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托里奥来的这一出,真是让我见识到了天主教在意大利的影响力,也见识到了他们的出事手段。跟歌剧院老板嘉利若奥交谈了一会儿之后,维托里奥就再次站了出来。
她扫视了一眼下面早就已经排好了队形的人们,大声道:“可爱的诸位,我们应该彼此相爱,因为爱是出于天主;凡有爱的,都是生于天主,也认识天主;那不爱的,也不认识天主,因为天主是爱。天主对我们的爱在这事上已显出来:就是天主把自己的独生子,打发到世界上来,好使我们借着他得到生命。爱就在于此:不是我们爱了天主,而是他爱了我们,且打发自己的儿子,为我们做赎罪祭。可爱的诸位,既然天主这样爱了我们,我们也应该彼此相爱。从来没有人瞻仰过天主;如果我们彼此相爱,天主就存留在我们内,他的爱在我们内才是圆满的。我们所以知道我们存留在他内,他存留在我们内,就是由于他赐给了我们的圣神。至于我们,我们却曾瞻仰过,并且作证:父打发了子来作世界的救主。谁若明认耶稣是天主子,天主就存在他内,他也存在天主内。我们认识了,且相信了天主对我们所怀的爱。天主是爱,那存留在爱内的,就存留在天主内,天主也存留在他内。我们内的爱得以圆满,即在于此:就是我们可在审判的日子放心大胆,因为那一位怎样,我们在这世界上也怎样。在爱内没有恐惧,反之,圆满的爱把恐惧驱逐于外,因为恐惧内含着惩罚;那恐惧的,在爱内还没有圆满。我们应该爱,因为天主先爱了我们。假使有人说:我爱天主,但他却恼恨自己的弟兄,便是撒谎的;因为那不爱自己所看见的弟兄的,就不能爱自己所看不见的天主。我们从他蒙受了这命令:那爱天主的,也该爱自己的弟兄。”
天主教的影响力的确非同凡响,我估计维托里奥说的这一大段,应该是圣经里的某一段,许多人在她开了个头之后,就跟着念诵起来。
我可以说,人家的信徒都能把圣经倒背如流,看看咱们中国道教的信徒吧,有几个能背得出道德经的?大多信道的都只是在家里敲敲木鱼——我可没说错,在很多信教者的眼里,佛教跟道教是没太大区别的。
维托里奥用事实真真切切地让我感受到了来自于天主教的传教方式,尤其是在用阿门作为结语之后,我明显可以感觉到,下面的信徒们情绪更加高昂了,最后一点点不安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污秽的邪灵,我已经给予了你最大的宽恕,现在还不现身,难道想等我亲自动手吗?”维托里奥装逼范十足地运用起了自己的力量,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圣洁了无数倍,圣光以她为中心,向四周照射开来。
下面人群经过她一开始的一连串洗脑之后,此时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且我估计,平时维托里奥大概也没少显耀自己的“神迹”,所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慌乱。
然后我就看到在人群中间,某个老人身体一缩,一个黑影从她的身体里钻了出来。那老人却因为精神亢奋,屁事儿没有,反而大叫道:“啊!邪灵!邪灵竟然玷污了我凡人的躯体!主啊,请您垂怜于我吧。”
“无妨!主爱世人,这凡世本就是人的*所聚集而成,邪灵会侵袭主的信徒也是理所当然,只要保持虔诚的信仰,主依旧会垂怜你!”维托里奥三言两语安抚了老人,就开始“作法”抓鬼了。
我可不是什么门外汉,只看了一小会儿就看明白了!虽然这一切不是完全由维托里奥主导,但却的的确确是一场秀!一场一个人的抓鬼秀!而且是充满了英雄主义,并且跟信徒们有着极大互动的抓鬼秀!
