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你……”
甘宁没好气的点指着郭嘉,一脸郁闷的说道:“你怎么就不早说明白?要知道是这样的计策,哼,俺老甘也去押步度根那老贼出城了!”
“就是,就是……”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
“这也不能怪嘉啊,要不,怎么能叫赌局呢!”郭嘉“幽怨”的看着众人,很是无辜的说道:“再者说了,即使这般,也不见得那步度根能出得城来啊,至少,连我自己都没这个把握,没看,我也押的是步度根不出城嘛!”
“……”
众人一阵的无语,随即想想也是那么个理,要是知道了郭嘉的计策,也难说就会转移阵地,将宝押在步度根会出城上。
“计是好计,不过,成与不成,还在两说间,就看步度根那老小子能不能禁得住这个诱惑了。”韩非点点头,感叹着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呐!”
众将闻言,点点头……
……
“大王,前面就是韩非小儿的大营所在,我们是直接冲进去,还是……”
夜色中,无边无际的人头耸动,骇人心神。正是步度根在下定了决心出城而来的两千五百鲜卑大军。大军前面,跟随在步度根身边的哈加(扶罗韩、慕容头偃都死了,这货侥幸逃了一命)开口问道。本来,以哈加在军中的地位,很难站在这个位置。不过,在扶罗韩、慕容头偃、段日陆眷等大将先后阵亡后,这些本来不太受步度根待见的鲜卑大将顿时间水涨船高。行情见涨,成为了步度根的左右手,风头一时无两。
“韩非小儿现在在大营中的人数,仅仅只有六七百人左右,是以,营盘虽大,但是。也不过是一个空架子罢了。一会带了近前,哈加。你与芒中、注诣各带六百的大军,分别绕到其军大营的左右以及后面,将韩非小儿的大营团团包围,只等三更左右。以本王这边的喊杀声为号,一起杀出。此行,勿必将韩非小儿斩杀!”说到最后,步度根言语中,满是杀气,用他的话来说,韩非小儿不死,他睡不着觉啊!
“是,大王!”三将领命。各自散去,整顿兵马后,按照约定。纷纷投向各个方向,慢慢的隐入了夜色之中,黑夜,再度恢复了平静。
……
“主公,这都有五天之多了,也不见县城中有什么动静。你说步度根那老小子他会出城吗?要是这龟孙子不出来,那咱们这些准备可就全白做了!”
韩非的大营中。三个人正端坐在一处最大的帐篷内,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酒,谈笑风生。这时,坐在左下手的黑大汉,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子昭啊,耐心等待便是,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啊!”坐在中心上首的人,顶盔贯甲,一杆大戟就戳在一旁,身边还战着一匹战马的,赫然正是韩非。只见他轻抿了一口酒,笑道:“子昭,你敢不敢同本太守打一个赌?”
“打赌?说吧,主公,怎么赌?”典韦豪爽的说道。
“就赌现在步度根有没有出城,至于赌注么,还是一个月的酒,如何?”韩非轻拍了拍身边有些躁动的战马,笑着对典韦说道。
“好,那俺老典就赌他现在没有出城!俺就不信了,他连续五天都不曾出来,怎么就会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来?!”典韦根本就不经过思索,当即拍板说道。
“那你呢,王将军,有没有兴趣赌上一赌?”韩非点点头,对王彧说道。
“这个……末将就同典将军一样吧!”王彧想了想,说道。
“哦,”韩非好笑的点点头,显得很是委屈的说道:“这样啊,那为了使这赌局成立,那本太守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押步度根这老贼现在已经来了,两位将军,没什么需要更改的了吧?”
“没了!”典韦看看王彧,很是干脆的点点头。而王彧,想了想,这时候也不能落了面子,随即也跟着典韦点点头,表示没有什么更改的了。只不过,他心中隐隐有着一种不安,正在他胡思乱想之时……
“那好,赌局成立!”韩非很是狡鲒的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子昭,先前的打赌,你赢了,步度根那个兔崽子已经出城了。不过,这次的打赌,你却输了,咱们俩之间的赌注,嘿嘿,还是本太守赚了啊!至于王将军嘛,似乎是输了一个月零七天的酒哦!”
“一个月……零七天的……酒?”王彧艰难的咽了口唾液,不敢相信的问道:“主公,你说步度根那兔崽子他出城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是本太守的战马告诉我的!”韩非笑了笑,说道:“你没看到本太守的战马情绪有些不对吗?有的时候,畜生的灵觉要远胜人的,它这样,显然,营外来了不速之客,而这个时候能来我军营中做客的,除了步度根这个西鲜卑王,本太守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人来。”
“这……”王彧没好气的说道:“主公,你耍赖了!”
