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霞笑道:“那谁知道啊,不过是听着玩罢了。”
锦英笑道:“这金子的事说不准,不过那回在山里挖出过许多兵器来,那可是我亲眼看到的。”
薛子桢大吃一惊:“兵器?在哪儿?”
锦霞道:“我也见过,就在离村子不远处的小凤山,有人去山上打猎,晚上找了个山洞休息,谁知居然发现了有兵器!那么多刀枪剑戟,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惊动了,后来府衙还派人来瞧了,说是前朝因为战乱遗留下来的,都搬到府衙去充公了。”
薛子桢若有所思,叫了沈鸣远来,低声耳语片刻,沈鸣远神色凝重,点头应下了,自去山西查证薛子桢吩咐他的事不提。
再说霍灵璧,从薛家出来便去了诏狱,提审了冯威,冯威三十出头,在这个年纪能做到正四品的知府,与庆王在背后的支持是分不开的,如今他虽然犯了事,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好像笃定庆王会把他救出去似的,任凭霍灵璧问什么都只说不知道。
霍灵璧知道这是个刺头,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让他开口的,遂只吩咐霍镝留在诏狱审问冯威,该用什么刑具就用什么刑具,一点也不用客气,而他则回了家。
谁知刚到家门口,门房的人便迎了上来,赶忙道:“世子爷快去吧,家里出大事了!”
霍灵璧蹙眉道:“出了什么大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门房的人只负责传话,并不知道内情,只催促霍灵璧赶紧回去,霍灵璧便去了霍夫人那儿,还未进门便听到霍晓清的哭声:“……我死也不嫁!”
霍灵璧心内一惊,一脚迈进了屋子,道:“这是怎么回事?晓清要嫁给谁?”
一看到他回来了,霍晓清哭着扑到了他怀里:“哥哥救救我!我不要嫁给庆王!”
霍晓泠在一旁怯怯道:“刚才赵夫人来传话,说皇后娘娘透出来的消息,冯贵妃好像要让皇上赐婚,把姐姐许给庆王殿下……”
霍夫人皱着眉头只是叹气:“圣命难违,倘若圣旨下来了,也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赵夫人来传话也是让我们早做准备,看看能不能想个法子让皇上不答应这门婚事才好。”
霍灵璧道:“父亲知道了么?怎么不见他?”
霍夫人没好气道:“今儿一早就出去了,刚刚派人去找了,还没消息呢。”
这边霍夫人的话音刚落,那边镇国公便一脸严肃的进来了,霍晓清更是哇的一声哭着扑了过去,镇国公一边揽住爱女宽慰,一边对霍灵璧道:“我已经知道了,刚才与薛丹臣商议过了,决定把你和薛子桢的婚事提前办!”
这话一说出口,不光霍灵璧惊讶,连霍夫人也惊叫道:“为什么?”
霍晓清也不哭了,抽抽搭搭的怔怔看看父亲,又看看兄长。
镇国公也颇为无奈:“庆王找到了我,说求娶清儿是志在必得的事,除非帮他把冯威救出来,否则他就要请求皇上下旨了,我只好先敷衍着他,去找了薛丹臣商议,我们想了个主意,既能推了这桩婚事,也不至于被庆王威胁,只是需要时间,又怕庆王等不得,只好决定把薛姑娘和灵璧的婚事提前,这么大操大办一场,即便庆王向皇上说了赐婚的事,我们也有借口把时间往后推迟了。”
霍夫人抱怨道:“这么匆匆忙忙的,怎么准备啊?”
镇国公揉了揉额角,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不过儿媳妇早点娶进门,你也能轻快点,对咱们家来说倒是一件好事。”说着又示意霍灵璧跟着他去书房谈话。
书房的门一关,只留下父子俩,镇国公的脸色便沉了下来,有些愤怒,有些担忧,又有些迷茫,沉默许久才道:“我已经叫人挑选黄道吉日了,到时候去薛家下聘,薛家匆匆忙忙的嫁女儿,未必高兴,你要知道进退,多说几句好话。”
霍灵璧点点头,不由苦笑,今日他还说着让薛子桢早点嫁过来,倒是一语成谶了!
