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天气明媚,百花盛开,蕊香蝶来。
嬴政负手走在花园之中,随手摘下几枝满是玉兰花的花枝,递给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蔓,语气温柔的开口说道:“给!拿去插瓶!”
没想到嬴政会忽然将花递给自己,表情一直有些忧心忡忡的小蔓,脸上先是一愣,但很快又说道:“政哥怎么知道我在学插瓶?”
“母后说的。”
因为选王后那个事,虽然小蔓说赵国公主人很好,但嬴政依旧担心小蔓在咸阳宫会被人欺负,于是在他的坚持下,小蔓被送来了赵姬宫中,表面上是让她伺候赵姬,实际上则是让赵姬帮自己照顾小蔓。
于是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嬴政对小蔓那是情深意长、情义绵绵,而嬴政本人也成了少女心中重情重义、绝世好情人的典范。
嬴政微微一笑,嘴角挑起一个好看的角度,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暖意,开口说道:“母后跟我说,小蔓你在学插瓶,所以我就想……也许你用得着?”
说罢,嬴政微微垂下眼帘,头不自觉的微微转到一边,躲开小蔓的视线,表情带着些许腼腆和羞涩,似乎不太敢看小蔓的模样。
“政哥,这花你应该给我们公主。不管是我们公主还是其他国家的公主,她们自家乡远嫁到咸阳,忍受着于家乡完全不同的风土人情,全是带着和平和诚意而来,你不应该冷落她们。”小蔓抬起头,目光幽幽的看着嬴政。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嬴政瞒住了其他人,却并没有瞒住两小无猜的小蔓。
被小蔓拆穿自己在作假,嬴政脸上毫无羞愧之意,只是轻轻的“喔”了一声,接着开口说道:“小蔓,你喜欢咸阳宫吗?”
“不喜欢!咸阳宫太压抑太严肃。”小蔓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在这里,我见到每一个人都要笑,都要担心会不会失仪,都要想他们会不会在背后说我。我觉得我就像一个木偶,没有灵魂,每天只能过任人摆布的生活。”
女人就是想得多!麻烦!不爱笑就不要笑,想那么多干什么?
嬴政觉得还是自家阿仲,从来都是我行我素、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像那群女人那样端着……烦!
至于白仲和包括小蔓在内被他比较的女人们,两者之间完全不同、天差地别的身份,很自然的就被嬴政忽略了。
#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
“你想回赵国?”嬴政又继续追问道。
“我……我想念邯郸的风、想念邯郸的土、想念邯郸的人、想念邯郸的一切,但是……我不想回赵国。”小蔓看着嬴政,怯生生的问道。
“为什么?莫非是……因为……”嬴政脸上一喜,声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喜欢寡人……所以愿意为了寡人,留在你不喜欢的咸阳宫,是吗?”
“我……”小蔓闻言低下头,久久不语,等得嬴政都有些不耐烦了,才羞涩点了点头。
“既然喜欢……那你能告诉寡人,太后宫里的猫是怎么回事?”嬴政低首看着小蔓,深情款款的开口问道:“虽然太后说是猫儿发春的叫唤声,但是寡人记得寡人小时候,太后常说狗忠猫奸、猫不恋主、忘恩负义,所以从来都不喜欢猫,现在怎么会忽然养起了猫?”
小蔓心里“咯噔”一下,几乎本能的想将真相告诉嬴政,但想起赵姬苦苦哀求自己的模样,和嫪毐说过“此事若被大王知晓,大王母子必有嫌隙,母子反目成仇不远。大王和太后皆待姑娘不薄,若真如此,小蔓姑娘又于心何忍呢?”
小蔓想到这里,心中下了决心,开口说道:“那猫其实是宫人养的。政哥你也知道,现在是春天,那猫成天叫成天叫的,白天还好,晚上叫起来才真和婴儿一模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母后也不会养猫呢……”嬴政点了点头,一脸漫不经心的继续把玩着手中的花枝说道。
两人又是闲谈一阵,嬴政方才告辞上了王车。
刚一上车,方才还满面笑容的嬴政,忽然手掌用力抓住花枝上正灿烂开放的玉兰花,表情凶狠的将花从枝上扯下来,死命的在手心里揉烂,狠狠的丢在地上,脚尖踩住用力旋转,直到将其辗成泥土。
“可恶!一个两个都骗寡人!还说喜欢寡人?真当寡人是三岁小孩子吗?猫叫?猫和婴儿的哭声,寡人会分不清楚吗?”