我很早之前就说过,大多数鬼魂是很弱小,很无害的!只要你的意志够坚定,鬼魂根本就拿你没有任何办法。这个道理即便放到西方世界,也同样是真理。
那个老人身体里被逼出来的黑影,的确是一个鬼魂,是一个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他依存在老人的身上,那只是他的本能,因为即便是鬼魂,也拥有着人类求生的本能,他很清楚自己如果不找个凭依,将会很快消散在这个世界中,成为一片尘埃。
以那老人对信仰的坚定程度来看,那孤魂野鬼很难对他造成伤害,顶多就会让他偶尔会觉得有些头晕罢了。不过维托里奥还是强行将他驱赶了出来,并且以自身的力量,将那孤魂野鬼的形体显现了出来。
弱小的鬼魂是很脆弱的,甚至都无法让自己的身体凝实,所以除非是天生灵觉强大的人,否则是绝对无法看到鬼魂的存在的。
维托里奥则用教会的秘法,让那鬼魂的身体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理所当然的引起了信徒们的轰动。然后她又故作神秘地跟那鬼魂斗了一会儿法,最后才满头大汗地向大家求助:“邪灵已经被我困住了,请大家帮助我,唱响你们的圣歌!”
也不知是哪个孩子开了个头,神佑世人的圣歌在歌剧院中响起,那邪灵也开始惨叫起来,并最终慢慢被圣光所同化、净化,最终消失无踪。
一切都过去了!邪恶的鬼灵已经不复存在,人们如同劫后余生一般,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反而是孩子们显得很高兴,大声的争辩着,说自己在为净化邪灵的时候出了多少多少力气,用了多么大多么大的声音来唱圣歌,正是因为圣歌的存在,他们才帮助圣徒消灭了邪灵!
维托里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低声吐槽了一声:“靠,真是累死了,明明就是个不值一提的邪灵而已,竟然要我这样的圣徒亲自出马!上面的那些家伙,是故意想把我累死是不是?”
不等我接着吐槽,她就已经很快地收束了自己的神情,再一次摆上了圣洁的嘴脸:“凡信耶稣为默西亚的,是由天主所生的;凡爱生他之父的,也必爱那由他所生的。几时我们爱天主,又遵行他的诫命,由此知道我们真爱天主的子女。原来爱天主,就是遵行他的诫命,而他的诫命并不沉重,因为凡是由天主所生的,必得胜世界;得胜世界的胜利武器,就是我们的信德。谁是得胜世界的呢?不是那信耶稣为天主子的人吗?这位就是经过水及血而来的耶稣基督,他不但以水,而且也是以水及血而来的;并且有圣神作证,因为圣神是真理。原来作证的有三个:就是圣神,水及血,而这三个是一致的。人的证据,我们既然接受,但天主的证据更大,因为天主的证据就是他为自己的子作证。那信天主子的,在自己内就怀有这证据;那不信天主的,就是以天主为撒谎者,因为他不信天主为自己的子所作的证。这证据就是天主将永远的生命赐给了我们,而这生命是在自己的子内。那有子的,就有生命;那没有天主子的,就没有生命。阿门!”
信徒们神情很激动,能够亲身参与到除灵的活动中,对他们的信仰必然造成巨大的冲击,让他们的信仰更加坚定。所以维托里奥明明只是在背诵圣经,偏偏所有人都激昂地跟着她背诵开了。
“喂,你这样凑字数真的没问题?”我一边倒了一杯水给她,一边半开玩笑地询问。
“有什么办法?这时候是宣扬主的教义的最好时刻啊!即便是信徒,也是需要维持的,否则你凭什么让他们相信你?并且节衣缩食地把钱送给你?咱们是教会啊,信徒才是一切的根源!”维托里奥一口就将白开水喝干了,又瞪着眼睛让我再来一杯,吐着气道:“其实我也并不是完全在欺骗他们,你说对不对?毕竟我可是出了力的,我可是除了灵的。”
虽然值得吐槽的地方有很多,但是我不得不说,她用自己亲身行动给我示范了什么才是正确的传道方式,如果我是道门中人,也许我就信了。
偏偏我家学渊源,是阴阳家的,虽然出自道门,但却不是道门!我们阴阳家对传道布教兴趣并不如道教那么大,所以……她这一出算是白演了。不过这些我倒是可以记下来,回去之后告诉范香菱,也许会对她们有所启发,毕竟隐宗也是帮过我不少忙的。
维托里奥再一次勾住了我的胳膊,吐着气长长地叹息道:“啊啊啊,真是烦死了,不就是个在歌剧院徘徊的小鬼灵吗,竟然让我这样的圣徒亲自出马!下次这种活我绝对不会再干了。亲爱的王,咱们走吧,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了,让信徒们好好地感受一下主对他们的慈爱。”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看到歌剧院大半人都半跪在地上,虔诚地祈祷着——果然,宗教是很具有欺骗性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