从头细想,他与薛子桢还真是有缘分,要不然兜兜转转,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还是嫁给了自己!
不得不说这命运的奇妙,是造化弄人了!
这时镇国公又拿出一张纸来,道:“你把这个签了!”
霍灵璧拿过来一看,不由愕然,随即愤怒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上面写的赫然是他与薛子桢的和离书!
人还没嫁过来,这和离书倒是写好了!
镇国公淡淡道:“你急什么?我知道你也不想娶薛子桢,薛薛丹臣也不想把女儿嫁给你,如今这桩婚事一来是碍于圣旨赐婚,无法更改,二来也是为了救清儿,不过是权宜之计,细算下来,我们家倒是欠了薛家一个大人情,如今薛丹臣说了,他也不求我们家如何报答,只要你签了这和离书便成了,听他的意思,等薛子桢大归,还要再给她说一门亲事,就是不把她嫁出去,也要另外招赘的,不会一辈子死缠着你。”
霍灵璧把那和离书丢开,冷冷道:“我不签!”
镇国公哼道:“你为什么不签?是谁信誓旦旦的说不娶人家的?如今既然娶了,想必也是迫不得已,又何必勉强?再说了,薛丹臣只有拿到这和离书才愿意帮着救你妹妹呢,你心里可要有个数!”
霍灵璧的脸色难看极了,别别扭扭大半天,才在镇国公的逼迫下把这和离书签了。
镇国公满意的收起来,这才道:“既然早晚要和离,如今办喜事也只是做做样子,你心里要有数,这洞房花烛夜就可以省省了!”
霍灵璧憋屈的很,一听这话,脸色又是一变,强忍了半天才把这怒火压下去,沉默着离开了。
此时的薛子桢也在沉默中听完了薛丹臣的话,好一会才道:“那父亲打算怎么帮霍晓清推了这桩婚事?”
薛丹臣道:“自然是从庆王那边下手了!不过这也不着急,如今与霍家热热闹闹的办婚事,皇上心中不免要起疑,之前顺着他的意思与镇国公决裂,如今也是该和好的时候了!只要薛家和霍家联合起来,皇上就一定不会再让庆王成为镇国公的女婿!到时候你嫁过去了,可要有个心理准备,说不定皇上会贬斥霍家呢。”
薛子桢怔愣好一会才苦笑道:“看来我与霍灵璧的婚事彻彻底底成了一桩交易了!”
薛丹臣心疼的看着女儿,道:“我已经与镇国公商议好了,这桩婚事只是做做样子,到时候情况允许,自会让你们和离,父亲再给你说一门好的亲事,如今你还小,只当去别人家寄居几年,将来父亲一定接你回来!”
薛子桢道:“太子知道这事了吗?”
薛丹臣点头:“太子就是太过仁厚了!如今齐王失宠,庆王跃跃欲试,再想像以前那样兄友弟恭,只怕是难了,尤其是……”薛丹臣说到这儿,刻意压低了声音:“皇上已经老了……”
薛子桢心中一跳,忽然想起了白天锦英锦霞两姐妹说起的事,不由告诉了薛丹臣:“……女儿猜测可能是有人故意藏匿了大量的金钱和兵器,只是无意中被人发现了罢了!”
薛丹臣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只有想要造反的人才会事先预备金钱和兵器呢!他道:“这事准么?”
薛子桢道:“女儿已经吩咐沈鸣远去查探了,是真是假等他回来便知道了。”
薛丹臣点头道:“也只好这样了!”
话虽这么说,但薛子桢心里也想过,发现金子和兵器的地方都靠近太原府,如果是冯威受庆王指使故意藏匿这些东西的呢?那么如今庆王即便低声下气的求人也要把冯威救出来,这事就说得通了!
他若是不救冯威,冯威极有可能把这事抖露出来!到时候庆王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