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累是吗?上次不是跟你说过让你不要来这里上班了,我啊,就是太由得你性子了。”他语调轻柔,有些责备的语气又似乎并不是,却是完全无视一旁站着的李先河。
路虎男?哦,不,应该是叫杜亚楠才对。栗素这会儿还有些晕呼呼的,不过很快便醒过神来。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喜欢这份工作,你说过不干涉我的。”演戏么?栗素就算是看也看得多了,223不就经常演戏,所以这现学现卖的功夫还是做得不错。
杜亚楠俊眉一挑,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说:“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宠溺味儿十足,若说现在李先河还看不明白,那他也就白混了。
好逮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虽说不了解眼前男子的真实身份和背景,可就那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就让李先河不敢轻易得罪,加上上一次出手如此阔绰和对奢侈品牌了解的程度上看,就不是普通人能表现出来的。
“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栗素看着杜亚楠甜甜一笑,心下虽然疑惑杜亚楠为何这么晚了出现在这里,不过也感激他来得真是时候。
见杜亚楠一副很上道,又见一旁的李先河那举棋不定的样子,知道这人就是一欺软怕硬的主儿,顿时又撒娇道:“亚楠,刚才李老板说要送我回去呢!既然你来了,我看我们还是不要麻烦李老板了。”
“哦?”杜亚楠挑眉,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透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眸光淡淡地扫了一眼旁边的李先河,说道:“这种小事怎么能劳烦李老板呢!那还真是显得我这个做男友的不称职了。”
“啊!我……我只是顺便路过,那个……栗小姐,既然你男朋友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我先走了。”李先河被杜亚楠眸光扫得心肝一颤,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顿时很是识时务地干笑两声,便匆匆离去。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留李老板了,改天有时间再约李老板一起喝个茶。”杜亚楠看着匆匆离去的李先河,嘴唇一勾,淡声说道。
李先河只得连连点头,狼狈地钻进车里,一溜烟走了。
见着远去的李先河,栗素这会儿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后看着眼前的杜亚楠,说:“刚才谢谢你替我解围。”
“不必客气。”他淡声说道,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此时的她脸色还有些发白,看来被之前的人着实吓得不轻,见此才又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栗素看看四周一片寂静,想着顺便可以问问栗宁的情况,也就点头应了声。
杜亚楠走过去将她的车折叠好,放入后备箱,待栗素坐上车,这才驾着车而去。
却是不知道,就在他们车离去的另一个转角处,一辆奥迪a8正静静地停在那里,看着刚刚这里发生的一切。
只见那原本深邃如墨的眸子里染上一抹寒气,刚毅的俊脸上也崩得如同拉直的弓驽一般锋利,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冷冷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远去的路虎。
都说相爱的人一定会在一起,我却知道,即便是相爱了,也不一定会在一起,因为,现实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不确定因素致使分别,可是……有一种爱情,即便是分离了,依然是深爱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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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直觉,很多时候都相当的敏锐,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女人的第六感觉。
面对杜亚楠时,栗素却是看不清的,杜亚楠虽然给人很亲和的感觉,可眸子深处总隐着一丝让她看不清楚的深邃感,如同辽阔的大海那般深不可测。
了解了些栗宁的情况,杜亚楠告诉她,栗宁恢复得很好,只要不受剌激,基本与正常孩子无异。
这让栗素悬着的心放下不少,送走杜亚楠,心情也显得格外轻松。
将之前遇到李先河那不愉快的事儿也抛到九霄云外。
