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紧接着便被何虎用四结扣给拴住了手脚,直接饶在一棵大树上给绑住了,别提多憋屈了。
他绑完人,便没再搭理我,开始在周围巡视,时不时的看看树,或者观察一下地面,像是在寻找猎物的踪迹。由于这地方古木参天,藤萝密布,所以何虎矮小的身形,很快便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我被捆着,也干不了别的,只能认命,四肢不能动弹后,便只剩下脑袋和眼睛,转来转去,观察周围的环境。虽然看不见何虎的身影,但没多久,我便听到不远处传来大批振翅的声音,看起来这哥们儿喜欢吃天上飞的东西,其实照我说,去水里抓点儿虾蟹简单多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眼睛突然瞄到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离我不远,浑身绿油油,细长细长的,三角形的脑袋,是一条毒蛇,像是竹叶青。
那条蛇正慢悠悠的在布满苔藓的大石头上爬着,我知道蛇这玩意儿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所以看见了也没太在意,谁知那蛇刚好也看见我了。
这玩意儿八成是没见过人,压根不怕人,黑漆漆的豆子眼盯了我一下,就吐着信子朝我游走过来了。我心里将老天爷又操了一边,心说:滚远点,那么大片地方,你哪儿不爬,非往我这边爬干什么。
那蛇很快爬到了我的脚边,我不敢动,因为对蛇这东西我也算是挺了解了,目前看来它没有什么攻击倾向,大概就是吃饱了闲的,觉得好奇,来我这儿转一圈,要是我一动,真把它惊着,指不定就咬我一口了,三角头,绝对是毒蛇。
我安静的保持着被捆在树上的姿势,那蛇顺着我的腿往上爬,原本在丛林里,裤口、袖口什么的都是被扎起来的,但因为在洞穴里待了两天,所以出来的时候没怎么注意,那蛇顺着我裤管往上爬,竟然爬到我裤裆里去了。
我惊得头皮一炸,就害怕它觉得裤裆太挤,气愤之下朝我的小兄弟来上一口。要知道,我今年才27岁啊,只谈过一个女朋友,什么都还没干就被踹了!
如果被咬上一口,不仅疼死,而且冤死。
我一时间吓的连大气儿都不敢喘,八成是裤裆这位置比较暖和,这蛇还多待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继续往上爬,一直爬到我头顶,蛇尾在我脸上不客气的拍打了好几下才慢悠悠的顺着树干爬走。拍着拍着,这蛇还掉毛了,一开始我还纳闷,说蛇怎么长毛,反应过来那毛是怎么来的之后,我顿时有种……好像被一条蛇给猥琐了的感觉。
等等,那条蛇是公的还是母的?
我下意识抬头一看,那条青蛇已经没了踪影,与之相反,我看到的反而是这棵树的树杈上,竟然静静的蹲着一个黑色的影子,再定睛一看,我去,这不是那黑毛怪吗?
它什么时候来的?
黑毛怪低着头和我对视,我大喜,刚想要求救,突然想到,找它有个鸟用,去抓虱子?于是我没说话,那黑毛怪警惕的四下里看了看,便从树上跳了下来,迅速解开我的绳索,并且朝我指了个方向。
一开始我没明白什么意思,但就在下一秒,那何虎听见动静,拧着几只鸟回来了,黑毛怪立刻迎了上去。我立刻明白了黑毛怪的意思,大喊一声够朋友,转身就跑。
当然,我没朝着黑毛怪指的方向跑,而是转身往南边跑,当时进入暗洞前,我观察过周围的山势,现在我顺着暗洞到了另一侧,再走水路是不可能了,必须得翻过这片山林。
天然呆等人既然活着,那么他们肯定也会走这条路线,至于那黑毛怪为什么会突然救我,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想把我弄回去继续给他捉虱子?
在丛林里一路狂奔,我身上也没有装备,可以说相当危险,但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总之先跑路要紧。这段时间在丛林间行走,我也算练出来了,奔跑跳跃,灵活的我自己都忍不住喝彩。
一直跑到上气儿不接下气儿了,我也不敢停下来,因为黑毛怪跟何军在这丛林里生存经验方丰富,既然是靠打猎为生,那么追踪猎物的经验也肯定很丰富,要不然黑毛怪也不会突然找到我,没准儿它还有个狗一样的鼻子,靠闻味儿闻过来的。
跑不动了我就走,总之不能停下脚步,由于这会儿是清晨,丛林里能见度很高,所以要躲避起追踪来还真不容易。离天然呆等人走出暗洞已经过去两天,他们应该早就翻过这片山林了,我停在原地歇了三分钟,咬牙又上,就这么边跑边走,走走停停,一直到了当天下午,最后实在是双腿迈不动,累的绊倒在地,才决定原地休息。
再这么跑下去,非得把人给累死。
不过庆幸的是那黑毛怪跟何军都没有追上来,或许是它们打的两败俱伤?或者是其中一方挂了?又或者是我跑的太远,失去了追踪的线索?
