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争珂这已经不是在怀疑。、
“简直不能更确定了。”凌天策重重点头,信誓旦旦。
“然而简直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争珂一脸鄙夷。“不过你既然说到这个,那你不妨告诉我,对你来说,我有什么可夸的?”
凌天策怔了怔,想要张口回答,然而终是闭了嘴什么也没说。
“怎么?发现我没有什么可夸的?”争珂淡笑,颇有几分嘲弄。
凌天策摇了摇头,垂了垂眸,声音有些闷闷的。“不是这样的。”
争珂轻笑一声,没有再接话。如此吞吞吐吐。
“刚刚你问我你有什么可夸的瞬间,我觉得我有好多话想说。因为对我而言,你有太多优点。可或许正是因为这个,让我具体去说时,我反而觉得说不出口。”
“你说你哪里好呢?大概是你笑起来的样子特别漂亮,不笑的时候依然好看,可是离我太远了。”
“老板说你小时候特别完美,可我总在想,难道现在就不完美了么?比起他们所了解的从前,如今的你和从前到底有什么不同呢?”
“你写的书那样好。毫不客气的说,你的书使我成为今天的我。当我彷徨,它教我审慎,教我坚定,帮我辨明方向。”
看着阿珂的眼睛,凌天策只觉得自己望着的不是她,而是他的青春。“在我痛苦的时候,也是你给我力量。多少次我要放弃了,可你的书里不断地告诉我,生命不是用以虚度。”
“阿珂,是你让我明白,坚持自我才是此生不负。是你告诉我,只要保持勇敢和正直,那么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我想成为的人,而后改变这个世界。”
看着眼前的凌天策,阿珂终是皱了皱眉,连连摆手。“我确信我一点儿也没这么说。”
多么荒唐。她这样的人也能教人坚定?她这样的人口口声声勇敢和正直?这话真该让西泽听听,也让他好好的笑一笑。
“阿珂。”她这样的反应让他无助极了。“不管你怎样想,总之是你让我走到今天的。”
“我不想列举你的好,也无需列举。总之阿珂你对我而言唯一的不足,也许就是你不喜欢我。可认真说起来,这又不是你的不对。”凌天策低了头,自言自语着。
“你说人的心又不能勉强的。再者,你对我这样好,若是你能控制你的心,没准你也一定会喜欢我的。”这话说得着实温柔又心酸。
然而......
“凌天策,‘没准儿’和‘一定’显然是矛盾的。所以你这句话,无论如何都不能成立。”说完这句话,争珂已转过身去。“睡了。”
看着她瘦削的肩,凌天策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每次都是这样。有时他真是不明白,她是在拒绝,还是在逃避。
此时的谈话太不愉快,以至于晚餐时候气氛也恢复了前端时间的沉闷。饭后阿珂自顾自去了书房,凌天策则识相地去了苏子仪那里聊天。
待到他回房,阿珂已经睡熟了。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次日清晨。
凌天策醒来时阿珂已经不在房内。一旁的平板电脑上倒是有留言,来自西泽。
“司机和保镖在客厅。”简洁明了。
明明他忘了和西泽说。所以说,她身边的人,永远是这么妥帖细致么?
早餐已准备好,今日要穿的衣服也早早地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
待到一切完毕出了房门,司机和保镖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
争珂回来之时,凌天策已经离开了好一会儿。揉了揉眉心,她显然是疲惫的。“这么说,我们恐怕也要出去一趟。”
“是啊。”西泽点点头,也颇为忧心。“公会里那些人,从前看着还老实。你看您这一走,就差没争出个人命。”
“这一去,也不晓得那边的人会不会打什么主意。你待会儿联系凌天策,我结束之后去接他,让他不要独自回来。”和她在一起,他总归是能安全些。
坐在车上,争珂微微皱眉。今日情形,她觉得十分不对。
此前因为重伤的缘故,她已经离开公会了。按理说公会出了什么事儿都不应该再找她,如果找的话,那么上次公会里闹出丑闻时早来找她了。
可此前并没有人来,倒是这种时候火急火燎地请她回去。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她可不信。
然而话说回来,公会到底不比其他地方。若说那些人会在这里动手,她是不信的。要知道,那边的人要是得罪了公会里的其他人,可以说是自寻死路的。
“刚刚派去的人已经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西泽放下电话,回头望着她。“凌天策那边也已经通知了,你不到,他会老老实实在tony办公室待着。”
争珂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今天这情形,她不护着凌天策也是不行的。刚刚带他见过城堡里的人,要是就这么把他不管不问了,那些人没准儿会不再信任她。
哪怕是钓鱼?总之不到最后,都不能中途罢演。
“总之今天警惕些。”争珂揉了揉太阳穴。“不过话说回来,那边最近也损失了不少,就算动手,他们也太弱了点。”
“话是这么说,可您也知道,那些人是不要脸的。”西泽很有些忿忿。从前总还算有个规矩,这两年可真是越来越乱了。
“你这话我不能赞同。”争珂弯了弯唇,颇有些好笑。“干我们这行,根本连良知都没有,更何况脸呢?”
