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能帮上忙,我当然不会拒绝,当即便点头同意。
由于昨晚在医院折腾半宿,也没好好睡觉,周玄业说今天给我放假,让我好好休息,晚上再行动。我吃了些东西,服了药,便上床睡觉,一觉睡到了晚上的六点钟。
起床洗漱后,三谭刃和周玄业已经各自准备了一个包,两人都换了便装,腰间各有一个黑色的腰包,胀鼓鼓的,也不知装着什么东西。我们三人吃过饭,便驾车往淮南路而去,七点钟左右,便到了地。
夏老太家的大门已经紧锁,窗户里再也没有光透出来,我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三人没多说话,开始翻阅这个山岗。
如果黄耀祖只是个普通的死者,谭刃其实很容易就能找到他,可惜,那小子现在已经化为厉鬼,利用生辰八字招魂的术法,在厉鬼身上是起不了作用的,所以才让我出马。
爬上山岗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这一片没有路灯,照明只能靠我们手里的手电筒。站在山岗边缘往外看,远处是一片闪烁的霓虹,光污染在这种一线城市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们歇了片刻,开始按照之前的路线寻找23号,当时那颗人头出现的地方,其实就在23号附近。
二十多分钟左右,我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这会儿是夏季,而且没有风,这阵冷意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只瞬间,我身上就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如果是以前,我大概会忽略这种感觉,但自从在事务所这两个月里,见识了一些古古怪怪的东西之后,我的身体变得敏感起来。
这阵凉意丝毫没有退去,仿佛有一个阴冷的东西,正站在我身后。
然而,我知道,我身后跟着的是周玄业,我前方是谭刃。
下意识的,我回头看了一下,恰好和周玄业的目光对上,他没出声,只是用眼神询问我有什么事。我想了想,道:“它好像来了。”
周玄业道:“确定?”
说实话,这一点我不能确定,于是我说道:“有一股冷气,很阴冷,就在我们之间。”
周玄业闻言,二话不说,从腰包里拿出一样东西。那是个黑色的瓶子,一指长,两指宽,周玄业对着瓶口按了一下,便有喷雾喷出来。那喷雾没什么味道,沾了很多到人的身上,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一刹那,我感觉到周围更冷了。
几乎就在喷剂喷出的瞬间,我忽然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又起了浓雾,就是我之前见过的那种灰黑色的雾气。这些雾气,之前我是看不见的,现在却在一眨眼的功夫又看见了,很显然,和周玄业刚才喷出的东西有关。
“这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牛眼泪。”周玄业一边回答,一边道:“林回雪给你吃的东西,化解了你体内大部分的阴尸毒,所以现在你用肉眼已经看不见那些脏东西了,得借助这个。”
牛眼泪可以见鬼,这个说法我到是经常听说,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效。
“牛属水,是动物里极阴的存在,牛一般只在死前流泪,生前一生劳作艰辛,死时痛苦难挡,所以眼泪中含着极重的晦气,能遮盖人的阳气。”顿了顿,他又道:“屠牛的人,经常见这种晦气的眼泪,以后多半走霉运。相反,能用其它方法让牛快速而没有痛苦的死,不流那滴‘回*’是可以积德的。”
说话间,谭刃催促我们往前走,此刻,我们三人借助这‘回*’,都能目视阴煞,所以能很清楚的‘看到’,越往前,那雾气就越重,与此同时,那种阴冷的感觉也越清晰。
手电筒的光芒有限,三道昏黄的光柱在山林间移动,目光所及,全是大大小小的树林和灌木,时不时还有很多凸起的土块,也不知下面埋着什么,让山路变得格外难走。
就在这时,谭刃说道:“到了。”
穿过这一小片树林,前方豁然开朗,树木变得稀疏起来,一眼望去,四下是半人高的杂草,偶尔裸露的泥土,呈现出一种乌黑的颜色。
我记得,之前那人头就是将我引到这片空地的,而远处,应该就是23号,只是这一次,23号没有亮灯,因此在黑暗中,我们也看不见它,更不知道它具体所在的方位。
一进入这片空地,我的眼睛几乎就被‘蒙住了’,那些阴煞之气浓郁的不可思议,比起上一次来显得更多,原本七八米开外的手电光,顿时被压的只有一两米,灯光无法穿透这些浓雾,我们一下子就成了睁眼瞎,只能看见身前的方寸之地。
谭刃和周玄业默默的从腰包里掏出了一截红色的绳索,那绳索内里有铜丝,与其说是绳子,不如说是一条细细的鞭子,二人将鞭子挽在手上,不动声色的往前走,于此同时,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们之前早已经计划好了,所以接到这个信息后,我深深吸了口气,开始脱离队伍。
周玄业吃的是炼尸这碗饭,一身煞气,一般不干净的东西,见了他都是绕道走,有他在,只怕黄耀祖不会轻易现身,所以才事先约定分道扬镳。他在我脖子上挂了个三角形的符,能掌握我的动向,按照原计划,一但黄耀祖出现,我就装出崩溃的样子。
鬼物害人,不会离自己的本体太远,所以黄耀祖最终要对我下手的时候,肯定是将我引到离他尸身最近的地方,直到这时,我再亮出周玄业事先准备好的一面据说是有两百多年历史的古怀八卦镜。
古镜镇鬼,更何况这玩意儿是开过光的?只要黄耀祖一照这镜子,它就不靠靠近我了,到时候周玄业二人再一拥而上结果了他。说到底,要除黄耀祖不难,难的是黄耀祖背后的红毛尸。
我按照原计划,不动声色的远离二人,片刻后,周围就剩下我一个人,冷风嗖嗖,阴气袭人,半人高的杂草在夜风中发出簌簌的声响,阴森森的气氛,让我觉得手心有些发汗,浑身的肌肉都忍不住绷紧了。
该死的,它怎么还不出来?
在这种环境中,时间越久,心理压力就越大,我转悠了一圈,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也不见有动静。就在我想着,要不要联系联系周玄业问问怎么回事的时候,浓云惨雾中,一张浮肿惨白的脸忽然一晃而过,霎时间将我吓的一个激灵。
来了!
我很配合的,事实上也是发自内心的惊叫了一声,转身拔腿就跑。
然而一转身,那颗人头居然已经飘到了我身后,恰好和我面对面,一双白眼珠子直勾勾看着我,浮肿的脸上,皮肤仿佛随时会破一样,大张着的嘴里,如同漏风的风箱一样,嘶嘶发出声音,也不知在说什么。
我倒抽一口凉气,后退一步,立刻又一个转身往回跑,这次它到没有窜到我后面,在杂草中狂奔一阵,那玩意儿也没有露面,估摸着是我还没有进入它的底盘,这东西在等。
一口气跑出百来米之后,我后脖子忽然一凉,紧接着,一个冷冰冰的东西靠在了我的肩颈处。
我几乎可以猜到那是什么东西,忍不住浑身的肌肉一僵,硬着脖子缓缓转头,赫然,那颗人头就挨在我的肩膀上,不知道的人一看,估计以为我长了两颗脑袋。
这时,它忽然冲我咧嘴一笑,这一笑,原本正常的嘴,霎时间裂到了耳朵边上,露出里面发绿的牙齿,猛地朝我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