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太好了,谢谢栗小姐大人大谅。”李先河又接连鞠躬,一边鞠躬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递到栗素面前,说:“栗小姐,这是上次赔衣服的钱,一分没动,我还给您,以前的过节就一笔勾销了。”
“这个……这个……”栗素再次被剌激了,这赔出去的钱居然还能原封不动的送回来?
“哟,我就说嘛!李老板果然大人大义,自然是不会和我们计较的,栗素,既然李老板都这么说了,自然是要给李老板面子的,你就拿着吧!这才显得有诚意不是?”223一边说一边从李先河手中抽过卡放到栗素的手里。
栗素被223的话惊醒过来,稳了稳心神这才说:“既然李老板都这么说了,这个是自然的,我接受李老板的道歉了。”
不管如何,做人还是要见好就收,不然很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没事儿了,我先回去了,栗小姐,再见。”李先河见栗素这样说,像是放下心来,面上露出喜色,点头后退的离开。
栗素直到看不见李先河的人,似乎还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喂,栗素,这怎么回事儿?”223摇了摇栗素的胳膊问。
“我也不知道。”栗素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依我看呐!有人替你出头了,否则以李先河的脾气,怎么可能这么低声下气的来跟你道歉,而且还将钱全数退还,这根本就不太可能的事情嘛!”223若有所思地说道。
事实上这也是栗素觉得奇怪的地方,在她的记忆中,并没有认识什么位言权重的人,可能大过李先河后台的这种人啊!
脑子里却突然间冒出前两日杜亚楠替自己解围的情形,可随即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杜亚楠是一个心里医生,应该不是他吧!
一边想一边摇头,223见此问:“栗素,到底是谁啊?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呐!”
“我还真不知道。”栗素再次摇摇头,实在是想不起来谁会替她出头,不过她现在没想这么多,而是高兴的是欠杜亚楠的十万块钱终于有得还了。
和223聊了两句便离开公司,刚走出去两米,身后一阵喇叭声响个不停。
栗素停车回头看去,杜亚楠正开着车跟在她身后。
摇下车窗,杜亚楠说:“送你,顺便和你谈谈你弟弟的事情。”
“好。”栗素点头应下,天知道对于和栗宁有关的事情,她一向都不会拒绝。
也只有杜亚楠知道,只有以这样的理由,才能让自己更靠近她。
也许只在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去靠近,不管这个靠近的方法是谎言还是真实,又或者是刻意的意外。
上了车,启动车子,车内因为两人的沉默而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只能听到车轮散发出来的轰鸣声充斥着耳膜。
许是受不了这样的沉默,栗素打破车内的寂静,问:“那个……我弟弟他……”
“正想和你说来着,目前来看你弟弟恢复得还不错,可据我这几天的细微观察来看,似乎还有一种潜藏的危险意识在主导着他的思想。”杜亚楠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栗素闻言一惊,问:“什么?是什么潜藏的危险?”
“还不是很确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要让他受到剌激,再一个一定要保持心情舒畅,愉悦的心情有助于他的恢复。”
栗素闻言陷入一阵沉默之中,杜亚楠的话或多或少让她原本放下的心顿时又被提了起来。
想着栗宁之前的情况,秀眉便忍不住蹙在一起,杜亚楠眼角余光瞄了一眼栗素,知道她的担心,便开口安慰,“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虽然是潜在的,不过有专业的心理辅导开解,恢复正常那是迟早的事情。相信我。”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温柔,莫名的让栗素感觉一阵心安,事实上她是相信他们的,若不是事先将栗宁送到诊所,恐怕现在的情况会更加糟糕。
“嗯,我相信你。”她点头,眸光中多了一丝柔和的光,而后又道:“这些日子真是太感谢你了。”
“不必客气,这是我作为医生应尽的责任,再说了,我有拿工资的哦!”他语调淡然中透着一点小小的揶揄,大概是为了缓和车里的气氛。
听到杜亚南的话,栗素这才想起来,一边在包里番出卡一边说:“对了,上次还欠你十万块钱,诺,还给你。”
杜亚楠瞄了一眼栗素递过来的卡,嘴角一勾,说:“不急,你现在不是还急着用钱么?先拿去应急吧!”
