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世民天天都去文学馆学习典籍,尤其是史学,他从前人的政治斗争中研究自己该如何做,而“十八学士”自然得天天陪着他。
这天,杜如晦从自己的家中骑马到文学馆去,途中竟被一群人拦下,杜如晦一看,为首的是尹德妃的父亲尹阿鼠。
尹阿鼠指着杜如晦骂道:“你算是什么东西?经过我家门前竟敢不下马!你眼里还有没有德妃,还有没有皇上?”
杜如晦在马上抱拳道:“阁下,杜某并没有经过您家门前,您家分明在隔一条街上。”
“你还狡辩!”尹阿鼠喝道,然后尹府的一群下人突然冲了上来,不由分说将杜如晦拉下马来,暴打了一顿,还折断了他的一根手指。
当杜如晦一身是伤地出现在文学馆时,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世民忙上前扶住他,“如晦,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杜如晦只得据实以告,世民何曾受过这等气,抬脚就往外走,“我这就进宫去禀告父皇。”
“十八学士”纷纷拦到面前,房玄龄道:“二殿下,万万不可啊!请二殿下三思。”
世民气道:“有何不可?难道就任由尹德妃的家人仗势欺人、胡作非为?”
长孙无忌道:“二殿下,你前些日子已经得罪了张婕妤,上次没有万贵妃拦着尹德妃早已下手,现在你要去告尹德妃的状,皇上的两个宠妃你都要得罪,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杜如晦也拉着世民的袖子道:“是啊,二殿下,无忌兄说得对。我受点委屈不打紧,不能再激怒皇上了。”
世民想起子轩的话,强压住怒火,只得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那边尹德妃早已去恶人先告状了。
“皇上……”尹德妃哭天抢地抱着李渊的腿不放,“上次在臣妾的庆生宴上。臣妾算是彻底得罪秦王殿下了。可他要报复就报复臣妾呀,怎么可以欺凌臣妾家人呢?皇上,您要给臣妾做主啊……”
“你先别哭。到底怎么回事跟朕说。”有了上两次的事垫底,李渊已经对世民有所不满,一听又是世民,还不知是什么事就已然动了气。
尹德妃哭诉道:“秦王为了出上次的气。竟然纵容手下的杜如晦带领大队人马到臣妾家辱骂臣妾的父亲,臣妾的父亲如何讨好、告饶也不行。后来还把臣妾的父亲痛打了一顿。皇上,臣妾的父亲已经如此年迈,怎能经得起他们打,伤得到现在还起不来床呢!皇上。秦王一直觉得我和张婕妤是前朝的宫女,嫌我们出身不好,现在我们又得罪了他。这可如何是好?皇上健在他尚且如此,若皇上万岁以后。哪里还有我们的活路?皇上……您一定要给臣妾做主啊!”
尹德妃边说边哭,早已哭成了个泪人。李渊揽过尹德妃,面上闪过一丝厉色,“这个世民也太不像话了,你放心,朕一定好好管管他,杀杀他的气焰!”
第二天,世民一进宫,李渊就劈头盖脸地质问道:“世民,你现在真是了不得了!朕的爱妃家尚且被你左右欺凌,更何况一般的老百姓呢,你眼里还有没有朕啊?”
世民极力解释:“父皇,您误会了,事情不是这样的……”
不料李渊却根本不听他说,李渊怒斥道:“不是这样又是怎样?难道尹德妃的老父不是被你手下的杜如晦打了一顿?”
“父皇,这跟事实完全相反啊,事实上是杜如晦被尹家人打断了一根手指!”对于这样的指控世民又是痛心又是窝火。
李渊喝道:“你还敢狡辩!朕问你,你是不是瞧不起张、尹二妃的出身?你是不是对她们有所不满?”
“父皇,儿臣没有啊!”世民一脸委屈。
李渊道:“没有?没有你几次三番地与她们作对?朕告诉你,张、尹二妃无论怎么说都是朕的妃嫔,你对她们有成见就是对朕有成见,你明白了吗?”
世民见如何解释也没用,想起了子轩说的话,既然这段时期是自己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光,那么可能怎么努力也是无用的,只能如子轩所说挺过去,于是低头道:“儿臣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你若再与张、尹二妃作对,朕定不饶你!”李渊道。
“是。”
“你下去吧。”
世民走后,李渊仍义愤难平,对裴寂道:“世民这孩子已经不像从前了,不是被那些书生教坏了,就是在外领兵太久了。”
裴寂道:“秦王殿下是很能干,可惜性格太傲慢了些,不似太子那般仁厚。陛下多敲打敲打就是了,对于年轻人来说,杀杀锐气也是好的。”
“嗯,你说的是。”李渊点头认同。
正当李世民被李渊的宠妃弄得心神疲惫之时,他的老对手刘黑闼却东山再起了。武德五年七月,刘黑闼从突厥借兵,入寇山东,打到了定州。他的旧部在逃亡的路上听到这个喜讯,连忙重新召集兵马响应刘黑闼,一时间又形成了不小的规模,仅用几个月就又席卷了河北。
而经过了这一段时间,李渊彻底认定李世民是居功自傲,打死也不会再派他出战了。无奈之下,只有派元吉挂帅了。
武德五年十月四日,李渊命元吉为领兵大将军兼并州总管前往山东、河北平叛刘黑闼。李渊也知道元吉不是那块料,便派了个能打的下属给他,这个人就是淮阳王李道玄。这个李道玄时年十九岁,却身经百战,他李渊堂兄的儿子,也就是世民、元吉他们的表弟。十五岁时跟着世民打宋金刚,十六岁时随世民讨王世充,十七岁时跟从世民平刘黑闼,参加了汜水大战。李道玄以世民为榜样,一心模仿李世民,在战场上作战十分勇猛,作战风格也与世民极其相似,为此人称他为“小李世民。”李渊想:李世民不去,派个“小李世民”去,应该也够用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