柳月知道。刚刚那一次,充其量只是试探罢了,秦双如果只有这么点能力。也不至于傲立瀚渺大陆这么多年了。
果然,丝毫没有间断的,空间内越发的沉凝,一直静置在秦双身侧的土灵精飞速的爆发出万千的黑色丝状物。那些黑色的丝状物比之柳月在外面的时候,所感觉到的。光是气势之上就厉害的多。明明是黑色的丝状物,理应像缎带那么柔软,却布满了倒刺,往柳月身边而来。
柳月身侧。冰之火再次涌出,不见柳月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兵之火化成一条巨大的火龙盘桓在柳月的身周。将那些黑色的丝状物一根不剩的全部吸进了嘴里。
仕女扇从身后忽然飞出,绽放出七彩的光芒。从扇子的中央,飞出万千的丝带,却在飞出扇子的一刹那,化成了五颜六色的蝴蝶。
明明翅膀柔弱无比,却毫不畏惧的往天空之中,那血色的漩涡投了进去。
宛如飞蛾扑火,在所不惜!
柳月的丹田之处,石锤已经祭出,金灵精不知道合适,已经脱离了石锤,如同土灵精一般,静立悬浮在空中,和土灵精互为犄角,遥遥相对。
周围的空间中,一下子迸发出七彩的夺目光芒,刺得阵法外面,那些丹鼎派的修士都睁不开双眼。
柳月的忽然发难让秦双错愕的同时,又陷入了无限的愤怒之中,她怎么敢,怎么敢如此的藐视他?!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那么柳月早就已经化成齑粉,灰飞烟灭了!
秦双的双眼瞳孔逐渐变大,如果说之前只有瞳孔之处是血红的漩涡,那么如今整个眼球,就没有一处不是血红色。
他双手大张,默念着古老而邪恶的咒语,随着他的发声,那天空之中,原本血红色的漩涡因为七彩缤纷蝶的逐渐投入,而逐渐中和淡去的色彩又恢复了原来的本色,甚至,周围黑气上涌,那漩涡之处,又多了丝丝黑气的加入。
仿佛一张贪得无厌的嘴巴,将涌入的七彩缤纷蝶不停地吃掉……
土灵精忽然变大,万千的黑色丝状物依然源源不断的从土灵精中射出,除了这些万千的丝状物,夹杂着黑色的丝状物,周围的已经快要形成飓风的风暴之中,忽然沙石满天,这些沙石相互的碰撞,发出令人心颤的“咔咔”声,足可见,周围的沙石有多少了。
柳月只感觉自己身侧的金灵精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引力,不停的将金灵精往土灵精的方向吸附。
石锤光芒大盛,暂时稳住了金灵精被吸附过去的势头。
柳月身影依旧微动,冰之火龙忽然分化万千,化成数万条小龙,飞速在自己身周游弋,但是,那风沙太大,总归是有些捉襟见肘了。
柳月神色未变,自己的身周多了又一层浅白的微光,紧接着,那微光片片尽碎,化成碎沙,也同时往四周扩散开去。
近看,竟然都是细小到极致的水珠,但是,这水珠却不是好惹的,碰到它们的沙石,既然会被瞬间腐蚀掉。再也不见踪迹。
一时间,柳月的身侧,又仿佛清场一般,干净了许多。
你来我往,柳月凭借着强大的实力,和多年来积累的各种法宝,居然将对峙拉成了势均力敌的局面。
虽然,还是未能将秦双怎么样,可是,秦双的心里却是极为不爽和难过的。
秦双是什么人!他是瀚渺大陆第一位的存在,自从他元婴圆满之后,就从未失败过,甚至从他在瀚渺大陆之上崭露头角的那一天开始,所有人都敬他让他,从不会有什么人不长眼的跟他对着干,即使有那不长眼的,最后也都被他解决掉了。
如今,到了这样的地步,居然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修居然有这本事,居然敢这样来。
想到从认识这个女修,自己就莫名的不停的受到挫折,这个女修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前后坏了他不知道多少大事,他简直恨不得撕碎了她,生啖其肉,喝其血不可!
当下,手上发力更大,土灵精又增加了数倍。
柳月抬头看了瞥了一眼土灵精,眼神微凝,胸前的石锤忽然震动了一下,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那已经脱离了石锤,单独悬浮在石锤前方的金灵精忽然仿佛放开了所有的防御,直直的往土灵精而去。
那速度之快,仿佛划过了一道金色的闪电,那金灵精就狠狠的撞在了土灵精之上。
秦双脸色一变,事情已经超出了预期,怎么会撞上去呢,按道理来说,金灵精虽然会受到子母魂祭大法的影响,但是,只会将之吸附过来,哪里会撞过来。
他此时岂会还不知这柳月做了手脚,心里陡然间升起两人一丝莫名的惧意,他忽然觉得也许和这个女修作对,最后真的有可能让自己满盘皆输,光是这种不管不顾,同归于尽的狠劲就是修士之中少有的,他在修仙界侵淫多年,也没见过这么决然而果断的人。
这样的对手,倒霉的永远是与她为敌的人。
只是,这样的想法仅仅一瞬而已,如今,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更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而柳月,她当然不是真的同归于尽,她没这么傻,同归于尽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的招数,她还有未来,断然不会在这里就埋没了自己。
但是,铤而走险是一定的。
金灵精和土灵精相撞的瞬间,撞击引起的巨大的灵气流直直的爆发,那巨大的气流瞬间冲向天际。
天空中,陡然之间发生了变化,忽然从那血色漩涡的后方,隆隆传来了巨大的雷声。
雷声以极快的速度就到了近前,此后,那漩涡忽然扩大了,天空陡然阴暗了下来,那漩涡在扩大的同时,就被黑压压的云系给完全挡住了。
整个云层压得极低,又极厚,那里面蕴藏的雷电,让人心惊,柳月抬头望去,惊讶的发现,那雷电居然不是紫色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