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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柔正想着将白菜切丝,给陈淑仪做一碗白菜卤的鸡丝面,就听外面传来告饶声,紧接着陈淑仪便迈步进了御膳房。

总管一脸无奈地跑上前给陈淑仪请安,凌小柔也随后跟上,倒真想瞧瞧陈淑仪发起火会不会连她也一并打了。

结果就见着陈淑仪站在上午做好的几盘食材前,瞧着不错的就指着道:“这个……这个……这个……都给我拿回去。”

总管脸都绿了,这可是后天年宴上要用到的,虽然瞧着是做好了,可还有几步没有完成,若是全部完成至少得两天时间,若是此时让陈淑仪给拿走了,他们再重新做时间怕是来不及。

再有剩下虽然明着是一百零八道菜,可真算起来各种前菜后菜,也不下三百道,一样一样的准备工序之前都做好安排,若是让陈淑仪将东西拿走,不说来不来得及再做,就是工作顺序被打乱了,到时再出现岔子也不是他可以担待得起,若是影响到年宴,到时不说脑袋落地,这个总管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

可陈淑仪说完旁边的宫女就上来端菜,端起来就走,谁敢拦陈淑仪就挺着肚子往前一站,真没人敢动手了。

凌小柔在旁看的直冷笑,这个陈淑仪原本瞧着还是个有头脑的,怎么这才多久就暴露本性了?若是有人因这事在皇上面前告她一状,就是不能把她如何,她这脸也丢大了吧。

可这出头鸟凌小柔也不想当,只是在旁瞧着,反正皇上也不是纯傻的,陈淑仪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会半点都得不到信?

到时真是年宴办得不尽善尽美,就有陈淑仪好看了。

总管见陈淑仪的人就要带着那几盘最费时候的菜离开了,急的上前就拦,被陈淑仪一耳光扇回来,总管跪在地上边哭边磕头,“娘娘,你就体谅体谅奴才吧,奴才给您磕头了。”

陈淑仪冷笑:“你的头值什么?就算磕头也轮不到你来磕!”

说完,画得很精致的眼就朝凌小柔瞟来,凌小柔还有什么不明白?人家陈淑仪这是冲着她来的。

总管也瞧出来了,干脆垂下头,跪在那里一言不发了。

一个是皇上正宠着的妃子,一个据说是就要得宠的,还有什么不明白?陈淑仪这是借题发挥整治凌小柔。

他自然不会求着凌小柔给陈淑仪磕头,不说这段时间御膳房的御膳们从凌小柔这里学到多少,就是他自己也受益匪浅,凌小柔不但教的尽心竭力,她做起事来认真的态度也深映在每个人的心中,与蛮横的陈淑仪相比,他们自然是不愿凌小柔受到半分委屈。

凌小柔一言不发,好似没听到般,但心里明白,她与陈淑仪的仇是结下了,就算她不反击,陈淑仪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只是再有两日她就可以出宫,有必要再把这个仇结大了吗?

陈淑仪却把凌小柔的沉默当成了害怕,挺着肚子朝凌小柔走来,凌小柔下意识就往后退去,如今的陈淑仪不说是整个后宫的重点保护对象也差不多,那可是比熊猫还珍贵的,若是在她面前出个意外谁担得起?

可她退一步,陈淑仪便进一步,将凌小柔逼到了灶台边上,已是退无可退。

陈淑仪眼中的娇纵和鄙夷是那么明显,明显的让凌小柔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扇出御膳房,实在是欺人太甚,真当她是泥捏的不成?泥人都有三分土性,她再忍下去就不是凌小柔了。

站直身子,与陈淑仪四目相对,凌小柔冷笑道:“淑仪娘娘,您如今身怀皇子,若是触怒了胎神可不妙。”

凌小柔所说的胎神是大衍国传说中保佑胎儿出生的神明,因传说中胎神所在方位最忌惊动,而胎神每日时辰不同所处的位置也不相同,便出现了很多禁忌,其中厨灶就为其中一项。

不说在宫中,就是在民间,有身孕的女子也不被允许出入厨房,以免触怒了胎神,像陈淑仪这样不顾禁忌,硬闯进厨房来端菜的还真是头一份。

陈淑仪听后脸色一白,凌小柔所说的胎神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之前只想着给凌小柔难堪,忘记有孕入厨房的禁忌罢了,如今被凌小柔一说,她这心里还真没底,下意识就往后退。

可此时她的身子笨拙,这一退就退出问题了,脚下不知怎么绊了下,整个人就往后倒去,幸好身后的宫女机灵,及时将她扶住。

可就是如此,也让所有人惊出一身的冷汗,万一陈淑仪在御膳房里出了意外,谁担待得起呢?

