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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182,她化悲愤为力量,以慰死者;他想隐瞒什么,如此心浮气躁

时檀小的时候,有一个几乎形影相随的小伙伴,她的名字叫黎佳。

黎佳是黎伯的独生女儿,比她年长一岁。

黎伯的妻子死的很早,据说是意外,在黎佳两岁的时候就没有了。黎佳自幼无母,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时檀的母亲在帮忙照看着件。

而黎伯在妻子过世之后,一是忙着工作,一是要照看黎佳,是以一直没有再婚。黎家父女俩和他们石家亲如一家,不分彼此龊。

那时,她和黎佳好的就像亲姐妹似的,一起睡,一起吃,一起玩,一起看动漫,一起嘻嘻哈哈,是一双被娇生惯养着的姐妹花,不识人世险恶,生活在爱的天堂……

后来家里出事,父亲母亲带着她和黎佳,还有黎伯一起逃亡。结果在半路之上,罪恶的枪响,颠覆了她们世界里的锦绣繁华。

那一回,黎伯把昏迷的黎佳藏在一个废下水管道中,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二选一,只顾着她先跑了。

那个时候,她死活不肯丢下黎佳,可黎伯还是狠下心把她敲晕,强行带走。

黎佳姐姐后来怎么一个情况,她一直不知道。

黎伯找过,有没有找到,时檀并不清楚,因为当她和黎伯再次遇上时,都没好好说话,他就被打死了。

此时此刻,看到这样一张照片,时檀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手一颤,手机就滑了下去。

照片上,和和美美的两家人,正团团围坐在野餐桌布边上,一个个摆着POSE,笑得灿烂无比……突如其来的冲击,令喉咙发痛,眼底生酸,几欲泪下……

二十二年了,她凭着儿时的记忆努力记着他们的旧模样,只是岁月无情,总是想在她薄弱的记忆系统中抹去他们的痕迹。

后来,她曾想过找一些父母生前的照片,可惜一直没能如愿——他们曾经活过的痕迹,都被人为的毁掉了,毁得干干净净,渣也不给她留下一点。

“怎么了?”

方桦关切的问,放缓了车速:

“这照片,有什么不对劲吗?”

回答她的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到底怎么了?”

“都是熟人……”

时檀把手机捡起来,指着手机上的自己,脸上尽是悲痛之色:“除了她,其他人都已经不在了!”

“这全是你的家人?”

方桦那是什么人,一下顿悟,前后那么一联系,也跟着凌乱了。

在阮盈玉的日记本里藏着一张时檀家人的照片,这意味着什么,可以想象了。

“嗯,这是爸爸,这是我妈妈,这是我,还有这个是我黎伯,就是小时候,带着我逃亡的那位……黎伯怀里这个,是黎佳,是不是很可爱……小时候,我可喜欢她了……后来,我们走丢了,就再也没有遇上,一直没有……一晃就二十二年,我真是没想到,当我重新见到她时,居然是以警察的身份,查她是怎么被谋杀的……方桦,阮盈玉……阮盈玉居然就是我的黎佳姐……怎么会这样呢?”

哽咽声不由得自喉咙里冒出来。

方桦把车停到了路上,看着她神情悲恸的样子,心里也替她难过,照片中这五个口,亲密无间,喜笑颜开,可谁能想到,竟都横遭奇祸,一个个死于非命。

她探过头,紧紧抱了一下沉浸在悲伤中的时檀,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想给她一个有力的怀抱。

“檀,你一直没跟我说,你父母的身份……现在想跟我说一说吗?”

现在时檀的情绪,貌似不太合适再去查案。

时檀静静的在方桦肩头靠着,脑海当中,奔腾着许许多多过去的事,好一会儿,才重新坐好,拇指轻轻一划,将这张照片发到了自己手机上,却没有回答,只说:“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还是去梅林别墅吧……我一定要把杀害阮盈玉的凶手找出来伏法……”

只有这样,才能告慰死者。

“我不能沉浸在悲伤当中。得化悲愤为力量。”

“好!我们一起!”

方桦重新启用引擎,车子如迅雷似的猎豹,在车道上狂奔起来。

时檀没有再说

一句话,整个行程,静静的看着照片,年幼时能被记住的人和事实在是太有限,这照片从此会是唯一的留念。

*

半个小时之后,时檀和方桦来到梅林路31号。

下车后,时檀的神情已经恢复,及时调整好心态,这是她的职业本能。

二人来到门卫处,说明来意,门卫马上往里头打进电话过去,不一会儿门卫说:“祁先生让你们进去!”

别墅不是很大,但很漂亮。

管家把他们引进了楼下的书房,书房的墙壁上,挂着一张三口之家的照片,一个长相姣美的女人依偎着祁谏,另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小少年站在他们跟前,一个个都笑开颜。

祁谏给人的印象是沉默寡言的,难道这张照片上的他会喜笑颜开。

时檀定定看了一眼。

“两位坐一下,祁先生马上就下来。”

管家给上了两杯茶后,退下,不过离开时又冲时檀张望了一眼,进得屋后,她已摘了墨镜,想来这管家是认出了她,所以诧异了。

不一会儿,祁谏一身深色居家服,走了进来,神情极为的寡然,眉目和祁继有几分神似,他瞄了方桦一眼,又眯了时檀一眼,就像见到的是陌重人一样,问:“两位警官找祁某有事?”

