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想说什么，可面对此时的母亲，他却没了言语，转头歉意地看了一眼高贤秀，她却一眼会过意来，拉着秦母小声安慰。
秦珂这才转头看着身后的栗素，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是一句话不说，他莫名心里一阵抽痛。
栗素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秦珂，眸子里已经蓄了一层水雾，“谢谢你！”
她道谢，他瞳孔一缩，看着她脸上清晰可见的五个巴掌印，在白皙的皮肤上印成一片红色，那么的触目惊心。
“这……谁打的？”秦珂惊呼出声，抬手想要触碰，她却轻轻避开他的动作。
“我打的。”秦母看着儿子怒目而视，既而又道：“怎么？你想给她出热不成？”
“我……”他一时语塞，既而又道：“妈，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下重手？和她比起来，我这算是小巫见大巫，谁有她狠毒，将秀秀推下石阶，害死我孙子，我没报警抓她进局子里就算是好的了，还不许我打她出气吗？”
秦母厉声俱色，言语里咄咄逼人，秦珂一时间被母亲噎得说不出说话来，一旁的栗素立马拉住秦珂，生怕他为了自己和他母亲再吵架，那她可就真成了那个祸害人精了。
“秦珂……”她低呼一声，拉着他摇摇头，秦珂想要再说些什么，却也只得住了口，或许是他们吵闹的声音太大，加上病房门未关，立马便引来一些围观的人，都像是看热闹似地盯着他们看。
还不时低声议论起来，秦母见此，立马又道：“大家伙儿来给评评理，看说这样的女人该不该打。”话落看了一眼大家，用手指着儿子身边的栗素，怒斥道：“这个女人勾引我儿子，将我这未来儿媳妇推下石阶，让我儿媳妇流产，现在我孙子没了，她要装好人来这里道歉，你们说说，这么狠毒的女人，还值得让人原谅吗？”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贤秀不是我媳妇儿，素素才是我女朋友。”话落，将栗素一把拥进怀里，这个保护的动作引得秦母更加不高兴了，而门口看热闹的人也都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秦珂，你这个不孝子，是非不分，给这个狐狸精迷得是不是连你妈都不要了，啊？贤秀不是你媳妇儿，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是不是？”
“我……”秦珂被母亲逼得无话可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高贤秀，见着她双眼含着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内心涌入一股子内疚，却无法反驳回去，只因为这件事情是他的错。
“你到是说话啊？你哑巴了？自己做过的事情难道连认都不敢认？”秦母见儿子不说话，便又道。
“是，那是我的错，可和素素无关。”秦珂大声说道，却还是努力的想要维护栗素。
许是秦珂这声‘是’起了作用，围观的人见着秦可承认，便认定了秦母的话，一致认为是栗素勾引了秦珂，心狠的又想害高贤秀。
于是谴责声四处弥漫开来，像是一张巨大的网一般将她整个人网住，栗素觉得自己呼吸都很困难，面对众人那几乎要吃人的眼光，她终是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秦珂一把将她抱住，内心一片焦急，高贤秀见此，眸光轻闪，却是上前一步，说道：“请你们都散了吧！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不怪任何人，也不怪素素，是我命薄，和这个孩子无缘。”
“我相信素素她是无心的，那天也是我自己不小心了，才在与素素拉扯间滚了下去，所以，我不恨她，也请你们不要再说了。”她说道。带着一丝真诚。
围观的人群一下子又议论开来，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心地善良，被对方害得失去了孩子还能这般大度心善的不去计较别人的过失。
栗素抬眸看去，见着高贤秀淡淡瞥过来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胜利的微笑，她的心猛地一颤，仿佛掉进了万年寒冰中一般，整个心跌到了谷底。
“我……没有想要推她。”她低声为自己辩解，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助。
“没有？那她怎么滚下石阶的？就是你太恶毒了，自己做了错事还要将责任推在别人头上，你真是太坏了。”秦母见此又怒斥道。
“是啊！太坏了……”
“看她长得清纯模样，不像是那种人啊，没想到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可不是么，都说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呐，看着心善，没想到这么不要脸，勾引人家有妇之夫啊！”
