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玩意儿就堵在东边的通道口,所以我们唯一能跑的地方,就只有之前那个野人离开的出入口。
那双青幽幽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特别的邪门儿,伸出的双手上,手指甲又尖又长,如果十支钢针一样。我猛地拽着谭刃想跑,但他根本不为所动,而我本身就没什么力气,如果背上他,根本不可能跑的掉。
这一瞬间,我头皮发麻,浑身如同被泼了一层冷水似的,从头凉到了脚。
随着对方的接近,一种难以忽略的,酷似蛇类的腥味儿扑鼻而来,我忍不住后退了两步。然而这时我发现,那怪物似乎对谭刃比较感兴趣,在我退后的时候,它的眼珠子依旧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盯着原先的方位。
那个位置上只有谭刃。
我心里头咯噔一下。此时的谭刃,还是那副模样,一动不动,如果一个没有生命的傀儡,丝毫感觉不到害怕和恐惧。已经很近了,再这样下去,他会被这怪物给咬死的!我脑海里闪现出那具干尸脖子上的伤口。
不行……我不能让谭刃死在这个怪物手里!
我必须得把它引开!
但刚才那具干尸被撕碎的模样让我知道,绝对不能靠这个怪物太近,我的眼角瞥到了离我脚边不远处,有一堆碎陶片,小的只有指甲大,大的则有巴掌大。
那是之前那个野人用来砸我的陶罐子。
我不敢耽误,以最快的速度抓了一把在手里,直接朝着那怪物扔过去。
碎裂的陶器,体积比较小,但边缘却很锋利,我这么射飞刀似的扔过去,直接就削到了对付的额头。
这玩意儿的鳞片虽然密集,但看起来却并不厚实,没什么太大的防御左作用,我这么一扔出去,那玩意儿吃痛了,那对青幽幽的眼睛,顿时就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一见它的注意力被我吸引过来,我当即拔腿就跑。那玩意儿果然跟着追了上来。
我跑入了那个通道口里,手里的打火机防风盖朝前,跑动间虽然可以护住火苗不灭,但光线实在太小了,除了能看清脚下的路以外,其余的真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后面是一间相连的石室,目光所及处,有很多陶罐,而且不是那种装饰性的,而是实用性的,有大的水缸,还有斗形的米缸,看样子,这一片八成还是个储藏粮食的地方。
石室很大,但空间全都被一个高的大缸给隔开了,闯进去后,就如同闯入了一个大缸形成的迷宫。我没有回头看,或者说根本没有时间回头看,在这种体力不支的情况下,我将自己的一切精力都用在跑路上了。
虽然没有回头,但我敏锐的听力可以清楚的听到,那玩意儿追了上来,而且它的速度很快!非常快!
马上要靠近我了!
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拐了个弯朝左跑,紧接着,我听到了砰的一声响,原来是那东西准备来抓我,但我这突入起来的一转弯,让它失了准头,原本插向我的十根手指,全都查插到了其中一个大缸里。
那大缸霎时间碎了一半,一些黑乎乎的块状物从里面滚了出来,散发出一种刺鼻的恶臭。
这都不知道几百上千年了,里面储藏的食物,全都腐烂成了炭块状的东西。
这大缸一碎,却是启发到了我。这玩意儿速度虽快,但我却可以仗着地形的优势为自己争取时间。接下来,我一边跑,一边无规则的转弯或前进,跑到最后,连我自己都已经迷失了方向。
那玩意儿就如同我料想的一样,它虽然追的紧,但无法预料到我下一步会怎么走,所以没有了先机,总是频频碰壁。只可惜,虽说如此,但它速度上的优势是很明显的,我还是无法摆脱它。
就在这时,我视线的前方忽然出现了一条通道,与此同时,整个‘缸阵’也被我闯到了尽头。
这一番折腾,我其实已经体力不支了,也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如今一下子跑到头,更没有了和那怪物周旋的筹码,整个儿心都凉了大半截。
完了!
接下来我还跑的掉吗?
这个问题,只是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眼下的情况太过危急,所以我连多余的思考时间都没有,只得顺势一头扎进了通道里。
这条笔直的通道,两壁上还有很多装饰性的雕刻,都是一副五谷丰登,杀羊屠牛的场景,这些石画,我也只是在跑路的过程中一扫而过,更多的场景也不得而知了。
果然,一抛入这条通道,没了之前的地形优势,那玩意儿很快就追了上来,那越来越近的声音,啪嗒啪嗒,如同就在耳边响起的脚步声,简直是一种折磨。
这种折磨,让我在最后关头忍不住回头一看,这一看,便看见一双钢针般的手,直朝着我脑袋插过来,巨大的惊吓之中,我脚下一个踉跄,身形往旁边的石墙上倒去。
这一倒,却不知是触到了什么机关,那石墙竟然跟电视剧里的情节似的,猛的翻转过来。我的身体顿时被转了个面儿,推到了石墙后的一个空间里。
由于重心不稳,整个人跌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打火机也不知摔倒了何处,光线灭了。
四下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我慢慢爬起来,在地上摸索着我的打火机。
最后在约莫三五米开外的地方,我摸到了它,随后将之点燃。
然而,打火机一亮起来,我就忍不住要骂娘,原因无他,因为那只怪物,赫然也被带到了这石门后面!
那玩意儿显然也有些犯迷糊,估计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忽然换了个地方,而在我亮起打火机的瞬间,它那双青幽幽的眼睛,就又一次锁定在了我身上。
我咽了咽口水,猛地后退,然而这一退我才发现,原来这石门后面,竟然是个藏宝室一类的地方。确切的说,我更加怀疑,它会不会是国库,只见目光所及处,珠玉遍地,更多的则是黄金器皿和银器,一人的银制镶蓝宝石的水瓶,黄金打造的盆盏,简直耀人眼目。
难怪这地方会有机关,合着是个国库啊,国库里搞点儿机关,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由于光线太过于微弱,因而我看不见这间国库的全貌,也不知道其余的地方有没有出口。
但此时,那东西咧了咧嘴,身形一动,就要扑上来。我哪里敢和它近身接触,情急之下,顺手抄起身边的一样的就砸了过去、砸完我心痛的眼睛都红了,那玩意儿是个薄如蝉翼的乳白色宝玉瓶。
上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这些东西不仅材料值钱,而且还是西域古国的宝贝啊!
可我现在为了活命,却不得不拿它们当破瓶子砸。
这就相当于一个人被困在一个寒冷的地方,只能用身上的人民币烤火取暖一样让人揪心。
砸了第一次,就不怕第二次了,怀着一种豁出去的心情,我抓到什么就砸什么,一边砸一边后退,阻止着那怪物的靠近。我怀疑,如果那个考古学家的尸体在这里,看到我这么使用文物,肯定能气的再活过来。
就跟那种投圈儿似的,我无意间抓起过一些翡翠项链砸,结果好几条项链都挂在了那怪物的脖子上,看起来别提多可笑了。
这国库再大,终归也是有尽头的,更何况,这个库房其实并不是很大,所以很快,我被逼到了墙角。
手头边再也没有可以供我打砸的东西了。
那怪物身上好几处被我砸伤了,裂开的鳞片下,露出的竟然是有些发黑的肉,甚至根本没有流血。
这一刻,我很怀疑它到底有没有生命?如果是生物,怎么会没有血呢?
此刻我被它逼到墙角,退无可退,心里顿时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