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后那个人影听我这么一说,头歪了一下,片刻后,整个脸躲回了树后,没等我反应过来,又一张人脸探出来,这次却变成了周玄业。
一时间我目瞪口呆,原本我是不确定的,但这会儿傻子知道树后的东西有问题了。假如它是什么山精鬼怪,妄想以此诱骗我过去,那我只能说:这精怪真是蠢到一定境界了。
它又冲我招了招手,我知道吞头蛇会变化成人脸,但这玩意儿应该不是吞头蛇,因为吞头蛇只会变脸,变不出手。我站在原地没动,拔出了匕首,灯光直直的打过去,和那树后的东西遥遥相望,我倒要看看,它想打什么主意。
山精鬼怪虽然能变幻迷惑人心,但面貌是虚幻的,假如变得和某人一模一样,则说明,它必定是见过那个人的,因此我确定,谭刃等人现在的失踪,肯定和这玩意儿有关。
我不能到那树后去,它想将我引过去,鬼知道那树后是什么歌情况?
在这样的情况中僵持了片刻,它慢慢的又缩回了树后面,我心说这蠢东西,莫非又想换张脸?这次会换成谁?天然呆或者是柯仙姑?
这么一想,我便静静的等待的,谁知等了半晌,那地方竟然没动静了。我站在原地,眯着眼打量半晌,最后反到自己有些急了。这会儿我不知道周玄业等人的情况,心里没底,那玩意儿又像是突然消失了似的,我原本是打定主意不上当的,但憋了十多分钟,便意识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要是不过去弄个清楚,就别想知道谭刃他们的下落了。
暗暗骂了声操蛋,我觉得从侧面绕过去,观察下那树后是个什么情况。谁知绕过去后,我发现那树周围,是很多连成片的古木,将里面的情况挡的很严实。古木间是有间隙的,灯光透过去,隐约能窥见一些内部的情况,但可见范围非常小,完全起不到什么作用。
要想真正了解里面的情况,就只能从正面往里走,这种结构,完全就是一个典型的陷阱。
我纠结了一下,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倘若谭刃等人都出了事,那我进去,能对付那玩意儿吗?但这种纠结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此刻别无选择,这种情况下,明知是陷阱,也只能闯一闯了。
最后关头,我不死心的又将谭刃等人喊了一圈,依旧没人回应我,当下一咬牙,打着手电筒绕回来正面,一手拿手电筒,一手将匕首横在胸前,一脚踏进了那树后。
谁知我这一脚刚踩进去,便踩空了,整个人直接往下掉。原来这树洞后面。看着是一片树根交错,事实上这些树根很软,并不粗大,而树根下面却是空的,和冯鬼手之前遇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难不成我也会遇到两具棺材?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只一瞬间,下一刻,我整个人的后背便撞到了一个极其坚硬的东西,似乎是一大块凹凸不平的石头。这石头让我下坠的姿势一缓,但毕竟不平整,也太小,只停了一下,身体一歪,就又继续往下跌了。
天呐,这坑到底有多深?