做这样的事情若还是标榜什么仁义道德,可别叫人笑掉大牙。
西泽张了张嘴想要争辩些什么,但终究闭了嘴巴,保持沉默。
是了,还能有什么好说的?纵然小姐是不同的,纵是小姐的身体里流着高贵的血液,可有些事情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就算有那样极致光鲜的表面又怎样呢?到底是无论怎样为自己洗白,这个家族都带着骨头里的罪恶。
叹了口气,西泽向窗外看去。说起来,他也很久没有去过公会了。
从前的时候......
垂了垂眼睛,西泽掩去心底怅然。曾经的曾经,他多么希望,她不是复杂的elle,只是简单的none,而后简单的在公会工作。
那份耀眼,才是她这样的人应该拥有的。可就是这样的她,被这个腐烂的家族所牵累了。
胡思乱想了半天,车子也到了地儿。警惕地下了车,身边也派了不少人跟随。就这样一路走进那个曾经他们最熟悉的地方。
“elle?”一路遇见的男男女女不掩惊喜。
争珂笑着和众人一一打了招呼,而后继续前行。
待到一路来到守卫森严的会议室,房间里已经有许多心急如焚的人在等待了。
原以为,要她来只不过是个阴谋。然而谁料,此次竟是真的出了事。
“怎么办?”西蒙看着争珂,一脸无措。“这是场谋杀,谋杀!”
争珂眉头紧锁,也是不知该如何应对。原本她的离开已经让外界人士猜测不已,如今公会副主席飞机遇难......就算瞒得了公众,也瞒不了某些人吧。
“所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谋杀?”坐在椅子上,争珂不紧不慢。“如果没有证据,那么这就只是一场意外。”
捕风捉影没用,诸多巧合牵连在一起也只能是巧合。没有切实的证据,谁都不会信的。
“现在上面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没有继续向上报,可这是迟早的事情。如果真的只是一场意外,那么您的车祸和这次飞机失事都会让外面人产生那种猜测。可如果认定是谋杀,事情又会变得复杂。”
一年之内,工会里的两个最高领导都遭遇了意外,你这让人能怎么想?
“所以你的意思是?”争珂没有那么多功夫拐弯抹角。
“您和塞隆最熟,您一定知道点儿什么不是么?他此前也告诉过我,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就来找您。”西蒙望着她,眼睛里尽是祈求。
然而......
“我对这件事毫无头绪。”不待他说什么,争珂很快补充一句:“我不可能再回来。”更不可能配合调查,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看着西蒙脸上的失望,争珂也微微叹了口气。“塞隆......是个好人。”斟酌了很久,也只得到这样的词语。
可正是因为他是那样的人,所以才会落得这么个下场吧。
“我不能给你什么承诺,但是你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外面的人总会知道的,隐瞒只会让事情更麻烦。”
“不过。”争珂话锋一转。“如果你真的认为这是一场谋杀,那么我可以帮你调查。”
此话一出,西蒙已大松了一口气。握着争珂的手,已是毫不遮掩的感激。“谢谢,谢谢您!”
是了,敢接下这么个担子的,也只有她了。
“那么就这样吧。”扫了一眼坐在位子上难掩激动的其他人,争珂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人刚走到门口,外面进来的人已撞了她满怀。
保镖们迅速将两人拉开。
“抱歉,抱歉。”进来的男人满脸歉疚。“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