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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过完年!我要你过完这辈子的年!”崔凝猛地拍桌,吓得面摊老板缩脖子。

“好好好。”道衍连忙抬手制止,“你别把人家桌子拍坏了。”

崔凝不满地盯着他,“你敷衍我。”

“我答应你。”道衍咬牙。

崔凝脸上写满怀疑,“真的?”

“真的!”他努力露出真挚的眼神,“我答应你!”

崔凝道,“骗我是狗!”

道衍好声好气地安抚,“我知道你被你二师兄骗多了,但大师兄不是那样的人。”

“不正面回答我。”崔凝挑眉,质疑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可能是那样的狗?”

道衍仰天长叹,道明这是造了什么孽,明明小时候骗多少回都会上当的小姑娘竟然开始有疑心病了,“你让我想想。”

崔凝冷哼一声,可恶!刚才果然是骗她!他也就是性格比二师兄更耿直一些,他不擅长说瞎话,可是说瞎话的次数一点都不少,只不过经常很快被拆穿,他可能觉得被拆穿的谎言就等于没说过,每每都能理直气壮的拉踩别人!

懒得说他。

“那你不能瞒着我偷偷去。”她知道一时半会说服不了他,只能暂退一步。

“知道了,真的,我发誓!”道衍这辈子没怕过谁,除了崔凝。

崔凝盯着他看了半晌,略略放下心来。

两人回到监察四处。

差役迎上来,“大人,赵将军来了。”

崔凝讽刺道,“监察司改成西市了?谁都能进来逛一圈?”

“这……赵大人有公务在身……”

有什么公务需要一个将军亲自跑来办,都是借口而已。

道衍道,“你忙吧,我先去休息一会。”

崔凝点头,随着差役去了茶室。

赵朴盘膝坐着,脸色极差,见人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眼。

崔凝在他对面坐下,笑问道,“不知将军前来所为何事?”

“明知故问!”赵朴是生自己的气,竟然因为小看一个女郎就自己把消息送上门来,怎么不蠢死算了。他对赵子仪兄弟俩心存怨怼是一回事,可没想把人送进监察司。

崔凝心中了然,“您之前所说的消息还不足以让我们抓捕赵百万,是碰到了别的线索。”

赵朴蹙眉,“事到如今,能否告诉我赵百万到底犯了何罪?我听闻今日左仆射也被监察司带走,他们犯的同一桩事儿?”

“案子还在调查之中,恕我无法透露,但是我之前同您所言并无夸大。您还是要早做准备。”崔凝这一回并没有装傻,“您若是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到时候可以少受牵连。”

赵朴神色越发凝重,“你这是要我大义灭亲?”

崔凝未承认亦未否认,“您好好想想。”

她没必要多劝,也不用继续套话,以他和赵子仪兄弟的关系,若是确定他们二人犯案会拖累赵氏,他第一个便会大义灭亲。

谁料赵朴掉了一回坑后,现在根本不相信她,“我要见魏大人。”

崔凝仰天叹气,报应来的这么快吗?

“他还在忙,您若是不着急,便在此等等吧。”她说罢起身便走。

大多时候一个疑犯须反复审问,必要时还得动刑,现下监察司中关押多名疑犯,她今晚恐怕也要通宵审问,连睡觉时间都没有,哪里有空陪他耗着。

赵朴看着她毫无停顿的背影,不由“啧”了一声,之前还一副亲近热络的态度,才过去多久啊,这就三两句把他打发了,当真是翻脸不认人!

崔凝拿着口供正要去女囚牢房提审顾梦娘,却见崔平香匆匆而来。

“大人!”崔平香面色凝重,“刚刚诸葛不离传来消息,苏裳受伤了。”

崔凝惊道,“怎么回事?”

崔平香将纸条递给崔凝,“是那个雪竹。苏裳觉得把他留在江心园不妥,便将人带走,当时他们同乘一辆马车,半路上那人拔剑刺杀苏裳,幸而她身上也有些功夫,才没有被伤到要害。”

雪竹长得像苏雪风,若是不知道便罢了,既然亲眼看见,无论是苏裳还是崔凝都不会叫他在风月馆子里待着。苏裳会将人带走,一点都不奇怪。

苏裳担心家中两个孩子的安全,所以坚持回家,诸葛不离怕她出事,只好跟着回去。

崔凝看罢信,从腰间解下令牌丢给崔平香,“你带两队鹰卫过去保护苏府,一队押送雪竹回监察司,一队留下保护苏裳。”

倘若那雪竹只是陆仲用来试探苏裳,为何会突然冲她下手?若非有人利用陆仲提前布局,便是陆仲在撒谎!

幸亏把诸葛不离留在苏裳身边,才能顺利活捉雪竹!

崔凝直接转道,去再次提审陆仲。

昨夜审了大半夜,陆仲心绪烦乱难以入睡,好不容易眯一会又一脸迷茫地被拖出来。

“雪竹本名叫什么?”崔凝问。

陆仲,“阮思木。”

“你何时从何处寻到他?”

陆仲心中隐隐猜到可能是那雪竹出了问题,连忙撇清干系,“八天前,我熟识的一个中人,也就是皮十五,他在西市很有名,一打听便知。那日我再,说他那边有个牙人手里有几个紧俏货,问我要不要,我便让那牙人将货领到江心园,雪竹便是那批货里的一个。”

做这档子生意有不少黑话,正常手段得来的出挑美人叫“货尖儿”,非正常手段弄来的便称为“紧俏货”。一般紧俏货里以男子居多。

“平时都是小孩居多,这一次是罕有的成年郎君,一共有五个,个个样貌不俗,且都识字。”陆仲越说越觉得自己被人算计了,“正是因为有现成的人,我才生出试探苏裳的想法。”

崔凝眼神暗沉,哪怕不懂黑话,也并不难猜到,真是一群畜生,不知祸害了多少孩子!

她心中厌恶至极,表情却未露分毫,“你可认得那牙人?”

陆仲道,“他叫安河,是个游商,主要做香料生意,因为经常接触胡人,偶尔会‘介绍’胡人来中原谋生,我通过他往江心园引入过几个胡人。”

什么介绍,怕不是把人骗来卖吧!

崔凝只问了如何寻到皮十三和安河便直接离开,派人去抓捕二人。

安排好一切,崔凝吩咐差役,“让厨房做了饭菜送过来。”

“是。”

崔凝从廊上走过,侧首便见暮色里飘洒的鹅毛大雪。

不远处,一个瘦削的身影坐在窗前就着渐渐暗下去的天光仔仔细细地擦拭一把残剑。

她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见崔凝在看雪,“江南没有这样大的雪。”

崔凝道,“何止江南没有,我从清河到长安,七年多都不曾见过。”

今年的雪多的不正常,好像要拼了命的掩盖埋一切污秽,分明是纯净洁白的东西,却莫名的给她一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她想,她下半辈子都不会喜欢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