“真是蛇蝎心肠……”人群里，大家伙儿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栗素只觉得一股气流涌上脑门儿，眼眶一红，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哟，还委屈上了？哭？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哭？害死我孙子，你还有脸哭了？”秦母是逮着机会就谩骂。
秦珂护住栗素，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叹道：“妈……请你不要再说了。”
“我……我不是故意要推她的，对不起，对不起……”栗素说道，泪水划过脸颊，看着秦母一脸的哀伤。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说对不起你就能抚平对秀秀的伤害吗？说对不起我孙子就能回来吗？我呸，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永远也不要想我会原谅你……”话落，一把将秦珂拽起来。
“妈……”秦珂无奈，觉得自己像是一块夹心饼干似的，被夹在中间难受得不行，却不能说什么，只因对方是自己的母亲。
“不要叫我妈，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你看看你，好好的一个人不要，却去贪恋这种女人，我是怎么教你的？是非不分了，你怎么对得起我？又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
栗素伏在地上，将头垂得很低，秦珂被母亲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高贤秀不动声色的将众人驱赶，既而整个病房又陷入一片安静之中，空气中仍弥漫着一丝火药味夹杂着一丝压抑，笼罩在每个人的身上。
“阿姨，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她流产。”栗素抬起头看着秦母，一字一句说道。
“可这已经成了事实，你还想要狡辩吗？”在面对栗素时，秦母一句也不让步，栗素觉得一阵难堪，像是被人勒住了脖子似的。
“伯母，您别生气，事到如今，我不想去责怪任何人了。”
“秀秀，不是我说你，平时就是太心善了，才会被别人欺负，不过你放心，从现在起，谁敢欺负你，伯母一定帮你出气。”秦母一边安慰她，一边将视线投到栗素身上，如果一个人的眼光可以杀死人的话，栗素想，自己早就被众人的眼光给杀死了。
可谁会理解她？谁又会相信她？
“妈……”秦珂拉长声音唤了一声，却透着深深的无奈感，栗素不想让秦珂为难，看着他摇摇头，既而看着高贤秀说：“对于那天的事情很抱歉，我不知道你会摔下去……”
“你别自责，我不怪你。”高贤秀摇摇头，看着她温柔地说道。
“哼，少猫哭耗子假慈悲！”秦母冷哼一声。
秦珂见此，对着栗素说：“你先回去吧！”
高贤秀眸光轻闪却是没有说话，秦珂让栗素走，无非是不想自己的母亲为难了她，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是这么护着她，秦珂他在意过她高贤秀的感受吗？
栗素点点头，看着高贤秀道：“对不起！”既而转身便要往外走，身后传来秦母的咆哮声，随之而来的是将散落于地上的鲜花捡起来直接朝栗素扔了过去。
“谁稀罕你的东西，拿走，别脏了这地儿。”
栗素后背一僵，停顿一秒后开门出去，秦珂看着那抹背影消失时透着的一丝孤寂，内心涌入一股子心酸，欲言又止，想要追出去，最终还是作罢！
原本气氛就紧张的病房因为一阵夺命般的铃声给打破，全都回神盯着手机。
床头柜台上的手机震动响个不停，高贤秀愣了下这才接起来。
刚喂了声，电话那端就传来高母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这丫头怎么连妈都骗了，啊？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没怎么回事啊！”高贤秀有些心虚道。秦珂一怔，抿着嘴唇，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蹙。
而一旁的秦母却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如果高母知道自己女儿是因为有了秦珂孩子后又因为秦珂的原因导致孩子流产，不知道会怎样。
她一脸焦急担忧的模样，又怎么逃得过高贤秀敏锐的心思呢！好在她接下来的话，让秦母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心里更是对高贤秀印象不知道有多好。
“没怎么回事？你表妹玉珠可都跟我说了，是不是秦珂他欺负了你？害你受了伤？”
“妈，瞧你说的什么话，没有的事儿，是秦珂跟我求婚了，我一个高兴没站稳，就从石阶上滚了下来。”
这话一出，不仅仅是电话那端的高母愣住了，就连秦母和秦珂也同时被高贤秀的话弄懵掉了。
之后高贤秀又和母亲说了几句，终究是将母亲糊弄过去，并且很是高兴，反应过来的秦母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只有秦珂一脸沉默不作声，坐在椅子上发呆，不得不说高贤秀这招用得极好，这么不着痕迹地逼迫了秦珂，使得他不得不就范，若这事儿真捅破了，最不好过的便是栗素。
秦珂心里跟明镜似的，也很清楚期间的厉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