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不知从哪儿闪电般窜出几个体格健壮的家丁,不由分说抓住还搞不清状况、懵懵懂懂的郝豆豆就往花园外面拖。
“姐姐救我!”
阿香一看也着了急,大着胆子喊了一声“慢!”,双膝跪下,膝行着爬到从假山后面走出的一是华丽的老妇人跟前,求情道:“李妈妈高抬贵手,她是来给小姐看病的大夫。”
“大夫就能在相府深闺里胡乱撒野了吗?”李妈妈的口气根本就不容商量。
那几个家丁本来已经停了下来,一听此言,又拖着杀猪般惨烈嚎叫的郝豆豆往外走。
阿香只得无可奈何、无限惋惜地目送着她,那神情就像是自己心爱的首饰被人抢走了,虽然心痛却还不值得自己用性命去争夺。
郝豆豆知道她那边已经没有戏了,只能自救,索性把心一横,对着抓她的家丁又踢又咬,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竟然挣脱出来。
她披头散发、三步两步冲到李妈妈跟前。
李妈妈以为她困兽犹斗,要与她同归于尽,心虚的连连后退,颤着声音问:“你.......你想干什么?”
郝豆豆扑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抬起头情深意切地说:“李妈妈要杀不懂规矩的豆豆,豆豆也毫无怨言,只是您老人家可曾考虑过后果没有?”
李妈妈本来心里暗暗发慌,只是害怕丢了面子,强作镇定,现在见她突然示弱,立刻又恢复了以往的倨傲,一声冷哼,斜着眼睛蔑视着地上的郝豆豆:“一介草民,灭了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有什么后果值得老身去考虑的!”
“小的死不足惜,只怕小姐的病给耽误了,这个责任可大可小,您老人家真的担当得起吗?”
郝豆豆摆出一副掏心掏肺的真诚模样。
正说在妙处,郝豆豆忽然闻到空气里那种刺鼻的味道越来越浓了,好像某种有毒的化学气体泄漏了一样,顿时感到很不舒服,恶心呕吐全身发颤,就像是中了毒一样,不禁心里疑惑,难道宋朝有生化气体不成?
再看现场的人,全都是一副心里了然的模样,除了阿香,其余的人纷纷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个像防毒面具的东西戴上,垂着手毕恭毕敬的站在小径旁,眼睛看着某处。
郝豆豆好奇的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花柳丛中走出一位干瘪的姑娘,气质高贵,衣饰考究,用一块白丝绸蒙住面,看不清长相。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身上的体臭竟然像核武器一样有致命的杀伤力,郝豆豆觉得呼吸不再是困难与否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的问题了。
她屏住气息,飞快地转身,奋不顾身的跳进了身后的荷花池了,卯足了劲拼命往对岸游去,速度之快,她有些怀疑自己打破了世界纪录,特娘的,人果然会在生死攸关的时候爆发无限的潜能啊!
游到对岸,她扶着岸边喘气,一刹时许多郁结在心头想不明白的问题全都找到了答案:怪不得阿香能成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原来是臭味相投,只是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个还比一个臭!
也恍然大悟为什么宋一鸣突然转性,坚持要和好,她还真当他是不吃鱼的猫,原来鱼太干也就算了,还那么臭的要人命!
此刻,宋一鸣正无所事事的呆在柴房里,就像一个眼巴巴等待着帝王宠爱的妃子一样,翘首以盼郝豆豆快点归来,他的思绪飘飞到自己被阿香带去见相府主人的那个时刻。
一进会客大厅,宋一鸣就立刻有种刚刚还是人类的他,瞬间变成了任人参观的观赏动物的感觉,所有人的目光在他身上不停的游走,恨不能透过他的衣服看到他光溜溜的身子,他感到他努力支撑的淡定就要土崩瓦解了。
两个年长的男女一看就是相爷和夫人,气派十足,坐在下手的那位贵气冲天的年轻男子一定就是阿香口里的公子了。
他们三个交换着满意的眼神,相爷甚至还面露得意之色,抚了抚长须,喜难自禁说了一句:“果然是天赐佳婿啊!”
宋一鸣本来就非常聪明,只这一句就明白了自己的命运,兴奋的一颗小心脏跳个不停: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这么好的事居然会落在他的头上,不高看自己都不行啊!
正在宋一鸣得意非凡、左顾右盼之际,有人报:“小姐来了!”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戴上了像防毒面具的东西,就连不明就里的宋一鸣都被一个丫鬟戴上了那个奇怪的东西。
他的心里布满问号:难道宋朝还有这么个风俗?我这个学霸怎么不知道?果然是学海无涯!
感慨之际,他突然闻到一股让他终身难忘的气味,那气味就是穿越时让他晕过去的毒气的味道。可是,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他疑心重重的捕捉着毒气的来源,竟然是才走进客厅的蒙着面的相府小姐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心中的美梦在一瞬之间破裂,整个人像发了疯一样,一把扔掉防毒面具,飞快的逃回了柴房,但是客厅里的最后一句话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三日后完婚!”
天哪,只有三天!
原来他打算跟郝豆豆和好,让她去骗相府夫人,就说两人早已有了婚约,说不定就能逃过此劫,谁知现在连郝豆豆都变得凶多吉少了,不知她现在还喘气吗?
当宋一鸣在猜测着郝豆豆的生死时,她正在东躲西藏避开家丁的追捕,情急之中,躲进了茅厕。
此时正是盛夏,古式的茅厕臭气熏天,但是比起相府小姐身上散发出来的体味,郝豆豆却如沐浴花香,靠!真没有想到便便的味道竟然会这么好闻!
她舒爽的呼吸着,一颗悬着的心渐渐放回了肚子,却突然听到一句恶狠狠的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