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鬼手说话间,外面那东西依旧砰砰砰的撞门,脆弱的木门仿佛随时会倒下一般。我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个红彤彤的东西,只觉得头皮发麻,那玩意儿活像一个肉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吒出生呢。
它力道极大,我双手抵着木门,被那股力道震的双臂发麻,冯鬼手也是死命的抵着。
这大半夜的,睡的正香,突然来这么一出,让人三魂七魄都惊的快散了,我只觉得倒霉无比,道;“我靠,这什么玩意儿,他怎么只追你啊!”
冯鬼手满头都是汗,神情十分憔悴,说别提了,水雨霜太不讲义气了,京城那帮人将‘天拔定尸珠’拿到了手,水雨霜果然留有后招,半途设计将东西给截了,两人原本是一道儿撤退的,结果水雨霜为了自己能全身而退,阴了冯鬼手一把,让冯鬼手落在了后面,差点儿成了京城那帮人的枪下魂。
由于地质运动,那古墓的结构有一些变化,所以他们和我们不同,并不是从原路出来的。两人为了躲避搜捕,大晚上也不敢打灯,只凭借映像,打算绕山路回去,好跟京城的人错开道儿。
谁知绕了没几步路,两人却突然踩空了,前方赫然有个大坑洞,只不过坑洞的表面,被很多的藤蔓类植物覆盖着,二人抹黑前进,哪里看得清,直接掉进了那坑里宁小闲御神录。
那坑虽然深,但所幸坑中有些烂泥,潮湿软和,所以也没摔出个好歹,为了爬出这个坑,二人不得不打开了手电筒细看周围的环境。
谁知这一看,却发现这坑中,竟然有两口棺材。
那是两具已经掉了漆,腐烂了大半的棺材,外表破破烂烂的,但看形制,应该是个满材,也就是说,年代应该不是很久远。这地方怎么会有两口棺材?只见着两口满材棺,一口还盖着棺盖,另一口的棺盖却是已经被打开了,里面可以看到一具滑腻腻的尸体。
没有腐烂,也并非地宫中那些栩栩如生的古尸,而是一种类似于干尸一样的东西,骨头上包着一层看起来滑腻腻的黑肉干。由于没有棺盖,所以棺材里积了很多水。
冯鬼手直说晦气,盗墓虽然挖人的坟,开人的棺,但也不是什么棺材都开的,他们有句行话叫:走空棺,霉三年。这和那些小偷所谓的贼不走空是一个概念。
这水雨霜打着手电看了看这个大坑,坑周围软乎乎的,要爬出去不容易,就算用飞梭,也找不到借力点。她看了看棺材,就踩到了那口有盖子的棺材上,打算顺着爬出去。虽然那口棺材没开,但一来是满材,二来破破烂烂,水雨霜自然是看不上的。
谁知,两人借着棺材的力刚爬出去不久,那棺材盖就啪的裂开了,直接那棺材中,也布满了粘稠的积水,里面却看不到尸体,只有靠头的地方,有红彤彤的一团。
没等二人反应过来,那玩意儿就猛地飞窜出来,跟皮球似的,舞着转了圈儿,便直接朝水雨霜追了过去。冯鬼手不认识这玩意儿,水雨霜应该是认识的,只见她神情一变,紧接着,整个人背过了身,也不知干了什么,那颗肉球就快要撞上她时,居然猛地停止了,反而掉头朝冯鬼手而去。
冯鬼手大惊,问怎们回事,该怎么对付这玩意儿,水雨霜却只是背着身,跟个木头人似的站在原地。冯鬼手躲避不及,被这肉球当胸一撞,只觉得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痛,就跟被泼了开水一样。
情急之下,他想,莫非这东西只攻击移动的东西?于是他立刻学着水雨霜的模样原地不动,谁知肉球不给他面子,当靶子似的,又是自背后一撞,撞的冯鬼手跌了个狗吃屎,身上一摸后背,全是燎泡。无奈,只能拔腿逃命。
那肉球体型稍大,在林木间移动不便,冯鬼手根据这个特点,特意弯弯绕绕、挑狭小的地方跑,这才把那肉球甩开一段距离,躲到了这个地方。
他急吼吼的说完一通,我道:“你不知道拿刀砍它啊!你不挺牛的吗!”