秦王政三年三月,就在一个玉兰花开的日子里,白仲正忍着裤裆里湿乎乎的感觉,参加她人生第一次真实大战。
虽然在系统空间的副本里,白仲早就有过参加战斗的机会,而且系统的模拟也非常真实,从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到战友的心跳节奏,白仲都能一一感觉到。但真实的战役和系统的战役还是有受不同的,比如……你以为白仲会说,对手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系统数据?
别逗!难道你们都忘了,白仲早在很多年以前,为了从杀手手中救嬴政,就表现的跟个杀手一样了吗?
为了让自己克服杀人的障碍,嬴政可是专门带着白仲去拿死囚练过手的,怕的就是白仲在战场上因为没见过血而吃亏。
虽然白仲当时已经老练的跟个杀手一样,但嬴政如此盛情,她实在是却之不过,只好用堪比奥斯卡影后的演技,演了一个初次杀人的小白,并且以杀完人后的惶恐、不安、呕吐等小白花行为,深深的打动了评委嬴政的一颗男儿柔肠。
#阿仲为了寡人牺牲真大,这一次真是辛苦你了!#
#牺牲不大,但演得的确很辛苦!#
不行不行!怎么又想阿政了?这可是两军对阵的场景,怎么能胡思乱想了?
其实白仲也不想胡思乱想的,但无论是谁,和他一样,只能用屁股对着敌人,听身后传来的喊声杀,都会忍不住脑洞大开。
大约考虑到白仲和王贲的身份,虽然蒙骜虽然带着两小屁孩上了阵,但在又要锻炼、又不能把人锻炼死了这两者之间,纠结了n久之后,虽然将两人派上了阵,但却是站在队列的最后方,持矛而立面朝着后方,以防有敌来袭。
除了后方之外,队列的左右也各站着一排人,皆是面朝着左右外边,以防敌人从左右冲过来。
秦国是天下第一强国,韩国又是天下第一弱国,未来韩国不但会向秦国纳地效玺,请为藩臣,而且更是山东六国中第一个被秦国所灭的国家。
如此国家如此对手,让王贲和白仲守在后方,这双方交战不到一刻钟,韩人就已经全线败退。
秦军为了敌首,开始卖力的向前追。
白仲也想追,可是她和王贲站在最后面,等他们俩追上去的时候,别说是敌人了,连战友都只剩下个背影了。
夕阳下奔跑的,是我逝去的军功!
“按理来说,不应该是像我们这样有背景的人,让他们这种只有背影的人,看着我们生闷气吗?为什么现在是我们看着人家的背影生闷气?”白仲一脚踏开挡路的无头尸体,看着身边的王贲问道。
说好的残阳如血、万里黄沙、两军对仗、刀山火海、尸骨如山、血流成海呢?一点美感都没有马拉松障碍越野赛。
白仲捂着小腹,其实……要不是今天大姨妈来了,而且有血崩的迹象,自己还能跑得更快一点的。
白仲人生第一场实战,就在大姨妈那苏菲410夜用超大超薄型都挡不住的霸气侧漏中渡过了。
“这说明我们都太嫩,不能和那些老兵比……”王贲略为有些忧伤的看着老兵的背影。
在敌人溃退的第一时间,老兵们就熟练将身上的盔甲脱去,防御降低,但敏捷增高,追人比较快,本身又是障碍赛的好手,自然比王贲和白仲他们这群刚上场没多久的新兵强。
看着前方一个灵活的跳过一具尸体,同时还在半空中飞起一刀,一刀就将一个受伤韩兵的头剁下来,然后十分熟练的挂在自己腰间,脚下步伐却不曾停顿半分的老兵,白仲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这么牛杀什么人啊?顶替了刘翔去参加奥运会为国争光啊!”
其实白仲和王贲还算好,到底是将门出身,平常也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训,同伍的黑夫、枷、寺三人就悲剧了,前十几年最多也就是杀个鸡杀个鱼什么的,都是老老实实的种田人,哪见过这种场面,到底都是无头的尸体,空气里尽是血的味道。
因此,他们人一回来就吐个不停,天还没黑就躺下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三个孕妇呢。
“今天打了胜战,有好吃的肉肉吃!”白仲推了推躺在床上的三个孕妇,坏心眼的说道。
一听到“肉”字,虽然没有正面与敌人教量,但还是忍不住脸色大变,捂着嘴似乎又想吐的样子。
“阿仲,你别逗他们三个,万一吐在床上,床单你洗喔。”王贲在旁边擦着大刀,笑着说道。
秦军以五人一伍,一个军帐也正好是住五个人。
五人大通铺,白仲睡在最左边那一头,一面是帐篷,一面是王贲,王贲的另一边依次睡着黑夫、枷、寺三人。
所以说,嬴政在咸阳宫忙着睡妹子的时候,白仲也在睡汉子,而且一次睡四个,夜夜5p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