我更愿意是第三种可能,因为我对何虎其实没什么恶意,都是受害者。
这会儿太阳快要落山了,我也翻过了山地,远远的还可以看见之前那条奔腾的溪流,但我没勇气过去,便沿着道继续往前走,打算弄点儿吃的,并且在天黑前找一个过夜的地方。
我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何虎给没收了,可以说连一把刀和一支打火机都没有,除了一套脏的不能再脏的衣服和臭烘烘的鞋袜,我此刻一无所有。
丛林里到是有很多果子,但有些颜色鲜艳,而且都是我没见过的,能不能吃根本不知道,根本找不到一样我认识的野果。至于活物,单靠人的体力就更难抓到了。
我们的祖先到是能捕猎,但千万年农耕生活的进化,人类离开了工具和武器,根本不具备捕猎的能力。就算能抓到点儿容易弄到的虾蟹,也没有火,让我吃生的,还真吃不下去。
可现在,经过一天的体力消耗,我不仅饿的肚子咕噜咕噜叫,更重要的是,体力已经消耗的非常严重,如果不吃东西补充体力,今晚睡一觉,明早起来,别说继续找人了,估计走路双腿都要打颤。
我必须的找到可以吃的东西。
离开队伍,离开装备工具以后,我现在就像回到了人类最原始的状态,在这个原始状态里,我发现自己弱的连一只鸟都比不上,鸟好歹还会抓虫子吃呢。
我咽着口水,脑子里闪过各种各样的吃食川、鲁、粤、淮、扬的特色名菜在我脑海里打转,最后悲催的变成了一碗泡面,什么八大菜系我就不奢求了,有一碗泡面,一块压缩饼干,再不济,一块烤熟的没有调料带着腥味儿的鱼也行啊,我要求真不高。
一直找到太阳快要落山时,我也没找到自己吃的。
其实主要原因是没火,钻木取火什么的太扯淡,那玩意儿需要很长时间,不是随便钻一钻就能取火的。临近夜幕时,我找了个勉强可以跻身的地方,在几块大石头形成的角落处,用一些干树枝遮挡了一下,囫囵睡了一觉。
由于肚子太饿,根本没睡好,夜间又有各种各样的动静,周围就我一个人,神经紧绷,与其说睡觉,不如说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在闭目养神而已。
因此第二天早上,天刚麻麻亮,我就爬起来了,经过一夜的消耗,我觉得身体更虚了,饿的几乎站不住。
索性不远处有条小溪,我咕嘟咕嘟灌了一肚子水,冲淡了那种饥饿感,感觉好受了一些。
其实这地方真正能吃的东西还是很多的,但都得生吃,我下不了嘴。
听说人饿到了一定的程度,屎都能过滤了拿来吃,我现在吃不了生的,没准儿是还没饿到那份儿上去。
我开始继续赶路,大致的方向没有错,但毕竟地广,要想和天然呆他们遇上,却非常难。之前可以用信号哨互相寻找,现在只能靠嗓子了。
走一阵喊几声,没什么动静,反而耗力气,又到中午时分,我真的是双腿软的跟稀泥一样了,早上喝的水也不顶用,尿都撒好几泡了,饿的我头晕眼花,再想一想生虾、生螃蟹什么的,我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想吃了。
要知道,昨晚我想起来,还觉得难以下嘴,现在饿极了,竟然想起生蟹肉,都开始流口水了。
这大概就是人的原始反应,既然过了心里的坎儿,也深出了吃生肉的**,我也就不耽搁了,这里浅沟溪流很多,没多久便被我找到一条,搬开石头,找到两只螃蟹,一只有成人拳头大,一只还小,只有小孩儿的拳头那么大。
我拿起石头,直接将它们砸死了,蟹壳里顿时?冒水。将蟹壳掰开后,去了头部的那一团内脏器官,我咽了咽口水,闭着眼咬下去。
事实上,这玩意儿生吃肯定是有很大的腥味儿的,但人在极度饥饿的时候,被勾起了本能,这种本能大约使得味觉也会产生变化,所以我一口啃下去,没有我想象中的恶心或者强烈的腥味儿,反倒是细腻和轻微的甘甜,吃的我简直要连壳都吞下去。
由于味道比想象中的好,所以吃完这两只,我又在溪沟里翻了两只出来,吃饱喝足后,才感觉身体的力道逐渐恢复过来,当即便继续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