“输了就是输了,你看典韦他多镇定!”韩非指了指典韦,对王彧说道。
可韩非万没想到,典韦却很“给面子”,只听他大嘴一咧,嘿然笑道:“是啊,这有什么嘛!即便是这次赌输了,去掉主公你的二十三天,再去掉输给军师的一月酒,俺老典还赢着足有一百二十四天的酒呢,这一个月的酒,输了就输了吧,嘿嘿……”
韩非一阵的尴尬,看了看脸色更差的王彧,干笑了两声,说道:“好了,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既然客人来了,咱们也要好好的招待招待,你们说是不是?快去通知兄弟们。都准备好,若是到时掉队了,本太守可没那个能力回去救他们!你们两个也是,都打起精神来,接下来,弄不好,可能会有一场很是残酷撕杀在等着你们!”
“喏!”听到有仗可打。典韦两人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开了,两个好杀的人。此刻,眼中冒着精光,好象吃了兴奋药剂一般,韩非话声刚落。答应了一声,一转身就走出了帐中。典韦或许没什么,估计,王彧他会将两次打赌都输掉的怨气全撒到鲜卑人的身上吧。
韩非如是想到。
“娘的,害得老子连续的输酒,步度根你个王八蛋……”王彧咬牙切齿。
当听闻步度根前来劫营,典韦、王彧心中又惊又喜,整整五日不见动静的步度根,竟会在此刻引兵劫营。说是望眼欲穿也好,怎么也罢,一个个被典韦、王彧吩咐过后的士兵。双眼中透露着一种嗜血的光芒,在听到步度根的大军来犯,人数只有七百的韩非大军,军营上空弥漫着的,却是一种兴奋的气息。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缓慢的流过,就两两军方面都有些等不及的时候。寂静的夜空中,隐约传来了县城内梆鼓的响声,三更天了!守在大营中的韩非大军将士的心中为之一紧,攥住兵器的手,随之紧了一紧……
随着梆鼓的响声方刚落下,韩非大军军营的西门外,陡然爆发出了震天的喊杀声,声音传来,不多时间,另外三个方向,也是接连响起了阵阵的喊杀声,战马奔腾,地面都为之颤抖,一支支的火把点燃,须顷时间,整个大营上空笼罩着的黑暗,被悉数驱逐,变得亮如白昼一般。
听着四下发出的震天喊杀声,韩非对身边的典韦、王彧笑道:“本太守就说步度根没什么胆量,对付咱们区区的七百人,他竟然会派出了这么多的大军,还真看得起我韩非啊!听这声音,似乎敌军的人数不少于两千啊!”
王彧笑了笑,说道:“主公,依步度根的胆量,只怕是会派更多的大军前来,应该不只两千才是!”
“哦?王将军可敢打赌否?赌注嘛,还是一个月的酒,咱们这次就赌赌步度根带了多少大军来,本太守说是两千多,敢赌否?”韩非笑着问道。
“赌……”
一听到韩非又说起了赌的事,那一个月的酒钻进王彧的耳中,王彧就一阵的发晕,连忙拨拉着脑袋说道:“不赌了,不赌了,末将从此以后戒赌,此生,再不言赌!”
“可惜了一场赌局,本来还以为再能赢一个月的酒呢,哎!”韩非叹息了一声,转头看看典韦,笑道:“子昭,要不咱俩赌一赌?”
“不赌不赌,越赌酒越少,俺老典不干!”典韦的一个大黑脑袋拨拉的跟个拨浪鼓一般,连声说道。
韩非万没想到,这赌局最大的赢家竟然会拒绝,一时间好不丧气,嘟囔着说道:“都是没胆之人,算了,不赌就不赌!敌军进来了,走,咱们出去迎接下,记住,给本太守装得像一点!”
说完,韩非跨上战马,当先冲出了帐篷,高声叫道:“不要慌乱,怎么个情况?”
“哈哈哈……”正这时,前面不远处,接着韩非的喊喝声,响起了一声得意的笑声,只见人马奔腾中,步度根在鲜卑人大军的簇拥下,蜂拥望着韩非的所在冲杀过来。步度根一眼就看到了钻出大帐一脸慌张神色韩非,心中好不得意,高声叫道:“韩非小儿,你怎么也不会想到吧,汝这瞒天过海之计也会被本王识破,今日,本王两千五百的大军在此,我看你还怎么逃,鲜卑的勇士们,给本王杀啊!杀韩非者,官升三级,赏金千两!”
两千五百?
两千!
跟随着韩非刚走到大帐门口的王彧,闻听步度根的嘶吼,脸上的肌肉,不禁连连抽搐,心中一片的后悔,望着韩非的身影,一阵的苦笑。
“步度根!”韩非狠狠的看着步度根,高声喝道:“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胆子出来,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跟本太守我留下!”
