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公公上前道:“十公主,你是跟杂家一起回宫,还是独个儿回府邸,依杂家看,你还是连夜向皇上祝报一声,皇上他老人家,可掂记着您呢。”
永阳公主心底又是一惊,“钱公公,我还是跟您回去吧。”
屋子里只剩下了李迥与顾海,他一挥袖子,把桌上的惊堂木挥了落地,惊堂木掉在地上,乒乒直响,“她竟然就这么脱了身!”
顾海道:“哎,可惜功亏一篑!”
“不错,有哪位闺秀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对一位公主如此相逼?言词锋利?”李迥眼底露出此许兴味,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在灯光照射之下,容颜如玉,“真是个很特别的女子!”
顾海垂头,默默腹诽,早几个时辰不是还要置之死地?先一个时辰不是还要对付防范于她,到现在,就变成很特别了?
刚刚在堂上,王芷儿说永阳公主的话说得很好……什么叫犯贱,这就叫了!
“王爷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脱身,是吗?她能通过询问察觉当日永阳公主屋子里另有其人,就已是非同寻常,让我们以为她要按照这条思路下去,却没有想到她却是另辟西径,让公主亲口撤消了指证!既全身而退,使得王家一点儿麻烦也没有!”顾海叹道,“此女其智近妖,王爷还不相信?”
李迥眨了眨眼,眼底兴味更浓:“如此一来,这个游戏才越来越好玩了。”
“是么?”顾海轻声嘟哝,“到头来,可不知道是谁在玩谁啊,王爷。”
李迥冰冷的目光扫向顾海,轻声道:“今晚你去,劫了她来!”
顾海吓了一跳,“王爷……”
“叫你去就去!”
顾海只得匆匆而去。
……
王芷儿一行回到王府,果不其然,谢氏迎上前来,对着王子钦一阵垂泪,又把此次王子钦能脱身归结于老天爷保佑,急急地拉了王子钦去参佛拜神,用柚子叶洗澡。
等屋子里只剩下了王齐恺和王芷儿,王齐恺目光转而阴凉,望了她:“上次九王爷来府宴饮,你已明白了,是吗?”
王芷儿心知今日之事,他已看清了自己的面目,只以为往日里她的怯懦都是假扮的,来府多日,她已打听清楚,这王齐恺与庶子庶女的感情并不深厚……他是一个要把一切皆掌握在手里的人,绝不准许手底下有这么个他不能掌握的庶女存在,既使是他自己的女儿!
王芷儿缩了缩身子,抬起头来:“爹爹想让女儿背上骂名嫁给九王爷?让九王爷折磨?女儿不愿意,所以,女儿才自己跳了落池塘,九王爷一怒之下,将屋子里油灯点燃,让整间屋子烧了起来!爹爹,女儿知道你心底里只有嫡母的几位儿女,全没有女儿的位置,女儿这才不得不为自己谋划!”
如果王芷儿闪烁其词,王齐恺反倒会疑虑重重,如今听她这么急赤白脸的一说,倒释了心底的疑虑了,又想起刚刚在堂上,她到底帮了自己的大忙,便缓缓地道:“倒没看得出来,你的口齿倒还伶俐。”
王芷儿撇着嘴道:“爹爹常年不在家,回了家也不来这驻竹院的,在这府内,我如果不口齿伶俐一些,怕是……”她看了看他阴沉的脸色,“怕是要惹嫡母和妹妹们生气了。”
王齐恺心底一叹,到底对谢氏有几分愧疚:“你兄长之事,总算告一段落,嫡母是长公主,虽嫁给了你爹,但到底和皇室连着根,日后,如果怀安再来了,你别出这驻竹院,避着她一些便是了。”
王芷儿点头应了。
王齐恺见她柔顺,眼底才冒出来温和的光来:“去吧,你娘亲这几日也担惊受怕够了,多劝慰她一些。”
说完,转身便离了驻竹院,王芷儿知道他紧赶着去宽慰陈留长公主,也不点破,只是低声应了,看着他修竹一般的身影,眼底闪过些微清冷。
这王府之事么,看来才只是刚刚开始!
后面会越演越烈!
王芷儿领了两个丫环慢慢儿往回走,她一路走,一路想着自己的心事,想得最多的还是那九王爷,他的病一个月发作一次,再过一个月,岂不是又要被他……一想到这里,她浑身一哆嗦,却苦笑了起来。
今日虽然全胜,但只怕更引起了李迥厌恶。
一定得想办法摆脱了这件事才行!
她边走边思索,走到了小路拐弯之处,忽然间听不到身后丫环脚步声,心底警意忽起,又感觉有风身从后颈而来,一低头,就躲过了那拳风,不假思索地后肘往后一曲,打在身后的人身上。
那人闷哼一声,低声道:“王小姐,我家主子想见你。”
王芷儿抬起头来,就见顾海弯着腰,捂着肚子,怒瞪着她。
王芷儿刚刚还想着九王爷,他就派人来了,心底暗骂,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收了收心神道:“你家主子有什么事?”
顾海吸了口气站直了身子,心想这个女人力气可真大,连他这样皮糙肉厚的,一时间被她打了,也痛得要命,他冷冷地道:“主子只说要您马上去见他,其余的,我一概不知!”
王芷儿哪会想见那魔鬼,转了转眼珠子道:“今儿也夜了,明日……”
还没等她话出来,她只觉腰间一麻,整个身子僵硬了,在心底怒骂,又来这一手!
顾海一手提着王芷儿的腰带,几个跃起,就出了院墙大门,那些凤府的下人,连影子都没摸到一个。
凤府门外的小巷里,正静静停了辆马车,从外表上看出,那马车普普通通,连门帘子都是旧旧的。
马车前面有两名长随侯着,见顾海到了,向他拱手,“主子等着呢。”
顾海提了王芷儿,向马车内道:“主子……?”
马车里男子低沉而好听的声音道:“送进来。”
顾海提了王芷儿的腰带,一揭帘子,就丢了进去。
帘子揭开马车却光线却极明亮,一被扔进了这马车,她身子就能动了,看见李迥正坐大车厢中央,见她被扔进,身子一侧,她整个人撞到了车厢板上,鼻梁撞得生疼,眼泪都流了出来。
李迥手里拿了个马鞭子,随手一挥,绕到了她的脖子上,一扯,把她的脖子连身子扯到了他的正面,道:“把上衣脱了。”
王芷儿正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听了他的话,连气都忘了喘,道:“什么?”
李迥很不耐烦,手里的鞭子又收紧了一些,“本王叫你把衣服脱了,你没听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