下跌的过程中,我又遇到了两次这种情况,最后一次是撞到了头,要不是有之前的缓冲,只怕就要撞的脑袋开花了。但即便脑袋没开花,但我也被撞懵了,身体彻底落地时,我整个人摊在地上,甚至根本不能动一下。
没有伤筋动骨,不是身体不能动,而是被撞的嗡嗡作响的大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脑震荡。
我心中冒出这三个字,只觉得后脑勺内的那一块,又痛又涨,而且双耳嗡鸣,跟瘫痪了似的。我知道这是脑震荡的一种表现,霎时间就慌了。
手电筒在下落的过程中,早就摔坏了,也不知掉到了什么地方,总之此刻,我什么也看不见,除了大脑的胀痛和嗡鸣,其余的也感受不到,之前被撞的剧痛的后背,痛感也完全消失了。
我不知道脑震荡会不会死人,但我如果再这么躺下去,估计就离死不远了,我可还没有忘记刚才那玩意儿。
黑暗中,我深深的呼吸着,试图让自己的大脑尽快恢复,伴随着深呼吸,一种浓烈的腥臭味儿,钻进了我的鼻腔中。
这种味道我很熟悉,是蛇类特有的味道。
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突然感觉到,有很多冰凉的东西在往我身上爬,有些顺着我袖口往里钻,有些顺着我裤腿往里钻,还有些直接爬到了我的脸上。
即便看不见,我也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是蛇,很多蛇,大大小小的都有,它们迅速的攻占着我的身体,虽然没有咬我,但我感觉自己快被它们给包裹了。情急之下,我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但一时间我却不敢动。
此刻这些蛇没有咬我,是因为我安静,但我对蛇这种东西还算了解的,我要是一动,只怕身上这些蛇马上就会咬我。它们有没有毒我不知道,即便没毒,这么多张‘小嘴’吻上来,也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而这时,一些蛇竟然试图往我耳朵里面钻,那种被冰凉物体入侵耳朵的感觉,简直让人鸡皮疙瘩直冒。所幸这蛇比较大,根本钻不进去,但它们还是不放弃,一边钻一边吐信子,蛇信扫着外耳道,简直让人崩溃。
不仅如此,还有些蛇试图往我嘴巴里钻,但我死死咬着牙,所以没有得逞。
仅仅如此,我也还能保持淡定,思考对策,但最后,当有蛇钻进我裤裆里,并且试图往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钻时,我淡定不了了,屁股一夹,菊花一紧,整个人猛地窜起来,原地猛跳,将裤裆里的蛇给抖下去。
也就是这个激烈的动作,大部分的蛇都被我抖了下去,剩下小部分的蛇,则瞬间从各个地方咬住了我。
“啊!”我忍不住惨叫一声,突然有种悲愤感,普通人要是经历过我所遭受的一切,早就该死了,死了也就解脱了,可我他妈的怎么这么倒霉,恢复力太强,死都不容易,这*的折磨,真是一拨接一拨,我现在身上都没有一块好的皮肤。
一边惨叫,我一边伸手去拔身上的蛇,然而拔的更多,往我身上爬的就更多。此刻,我大脑似乎好转了一些,已然能够听见外界的声音,沙沙沙的,明显是大量的蛇类活动的声音。
这底下到底有多少蛇?
周玄业等人不说话,消失的无影无踪,莫非也是掉进了这个坑里?难道他们已经被咬死了,所以才不吭声?
不、不可能,还有谭刃呢,他可是尸王,只要一变身,这些小蛇何足挂齿?
便在我第二次快要被群蛇淹没之时,黑暗中,我突然听到了一声似婴儿般的猫叫声。声音似乎是从我头顶上传来的,那声音勾起了我的回忆:是那只狸猫!
我一边抓着身上的蛇,一边猛地抬头一看,霎时间,便对上了一双黄澄澄的大眼睛。
那对大眼睛离我有一段距离,似乎是位于上方的某块石头上,应该就是之前撞到我脑袋的凸起岩石。
它怎么来了?
难不成是我之前拧着脖子把它扔出去,它来报复我了?
下一刻,那对大眼睛猛地朝我靠近,明显是那大狸猫跳下来了。
它这一跳下来,赫然跳到了我的肩膀上。这狸猫非常肥硕,有一定的重量,压的我踉跄了一下,然而下一秒伴随着一阵阵接连的猫叫声,我感觉到爬到我身上的蛇瞬间减少了。
来找人时,我是背了一个装备包的,因此我立刻趁此机会,从装备包里摸出了另一只手电筒打开,瞬间便看清了眼前的情况。
只见这大狸猫站在我肩头,一只爪子迅速的在我身上抓来抓去,每一下,便可以拍到一条蛇,尖锐的爪子,只抓蛇的七寸处。很快,我上半身边没有蛇了,而这狸猫又跳下肩头,对着我下半身和周围的蛇进攻。
此刻借着灯光,看的明明白白,只见我完全深处一个蛇窟之中,地面上密密麻麻绞在一起的蛇类颜色各异,有些色彩斑斓,明显是有毒的。
只要不是那种剧毒的,快速致命的蛇,我就不怕,因为身体会自己慢慢分解毒性,但我看见这些蛇却很担心,如同周玄业他们被咬了会怎么办?
这肥狸猫可以说是如若无人之境,大杀四方,连抓带咬,所过之处,全是蛇尸。
这下我知道,它是来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