凌小柔也后背发凉,正想着是否远离陈淑仪这个危险源,陈淑仪却‘嗷’的一声哭了起来,指着凌小柔道:“你这个歹毒的女人,还没被皇上册封就已经谋害皇上的子嗣,若是受了封还了得?”

凌小柔翻白眼,什么叫倒打一耙?宫里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见凌小柔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神色,陈淑仪将头发往下一扯,哭着跑出御膳房,身后的宫女就往外追去,还不忘将手上的菜端好,顺手还拿了不少陈淑仪之前没点过的菜。

凌小柔气的直咬牙,显然陈淑仪是去找皇上来评理了,瞧她那模样还不定怎么编排她呢,虽然李旬未必会把自己如何,但也未必能把陈淑仪如何。

就这样被陈淑仪添了一肚子的气,不给她上点眼药,凌小柔觉得怎么也气不顺,冷哼一声,批着那一案的半成品食材,怒道:“把这些都给我砸了!”

总管愣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带了两个太监,动手就将摆菜的案子给推了,推完之后沉着脸问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太监和御厨们互相看着,总管摇摇头,指着一个平日就比别人机灵的小太监问道:“你来说!”

小太监眼珠一转,先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嘴角都见了血,之后哭丧着脸道:“淑仪娘娘认为御膳房因年宴疏忽了她的饮食,带人砸了御膳房。”

御厨和剩下的太监们也都恍然,也不等总管再多说,对着自己的脸就打开了,更有人直接往地上一躲,蹭了满身的灰才爬起来。

总管看了直点头,果然都是有悟性的。

然后谄媚地跑到凌小柔身边,“凌小姐,您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凌小柔微微一笑,伸手放在胸前衣襟上,用力一扯,便将外面的棉衣给扯松开,手放在眼前犹豫了半天,也没舍得落下,怎么她就没宫里这些人的狠劲呢?

朝总管皱眉道:“你来动手!”

总管举了举手,对着凌小柔比花还娇嫩的小脸皱着眉,“凌小姐,奴才也下不去手。”

凌小柔叹口气,目光在御膳房里扫了一圈,所过之处,人人都退后一步,生怕这个艰巨的任务会落在自己头上。

凌小柔最后只能无奈地放弃了,只是陈淑仪已经恶人先告状去了,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就让那个机灵的小太监跑一趟吧,“小禄子,你去雍和殿跑一趟,找到福德总管,也不必说这里被砸,只说陈淑仪带人来抢了菜,又打了人就是。”

小禄子得了吩咐一溜烟儿地跑了,真论起腿脚,他绝对不会比陈淑仪慢。

李旬也是想了一夜,最终也没想清楚凌小柔是真没懂他的意思,还是假装没懂,早朝过用了些粥,回到寝宫补眠。

睡的正香,寝宫外就有人小声地哭哭啼啼的,李旬好不恼火,怒道:“什么人?拖出去!”

外面静了那么一会儿,接着声音放开变成号啕大哭,李旬一听,头就疼了,想不明白陈淑仪好好的怎么跑到个寝宫外哭的如此悲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个做皇上的怎样了。

有心不理,又狠不下心,毕竟陈淑仪肚子里还怀着他的皇儿,若是哭出个好歹后悔也晚了。

让人将陈淑仪放进来,陈淑仪一见坐在床上的李旬就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李旬被哭的脑瓜仁疼,还得拍着陈淑仪的后背不住安慰,直到陈淑仪抽抽搭搭地止住哭声,才硬扯出几丝笑意,“爱妃,这是受了什么委屈?”

陈淑仪抹着眼泪,难得的是她哭的如此凄惨了,脸上的妆竟没有花掉,“皇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如今臣妾这还怀着皇嗣就有人敢不把臣妾放在眼里,若不是臣妾手下人机警,怕是被她那么一推,肚子里的孩儿就要……嘤嘤……”

李旬虽然如今对陈淑仪生出一些不满,可一听有人敢对他的孩子下手,当即就怒了,“这还了得?谁人如此大胆?”

陈淑仪顿时又放声哭了起来,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就是……御膳房的……凌小柔,她仗着办年宴的由头……在膳食上……克扣臣妾,臣妾……一时气愤……与她理论,她不但蛮不讲理,还……推了臣妾一把,若不是宫女机灵,臣妾怕是……”

李旬听了就怒火上涌,若是说别人敢对陈淑仪动手他或许不信,但凌小柔……想到昨晚那碗冰冻拉皮子,连他都敢怠慢,凌小柔对陈淑仪下手,还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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