“不用了,我现在还不至于差……”
“先将医药费交了,你弟弟的治疗才是最重要的。”他打断她,栗素只微微一愣便明白杜亚楠的意思了。
白杜心理诊所不是杜亚楠一人开的,还有一位创办人,白地,所以目前来说,还真是得先替栗宁缴了医药费才是上上之策。
可这样欠着杜亚楠的,也让栗素心里不舒服,毕竟杜亚楠不欠她的,而他也不是她的什么人。
想到此便说:“没事儿,我还有几天就发工资了,到时交也不迟,不过还请杜医生替我宽限几天,你……不会不同意吧?”
“如果我说不,你是不是就暂时不还我钱了?”他不答反问,平静的语调让栗素听不出来杜亚楠到底是什么意思。
栗素显然是被杜亚楠的话吓得愣住了,一时间到是忘记了要怎样回答他的话。
半晌才反应过来,说:“当然不,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所以,我……”
“我认为我们是朋友,所以你不应该这么固执的去分得这么清楚,还是说你在害怕欠别人的情,担心以后还不了?”他打断她,一语击中要害。
栗素闻声一震,抬眸看着正专注开车的杜亚楠,今天的他穿着很随意,浅白色的衬衫加上淡灰色的休闲裤,相比第一次见到的西服模样,使他看起来多了一份朝气与优雅之气,当然,那浑身所散发出来的尊贵气质却是怎么衣着变幻也不曾消失的,这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气质。
“是。”她答得很干脆,杜亚楠仿佛天生就有洞察看穿别人的能力,她在他面前,似乎总是无所遁形,这让栗素的内心涌入一股子不安。
半晌,车内一阵沉静无声,栗素心里一紧,吃不准杜亚楠是否生气。
为了打破车内沉闷的气氛,便开口问:“那个……问你个事?”
她的小心翼翼让杜亚楠有些失笑,淡声开口说:“什么事?问吧!”
“呃!今天晚上李老板给我道歉了,就是刚刚卡里的钱也是他还的,所以,我想……”
“你想问是不是我找人打了他的?”杜亚楠截住话头反问道。
栗素面露尴尬,却仍点点头,一声低笑声传来,栗素抬眸一脸惊讶地看着杜亚楠的反应,她的问题很好笑么?
“这个李先河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随便找几个混混恐吓他一下,没想到还真是个柿子,这么经不起吓,呵,也是他自己活该。”
恐吓?栗素一愣,看着眼前俊郎不凡的温柔男人,他也会做这种小混混才会使的手段么?
“相信他以后都不会找你的麻烦了。”
“谢谢!”半晌,她才开口道谢,不管杜亚楠用的是什么方法,可终究是为了她。
杜亚楠没有说话,专注开车,似乎并没有听到栗素的道谢。
为了缓解那丝尴尬,栗素将头转向窗外,夜晚的灯光微弱如星子般照亮整个夜空,却让她心里莫名生出一丝孤寂。
“有没有想过辞职?”半晌,才听得杜亚楠的声音低低地传来,打破车内的宁静。
“没有。”她答,一如既往的干脆。
“调酒师的职业并不适合你。”他再次说道。
“不要有性别歧视,而且,我目前找不到比调酒师更高薪水的职业。”她拒理以争。
“我没有性别歧视,我只是觉得你没有必要非去那种地方工作,况且,你能保证没有第二个李先河出现?”他说道,却是没有留意自己话语里不自觉地流露出的一丝关心。
他的话让栗素陷入一阵沉默,虽然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出现过,但多半是李朗和一代佳人的吧丽替她解的围,像李先河这样的人,她还真是头一次遇见。
对于杜亚楠说的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因为促使她继续工作下去的,就是栗宁。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她只得悻悻地答道。
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成功地堵了杜亚楠的嘴,他没有理由和立场去阻止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不是她的什么人。
所以他选择闭嘴。
秦珂自那次酒醉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似乎之前的碰面只不过是一场意外。
栗素没有去细想,事实上她迫使自己不要去想,这样,自己的心便不会这么痛。
这期间,杜亚楠都会若有似无的在她下班时间,偶遇上,替她讲栗宁的病情。
一次两次的偶尔碰面相送到还说得过去,可次数多了,栗素也难免怀疑,杜亚楠其实是故意的,目的当然是为了送她回家。
有时候,栗素也会问上一句:“你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个时间恰巧碰到我,然后又送我回家?”
他总是笑着说:“当然是为了节省时间,免得你问我栗宁的病情,我还得另找时间,一举两得嘛!”
栗素便不好再说什么,任由杜亚楠这样的‘偶遇’,况且,杜亚楠是一个让她觉得很温暖的人,虽然她很多时候看不透他,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还不需要达到深入了解的那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