说完。韩非一摆手中的凤翅玲珑戟,催战马就向步度根迎了上去。直吓得步度根连忙勒住了坐骑,一拨马。躲到了大军的后面。韩非之勇,他可是亲眼见过,他可不想面对“发了疯”一般的韩非,如此的不自在,他可不想找!
“主公,不可意气用事!”
步度根哪里知道,韩非刚纵马跑出了五六步。战马的缰绳就被人一把抓住,韩非回头看去。见是王彧,勃然色变,怒声喝道:“王将军,你拦本太守做甚?松手。本太守要去斩了步度根!哼,敢来本太守军中,本太守就要让他永远回不去!”
看着气急败坏的韩非,王彧忙急声劝解道:“主公,敌军人多示众不可力敌,暂且先行突出重围,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吗?待得将张杨老匹夫解决了,主公再想回来报仇也不为迟晚!”
也许是形势紧急。王彧的声音竟然出奇的高,就好象在呵斥韩非一般,即便是远远的步度根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
韩非脸现犹豫的神色。突然,神色一紧,喝道:“不行,本太守咽不下这口气,还从来没有人敢打到本太守的门上,兄弟们。你们怕吗?”
“不怕!”
在步度根震惊的目光中,只见原本还一片慌乱的韩非大军。在听到韩非的这一声大吼后,竟然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迅速在在韩非身后集结了队型,一个个脸上,一脸的视死如归,杀意昂然!
好精锐的军队!
即便是身为敌对的步度根,也不仅为韩非麾下的士兵的表现赞叹一声。
“主公,不可啊!”
王彧死死的拉住韩非座下战马的缰绳,高声喝道:“主公,你的安危关系到大汉的江山社稷,怎可如此武断?请主公念及这七百的儿郎以及两州的百姓,突围吧,主公!”
“啊?”
韩非闻言,顿时呆住了,接着,无力地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王将军,谢谢!”
“兄弟们,鲜卑狗要留下我们兄弟的命!哈哈哈,真真可笑,想围困我们大汉的男儿,凭他步度根这点捎干零碎,还做不到!兄弟们,用你们手中的长枪,给这些没见过世面的鲜卑人,长长见识!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有我无敌!兄弟们,随本太守杀啊!!!”
“喝!有我无敌!杀!!!”
“王将军、子昭,方才本太守仔细听了一下,四个方面,东、南、北人数不多,而西面,似乎才是步度根的大队人马,听步度根说他这次带了两千五百的大军,看他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约莫西面应该有七百之数,而另三个方向,最多也就六百左右的军队,我们的计划是向南突围,如今,计划不变,随本太守杀出去!”
看着高昂的士气,韩非暗自点点头,如此大军,才是他想要的!单凭两千五百的战斗力二等都算不上的大军,就想阻拦我韩非七百骑兵的脚步,你步度根也太过天真了一点!
“喏!”典韦、王彧应了一声,转身奔自己的队伍而去。
当王彧走过黄逍的身边之时,只听韩非轻声说道:“嘿嘿,王将军,想不到,你仗打得不错,这戏演得也够逼真的了,可以啊!”
王彧闻言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主公,末将这点微末之计,又怎么及得上主公你呢?主公演得那才叫一个逼真,也是你将末将带入了戏中。方才,末将还以为,主公你真要冲出去找步度根拼命,若不是事先知道主公的计划,呵呵……主公演得才叫一个逼真呢,险些连末将都信以为真了!”
“呵呵,彼此彼此!好了,时间紧迫,不要多说了,去准备吧!”韩非拍了王彧肩膀一下,随即高声喝道:“‘乞活军’所属,战斗状态,随本太守杀!!!”
“喝!!!”
一声整齐而有低闷的声音响起,浓烈的杀气,好似凭空而生,顷刻间,席卷整个战场上空。第一次接触到“乞活军”的西鲜卑兵,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丝惊骇的神色,真就好像眼前矗立着一尊尊的杀神一般,冲锋的势头,顿时为之一扼。
“哼,垂死挣扎!”步度根感受着那浓烈的杀气,头皮也是一阵发麻,究竟要杀过多少人,要会积累出如此的杀气?以前只是听说韩非的“乞活军”如何精锐,但是,今日一见,尤胜传言!步度根有些竭思里底的叫道:“怕什么,不过一二百人而已,哼!螳臂当车,还不给本王冲!杀韩非者,官升三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人多示众,短暂的惊骇后,鲜卑大军将士的心思又再次活动起来,本因杀气所阻的步伐,再度迈动,向韩非一众逼来。
“‘先登营’的兄弟们,莫要让‘乞活军’的兄弟比下去,给本将军拿出点精神来!”王彧战心燃烧,振臂高呼道。
“喝!!!杀!!!”二百不甘示弱的嘶吼声,整齐划一的响起,虽然只是两百人,却发出了不逊色两千人的声势,声势,滔天。(未完待续)