冯鬼手气喘如牛:“你怎么知道我没砍!”话音刚落,这木门终于支撑不住,在那肉球的最后一个撞击之下,整个门就从门框上下架了,木门直接朝着我和冯鬼手压过来,挺重的。
但如此一来,也恰好将我和冯鬼手挡住了,因而那肉球一飞进来,就直接朝站的最近的天然呆等人飞去。近距离一看,那玩意儿太恶心了,浑身布满了蚯蚓状的凸起物,红彤彤的,仿佛要撑破一般。
但它这次可找错了人,天然呆是什么身手啊,能让它放肆吗?下一秒,就见这肉球,直接被划拉成两半,一分为二,啪的掉在地上。
我赶紧将压着的木门往前一推,靠在一旁,转身去观察那切成两半的肉球。
事实上,它的内部到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恶心,内部的结构,有点儿像海绵,而且没有水分,非常的干燥,像个特大的被切开的牛肉丸。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说不上来这是个什么东西,周玄业看了看,最后皱眉道:“先清理出去再说。”他着手打算将这劈成两半的肉球扔到外面去,否则就这玩意儿放在里面,让人怎么睡呢?
谁知就在周玄业准备用伸缩管见它插起来时,那分成两半的肉球竟然动了,各自蠕动着,切片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鼓胀起来,片刻后,竟然变成了两颗肉球特种兵之王!
这玩意儿在地上一弹,两颗肉球直接又窜了起来,朝着最近的周玄业撞过去。周玄业反应速度极快,前一刻还是弯腰的姿势,下一秒,腰身一扭,一个空翻躲了过去。那肉球一击不中,仿佛有所感应似的,胡乱攻击起来,天然呆又欲拿镰刀去劈,那柯仙姑却突然喊道:“别砍,我知道是什么了,这东西不能砍,只能埋!”
天然呆闻言猛地收了镰刀,不再进攻,改为退避。这俩肉球胡乱冲撞起来,我被贴着手臂撞了一下,果然火烧火燎,如同被开水烫似的,又像是被什么小虫子同时下口咬一样,痛的人一个哆嗦。
而柯仙姑此时却相当彪悍,她穿了两件衣服,一件贴身的吊带衫,裹着一身肥肉,外面是个宽大的麻布外套。她将这外套一脱,抖开就朝着其中一个肉球扑去,将那玩意儿直接罩在了外套里。
我不由得想为她喝彩。
只见她困住那东西后,就挥舞起来,一边舞一边说:“不能让它接近,这东西是‘岁尸’,是太岁和尸体的结合物,杀不死的。”
太岁,是一种目前为止,人类还难以理解的‘生物’,甚至它是不是生物都难以下定论,但这玩意儿却是真实存在的,民间还有专门收藏太岁的人。
太岁一般都藏在土里,也有水里的,也有生活在过去农村老宅阴暗的墙角里的,这玩意儿整个而就像压缩的海绵,不管你怎么切割它,它都能长出来,而且似乎没有衰亡,只会越长越大,活性非常强。
有人预测,这种所谓的太岁,很可能是地球上唯一一种真正意义上不会死的‘生物’,听说还有专门对太岁进行科研的机构。
但这岁尸又是什么?太岁和尸体的结合物?不知为什么,我竟然一下子想到了冬虫夏草,那不也是虫子和草的结合物吗?
柯仙姑制服了一只,却还有另一只,谭刃见这办法有用,立刻也如法炮制,很快,便将第二个肉球也裹了起来。这东西挣扎的力道很大,根本不能放开,为了不让它靠近自身,谭刃和柯仙姑只能抡圈子,靠着外作用力,使岁尸无法靠近。
直到此时,柯仙姑才道:“这东西比毛尸还棘手,烧成灰都能再长出来,所以只能深埋。不过说实话,这玩意儿其实大补,据说用太岁煮汤喝,能延年益寿,你们谁要试试?”
我抹了把额头的汗,说得了吧,谁敢吃这东西啊,八成是那棺材里不知怎么长出了太岁,和尸体长在了一起,才形成这么一个肉球,这玩意儿谁敢吃?
大约谭龟毛和天然呆敢?这两个可都是重口味啊。
说话间,柯仙姑示意我们去外面挖坑,说得挖深一些,至少要十米。再没有加固设备的情况下,直接挖一个十米深的洞,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塌陷的几率很高。
周玄业暗示了冯鬼手一眼,说有他在,还怕没人打洞?我这才想起来,我们这儿有个专业打盗洞的人士,十多米不在话下。
冯鬼手累的去了半条命,但此刻也只能照片,我看他累的双手发抖,还得挖坑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同情。
但专业的毕竟是专业,这坑冯鬼手挖的很快,只用了半个多小时而已,他便用洛阳铲,打出了一个接近十米的笔直的盗洞。这盗洞比较小,人是钻不进去的,但放着肉球却没问题。我们将两颗肉球往洞里狠狠一扔,迅速砸了些石头下去,一伙儿人便七手八脚盖土,生怕它在窜出来。
那岁尸不停挣扎着,还没有夯实的土,时不时被往上顶,仿佛要破土而出一样,众人不由得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