那语气,就好像他完全不知道站在面前的就是自己的儿媳——

也是,这两个男人的父子关系都已冷若冰霜,他又怎会来善待儿媳?

想想,那一次,提出要验DNA的也是他。

这一刻,时檀突然很心疼祁继的母亲,怎么就嫁给了这样一个男人……

“有一件事,想和祁先生了解一下……”

方桦微笑站起伸手和祁谏握了一下手:“我叫方桦,这位是我同事安妮……”

既然这家伙完全没有把时檀当儿媳来看待,那她就干脆这么介绍。

“请坐,两位在查阮盈玉跳楼案?”

祁谏闻言眼神深深然一下,没有和时檀握手。

幸好她也没有伸出手去自讨没趣。

“是!”方桦点头。

“有什么进展吗?都这么多天了。尧市的刑警工作效率怎么就这么的差……这么多年来,根本就毫无长进,白白在浪费纳税人的金钱……”

一上来,就把刑警贬了一个一无是处。这人好像和刑警有仇似的。

方桦没在意他话里讽刺,只道:“祁先生,我们正在收集更多线索中。”

“干你们这一行的,就爱拿这个来当借口。”

祁谏又毫不客气的又指责了一句,语气很不善。

“祁先生,任何事,都不可能一步就位。就比如我们走路,多简单的事,谁不会?可当你哇哇坠地的时候,无论你以后能成为一个多么厉害的人,最初的时候,我们一样,都得慢慢的学习,慢慢的才能认知这个世界。我们做警察的,在办一个案子的时候,就像一个初生婴儿,最初的时候,对于现状是一片茫然无知的,必须用时间来了解我们所面对的一切,才能一步步抽丝剥缕的把案子给查清楚。所以,请收起你生刺的语气,多一点耐心。这是您作为一个名人应该持有的风度。”

时檀很看不惯这个傲慢男人的恶劣态度,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祁谏冷冷一笑:“和祁继还真是一个德行,都是这么的放肆无礼,只会顶撞!”

她马上回敬一句:“这不是顶撞,这只是一种辩论……祁先生,人都有言论自由!我们不接受毫无道理的指责。”

眼目之间并没有因为这个男人的蔑视,而露出卑微之色。

这就是时檀,遇强则强。

祁谏因为她的话,眼底的厌恶之色,越发的沉,却没有拂袖而去,说: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有多大的事,就想询问一下,祁先生为什么突然之间想到要重新装修办公室?”

方桦拍拍时檀,示意她不要再说话,毕竟这是祁继的父亲,他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好。

于是,她扯出良好的工作性质的微笑接了一句。

祁谏眯了一下眼睛,眉心跟着微蹙:“我装修办公室,和这件案子能有什么关联?”

“初步可以认定,阮盈玉不是22日上的祁氏大厦。我们现在在排查阮盈玉被人带上祁氏大厦的时间点。暂时认为装修公司借装修之便上楼的可能性比较大。现在认定这案子是一场有计划的谋杀……”

话音未落,祁谏怫然而怒,嗖的站起,咬了一下牙:“你的意思是在说,我买凶杀人?”

声音叫得有点响。

这反应,是不是有点反常?

时檀心下暗暗思量了一下,到底还是忍不住接上了话:“祁先生,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

“祁先生,请您冷静一下,现在,我们没有证据显示您和这案子有直接关系,但是之前给您看风水的那位大师现已死亡,由于死的时间有点蹊跷,我们不排除您之前遇上的那些所谓的晦气事系人为造成,凶手可能就是想借这个机会进行犯罪活动。您可能能是被人利用了,所以,我们想来问一问,之前您遭遇的那些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又是谁提议您去请那位风水师的……以便于我们对这件事进行深入的勘察……由于您的回馈信息,能给我们一定的判断方向,所以,我们希望您认真考虑一下,再来回答我们的提问。”

话未完,祁继以一记冷笑再度打断:

“对不起,我恐怕没什么可以提供给你们知道的。风水大师是我自己找的,我觉得晦气,想重新装修,这是老早就订下来的事,你们的怀疑那是无羁之谈……方警官,安警官,你们俩给我听到了,虽然我和祁继关系是不太好,但这不代表我会伤害他,虎毒不食子……”

“祁先生,我再重申一句,我们并没有认为您食子了,您这么激动干什么?”

这是心虚的表现吗?

时檀想,他为什么要把所有事都揽下了呢?

这事绝对透着古怪。

试问,像他这样一个有身份地位的大老爷们,每天那么忙,怎么会相信风水一说,而且还有时间去认得女性风水师?

时檀认为:一般情况下,女人比较迷信。

她总觉得应该是女人给他介绍的。而他满口揽下,应该全是为了掩护某人。

当然,这样一个推断,就现在而言,她还没有成立的事实依据。

“我没有激动,我只是认为你这是在没事找事。骆时檀,祁家供你读书多年,如今。你学成归回来,除了给我们祁氏惹麻烦,请问你还干了什么有意义的事?”