刚上楼梯,转角处,一个黑影窜了出来,直吓得她一跳,背心冷汗直冒,因为那个黑影,正钳着她的手,死死地拉紧不放。
而四周静静地流淌着酒香,来自那个黑影的酒香,栗素知道,这是个酒鬼。
“啊!”一声尖叫逸出口,那人却是一把将她扣在怀里,低沉着嗓子说:“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栗素听闻这声音,浑身一震,却是呆立着无法动弹。
“秦珂……”她轻声呢喃唤道。
“我真是恨透了你这个女人,恨透了你!可是……该死的……我却无法忘记你。”他断断续续的话自喉结处滚动而出,透着三分伤感,三分无奈,四分的咬牙切齿。
而她却是无法再说出一个字来,因为,此时的她原本平复的心情因为秦珂的出现而即将面临崩溃的局面,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泄露了心底最真实的情感。
她不想与他如此拖泥带水,这样,对秦珂不好,她给不了他未来的承诺,所以,就绝计不会给他希望,也不给自己希望。
而他,却是将她死死的扣在怀里,生怕自己一个松手,怀里的女人就会消失一般。
也只有这样醉着的自己,才会如梦般的真实的拥有她吧!他知道,清醒着的他是绝计不会去找她的,早在五年前那个夜晚,他的心就被她伤得千疮百孔。
所以,他秦珂还有尊严,还要脸面,那份对她深深的爱意,全数被他掩埋,从而转化为对她的一种恨意。
半晌,就在栗素以为他睡着时,怀抱一空,便被秦珂狠狠一推,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在地。
“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将你忘掉?怎样才能将你从心尖上剔除?”他歇斯底里,而她,却是紧咬唇瓣,一言不发,低着头,不敢看秦珂的表情,更不敢去看那眼里的深邃。
“你告诉我,告诉我啊?”他再次咆哮,完全不顾忌此时是不是已经夜深人静。
她心底一颤,怕极了他的胡言乱语,怕极了他的怒吼。
“秦珂,你醉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她低声,似是哀求。
“我没有醉,没有……”他又吼了一句,舌头竟然有些打结起来。
酒气因为那一呼一吸,说话怒吼间,溢满整个楼道,栗素对酒不是一般的敏感,很容易就从里面闻到了红酒,白酒,洋酒的味道。
如此这般杂乱的饮酒,不醉才怪咧!
久久的,她不敢作声,而对面的他也停止了咆哮。
她想,她必须要和他说清楚,既然如此恨她,那就永不相见就好了,从此,她过她的,他过他的。
“既然这么恨,那就不要见了,就当从来都没有认识过我这个人。”她咬着牙齿,冷声说道,天知道她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将这句话吐出来。
曾经彼此相爱的人,却被迫分离,由爱生恨,她不怪他,因为爱过了,便再也恨不起来。
可却是不能不说出绝情的话来,伤了对方也伤了自己。
谁知,半晌也没能听到对方一句话,栗素这才疑惑地抬头看去。
只见对面的黑影哪里还站着,分明溶到地上如一滩泥一般,呼吸透着一丝沉重。
他就这么睡着了?睡在她的楼道处?栗素见此,不由一阵叹息,到底该拿他怎么办?
自己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出的一句话,原来对方却是根本没有听到,直接浪费她的表情,好不好?
十月的天透着丝丝凉意,尤其是夜深人静时,寒气下来,人若是立于外面,很容易便被寒气侵体,感冒也算是轻的了。
正考虑要怎么办时,一阵好听的铃声响了起来。
“遗憾是会呼吸的痛,它流在血液中来回滚动,后悔不贴心会痛,恨不懂你会痛,想见不能见最痛……”
栗素闻声,一愣,那手机铃声里的歌却是一遍一遍地唱着,隔了好一会儿,栗素也不敢接,铃声停了下来。
也让她紧崩的心顿时落了下来,心下没来由得一阵难过。
还没等她缓和过来,又是一阵铃声响了起来。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的角落,哼你爱的歌会痛,看你的信会痛连沉默也痛……”
这次电话那端的人,似乎主人不接电话便不罢休一般,在连番两次后,栗素心一横接起了电话。
还不待她开口,电话那端便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
“秦珂,怎么这么久都不接电话?你现在是到家了吗?”
声音清脆,却透着一股子焦急与担心,栗素闻声,吸了一口气,这声音她听得出来,是高贤秀。
那个优雅美丽的女子,“喂,秦珂,你……你在听吗?你没事吧?”
或许是没听到回答,那边又问了一句,栗素想,既然不想与秦珂有任何纠葛,那她今晚就不能收容他。
于是柔声说:“他喝酒了,麻烦你过来接下他,行吗?”
显然对方在听到栗素的声音时,明显一愣,而后似乎又缓和过来,才又问:“可以,可以,请问他现在在哪里?”
“四环中路xx小区c幢三单元。”栗素报了地址,待对方应了声,挂断电话,这才看向斜靠在走道旁的秦珂。
显然此时的秦珂完全陷入熟睡之中,栗素不得不将他扶下楼去。
高贤秀来得比栗素想象的还要快,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高贤秀对于秦珂而言,是有着特别关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