他一下把话题拉到了别的事情上去了。

“你们走吧!郑妈,送客!”

祁谏叫了一句,转身就走,留下时檀和方桦面面相觑。

这一回,时檀终于知道祁继的专横来自哪里了,祁家在这方面是有遗传的。

不过,两相比较之下,她赫然发现,祁继比他父亲好相处多多了——

“两位,请!”

先头那位管家郑妈重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从别墅出来,坐上警车,时檀望着那幢别墅,靠在那里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转头问:“觉不觉得祁谏有问题?”

“嗯,心态浮躁。他这是想要隐瞒什么?”

方桦玩着手上的钥匙扣,一脸的若有所思。

两个人又对视了一眼。

“要不,我们去找找祁谏的助理,问问他清不清楚个中内幕。”方桦想了想说。

时檀摇头,表示难:“跟了祁谏那么多年的人,你觉得他会背着他老板,说出什么话来吗?就好像程航,这人知道祁继很多事,但对外,别人休想从他嘴里知道那些不该知道的……回去吧……回头我问祁继,他的人应该也有在调查,我去套套他的口风。”

她看了一下手表,这一趟,其实也不能算毫无收获:“回头找个人盯着这里!”

两个人开始折回。

离开梅林路时,时檀的手机响起,她看了一下,却是祁继打来的电话。

<

p>“还在忙吗?”

接通后,祁继温温的声音钻进耳朵里来。

时檀看了看表,才发现已经快到下班时间。

嘘了一口气,她沉沉答了一声,一边抓了一瓶矿泉水给拿过来。

“嗯!”

她喝了一口,一下午,她忙的都顾不得喝水,嘴巴干得快黏到一起了。

此刻,听得他的声音之后,她突然记起,中午时候,他说过,晚上要请客,可眼下事情这么多,她哪有心情去陪她会客。

她一边以手在瓶壁上刮着,一边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

“嗯,祁继,我……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说吧,我听着!”

她语气有些吞吞吐吐的。

“晚上我可能没法陪你去吃饭了,事情很多……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我还要留在队里加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弄好……我知道答应的事,就该做事,但今天……我真的失约了……很抱歉……以后找机会,我再去见你朋友吧……”

她以为他会生气,结果,他却低低笑了:“不需要用抱歉,晚上的饭局取消了。但我还在A区,有事要处理,可能回家很晚,这不,我这是特意打电话过来和老婆大人报备一下的。至于小白,我已经送回祁园爷爷奶奶那边。你要是想查案,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查……”

“这样啊!那最合适不过!”

她重重松了一口气。

“晚上什么时候回家?要是我忙完事早,可以去接你!”

祁继说。

“不用了吧!你在A区,我在市中区,一南一个北的,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呢,太麻烦了,我干完事可以自己回去,要是忙,可能就通宵了。”

“通宵?不准!熬坏身体的事少做。这样子,最迟晚上十点,我准时到你们刑警队领人,你得留点时间给我。另外,我这里还有点事要和你说一说的……”

“什么事?”

“到时我们再聊……现在,有贵客来了……回见……”

“好吧……”

虽然有点专横,但专横当中透着的是浓浓的关切之情,她的心跟着暖了一下。

这个电话才挂下,手机再度响了起来,却是周庸的。

时檀划开接听,听完,脸色陡然一变:“好,我们马上过去!”

方桦忙问:“怎么了?谁的电话?”

时檀挂下电话说道:“周队的,他说,装修公司那边,聘请那几个搬运工的设计师,昨夜里,死在了自己的公寓……”

方桦瞪了瞪眼:又死了一个,凶手这是想要毁灭所有证据吗?

*

车子使离了梅林路,时檀并不知道,距这里一千米外的地方,正有一把狙击枪对准了她的脑门,如果不是有人突然蹦出来,把那人的枪口给打飞了,这一刻,她已经是一具死尸……

狙击手回头瞪着这个冒出来的人沉喝了一声:“你他妈的干嘛?”

“夫人的指示,时檀现在还不能死!”

“我只听命先生!”

“这也是先生的意思。计划改变了。你可以打个电话给先生,看看是不是假传消息。”

来人拨了一个号码,将手机递了过来。

狙击手眯视了一眼,接过手机,先生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暂时保她一命。我还需要她*开启密室……从现在开始严密监视……”

“收到!”

他答应了一声,沉沉吐出一口气,回头看向来者,语气极度不满:“这个女人一早就该除掉的……再这么留着,迟早会把我们所有人都给毁掉!”

“这是上头的命令,我们只有听命。”

“你觉得,要是我跑去结果她,会有怎么一个后果?”

“祁继那边的狙击行动也放弃了。杀死她,就会激怒祁继,你回去会受处罚。上头已经想了一个办法:把他们一起引去除掉。再忍忍吧……你冲动行事,再好心,在上头人眼里就

是违背命令。到时吃不了兜着走的人只会是你,我劝你,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少干!”

狙击手抿抿嘴,只好悻悻的把自己的武器收起来。

“总有一天,你们都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的!”

待续!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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